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葷話

趙言熙擡起的右手攥緊安全帶, 氣息疊疊之間,男人看她的眼神透着股晦暗不明的意味。

這個人擅長勾引,粗魯又直白。

一點都對不起他這身襯衫西褲。

“李星衍, 你不打算做個人了?”

聽她紅着臉反譏,男人修長的指腹摸出了竊聽器,“做不做人, 還不是趙姑娘說了算啊。”

趙言熙第一次聽他叫自己“趙姑娘”,有種世俗又文雅的邪痞風度, 心跳輕撞,指尖攏上了被弄皺的衣領, 底下的肌膚透着燙意的餘震,動作都有些顫:“上次審訊, 你的人說在一起非法挪用資金的人員名單裏看到我的資料,李特助,能解釋一下嗎?”

她明顯是借話題轉移此刻的暧昧氣氛,她看見李星衍将竊聽器收進了西褲兜裏,壓出深色的褶痕。

她臉頰溫熱, 偏過頭去。

“所以趙組長證明自己的清白很重要。”

他修長有力的手掌劃過方向盤,車身啓動, 眸光在她臉上滑過:“不然,我真得把你關進去了。”

趙言熙知道幹他們這一行的都是風險:“我一直都很謹慎, 如果是資料洩露的原因,那得看是哪種程度。”

李星衍濃眉微挑:“找到了你的銀行卡。”

趙言熙細眉微凝:“我之前确實丢過一張, 不過已經挂失了,這種手法很低端, 你們該不會連這也信吧。”

李星衍笑了聲:“卡可以正常轉賬, 而且除了你還有華信集團的其他員工, 怎麽,你們團建集體扔銀行卡啊。”

趙言熙:“……”

他這麽說事情就嚴重了,證明不是偶然,而華信集團內部還有其他員工被.操作,整個集團都撇不清關系了,“你能給我一些線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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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衍手肘搭在玻璃窗沿上,姿态慵懶閑适,但說出來的話卻像是在談判:“趙組長是要我渎職?”

趙言熙臉頰鼓着氣看他:“那之前你不也找我做過事?怎麽那時候不說渎職了?”

李星衍雙手搭在方向盤上,戴着暗紅戒指的食指輕點,似乎真在思考她的話:“海雲銀行涉及的資金太大,如果單從表面的線索來看,你覺得真相有什麽可能?”

趙言熙抿了抿唇,靠在座椅後背上揪出線索來摸清:“華信集團和海雲銀行算是長期合作關系,二十三億的資金能給雙方帶來不少利益,但我記得上次拍賣會的時候,我們風投遇到資金取出問題,你跟我說,錢取不出來了。這件事高層內部應該知道了,或者趁事情被爆出來之前找你來徹查的吧。”

說到這,她轉眸看向李星衍,男人隐于暗色下的眉眼微挑,唇邊浮笑道:“繼續。”

趙言熙咽了口氣,指尖壓進手心:“上次審訊的時候,你的人提到生民醫藥,還問我是不是從內部高層口中聽來的,很明顯你們懷疑生民藥業和華信集團有某種不能擺在明面上的關系。再結合你們查我的罪名是’挪用資金’。所以,你們推測是華信集團內部違法挪用資金給了生民藥業,而存在海雲銀行裏的那筆錢,就是被人動了的奶酪。”

李星衍拇指指腹碾了碾食指,顯然是想抽煙了,但到底忍住,說:“挪用了1.2億給生民藥業做上市擔保。”

趙言熙清瞳猛地一睜:“什麽?!”

如果現在她嘴裏有東西早就噴出來了——

“誰敢動這麽大筆的資金給一個非華信集團的投資板塊做擔保!”

李星衍眼角的餘光攜着淡笑,好像說的是一件小事:“而且因為生民藥業的資金問題,接下來還要繼續挪用華信集團的存款做擔保,我們發現的時候已經無法截斷,因為按照海雲銀行的擔保規則,如果不繼續轉出資金,這筆二十三億的存款将全部凍結。”

趙言熙:??!!!

她現在想罵人!

這是什麽情況,就好比我的財産讓好朋友保管着,而好朋友拿着我的錢借給他的好朋友,這也就算了,但是他的好朋友投資失敗還要繼續用我的錢,否則他賺不回來錢本金就會虧損。虧損就虧損吧,可這惡心的游戲機制是你不繼續借,你的錢也沒辦法取出來,因為做了擔保呢。

整整二十三億做了擔保!

趙言熙聽了手都在抖了。

如果李星衍之前就跟她說了,她估計剛才沒辦法跟沈煜心平氣和吃飯了,她一定會拿手裏的刀子在瓷碟上磨刃。

等她理清這些線索後,腦子裏忽然沌沌地透了點思路,喃喃道:“這麽大的投資風控部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很可能是海雲銀行擅作主張挪用了華信集團的錢……”

李星衍指腹輕點了點方向盤:“那你這個風控組組長的名字怎麽會出現在交易資料裏?”

