第10章 人心猛于虎(5)

他立在那裏,背影帶着一絲孤寂,并沒有回頭,只是聲音如常般道:“再過十日是我的生日。靜兒,戌時到城東護城河岸陪我呆兩個時辰。我們之間就當是徹底不該不欠。”

靜研想了想,咬牙狠心問道:“若是我不去呢?”

夏綏遠揚唇,颔首微笑,語氣是十足的篤定:“你會去的!”話音未落,人已經順着窗戶飛下。

他在已經空無一人的大街上漫不經心的走着,偶爾垂首卡出一口鮮血,只是再未回頭。臉上帶着的是三分黯然,三分平靜,還有三分輕松。

有血腥的氣味沿着唇角流下,他随手抹去,被重創後的身體已經忍耐到了極限,晃了晃,倒頭便要栽倒。

身後一陣勁風刮過,利刃在空中劃過發出一聲細微的低鳴,劍氣直沖他後心而來。他堪堪躲過去,身側忽然有另一道人影竄出,緊接着便傳來了清脆的金屬撞擊聲。

不過須臾,刀刃割裂人身的鈍響,在靜谧的夜中,分外驚心。

戴青解決掉了一直在他身後鬼鬼祟祟,意欲圖謀不軌的影子,回身行禮,又一把将他搖搖欲墜的身體架住。

“戴青啊。”夏綏遠這時候還不忘了調侃他,“算你小子來得及時,否則爺死前肯定囑咐把若姑嫁給看門的老王。”

戴青依舊面目表情,對自己主子的荒唐舉動習以為常,只是将他背起來,朝着璐王府的方向快步飛奔。

夏綏遠又吐了一口血,便沉沉的陷入到昏暗中。再過十天可是個大日子,他就要迎娶那位李家的千金了,到時候只怕有人早就沉不住氣。

“啊!”某人一聲慘嚎,硬生生被人從昏沉的夢裏弄醒,剛一睜眼只見自己床邊立着一個女子,手中持着一枚銀晃晃的針,正在他身上來回的比劃着。

“喂,若姑,你行不行啊?”他擡手揉了揉被紮的生疼的肩膀,“爺傷的又不是這裏,你紮肩膀做什麽。”

那女子沒理會他,自顧自的認真的翻着手裏一本已經發了黃的書卷,邊翻還邊認真的在他身上尋找着什麽。

她容貌生的極美,卻惟獨左眉間突兀的一道鮮紅如蜈蚣狀的刀疤劃至右腮,使得整張臉都變得猙獰起來,連帶着本就寡淡的唇線也顯得刻薄。

“你到底找什麽呢?“夏綏遠被她盯的直起毛,趕緊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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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膻中穴。”若姑答得言簡意赅,在他胸口處摸了摸,确定了位置,手中鋒利的針尖便要刺下去。“給奴婢試試,總比出去求人家紮你強吧?”

她可都看見了,這位爺回家的時候胳膊上還紮着個明晃晃的針,不用問也知道絕對是哪家小姐的手筆。

“哎哎,行了行了。”夏綏遠剛忙一個側翻身滾到床的另一側,“爺沒事兒了,吐幾口血歇幾天就好。那書你慢慢研究,沒人就找戴青做做實驗什麽的。”

純屬搞笑,膻中穴是給她随便紮着玩的嗎?況且她手裏拿的那是什麽東西,一本已經快要被翻爛了的《黃帝內經》,靠這玩意兒解毒簡直是滑稽。

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裏已經被層層的紗布包紮的妥當,裂痛的感覺已經好了許多,血氣也被壓了下去。

“安太醫剛才來過?”他皺眉,嚴肅的問道。

“恩。給你吃了解毒藥,過了血。”若姑見他清醒了,也就施施然将手中的針收好,轉頭低聲道:“小爺,你胳膊上那個傷是誰裹得?”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還一股子胭脂味兒,肯定是外面某只狐貍精的傑作。

夏綏遠低頭一瞧,知道是已經被她重新包紮過了,呵呵的一聲幹笑,“沒誰,爺的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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