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暮色

=====================

跟常家徹底說開後, 常予這幾天過的清淨又安寧。

不知道是常見林與沈黎打從心底悔悟,還是不願與她計較,但無論哪一種, 如今常家那邊不再三番兩次來找常予,她的确舒坦多了。

周致寒那位朋友生日前一夜, 宋意風也來問過她,許是知道常予剛發生的事, 想着帶她去湊湊熱鬧, 誰知兩人都被再次拒絕。

一行人訂好包間。

宋意風握在椅子裏跟他的小女神發消息,餘光還掃過周致寒,“表哥, 你跟常予最近進展如何?”

周致寒将瓜子殼丢向他:“聊你的天去。”

宋意風瞄他一眼。

這人分明是不想說, 可臉上的表情又欠欠的。

想起被周致寒支配的恐懼, 宋意風嘴賤的說:“表哥,其實常予不難追的,你還是沒找對方式。”

周致寒往後靠去:“我需要你教?”

說完,又輕哼一句:“笑話。”

宋意風跟傅明淮對視一眼,抿抿唇角,沒人再說話。

倒是周致寒, 沒過多久,開口問:“宋意風, 常睿那人, 你了解多少?”

宋意風擺弄着手機:“我跟常予好你是知道的, 那我肯定跟常睿就不行了,況且那人……啧, ”宋意風一頓,表情頗有些一言難盡, “跟他媽一個德行。”

身子朝前傾,手指探到杯子,“你問他幹嘛?”

Advertisement

周致寒沒說話,想起昨夜在常予小區外看到的人。

在警/局時見過常睿一面,且他與常予又有過節,周致寒定是不會認錯。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他偷偷摸摸的從小區外花園竄出來,站在路邊燈杆旁,仰着頭看常予的房間。

就是因為不知道他會做些什麽,所以周致寒才擔心。

抿抿唇角,想了想還是打算,找個時間去常予小區保安室一趟。

今夜聚會,來的人很多。

豪華包間裏幾乎塞滿了人,男男女女擠作一團。

周致寒看見整夜像只花蝴蝶一樣的許措。

問傅明淮:“那貨今晚上怎麽這麽瘋狂,不知道的還以為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傅明淮微微勾唇,模樣像極了斯文敗類:“誰說不是呢,他爺爺給安排了未婚妻,這麽一看,好像的确是他的世界末日了。”

周致寒神色怔忪。

他跟許措自小一起長大,許措那人不着調,花花公子雖說風流,好巧不巧居然還有點潔癖,這麽些年也從沒鬧出什麽事。

轉眼間,許措都要結婚了。

似乎是猜想到周致寒的心事,傅明淮挑眉問:“你追了這麽久你家小仙女,還不行?”

周致寒慢慢看向他,就在傅明淮以為,這人又要像往常一樣時,他忽然接話:“倒也不是不行……”

傅明淮正了正身子:“嗯,那是?”

循循善誘的語氣引導他繼續說,周致寒往他跟前移動幾下,“就覺得缺點什麽,而且我也不想逼她,我覺得總得等她徹底願意的時候,再往前走一步,我怕吓着。”

傅明淮神色有些荒唐:“你如今,倒的确是轉了性。”

周致寒:“?”

傅明淮慢慢收回眼,喃喃道:“我認識你直到如今,整整七年,還沒見你對什麽猶豫不前的。”

“可不是。”

周致寒翹着腳尖,往後靠去,“我家姑娘,就得慢慢來,她值這世上最好的東西。”

常予打來電話那會兒,剛十點五十。

之前這個時候,周致寒都會給她發晚安,今晚實在是人多,周致寒也有點暈,剛想起給發消息的時候,常予的電話就過來了。

周致寒按着太陽穴後仰着,溫聲道:“還沒睡?”

“準備睡。”常予聽見他那邊吵吵嚷嚷的,頓了下問:“你們還沒結束嗎?”

周致寒聽見包間門開的聲音,他将手放下來,唇畔揚着淺淡的弧度:“沒有,還鬧着呢。”

常予“哦”了聲,就沒了動靜。

光線較暗,周致寒沒看清進來的人是誰,他的視線跟着那人走,只覺得熟悉。

“那我挂啦。”常予的聲音傳來,周致寒收回眼。

他摸摸脖子:“好,早點休息。”

挂斷電話,周致寒才繼續去看方才進包間的女人。

定睛仔細一瞅,那不是柯佳媛。

周致寒抿唇,用腳尖踢了踢一晚上都在歡快沖浪的宋意風,壓低聲音問:“柯佳媛怎麽來了?”

宋意風沒聽清他的話,往周致寒那邊挪過去,重新問了一次才聽清。

順着視線看過去,柯佳媛是跟壽星女朋友那邊的人來的。

她正好坐在那女朋友邊上,遙遙與宋意風的目光對上,似乎是不知道他也在,頗為驚訝的笑了一下。

宋意風對她沒什麽好感,果斷收回眼。

側着身子對周致寒說:“那人心機挺深的,而且她跟常予不對付,你還是別跟她走的太近。”

周致寒只問:“她當年跟常寧是什麽情況?”

