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反複試探

沈皓行未曾做過, 可是也從一些書籍中了解過一二,那樣的事是會痛的。

所以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極其輕柔,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将小姑娘弄哭, 畢竟哭哭這個名字可不是白去的, 既然她好不容易應下,可萬不能叫她在頭一次就受了委屈, 那麽……然而沈皓行想多了。

寧妱兒除了最初的緊張慌亂以外,随着他不斷地探究下,她逐漸放松,動作也從猶豫變為慢慢迎合。

有些東西不需要去學, 就好像是人類天生具備的技能。

在沈皓行那聲“哭哭莫怕”之後,某種情緒與感觸近乎要達到頂點, 縱然他百般溫柔, 萬分小心,已經做好了她的哭哭要痛哭的準備, 然而一切都是近乎完美的順利。

寧妱兒莫名對這樣的事會有所恐懼,倒不是因為怕痛,而是來源于精神層面的束縛, 如今這層束縛被一層層剝開,将最後的遮羞也被撕下時, 她感受到從未有過的癢意, 她最是怕癢, 尤其是這種由內而外的癢, 癢到她心中抵觸, 想将沈皓行推開, 可旋即又想要不斷索求, 再将他拉得更近, 這種矛盾令她大腦幾乎喪失了理智。

寧妱兒頭次陷入這樣的失控中,明明理智全無,眼前的一切卻又過分的清晰,清晰到每一處感官都在無限放大……

沈皓行也是如此,預料中會有的痛忍與委屈不複存在,他便開始一點一點慢慢試探,将她每一寸都要探究一番,然而在不斷的試探中,他們齊齊淪陷,最終那些隐忍與克制便被逐漸擊潰……

許久之後,一切恢複寧靜。

寧妱兒小口喘着粗氣,整個身子嬌癱在汗津津的被褥上,白淨之處落滿紅痕。

許是太過疲憊,她沒有去拉被褥,也沒有拿薄衣去做遮擋,就這樣軟綿綿地趴在那裏,什麽也不用做,什麽也不必說,只這畫面便能将人迷惑。

沈皓行不由想起王婉蓉的那些話,有些女人果真是碰不得的……

他的哭哭便是如此。

然這一次還是理智占了上風,沈皓行做了幾個深呼吸,強行将不知不覺又燃起的火焰壓了下去,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落在她紅撲撲的小臉蛋上。

寧妱兒此時眸光發怔,睫毛上染着一層水霧,那水霧不是委屈又或者悲憫的情緒,反而更像是縱情舒爽之後的某種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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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皓行望着這份悵然出神,許久後終是意識到了什麽,擡手落在她肩頭上。

寧妱兒渙散已久的眸光頃刻回神,她以為沈皓行又要做什麽,望着他顫聲道:“王爺……哭哭好累啊……”

雖然出力的那方多是沈皓行,可這樣的事配合起來也的确會筋疲力盡。

她此刻聲音有些沙啞,可憐巴巴模樣讓沈皓行忽然心頭又生出一抹燥熱。

沈皓行強壓着那份燥熱,在那白皙綿軟地地方用力捏了一下,寧妱兒只是略微擰眉看了他一眼,沒有絲毫的疼痛反應。

沈皓行松開手,望着那微微顫抖的地方逐漸浮出紅痕,确定方才那一下的确是用了不小的力道,這才将目光再次落回寧妱兒的小臉上。

“你沒有疼痛。”

沈皓行沒有疑問,而是用了極為肯定的語氣。

“王爺,我……”不安的情緒從眸中一閃而過,寧妱兒輕輕嘆了口氣,慢慢悠悠地擡起胳膊将一旁薄衣壓在身前,緩緩直起身,朝他點頭道:“我自幼痛感極低,後來因反複生病,連味覺也喪失了……”

她語氣疲憊又無奈,聲音也因之前失控導致的帶着幾分沙啞。

沈皓行沒有說話,目光卻不知不覺落在那未遮全的半抹白雲上。

寧妱兒覺察出他目光,連忙将衣服向上提起,徹底擋住那些疤痕,垂眸道:“這是幼年得紅疹時落下的,是不是……很難看啊……”

她越說聲音越小,最後這幾個字幾乎是含在口中的。

見沈皓行望着她不說話,寧妱兒便将頭垂得更低,還記得大婚前一日,竹安幫她洗漱的時候,就曾寬慰她道:“表少爺這樣喜歡小姐,一定不會嫌棄這些的。”

她表面笑着說無妨的,但心裏如何會不在意,沒有痛覺或是味覺,倒可以做戲來遮掩,可這片紅痕若是沒了衣物的遮擋,落入夫君眼中會如何呢?

