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分析
東洲星系某星球的地下控制室內，碩大的屏幕裏面正上演着好戲，全員肅靜，沉默又嚴肅地盯着屏幕，領頭的人時不時低頭，滑動光腦觀看消息。
“數據統計組顯示，和正常的可愛正太出境直播間相比，該直播間對其容貌産生正面反應的彈幕比例高出62%，初步判斷存在未知的精神力量幹擾。”
“心理組找了五十個人，涉及各個年齡和性別，精神力等級相同，分為兩組進行實驗，實驗結果如附表1-9，結合第一次涉及九尾狐直播間觀衆實驗結果附表1-6，結論如下：直接觀看該直播間會對九尾狐産生好感，想傷害他的欲望下降，保護欲提升，觀看照片或者錄像則不會産生這種感情，推測九尾狐能以直播為載體，對周圍觀衆造成精神方面的影響，其中，精神力越低者越受影響，精神力較高者則有免疫現象。”
“‘魅惑’的作用。”一位頭發半白的老者道，“他自己說過控制不好‘魅惑’這樣的話，如果這麽多年這個詞意還沒改變，說明九尾狐是有着降低攻擊欲，提升友善度的能力。”
“只是隔着屏幕就有如此大面積的效果，要是真的面對面接近，可能就和那位主播一樣，神志不清。”他搖頭道。
“要提醒東洲星系人民停止觀看該直播間，封查所有視頻網嗎？”旁邊有人進行詢問。
對精神方面有影響，還是大面積的釋放，而且只是一只幼年期的九尾狐，要是成年九尾狐，釋放起來精神方面的影響，那該有多恐怖？
幸好他們和我們不是敵對種族，從塗望月的話來看，甚至塗山還對人類有所好感，哪怕被摸了尾巴也沒把人砸死，那個主播看起來還是安然無恙……
老者搖了搖頭，他桌子旁邊放着一大疊紙質材料，上面記錄的是褚梁從小到大的所有事跡，包括他的小秘密和半夜偷偷浏覽的網站。
“褚梁同志是個好同志。”他道，“對我們東洲星系人類聯盟沒有什麽意見，他和九尾狐接觸，不會造成危害。”
早在褚梁第一次接觸九尾狐并且進行直播的時候，就已經把他家往上十八代都翻了出來，對他這個人進行了詳細的心理側寫，現在是他這個東洲星系的人，而不是格羅瑞軍校裏面那些西洲星系，合衆洲星系或者印尼洲星系的人接觸九尾狐，這就已經是好事了。
不過，也不能排除九尾狐們在有意篩選，控制和他們接觸的人選，畢竟是我們東洲星系的遠古傳說……
在這個控制室裏面的人和觀看彈幕的網友們不同，他們當然知道大禹是什麽人，也知道塗山和大禹的淵源，在那位名為“塗望月”的九尾狐說出‘塗山’‘青丘’這樣的字眼時，光腦就進入高速查找階段，将所有相關的資料收集出來，現在，這些資料就擺在眼前。
“可惜不能實時通話，否則就連線上這位褚梁同志，我們可以獲取更多的信息……”老者遺憾道。
後臺那一衆由心理學教授，高級外交官，以及幹了二十年的銷售冠軍，從跨星系公司找到的零差評客服等等人才組成的專門對接交流小組，已經在後臺蓄勢待發很久，他們的存在就是一種保證——不管對面的九尾狐性格有多古怪，多難纏，只要他的思維方式和人類接近，就能快速拉近和他的關系，把他拿下！
這支隊伍的原型是為顧無言準備的溝通交流小組，現在東洲星系人類議會接手這支隊伍，并且往裏面塞了更多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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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其他小組在同時進行分析。
“地理小組進行分析：從直播間內看，目标人物和九尾狐所處的地點，那不存在于該星球上任何一處，燕然星氣候幹燥，其上不存在沼澤地形……環繞目标人物和九尾狐的周圍植物為母星時代的品種，其分布代表了……做出簡易地圖為……”
