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免費保镖

“大小姐, 姜禾昨晚受傷之後逃出了巫越教。”鐘勇心想大小姐果然料事如神,本以為放出的是假消息, 原來是真的。

鐘情一時也有些疑惑, 難道真的是巫越教救走了姜禾?

不對, 如果真是巫越教所為,當時姜禾傷勢那麽重, 巫越教怎麽可能等到她養好傷再讓她逃脫。那麽昨晚,姜禾是自己主動去的巫越教。

夜探巫越教,她到底想做什麽呢?“可有查到巫越教最近的動向?”

“夏黃泉帶着穹大在練兵, 穹碧落、穹二在追蹤姜禾, 線人來報, 昨晚陸曉生出現在巫越教,似乎在幫助穹碧落抓姜禾。”

“陸曉生,他怎麽會幫助穹碧落?”送刀大會當天,正是陸曉生說出了姜禾要用驚雷刀斬斷接天鏈的意圖,如果他與姜禾敵對,倒是可以聯手。

“大小姐, 你是否還記得不久前在昆西城, 夏黃泉與姜禾的比試, 當時穹碧落偷襲,陸曉生也出現了, 他搶走了姜禾的一小只。”

“陸曉生是為了一小只?”

“有這個因素,內裏還不清楚,巫越教也在查陸曉生為何那麽在意一小只, 至今沒有結果。”

“盡量查清楚這裏面的關系。” 算算日子,懷遠閉關也好一段時間了,但願一切順利。

“是,大小姐。”

張記藥堂,姜禾見張伯在藥堂裏忙得跟個陀螺似的,正想出去幫忙,卻被叫住,“姑娘,辛公子好些了嗎,我準備了一些清淡的飯菜,你給他送去?”

“大娘,叫我姜禾就好。”起初為辛忱是随便找的一戶人家,借宿而已。現在看來,關系匪淺,自是不好再讓他們叫自己姑娘。

“诶,原來是姜姑娘,我跟你說啊,辛公子雖然脾氣怪了點,但人是挺好的……”

聽着滔滔不絕的聲音,姜禾覺得給辛忱送飯,是一件不錯的差事。推門而進,蜷在地上的一坨,不正是先前辛忱扔過來的衣服,床上的人還在睡着。

姜禾把飯菜放在桌上,走近床邊一看,果然這人還穿着之前的衣裳,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掀起一角蓋在辛忱身上的薄毯,手伸了進去,才摸到衣角,果然是潮的。然而不等她有下一步動作,手腕忽然被扼住,力氣還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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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疼……快松手,是我。”這人既然睡得如此警醒,怎麽出汗了不知道換衣服。

許是聽出是姜禾,辛忱松了力道,人還是沒醒過來。

姜禾揉了揉手腕,張伯老說自己是例外,要不就試試這個例外,究竟能到何種程度?

搓了搓手,姜禾扯過薄毯,将辛忱整個人蓋住,只露出頭。然後雙手從兩邊摸了進去,扯住腰帶,就要脫辛忱的衣服。這濕衣服穿着肯定不舒服,得換呀!

床上的人哼了一聲,姜禾以為他要阻止,結果只是翻了個身。轉瞬之間,腰帶已經在手中了,姜禾有些傻眼,快得猝不及防,這難道是天意?嗯,應該先換衣服。

雖隔着薄毯,姜禾還是閉上了眼睛,摸索着把對方的中衣給褪了下來,也不敢亂動,抖開幹淨衣服就往毯子裏塞。

這穿衣服可比脫衣服難多了,尤其是袖子,折騰半天還是沒成。比練功還累,姜禾睜開眼睛,打算瞧瞧是哪裏不對。

結果一睜眼,就對上另一雙眼睛,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醒的。

“你在做什麽?”閉着眼睛,雙手在薄毯裏摸來摸去,捉魚嗎?

“我,幫你換衣服。”姜禾低頭掩飾尴尬,之後又擡起頭:“濕衣服穿着不好,你還病着呢!”

辛忱笑了笑,薄毯裏的手微微一動,眨眼之間穿好了衣服,掀開毯子就要下床拿褲子,總不好讓姜禾遞過來。

見辛忱似乎要站起來,想到已經被自己扯掉的腰帶,姜禾立刻出聲阻止,“你別站起來!”

然而還是晚了,辛忱已經站在了眼前,姜禾立刻轉過身,跑了出去,仿佛身後有洪水猛獸。

辛忱低頭,看了眼掉在腳踝的褲子,似笑非笑,她大概不知道,自己有多穿一條褲子睡覺的習慣。

又覺得這話不對。

她當然不知道!

她應該知道嗎?

都不對,好亂,大概病糊塗了。

換好衣服,吃飽喝醉的辛忱,總算感覺有了些力氣。此地不宜久留,得盡快離開。

一口氣直接跑回房間的姜禾,拍了拍胸膛,好一會才平複心跳,太驚悚了。伸手戳了戳在桌子上四仰八躺吃飽了就呼呼大睡的一小只。

一小只左右搖擺,逃不過魔爪,醒了過來,“吱!”姜禾,我要睡覺。

“你又沒受傷,再睡就不要你了。”

“吱吱。”雖然我沒受傷,但就是困啊。

“吱!”姜禾我覺得有人偷走了我的精力。

姜禾笑道,“就你這個小不點,誰會惦記你的精力。”

“吱……”我要是知道就直接告訴你了。

姜禾坐了下來,臉趴在桌子上,戳了戳小東西,“一小只,我本來打算去瓊南的,可是辛忱病了,等他好了,我們就走。”

偷聽的陸曉生,搖着折扇,一臉笑意,是要去瓊南麽,好啊,我送你一路驚喜。

“公子,今早巫越教附近共有八戶人家雇了馬車,穹二已經帶人去搜查了。公子是否還有別的吩咐?”