趙言熙清瞳睜圓,下意識要反駁那一定是假的,但——

“還有一種可能,是華信集團內部有人……和海雲銀行做了協議?”

李星衍的車停在路口邊,大掌攏上了手剎,狹長的眼皮微撩,朝她道:“趙組長之前,應該沒談過戀愛吧。”

趙言熙讓他這突然轉移的話題問懵了,她還沉浸在這宗金融大案上,李星衍的話讓她下意識地“啊”了聲,“怎麽了……”

聲音也弱得有些疑惑,就見男人替她将安全帶解了,眼角的餘光浮動熠亮,“這麽聰明的姑娘,男人可不好騙。”

被他一說,趙言熙臉頰不由燙了下,耳窩也熱了,好在她留的是齊肩短發,頭一低,那些隐晦的生理變化不易察覺,雖然在面對男女關系上她并不熟稔,甚至是陌生的,但她骨子裏卻有股不服輸的精神,在他探手給自己打開車門時,忽然在他耳邊落了句:“就只是聰明?”

忽然,後脖頸讓一道大掌托起,趙言熙被他微仰起頭的瞬間,一道微涼的吻封住了唇,大腦皮層瞬時分泌多巴胺,興奮的血液于暗夜湧起,大腦空白的剎那,指尖摸上了車門扶手,那兒将開未開,仿佛他們的關系,暧昧,隐晦,卻伴随着随時暴露的風險。

她的腰不自覺往上微擡,李星衍寬闊有力的手臂往下落去,輕托着她,像是在解釋一件事:“早知道把車停在胡同了。”

趙言熙被他親得心口起伏,肺腔低喘:“你別想太多了。”

要是停在家門口,這會不得抱着她上樓了。

李星衍的視線審視着她,似乎要從她的變化裏看出什麽來:“不想要?那先辦正事。”

趙言熙疑惑地看向四周,就見此刻車身停在了一家修車店的門口,心跳猛地一縮,那剛才他們在車裏接吻,應該沒人看見吧!

抱着這股心虛,趙言熙下了車,尋思這裏離家也不遠,要不她遁走算了。

“衍哥!”

忽然,修車店裏有個穿着紅背心大褲衩的年輕男人走了出來,語氣熟稔帶笑地看他:“你可算來了,這輛新能源車,新出的輕跑,好家夥,金貴得很。”

紅背心男人正說着,視線忽然落在趙言熙身上,似乎在尋思什麽,忽然驚喜道:“這不是上回那個水蜜桃嗎?”

他話音一落,男人後背猛得讓人手肘撞了一下,差點沒咳出肺來,“咳咳咳,衍哥!”

“人家姓趙。”

李星衍語氣冷酷,把趙言熙吓了跳,跟剛才在車裏和她接吻的姿态完全不同,簡直粗魯。

“趙……咳咳咳,趙小姐,您好啊。”

趙言熙略微點了點頭,尴尬道:“我……先走了。”

她這話一出口,李星衍就說了句:“坐那兒等我。”

趙言熙眉心微凝,卻不是生氣,而是一副:你還支使我了。

李星衍沒急着修車,而是先去冷凍櫃裏給她找了一瓶氣泡水,水蜜桃味的,依然沒有吸管,趙言熙見他開了瓶口後去找一次性塑料杯給她倒了出來,接着長腿拖來一張板凳,給她把氣泡水和杯子都放在椅子上了。

俨然是要她在這裏品茗。

紅背心男人站在身後看得目瞪口呆,然後眼睛跟進了沙子似地眨了眨,等李星衍回頭朝他道:“拿家夥。”

紅背心屁颠颠跟了上去,“哥,這就是上回侯奇說的那姑娘,你為她差點沒把棋牌室掀了找人?”

李星衍剛要解襯衫紐扣,忽然想到趙言熙在這裏,動作又收了回去,挽起黑襯衫的衣袖,人就躺在操作車上看跑車的底盤。

不遠處的趙言熙剛喝了口汽水透心涼地爽,就見李星衍打開曲起的長腿,人就躺在拉板車似的操作臺上,手裏拿着燈滑進了車底,她見狀整個人都緊張得站了起來,放下水杯朝他走過去。

紅背心見身旁站來道姑娘倩影,解釋道:“沒事,咱們這安全得很。”

趙言熙讓他一說,像是把她跟李星衍當成了心照不宣的關系,按住心跳道:“我就是來學習一下。”

紅背心“咦”了聲,“不愧是衍哥的……”

“你叫什麽名字!”