她想過很多個可能,不過最後沒有一個成真,卻是讓沈皓行看到了這些。

寧妱兒眼神猶疑地去看沈皓行的神色,他臉上沒有半分不悅,只是微微偏頭在想何事。

不一會兒,他抓起衣袍披在身上,起身道:“等着本王。”

沈皓行轉身出門,沒有讓她久等,片刻後便提着一個木盒再度回來。

寧妱兒此時已經穿好衣裙,沈皓行卻是讓她又重新躺下,将她身上那層薄衣解開,溫聲地安撫道:“相信本王,無事的。”

他的聲音帶着莫名蠱惑,看到衣袍下那若隐若現的胸膛,寧妱兒倏地一下又紅了臉,便也不再去做遮擋,徹底将自己交在了他的手中。

木盒中放着幾個用花草制成的墨盒,還有幾根銀針。

沈皓行拿起其中一根,點燃蒼術,熏過片刻後浸泡在紅墨中,随後他俯靠在她身前,神情專注又認真,如同作畫般一點一點将紅墨滲入那層白皙的肌膚中。

寧妱兒感受不到身上的疼痛,而內心深處的那層壓抑十五年之久的疼痛,仿佛正随着銀針地跳動而一點一點散去。

她平靜地睜開眼,眸光落在男人略微蹙起的眉心上。

炎夏炙熱的日光穿過薄窗照在屋中,那不可直視的刺目化作柔和落在靜谧的屋中。

“伊人墜仙帳,梅瓣落雲間。”

沈皓行輕念時,溫熱的氣息吹拂在那片微微顫動的梅花上,引得那破開仙帳墜入人間的仙娥,不由亂了呼吸。

他擱下手中銀針,将眼前梅瓣逐一深吻,陣陣酥癢随之暈開。

梅瓣迎着嬌陽在雲間胡亂飛舞,落入凡塵的仙娥還在妄圖回到仙間,迎着一次又一次不懈又瘋狂的試煉,終是沖上了雲霄,回到那九天之巅……

這日之後,沈皓行幾乎與寧妱兒形影不離。

在沈皓行記事這十餘年中,這是他第一次忤逆母親,他清楚母親的性子,她絕不可能容下寧妱兒,所以沈皓行半刻也不敢疏忽,哪怕是在書房與常見議事,也要将她帶在身旁。

寧妱兒自從感受到那日的雲巅之行後,終是明白夢中的她為何會是那樣的神情,那種事情的确舒服,且沈皓行憂她身子,每次都不會讓她累着,她只負責好好享受便好,可縱是如此,每每結束的時候,她也會疲憊不堪,癱軟在那裏,被沈皓行抱入湯池。

待她氣色恢複一些,便又在湯池中蕩起陣陣漣漪……

上京的酷暑漸漸被秋風取代,寧妱兒若是再從房中出來,便會帶着一頂薄薄的帷帽。

沈皓行在前面走着,她在側後方慢慢跟着,兩人一前一後走出舒靜院朝前廳而去。

今日府上來了客人,寧妱兒不便露面,便在前廳尋了處小屋靜靜等着。

正午的房裏有些發悶,她推開面對花園這側的窗子,正望着外面的花草出神,忽然一個極為熟悉的身影從遠處的廊上落入眼中。

寧妱兒倏然怔住,待那身影将要消失時,寧妱兒再也不敢遲疑,她轉身跑去将門推開,連帷帽也未顧上佩戴,提起裙子繞過小屋朝廊上跑去。

趙茂行聽到身後倉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不動神色地握住身側刀柄,目光微微朝一旁側去,腳步卻依舊穩健未曾停下。

“表哥!”

直到這句無比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時,他神色瞬間驚住,腳下的步子再也無法擡起。

寧妱兒一手扶住廊柱,一手捂在心口上,不住地喘着氣,驚訝不已地看着五米之處停下的那道背影,她努力勻着呼吸,顫聲道:“表哥,你、你怎麽……”

“姑娘認錯人了。”趙茂行聲音平靜到聽不出任何波瀾,而刀柄上泛白的指節卻在隐隐發顫。

“不,不可能!”

這個身影她見過無數次,哪怕換再多的衣裳,她都能一眼認出,寧妱兒不信,她忍着心口上的疼痛,快步朝男人走來,在他擡步要走時,将他衣袖一把拉住,擡眼去看他面容。

男人立即将臉瞥向另一側,便是他此刻帶着面具,遮去了大半個臉,只露着唇與下巴,潛意識卻是依舊不願讓寧妱兒看到這樣的他。

“表哥……”寧妱兒怔怔地看着眼前那張鐵面具,手指慢慢松開,然而下一瞬她又立即将他衣袖緊緊攥住,紅着一雙眼眶道:“你、你怎麽了,為何要戴這樣東西,姑父姑母呢,他們可還好,衡州……”

一滴淚從眼角滑出,即将穿過鐵面露出時,趙茂行連忙擡手用力将寧妱兒揮開,壓着嗓子厲聲道:“姑娘自重。”

寧妱兒跌倒在地。

趙茂行未再有半分遲疑,大步而去。

寧妱兒失魂落魄地回到小屋中,沈皓行還未回來,她靜默了片刻,擡袖抹掉面上淚痕,仿若無事般将身上的灰土拍淨。

半刻鐘後,沈皓行過來尋她,兩人朝舒靜院走的時候,他拉着她的手,語氣不帶任何情緒地問道:“可有什麽想問的?”

寧妱兒知道,他在她身邊安排了人,所以她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今日的行徑沈皓行肯定已經知道了,不然不會這樣問她。

寧妱兒深吸一口氣,垂着眸子半晌不語,片刻後,她忽地停下來,撩開帷帽,擡頭正對着他的眼睛,肅聲道:“王爺,趙家可好?”

沈皓行沒有急着開口,而是擡手用拇指去拂她眼角的淚珠,寧妱兒也不知自己是何時落淚的,她下意識就朝一側避開。

沈皓行的手停在半空中,許久未動,最終卻是緩緩落下。

“有些事,其實你不必知道。”

作者有話說:

寶貝們,我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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