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懲罰

弗朗西斯的意思很簡單，他希望基爾伯特所代表的普魯士公國能從德意志帝國裏面獨立出來，這麽一來，他們就是兩個不相幹的國家了。協約國主要是要對德意志實施嚴厲的懲罰，但既然基爾伯特已經不再屬于德意志了，那麽自然就可以不用和德意志綁在一條船上，到時候他稍微對其手下留情一點也不是不可以的。

“小基爾，哥哥我這個主意很棒不是嗎？這麽一來，小基爾的罪過就可以減輕很多了。”弗朗西斯的聲音溫柔而婉轉，就像那條在伊甸園裏引誘夏娃的毒蛇，吐着它顏色豔麗的信子，在基爾伯特的耳邊輕聲地訴說着甜言蜜語，每一個字都充滿了誘惑。

弗朗西斯自以為這樣的條件已經很優渥了，應該是能夠說服基爾伯特的。但令他沒想到的是，基爾伯特在聽完他所說的話之後，卻只問了一句：“那麽阿西呢？就不能連阿西一起放過嗎？”

“小基爾，你怎麽就那麽死心眼呢？”弗朗西斯先是輕輕皺了皺眉頭，随即又立刻微笑來：“分開之後，你和路德維希就沒有關系了，反正他又死不了，何必再管他呢？而且哥哥我想要保住的只是小基爾你一個人而已……”

“那可真是謝謝你了，只可惜……本大爺不需要！”

基爾伯特一把把弗朗西斯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揮開，調整了一下姿勢，歪着身子靠在了沙發一頭的扶手上，冷笑着說：“行了你這個濫交男，別搞得好像是在關心本大爺樣子，本大爺知道你說了那麽多，其實都是為了你自己。本大爺知道你一直想成為歐洲的霸主，現在英國那個粗眉毛一門心思地在搞他的海外擴張，而俄羅斯國內又亂成一團，這可真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如果你不趁機崛起那才真是有問題！但你知道本大爺和阿西都是有真本事的人，為了不讓我們有朝一日恢複過來影響到你在歐洲的地位，所以你想要把我和阿西分開，把德國給肢解了，到時候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對吧。”

面對基爾伯特這一番直白得近乎露骨的解說，弗朗西斯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便點了點頭坦然承認道：“基爾，你真不愧是和哥哥我相識多年的惡友，還真是了解我呢……雖然你說得沒錯，但就目前的局勢而言，接受哥哥我的提議對你而言才是最好的選擇，最起碼這個辦法能讓對你的傷害降到最低，你放心，只要你答應哥哥我的這個要求，即便亞瑟和阿爾弗雷德想要刁難你，哥哥我也會擋在你前面，替你擺平一切的。”

“本大爺說過了，不！需！要！阿西是本大爺的親弟弟，無論怎樣，本大爺都不會抛棄阿西的。”

弗朗西斯話音才剛落，基爾伯特接立刻一口回絕了他。他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門邊把房門打開：“現在已經很晚了，本大爺開了一天會，累了。”他沒有把話再接着往下說下去，但弗朗西斯明白，基爾伯特這是在趕他走了。

弗朗西斯走到門邊，在和基爾伯特擦身而過的時候腳步停頓了一下：“基爾，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真的決定好了嗎？”

基爾伯特靠在門上，英俊得近乎尖銳的臉上綻放出一抹極其嚣張的笑容：“紅酒混蛋，難道你已經老得眼花耳聾了嗎？”

弗朗西斯第一次收起了挂在臉上的優雅微笑，神情略微有些冰冷地道：“那麽基爾你就做好和路德維希一起接受懲罰的準備吧，哥哥我敢保證，到時候你一定不會感到很享受的。”

弗朗西斯說到做到，他的報複來得猛烈而又迅速。

第二天再次召開會議的時候，他就提出了他的構想，他不僅要收回阿爾薩斯和洛林這兩個地區，他還要求把德國的萊茵蘭地區獨立出來，成立一個萊茵共和國，除此之外，還要求路德維希和基爾伯特賠償他一千三百二十億金馬克的戰争賠款。

基爾伯特在聽了弗朗西斯提出的要求之後，被氣得笑了起來：“紅酒混蛋你可真夠狠的，暗着肢解不了我和阿西，就想明着來嗎？你可真是夠幹脆啊！一千三百二十億金馬克……嘿嘿，随便吧，你愛要多少就要多少，反正我們給不出來。”

弗朗西斯站在會議廳的另一頭，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态回答基爾伯特：“給不出來也得給，身為戰敗的一方，只需要按照戰勝國的要求做就好了，沒有讨價還價的資格。”

“弗朗西斯，你的話雖然沒說錯，但一千三百二十億金馬克的戰争賠款的确也太過分了，就算你把整個德國砸吧砸吧賣了，也值不了這麽多的錢啊。”亞瑟突然插話進來稍微有些出乎弗朗西斯的意料。

如果說弗朗西斯的是個擁有華麗美貌、外形成熟又有魅力的标準美男子的話，那亞瑟柯克蘭就是個俊俏得堪稱美少年的漂亮小子。

他的個頭比弗朗西斯要稍微矮上個幾公分，但包裹黑色禮服之下的身形看上去依舊顯得消瘦而修長，白皙水嫩的臉上長着一雙比綠寶石還要清脆靈動的大眼睛，就像英倫三島那連綿不絕的森林和草地一樣，綠得讓人着迷。不過亞瑟最具代表性的還是他那兩條粗得不知該用什麽語言來形容的眉毛，雖然弗朗西斯常常當着亞瑟的面兒說他那對眉毛看了就讓人想要發笑，但平心而論，弗朗西斯并不覺得那兩條眉毛有多難看，相反的，它的存在給亞瑟那張俊俏得極為端正的臉增添了幾分少年人獨有的俏皮感，讓人看了之後覺得有那麽幾分可愛。

是的，可愛。

但弗朗西斯更明白，這一切都不過只是表象罷了，一個只會憑着可愛的外表到處賣萌的人頂多也就只能成為第二個費裏西亞諾罷了，是不可能稱霸世界三百年的。他很清楚在亞瑟柯克蘭那副優雅美好的紳士外表之下，藏着一顆被惡魔占據的心髒！他就是個表面舉止優雅、彬彬有禮，而背地裏卻高傲、冷酷、毒舌，為了利益無所不用其極、陰險惡毒無比的男人。

弗朗西斯毫不猶豫地把所有能想到的，形容一個人惡劣無比的言語都用到了亞瑟的身上，他和自己隔着一條海峽，糾纏了數百上千年，他總是用他那陰險無比的外交手腕，一次又一次地妨礙他，在很短的時間之內，挑起了七次反法同盟，讓自己稱霸歐洲的美夢化為了泡影！

弗朗西斯不太明白，為什麽他倆之間的關系會變成那樣，明明姓柯克蘭的那個小子，小時候聽話得跟個毛毛蟲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