趙言熙忽然打斷他的話。

紅背心“哦”了聲,“我叫蔣遲,草頭蔣,遲到的遲。”

說着,笑呵呵地朝趙言熙道:“你以後叫我阿遲就好,你來我這修車我保證免費。”

趙言熙聽他這話可不大信,“那你還讓李星衍來修。”

“诶呀,嫂子,你不知道這新能源的車有多難修,我最近還報了個班,一年半載才能出師的,所以才找衍哥幫忙,你別介意啊。”

蔣遲忽然跟她解釋起來了,趙言熙聽得有些心亂如麻,但又在這種交代裏把她當成了李星衍的什麽人,心裏滋然生出了甜來。

這時修車行裏又開來了一輛車,蔣遲跟李星衍說了兩句就去招呼客人了,趙言熙蹲在他身側,似乎是擔心什麽,手扶在車底下,做徒勞無功的防備。

李星衍的手從車底伸了出來,寬闊修長,隔着白手套讓人有一種想要扯下來的欲望。

她盯着看了一會,就見他的手指摸到了工具箱,指腹滑進金屬工具裏,趙言熙忙道:“你要什麽,我幫你找。”

那道手頓了頓,“扳手。”

趙言熙低頭找了下,把扳手放進了他手裏,隔着白手套,他的指腹微不可察地掠過她的手心,比平日裏還要粗糙。

不遠處是蔣遲跟客人的談話,她蹲在李星衍旁邊等着給他遞工具,車底黑暗,她看不進去,視線只能看見李星衍從車底伸出來的窄腰,他躺下的時候,黑襯衫束進了西褲之內,因為轉動扳手而用力的肌肉微繃着衣料,那雙長腿膝蓋曲起……

趙言熙沒見過他這樣躺着,竟然有一種,勾人的性感。

這時,那道白手套沾了油污伸了出來,“電鑽。”

趙言熙忙收回視線,找工具的動作都有些急了,聲音嘩啦啦的,車底的男人笑了聲,“急什麽。”

他像是在安慰,但趙言熙卻不自覺心跳加速了。

“我,我腿蹲麻了,你自己出來找吧。”

說罷,她真往旁邊走了。

李星衍從車底滑動操作臺出來時,修長緊實的雙腿會用力,也會張得更開,贲張的肌肉隐于黑色衣料之下,明明什麽也沒看見,卻讓她沒來由臉紅心跳。

她臉熱地拿過一旁的冰鎮氣泡水灌了起來。

這時修車行裏傳來小男孩的聲音,似乎是看見趙言熙在喝汽水,也嚷着要喝,侯奇給他去拿,小家夥往修車行裏走了進去。

李星衍不知道什麽時候修好了車,起來時摘了手裏的白手套,趙言熙心裏忽然有些失空,剛才那個姿勢,她還蠻喜歡看的。

“我去洗個手。”

他跟她說了句。

“這麽快修好車了?”

趙言熙起身跟着他進洗手間,剛從包裏拿出手帕紙,聽他在自己耳邊說了句:“我修什麽車不快?”

她眼眸微怔,看向他時,聽男人嗓音似有若無地說:“除了你這輛車。”

趙言熙耳根子也燙了,把手帕紙扔到他懷裏,男人低笑了聲:“我可是俗人。”

有的俗人道貌岸然,有的俗人從不掩飾欲望,趙言熙以前喜歡前者,現在,好像有點喜歡後者了。

但一般遇到這種情況她就下意識會跑掉,因為招架不住。

身後是小孩說話的聲音,趙言熙下意識離男人遠一點,等他洗完手腦子還是懵的,跟着他往外走,剛經過冰櫃,頭頂的架空鐵架上似乎傳來什麽聲音,趙言熙剛要擡頭看,手臂忽然讓人一推——

“小心!”

她整個人被這股外力推得踉跄,就在撞到牆壁上時,眼前嘩啦啦的粉塵泛起,一摞摞紙皮從樓上掉了下來!

趙言熙吓得魂飛魄散——

“李星衍!”

這時修車行外傳來尖叫聲:“兒子!”

粉塵漫開的剎那,趙言熙看見一道高大長影跪在地上,手肘撐地,十指相扣,直挺寬闊的腰身之下正護着一個蹲在地上喝飲料的小男孩!

心裏倏忽湧起駭怕,忙彎腰扯開紙皮走到他身旁,顫着聲道:“李星衍……你沒事吧!”

這時小男孩的母親也跑了過來,原本想罵修車行的,眼下看到李星衍把孩子護在懷裏,情緒只剩下感激了:“謝謝,謝謝啊……”

趙言熙忙牽着李星衍離開架空層底下,一直到門口才安心,從包包裏抽出濕紙巾給他擦臉,擦手,他穿着黑襯衫,手肘處的衣料被磨開了,心裏頓時泛起酸澀,“疼不疼啊,有沒有傷到手,腰?”