“這八戶人家,有沒有人在這兩天請大夫抓藥的?”

“這個需要再去查,不過有一戶張姓人家,是開藥堂的。”

陸曉生福靈心至,總覺得就是這,“通知穹碧落,去這家藥堂。”

“是,公子。”

房間裏,姜禾沒趴一會,聽聞屋外響起了敲門聲,這才放過又睡着了的一小只。

起身開門,見是辛忱,姜禾盡量繃着臉問:“什麽事?”

來人提了提手中的東西,“給你換藥。”

換藥?背上的箭傷,不怎麽疼,還真的忘記了,“我自己來。”

“你能看見後背?”

“我找大娘幫忙。”

辛忱直接跨進屋,然後關了門:“找你還有別的事。”

“哦。”姜禾不再阻攔,跟着辛忱往裏走。

“你趴到床上,一邊換藥一邊說。”辛忱一本正經,見姜禾似乎要反對,又一字一句道,“你都幫我換過衣服了,我幫你換個藥怎麽了?”

也對,而且又不是沒換過,姜禾往床上一趴,心道看不見他也好。

辛忱拿着剪刀,很是熟練地咔嚓咔嚓幾下就把衣服剪了個大洞,傷口露了出來,開始換藥。

姜禾磨了磨牙,“這衣服早上換的,新的。”

“我知道,不是有好幾套嗎,不夠再買。”辛忱嘴上說得好聽,暗地裏全是腹诽,總不好學你,脫衣服吧,就算是我願意,估計你也不同意。

不夠再買,很有覺悟,姜禾放心了,“不是說有別的事?”

“此地不宜久留,估計巫越教很快就會找過來。”上藥的動作頓了頓,“姜禾,昨晚說幫你我是認真的。”

“我信。”你已經重複過很多次了。

“所以,你之後是怎麽打算的,能告訴我嗎?”

姜禾也不隐瞞,要是鑄劍問起,估計自己也會說。“走南闖北,練功,直到卷雲袖煉至第九層,可以砍斷接天鏈為止。”

“就不能找個地方閉關,練到第九層?外面盯着你的人太多,很危險。”

“不能。”

“怎麽會?”

“你還記得上次在懸崖底,我不告而別嗎?”

“記得。”倒藥粉的手一個用力,沒把握好,瓶口蹭到了傷口,姜禾疼得嘶了一下。

“咳咳,我當時就是躲了一段日子,潛心練功,然而并沒有長進。這次受傷以後,遇到了一位夫人,經她的提點,我才知道,卷雲袖躲起來閉關根本沒用。”

“什麽夫人?”

姜禾沉默,拿不準要不要提鑄劍。

“上次,是鑄劍救了你?”

“你怎麽知道?”問完,旋即又苦笑道:“也是,以當時的情形,想救我能救我的人确實不多。”

包紮的動作一頓,辛忱道,“對不起。”

“這跟你沒關系,再說你當時根本救不了我,你的傷現在都還沒好清楚。”

“是為我娘道歉,她出手太狠了。”

“蕭姨做的已經很好了,那一掌并沒有用全力,而且她也沒料到我會掉下去。當時還想過來拉住我,只是被人攔住了。”

姜禾說得平淡,但辛忱能體會到當時的兇險,可惜那時自己沒想明白,放她一個人走了,差一點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辛忱一想到她從那麽高的地方掉下去,心又抖動起來,“疼不疼?”

“不知道,瞬間就暈過去了。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你昨晚幫我拔箭,比我自己拔箭疼多了!”照理說,當是一樣的,可自己就是感覺要疼一些,奇怪。

“我下次輕點。”說完又立刻自我否定,“不對,保證沒有下次了。”

姜禾趴在床上,微微擡頭,看向身側的人,“你保證,是要給我當保镖嗎?”

辛忱收拾好藥,“是啊,給你當保镖。”

“我可沒錢。”

辛忱蹲了下來,湊近趴在床上的人,“免費的,還包你吃住,如何?”

趴着的人再次轉頭,看向辛忱,“聽起來不錯,沒有陰謀嗎?”

“沒有陰謀,只有陽謀。”一點一滴逼近姜禾,直到自己出現在她如墨的眼眸裏,辛忱這才追問了一句,“你怕不怕?”

姜禾撇開眼睛,伸手拍了拍眼前人的肩膀,“哈,你別忘了,我姜禾可不是吃素的。”

辛忱笑了起來,想到了第二次見面,姜禾成功讓他從樹上掉了下來,當時她就說了這麽一句。

那次本是要計較的,聽着她說自己是姜禾,就走了。看來,當時真的是心軟啊,還延續到了現在。

蹲着的人忽然站起,轉了話頭,“不怕就起來,馬車已經備好,我們立刻就走。”

“你的病好了?還有你的傷……”

“不要緊,我躺在馬車裏休息,你駕車。”

聽聞這話,姜禾正想反駁,門外忽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姑娘,可有看見辛公子?”

“張伯,什麽事?”辛忱開門,大步跨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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