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暴力

亞瑟沒有讓弗朗西斯失望，很快他就和那個名叫約克的水手在酒館裏上演了一場全武行。

就打架而言，亞瑟是很少吃虧的，尤其是在喝醉了酒之後，幾乎堪稱無敵！

亞瑟覺得自己體內的血液似乎都被酒精給點燃了一般，沸騰着、翻滾着，将他那沉睡在靈魂深處的另一個海盜人格給徹底地喚醒了。

他跳到桌子上，揪着對方的衣領，對着約克的左臉眼角，飛快地揮出三拳，他的食指上帶着一枚鑲着綠寶石的黃金戒指，此時就像一把錘子似的，頓時就把那個人高馬大的光頭水手給打得眼角開裂、鮮血直流。

約克一下子就給打懵了，只覺得一陣劇痛襲來，痛得他眼前全是星星，連還手都給忘了。

亞瑟趁此機會飛起一腳，硬生生把那個名叫約克的水手給踹飛了出去，随着一聲巨響，約克狠狠地砸翻了旁邊的一張桌子，整個人像個蝦米一樣卷曲起來，不停地哀嚎。

亞瑟并沒有就此放過他的打算。

他從桌面上跳下來，兩步就竄到了對方的身邊，擡起腳就往約克的胸口踩。

亞瑟腳上那雙長筒軍靴的後跟上鑲着一圈明晃晃的鐵片，為的是走起路來噠噠作響，顯得很有氣勢，沒想到打架的時候也成了一種利器，始終在一旁坐着看戲的弗朗西斯琢磨着，亞瑟這一腳要是踩下去，那個叫約克的家夥就算不死也非得斷兩根肋骨不可。

“呼啦——”

突然，一張椅子淩空飛來，狠狠地砸在亞瑟的背上，砸得他一個踉跄差點摔倒。

亞瑟搖搖晃晃地重新站穩腳步，剛把頭轉過來，還沒來得及看清究竟是哪個不長眼的王八蛋居然敢拿椅子砸他，就瞧見一幫人舉着酒瓶子之類的武器朝他圍了過來。

其實亞瑟在剛走進這間酒館的時候，就立刻引起了其中大多數人的注意。

他的打扮太過華麗搶眼了，雖然他穿的是身軍禮服，并且腰間還挂着一把劍，但誰也沒真把這麽個漂亮的小白臉當成一個身經百戰的軍官看待，反倒一致認為他九成九是個涉世未深的、偷跑出來瞎混的貴族少爺，于是約克一行人就跟土匪碰到了肥羊似的，想要在亞瑟身上找點油水，所以才有了拼酒這檔子事兒。沒想到那個貴族小子還挺能硬撐，明明喝得眼神都渙散了，卻就是不倒下，反倒是他們這邊被一連放倒了好幾個。

本來這也沒什麽，頂多也就是沒占到便宜外加多輸了幾個子而已，大家願賭服輸、自認倒黴也就算了，可沒想到約克好不容易才搬回來了一局，還沒來得及高興呢，那小子居然就動手了，這怎麽能行呢？大家都是同一條船上水手，是自己人，當然不能坐視不理，于是他們就立刻朝着亞瑟圍了上來，同仇敵忾地玩起了圍毆。

酒館裏頓時亂成了一團。

什麽盤子、瓶子、桌子、椅子，通通都跟長了翅膀似的，在酒館裏飛來飛去，尖叫聲和什麽被砸碎的聲音此起彼伏，真是熱鬧極了。

弗朗西斯姿勢優雅地坐在屬于他的位置上，一邊不停地把所有靠近他身邊的人給踹到一邊，不讓任何人擋住他的視線；一邊心情愉悅地欣賞着亞瑟那無比淩厲的拳腳，雖然他已經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了，但這并不影響他揍人的時候顯得無比矯捷身手。