宋意風咂咂嘴,嫌棄的說:“當年常寧哥跟柯佳媛談過兩個星期,就是高三畢業後的兩個星期。”

“後來常寧哥走了,常予她媽抑郁症嚴重,常予去國外做手術,好像就是那段時間,柯佳媛跟常予她媽走得特別近。”宋意風回想着,“我還記得,高三下半年,有一次宴會,我媽回家還給我抱怨,說有人問柯佳媛是不是常家女兒。”

宋意風一提起常家的人,就渾身不舒坦。

摸摸胳膊趕緊說:“說句議論長輩的話,我一直都覺得常予她媽就是活該。”

周致寒點點頭,沒再接話。

看着時間差不多了,周致寒跟傅明淮對視一眼,雙雙起身,跟壽星告辭後,兩人離開包間。

宋意風也坐了沒多久,跟在他們後面走了。

這邊座位空無一人。

柯佳媛借故前去洗手間,站起身慢悠悠的走過來,目光停頓在方才周致寒坐在的沙發角落裏,那裏有一枚黑色皮夾。

回頭看了眼,俯身拿起。

指尖摩擦着高級皮料,兀自笑開。

周致寒本以為這期間還會再遇到常睿,卻沒料到從那晚過後,一直到十一月,畫展開始都沒再看見這個人。

他找了時間前去給保安交代清楚,再三叮咛後,還給他看了照片。

确保常睿不會進入小區,周致寒才放心。

周致寒事情太多,再加之時間過長,慢慢便将這個人就抛諸腦後。

這天天氣很好,周致寒将常予轉到他手上的幾張門票,分給身邊的朋友,就連高揚都沒能幸免。

此番算是誰都知道了,周氏的小周總,正在追求常予。

常予的油畫被裱好裝框,就挂在進門第一個正廳的左側,位置極其亮眼,再加上她這次用的色彩較鮮明,許多人第一眼便将目光落在了那幅畫上。

得知是常予所出,詢問價格的人更是不在少數。

周致寒站在走廊拐角,等常予從洗手間出來。

垂眸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

常予去洗手間已經快要二十分鐘了。

周致寒微微斂眉,四處打量過後,沒找到熟人,便随着她離開的路徑找過去。

外面氣溫有些低,常予身穿白色過膝毛衣,底下搭了條絲襪,外面配着黑色風衣。

很不巧的是常予剛才發現姨媽降臨,收拾一番後,耗費的時間久了些。

想着周致寒還在外面等着,她便加快速度。

推開隔間的門,走到洗手臺前站定。

淨過手,常予一邊用紙巾擦着手指,一邊低着頭往出走。

洗手間在走廊盡頭,最裏面的那扇牆沒有開窗戶,但洗手間門口的燈光大亮。

常予将紙巾揉成疙瘩丢進垃圾筐,再一擡眸,便看見不遠處,站着正神情陰狠的盯着她看的常睿。

常睿身形高大,五官到底是俊朗的,但此刻配上他的表情,實在是像魔鬼。

剛出門口,常與腳步頓了頓。

這邊的洗手間來人不多,前方又是陰晴不定的常睿。

常予咬着牙齒,後退一步,打算先進洗手間,鎖上門躲一躲。

畢竟周致寒還在等她,若是時間過長,他一定會來找自己。

抱着這個想法,常予轉身原路折回。

誰知門鎖即将合上的那一瞬,一只手直接從門縫裏伸進來,按住常予的胳膊狠狠往裏推。

門被抵開,常予的高跟鞋沒踩穩,連連後退兩步撞在牆上。

常睿目光陰冷,“砰”的一聲,直接從裏面反扣住門,望着常予龇牙咧嘴的笑。

常予往角落裏移動,強迫自己定下心神。

手指忽然摸索到拖把棒,悄無聲息的攥緊在手裏,咽下口水問:“常睿,你要幹嘛?”

“你怕了嗎?”常睿慢悠悠的往她面前走,大抵是上次夜宴裏,常予那一下打的他有點懵,此刻常睿滿眼都是防備。

常予穩住聲音:“你如果要什麽,就去常家,你難道不知道我跟常家已經沒有關系了嗎?”

“老子操/你媽——”常睿忽然飙出髒話,咬牙切齒:“要不是你那天回去,要死不死的跟常見林說那些,我爸至于被常見林調查出挪用公司錢嗎,現在被常見林調到分部去了,你他媽高興了?”

常予一愣,沒想到那天之後,常見林居然破天荒的會對常見森下手。

握緊拖把棒,抿唇道:“這事情跟我沒關系。”

常睿猝不及防的伸手,一把抓住常予的頭發:“你他媽再說一次跟你沒關系。”

常予被他拽的生疼,臉色煞白,再加上月經初期,小腹墜痛,實在是沒什麽力氣。還沒被常睿拉扯幾下,手上的拖把棒就這麽掉落在地。

常睿雙眼通紅,看起來這幾天着實不好過。

他死死揪着常予的頭發,将她的腦袋往牆上撞,動作又快又狠,只兩下,常予就差點暈過去。

常予忽然拉着常睿的胳膊,擡起腿朝他褲/裆踹去,失聲尖叫:“常睿,你瘋了嗎。”

她這一下也用了死力,但偏生常睿今天反應快的很,往邊上一躲,堪堪錯開這一腳。但也因為後退了一步,毫無防備的松開常予的頭發,她沒站穩,順着牆滑下去。

常睿氣急,左右張望,最後将洗手臺下,裝滿水的桶擡起來,狠狠朝常予頭上潑去。

十一月的天,常予本身體寒,這一下,冷水刺激的常予險些昏厥。

顫抖着牙關往後縮,剛張開嘴要呼救,常睿像是瘋了一樣上前來,掐住她的脖子往上提。

常睿目光偏執陰鸷,模樣宛若喝醉了酒,精神錯亂一般。

他的掐住常予脖子的手愈發用力,惡毒咒罵:“常寧該死,你也該死,你們一家人都該死,要不是你們的話,我現在才是常氏的繼承人,我又怎麽會淪落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常睿收緊手,常予的身子蹭着牆面緩緩往上,腳尖逐漸離開地面,她瞳孔渙散。

“常予,我看今天誰來救你。”

“老子要你死。”

--------------------

作者有話要說:

周致寒:動我老婆你有種,我看是誰死:)

還是訂閱評論發紅包啦~

再次求個作收和預收~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