李星衍的眸光凝在她臉上,似乎絲毫不關心自己的傷情,而是問她:“怎麽不問腿?”

趙言熙果然蹲下腰去看他的腿了,剛才男人膝蓋跪在地上,此刻西褲果然磨出了痕,指尖下意識摸了摸,“疼嗎?”

李星衍看見她彎下細腰時翹起的臀,她今天穿着緊身牛仔褲,線條緊致,像顆水蜜桃。

男人修長的指腹勾起她的下巴,趙言熙沒站起身,而是這樣彎着腰擡頭看他,姿态更暧昧了。

聽見男人低頭在她耳邊說:“別怕,我今晚能跪。”

趙言熙臉頰頓時氣紅了:“你,人家關心你,你說什麽葷話!”

李星衍微歪頭,眼底含笑:“關心我?”

很好,原來是在套話!

趙言熙不管了,扭頭往煙花胡同裏走,李星衍就在身後說:“你還沒問我後背呢,剛才砸了那兒,別因為用不上就不問啊。”

趙言熙:???

“李星衍!你給我閉嘴!”

男人單手插兜,果然閉嘴了,但她不上車,他也不上車,就一路跟着她往煙花胡同走,等趙言熙忍不住回頭看他,就見男人低頭抽着煙,濃眉微凝着,于眉心處褶起一道細細的紋,剛才跟她開的玩笑,讓趙言熙一時認不清他是在安撫自己,還是真的沒事。

男人似乎察覺到趙言熙的目光了,撩起眼皮看她,吐煙時微轉了轉脖頸,這讓趙言熙想到剛才他救小男孩時跪在地上的姿勢,修長的脊柱從臀身往前延展着,颀長有力又性感,她忽然發現,李星衍真的比她想象中的更有料。

她忽然覺得肌膚有些癢,下意識摸了摸下巴和脖子的凹陷處,微微凸起,像是一個蚊子包。

她在那兒抓了下,李星衍的視線微凝,看她:“怎麽了?”

“好像剛才等你的時候被叮了。”

他的指腹将煙蒂垂下,另一只手輕扶起她的下巴,視線探了進去,趙言熙忽然渾身顫栗了下,想收回下巴,卻聽他低聲道:“別抓,會破皮。”

趙言熙的手頓在空中,下一秒,感覺灼熱的氣息埋了進去,緊接着一道濕潤的熨帖,她心髒猛然緊縮,還有比方才更緊張的顫抖。

粗糙的煙草氣息收了回去,他說:“一會就好。”

趙言熙看見他薄潤的唇畔,想到自己剛才猝不及防地被舔,臉頰更燙了,轉身繼續往院子走了回去。

男人跟在她身後,視線好像還在看她的脖子,剛進了屋,就聽他喊了自己一聲:“等下,拿支驅蚊水和消癢藥。”

他說着,就進藥房給趙言熙拿藥了,她不過是被蚊子叮了一下而已,但他自己剛才被那麽多紙皮箱砸中,卻不喊疼。

趙言熙站在樓梯的暗處,心裏忽然泛起了潮濕的熱意,連她自己也說不準的酸澀,這股癢意還漫上了喉嚨,讓她忍不住咳了幾聲。

李星衍剛把藥拿出來,聽她咳了兩聲,濃眉又皺起了,手背貼了下她的額頭:“別是又感冒了吧。”

趙言熙清亮的眼眸擡起看他,忽然答非所問地開口:“今晚,你上我那兒洗澡還是在你爸媽那兒?”

男人貼在她額頭上的手背讓她呼出的氣息染得潮熱,四目相視,他喉結微滾:“給碰?”

趙言熙撇過頭去,“不給。”

李星衍也不惱,只是唇邊勾了道笑,嗓音低低的,比夜色還沉:“那我上去,做什麽?”

趙言熙氣息微微起伏,忽然像是找到了師出有名,視線對上他濃沉的眼睛:“怎麽,就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她忽然跟李星衍念起了詩,倒是讓他愣了下,只是腦子裏霎時滑過一個念頭,有些不确定,但那雙眼睛底下湧起了暗紅,寬闊的暗影籠罩着她:“文化人邀請別人進屋還這麽隐晦,怎麽,想玩我?”

之前他是對她放火的州官,她心裏總覺得不公平,好像她骨子裏就有點争強好勝,不然在職場上也不可能爬到高位,就算是她是百姓,也能點燈吧。

于是眼睫顫顫地仰頭看他,唇邊浮起一道笑:“給玩嗎?”

男人大掌撐在她身側,彎下窄勁的腰身看她,醇烈猛熱的氣息湧來,他嗓音滾着情動:“趙姑娘,想怎麽玩我?”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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