但再矯捷也沒用，他畢竟喝多了，而且對方還人多勢衆……

弗朗西斯偷偷地在心裏下了這麽個結論之後沒一會兒，亞瑟就讓一個酒瓶子給撂倒了。是那個叫約克的家夥幹的。

自從他被亞瑟打翻在地之後，就一直躺在地上裝死，這時候總算緩過了一口氣，就立刻跳起來報仇了。

亞瑟被他一瓶子狠狠地敲在了後腦勺上，半個瓶子都砸碎了，玻璃碎片散落了一地。亞瑟當即便兩眼一抹黑，像個大號的沙包一樣，連哼都沒哼一聲便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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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亞瑟再次轉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他覺得自己的狀況真是糟透了，他的頭疼到了極點，就像腦子裏有個炸彈炸開似的，在巨大的疼痛感中還附帶了一種令他感到非常難受的暈眩感，這讓他感覺有點想吐。

“噢，親愛的小亞瑟，你終于醒了，哥哥我還以為你跟童話故事裏那些被女巫下了詛咒的公主一樣，如果沒有王子的親吻便會一直睡到地老天荒呢，唉……真可惜，哥哥我正準備犧牲一下自己把你從沉睡中喚醒呢，沒想到我還沒來得及動手，你就自己醒過來了，這可真是令人遺憾呢……”

弗朗西斯姿勢慵懶地倚在門框上，手裏端着半杯顏色豔麗的紅酒，他那一頭金色的長頭濕濕嗒嗒地滴着水，看樣子像是才剛洗過澡，他穿了一件深藍色的絲綢睡袍，睡袍的帶子系得随意，領口松松垮垮的、露出了大片結實而性感的胸膛。

“弗朗西斯？你怎麽在這兒？”亞瑟看到弗朗西斯之後，突然覺得自己的頭似乎變得更痛了。

“看來小亞瑟你可真是喝多了，這是哥哥我的卧室，我又怎麽可能不在這裏呢？”弗朗西斯微笑着朝亞瑟一步一步地靠近，最後坐在了他的身邊：“順便再說一句，你現在睡的可是哥哥我的床喲~”

“該死……”

亞瑟一聽這話，就立刻捂着疼得快要裂了的頭打算從床上跳下來，結果卻被弗朗西斯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他的肩膀，略帶強制性地用力把他給按回了床上：“小亞瑟，你被那個叫約克的水手給砸到了頭，醫生剛剛才走，說雖然傷得不算重，但你還是需要好好休息休息，所以哥哥我勸你還是乖乖地躺着比較好。”

亞瑟勾起唇角冷冷地笑道：“到底是我被砸到了頭，還是你被砸到了頭？你居然會關心起我來了，這可真是令人感到意外啊。”

“天啊親愛的小亞瑟，你怎麽會這麽想呢？哥哥我向來都對你關懷備至啊……”弗朗西斯做出一副對亞瑟的言論感到非常吃驚的模樣，但在亞瑟看來他那副表情真是要多誇張就愛有多誇張，假得不能再假了。

弗朗西斯像是沒有看到亞瑟嫌惡的表情一般，繼續誇張地用他那感情充沛的華麗語調接着念叨道：“就拿昨天晚上的事兒來說好了，要不是哥哥我及時出手把你從那群憤怒的水手手裏給救出來，現在的你恐怕已經讓他們給弄成一個缺胳膊斷腿的殘疾人了。”

“這麽說我還應該謝謝你啰？”

亞瑟沒有等弗朗西斯有所答複，便猛地撐起身子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把他朝自己拉進了一點，碧綠的眸子和對方那雙寶藍色的眼睛緊緊相對：“既然你那麽關心我，為什麽還要幫着阿爾弗雷德搞獨立？難道你不知道他對我有多麽的重要嗎？”

“正是因為哥哥我很清楚阿爾弗雷德對你的重要性，所以才故意那麽做的啊。”弗朗西斯突然主動朝亞瑟湊近了些，近得幾乎就快要碰到亞瑟的鼻尖了：“想知道為什麽嗎？不要着急，哥哥我這就告訴你，一切都是為了報複喲……報複小亞瑟你讓哥哥我失去了心愛的貞德……”

說完，弗朗西斯猛地一口喝幹了他一直端在手裏的那杯紅酒，但他并沒有咽下去，而是随手扔掉酒杯之後，騰出手來一把按住亞瑟的後腦，趁着他因驚駭而渾身大震的時候，緊緊地吻住了他的雙唇，把含在口中的紅酒一滴不漏地灌進了他的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