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回憶

1o66年的九月，弗朗西斯随着他的軍隊登上了海那邊的英倫三島，那也是他第一次見到亞瑟柯克蘭。

當時的亞瑟還很弱小，外表看上去只不過是個十一二歲大的孩子，個頭還不到自己身高的一半，金色的短發雜亂無比，看着活像一個鳥窩。

他裹着一件黑色鬥篷，裏面穿着一件看不出什麽顏色的粗麻布衣服，腳下穿着牛皮短靴，手裏拿着一把短弓。

他像傻了一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拿着短弓的手微微地發着抖：“走開，你……你別過來！再靠近的話，我……我就放箭了！”

亞瑟的這句話讓弗朗西斯有點哭笑不得，甚至還産生了一種地痞流氓正在調戲良家婦女的錯覺，而他就是那個流氓。

亞瑟手裏的那支箭最終還是沒能放出來。弗朗西斯實在是比他高大強壯得太多了，只覺得眼前一花，他手裏的弓箭就被對方給奪走了。亞瑟只來得及張了張嘴，一聲驚叫卡在嗓子裏，還沒能叫得出來，就讓弗朗西斯拎着衣領給提了起來。

“放開我、放開我！”亞瑟驚慌而又憤怒地拼命掙紮，甩開手腳胡亂地在弗朗西斯身上踢打。

就亞瑟那點力氣，拳頭砸在弗朗西斯身上就跟給他撓癢癢沒什麽區別，所以他也不在意，還騰出一只手去捏了捏亞瑟那圓乎乎的臉。那觸感，又軟又嫩，感覺真是好極了！

以熱愛世界上一切美好事物而自居的弗朗西斯，鬼使神差地湊到亞瑟的耳朵邊，用一種夾雜着欣賞和暧昧的語氣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你的皮膚真好，哥哥我敢肯定，等你再長大一點，一定會成為一個非常惹人喜歡的小美人的。”

亞瑟微微偏過頭，碧綠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離他近在咫尺的那張俊美的笑臉，二話沒說就往那上面直接撓了一把。

這一爪子撓得可真狠，要不是弗朗西斯躲得快，說不定就給破相了！

弗朗西斯對于自己那張臉的重視程度向來是很高的，所以他當即便動了氣，強行把亞瑟小小的身子壓在地上，讓手下的士兵給他找了一把剪子，把亞瑟那十片尖銳得不像話的指甲給剪了個幹幹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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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heRo也覺得亞瑟說的比較有道理，一千三百二十億金馬克實在是太多了，戰争賠償的目的是為了彌補弗朗西斯你在戰争中的損失，如果這對土豆兄弟拿不出來，那又有什麽意義呢？”

阿爾弗雷德那難得嚴肅的語調一下子就把弗朗西斯從遙遠的回憶裏給拉了回來。

他覺得有些詫異，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麽重要的會議上走神，還好阿爾弗雷德那個美國佬的嗓門夠大，一下子就把他的魂兒給喚回來了：“小阿爾你這話也有一定的道理，不過哥哥我在這次戰争裏的損失真的很大啊，只好讓小基爾和他的好弟弟想想辦法了。”

弗朗西斯很美國式地攤開雙手聳了聳肩，假惺惺地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

“本heRo不接受任何反對意見！”

外表只有十九歲的金發青年沒心沒肺地吼了這麽一嗓子，他用中指推了推他鼻梁上的那副金絲邊的平光眼鏡，鏡片後那雙猶如天空般蔚藍的眼睛閃爍着一種無比自信的光芒！就連頭頂那一小撮違背地心引力而始終高高翹起的金色呆毛也仿佛像是擁有了生命一般，随着他的聲音充滿活力地晃蕩了兩下。

“又是一個野心勃勃的家夥……”

弗朗西斯瞅了瞅坐在亞瑟身邊的阿爾弗雷德，突然覺得這人可真是個幸運得出奇家夥。

擁有廣袤的領土，豐富的資源，東西兩大洋、南北無強敵，就生活環境而言，的确得天獨厚得令人羨慕嫉妒恨！即便亞瑟的殖民地遍布全球，弟弟妹妹一大堆，卻也只對他特別在意，親睐有加。

當然，他也沒有辜負亞瑟對他的“期望”和“教導”，很快就從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屁孩長成了一個身材高大健壯、容貌陽光帥氣的青年，然後就領着一幫人，舉着他家的星條旗鬧起了獨立！

當時全世界都不認為他能成功，因為亞瑟實在是太強了，但這并不妨礙大家懷着搗亂的心情，半公開地給予阿爾弗雷德一點點亂七八糟的支援，畢竟亞瑟當時和全歐洲大多數人的關系都不怎麽好，所以大家也樂得看到他吃癟的模樣。當然，在這幫跑來搗亂的人裏面也包括了他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支持阿爾弗雷德的動機和其它的國家稍微有些不同，其它的人頂多只是抱着一種抽熱鬧的心理跑來打打擦邊球罷了，只有他，堅定無比地站在了阿爾弗雷德的身邊，要人給人、要槍給槍，甚至動用海軍攔截英國的援軍和物資。

弗朗西斯所做的一切當然不僅僅只是為了給予阿爾弗雷德自由，而是為了報複亞瑟！他很清楚阿爾弗雷德對于亞瑟來說是和其它人不一樣的，亞瑟喜歡他，喜歡到了超出尋常範疇，所以當阿爾弗雷德宣布要離開亞瑟自己單過的時候，亞瑟暴怒到了竭斯底裏的地步，不顧一切地往北美增兵，甚至一度放出豪言，說除非他死了，否則就絕不會讓阿爾弗雷德離開他的身邊！

弗朗西斯聽了這話之後，一個人躲在房間裏放聲狂笑，笑了整整一天！

“小亞瑟啊小亞瑟，沒想到你也有今天……”他一邊笑着，一邊拉開抽屜，從裏面捧出了一個銅制的盒子。

弗朗西斯把盒子打開，從裏面拿出了一個銀色的十字架。

弗朗西斯把十字架握在手心，把它輕輕地貼到自己的臉上，就像在和情人耳鬓厮磨一般，神情溫柔而又悲傷：“……貞德，你知道嗎？那個人也有喜歡的人了呢，不過我不會讓他好過的，他不想和阿爾弗雷德分開，我就偏偏要他們開分，哥哥我也要讓他嘗嘗失去愛人的滋味，就像他讓你永遠地離開了哥哥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