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夜襲救美
祈清伽偷偷瞥了眼沈慕涯,不想他笑話自己,跺了下腳,捂着自己的傷口便提裙而去。
“小姐,慢點——”蟾蟾在身後喊着。
沈慕涯眼尖兒的瞧着祈清伽不小心露出的踝間細雪,一點白脂,低吟說:“也不怕凍着。”心裏卻不知道翻湧着什麽浪花,一點點撞擊着心房。
那樓梯長長漫漫好似走不到盡頭。沈慕涯幽幽的一聲被祈清伽聽去,空餘了尾音綿綿,與風聲重疊。
夜風陣陣呼嘯過,外頭似乎不下雪了。烏雲被風吹的四處跑,圓月映的屋內時而明亮時而黯淡。
祈清伽孤枕難眠覺得分外煩躁,一雙狐眸在夜裏尤為明亮。
她嘆息一聲,嘀咕着自言自語:“都怪他們趕路,害得我白天睡了那麽久,現在分外不能入睡。”
說着,摸了摸自己額頭上的紗布,又煩躁的朝裏翻了個身。
外頭月輝清明,一個人影從祈清伽的窗子前閃過,屋內的人并沒有有所察覺。
只不過是祈清伽的天生第六感強大,此刻覺得分外壓抑。可是卻又被她誤會,以為這種感覺是因為自己失眠、因為沈慕涯的一舉一動造成的……
南疆的祈清伽向來都是想調戲誰便調戲誰,想挑逗誰便挑逗誰,怎麽還沒進雲京就被中原人給反調戲了?
祈清伽氣鼓鼓的再翻身,回憶前世沈慕涯應該是個老老實實并且規規矩矩不多話的端莊皇子來着,帶着三分的戾氣也是因為臉上的一道長長疤痕而已。
疤痕……想到此,祈清伽突然的坐起身來。嘴裏嘀咕着:“不行,不行,絕不行。”
這麽一個好看的皮囊怎麽能叫一道傷疤給毀了呢?絕對不行!
沈慕涯的傷要不是因為戰場上刀劍無眼,要不然就是因為旁人嫉妒吧!
驀地,祈清伽腦海中閃過了沈懷猷的笑容。
狠狠地啐了一口,祈清伽眸子裏的神色更加的堅定了,人家沈慕涯論身份是嫡子,論本事是戰績累累,論皮相……也比沈懷猷順眼太多了!
沈懷猷休想當上太子,繼承大統!這江山還不如交給沈慕涯呢!
想着,祈清伽掀開被子便下了床去,也不知道她為何這般沖動,現下就想去找沈慕涯。步出兩步,才發現現在是淩晨,實在不合适男女私會。
祈清伽揉了揉太陽穴,阖眸沉思,倏忽,外頭傳來一聲尖銳的聲音。
像是劃開黑夜的銀光,同那一地的白雪一般雪亮。一聲長空裏的絕響,引得驿站後頭的駿馬嘶鳴。
手腕上的銀鈴聲戛然而止,祈清伽半阖的眼突然而開,轉頭看向窗戶外頭,那是離着聲源最近的地方。
接着刀戟棍棒的聲音雜亂而起,混着屋子被砸的噪音,統統攪和在一塊,在這雪夜裏頭尤為清晰。
風聲似乎停下了,烏雲恰巧被拂去,明月高懸映照着大地的一切也叫祈清伽看清了一切。
攥着窗棂的手緊緊的泛着紅紫,即便是臉上再淡定那祈清伽的心裏也還是緊張的。自己身無長物,也沒有功夫傍身,正面去打必然是讨不到好處的。
想罷,祈清伽疾步到枕邊抄起蟲笛和墨玉葫蘆,随手又拿了個簪子将頭發束起來,整裝待發。
“小姐,小姐——”
是蟾蟾的聲音,祈清伽眯了眯眸子,反身啓門出去,張口問道:“怎麽回事,那邊怎麽打起來了?”
那邊還不是自己剛來時候看着陽臺處的沈慕涯的住處,那裏遭了殃,必然是沈慕涯有難啊。
“不知道啊,小姐您小心點,咱們要不然還是先出去躲着吧!”蟾蟾膽小,一般聽聞風吹草動便會立馬腳底抹油跑路。不過這一次竟然還記着有她這麽一個主子,祈清伽已經很是欣慰了。
祈清伽搖了搖頭,将蟾蟾拉進了自己的屋子躲起來,喑聲說:“往外頭走指不定還會遇上那群作亂的人呢,還不如在這兒待着安全。況且,這些人不是針對我們的……”說着,祈清伽已經偏頭又看向另一邊。
一手按在蟲笛上頭,摸了摸,還是得沉住氣不能輕舉妄動的,否則祈清伽還怕自己這一小壺的蟲蠱對付不了太多的敵人。
突然的一下欄杆撞破的聲音響起在耳旁,驚得二人一個激靈。
“你在這兒待着,我出去瞧瞧。”祈清伽按着蟾蟾不讓她亂動。
雖然帶着蟾蟾是為了自己去雲京有個伴,安全。但是蟾蟾的本事是幾斤幾兩的,祈清伽自然有數。叫她吃還行,旁的都不行。
蟾蟾蹙着眉,緊拉着祈清伽的袖子不肯放開,一雙圓圓的眼睛充盈起了淚水。
祈清伽回身,嘆了口氣,擡手為她拂去淚水,叱責說:“乖乖在這等好了,哭什麽哭,你小姐我能是去送死的嗎,你就哭成這樣?”
蟾蟾乖乖點頭,想了想,又呢喃道:“小姐答應帶我去雲京吃東西的,您可別忘了。”
“不會!”
二字輕落,祈清伽便拂身推門而出。
反手将門扉緊鎖,她才眯眼細細打量一番,好呀,外頭這跟混戰有的一拼了,果真還不只是兩夥的人。
猛地看見了躲在安全地方呆滞的衛大人,祈清伽揚臂一指,點着衛大人的頭,小狐一般的笑攀上嘴角,揚聲喝着:“衛大人您在幹什麽呢?還不趕緊叫你的人來保護我?我要是受傷了,有你回去交代的?”
衛大人一臉錯愕的模樣,不曾想祈清伽這時候出來,連忙解釋道:“祈姑娘快些回到房中,吾等必然護您安全!”
說完,又覺得有些許的不妥,為了讓祈清伽安心,衛大人又說:“您放心,這些人并不是沖着我們來的,所謂井水不犯河水,量他們也不敢多多樹敵。”
井水不犯河水?聽這話大抵祈清伽明白了他們是不想幫沈慕涯啊,難不成來對付沈慕涯的人也就是派人來南疆帶自己的人?
祈清伽嗤嗤曼笑,呵斥說:“衛大人,那刺客都攪和到了我的屋內了,您還說井水不犯河水?”
狐眸一轉,編着謊話也臉不紅心不跳的續言:“不過衛大人放心,裏面已經被我解決了,您是知道的,我們南疆一個蠱一個毒,皆是殺人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