光腦輔助工作：“對照東洲星系範圍內所有星球，所找到相似地形之處有三千五百六十處……同時對那些相似地方所處地方管理聯系，并未發現任何異常……結論：直播間內展示地形不屬于東洲星系上任何一處……”
“古代文化研究小組：從對方的服飾來看，他們曾經所處的年代是……那個年代的主要風氣為……該九尾狐可能接觸過哪些歷史上的名人……”
“神話與民俗研究小組：從已知的神話傳說結合當時的歷史，九尾狐的整體傾向是……喜愛的食物為……”
更多更詳細的結論湧現了出來。
“能連線上的其他人沒有接觸到九尾狐。”坐在中央主控室內的一個人開口，她搖了搖頭。
“能聯系上的人都沒有接觸到九尾狐，而能接觸到九尾狐的，我們無法聯系，似乎存在一層光腦無法破解的屏障。”
“是他們在進行篩選。”頭發半白的老人肯定道。
“就是不知道，那些遇見九尾狐的人，是還在燕然星上，還是被卷入了異空間……”
“從臨近星球的望遠鏡上顯示，現在整個燕然星都被白霧包圍了，而白霧就是從九尾狐一族口中吹出來的……”
“你怎麽又高興起來了，人類真奇怪。”塗望月搖着尾巴看趴在地上的褚梁。
因為你沒把我打死所以我高興啊，褚梁心想，但是他好歹沒把話說出來，只能木讷道：“對不起。”
“既然你道歉，那我勉強原諒你了。”塗望月道，“我是一只心胸寬廣的九尾狐，對了，你是怎麽進來的？”
“不知道。”褚梁老老實實回答，在洛殷把“魅惑”調低之後，他總算有腦子面對面前這只九尾狐。
“我原本住在病房裏面，不知道為什麽推開門就到這裏來了……”
塗望月做出思考的表情，他陷入思考幾秒鐘，便道：“算了，還是帶你去見女嬌婆婆吧，女嬌婆婆是我們塗山九尾狐裏面地位最高，最年長的狐了，她一定知道你們這些人類是怎麽回事，你對她請千萬尊重點，否則可不是被尾巴打倒這麽輕松了。”
“會怎樣呢？”褚梁虛心請教。
“可能會被吃掉吧。”塗望月後退幾步，化為一只毛絨絨的雪白狐貍，只有褚梁小腿那麽高，看起來乖巧可愛。
【吃掉？假的吧，這麽小的動物怎麽吃人。】
【你看他的牙，特別尖銳，這在母星時代叫犬齒，是專門用來吃肉的牙齒，說明九尾狐是食肉動物。】
【可能是很多這麽小的九尾狐一齊湧上來吃，分屍嘎嘎嘎嘎。】
【太血腥了，政府怎麽還沒把這個直播間撤下去，會帶壞小孩子的！我嚴重抗議。】
【說不會吃的是沒看過這個主播之前的視頻吧？之前他就遇見過一只九尾狐，那只連蟲族都敢啃！更別說人了。】
【這一切都是人類議會的陰謀，根本沒有九尾狐！】
塗望月看起來如此可愛，褚梁卻沒膽子摸他了。
因為對方最後一句話的那個威脅——被吃掉！他回想起之前的九尾小女孩把蟲族給嘎嘣脆的畫面，自己的骨頭肯定沒有蟲族的外殼硬，外表還是柔軟的皮膚……吃起來難度很小。
褚梁可不是廣大網友，能隔着直播間彈幕肆無忌憚說話，他最後思考的結論就是對方肯定說到做到，不是口頭威脅，而是真的會吃。
“我一定會好好遵守的！”褚梁立刻道。
好不容易擺脫了被蟲族吃掉的悲慘命運，總不能接下來還被九尾狐吃掉吧！這可是能交流的物種，要是因為自己的言行舉止不恰當而被吃掉，那他也太虧了！
“好的，不過我們塗山的九尾狐好久都沒有吃過人了。”塗望月說，“自從女嬌婆婆嫁給你們的大禹之後，就再也沒有吃過人，要是驟然打算吃你，我們也會為難的。”
為難你就別吃啊！褚梁心想。
這是塗望月第二次提起那位人類大禹，褚梁還是想不起來這位到底是誰，從名字上聽也不肯定不是星際時代的人類常用名字，于是他沒忍住，問道：“你們女嬌婆婆嫁給大禹，那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其實褚梁的心裏面是有那麽一點陰謀論的。
比如其實人類議會早就和九尾狐他們接觸過，但是因為九尾狐會吃人，所以就一直沒有告訴普通民衆，而是将其隐藏起來，作為對蟲族的專門武器，養在專門的星球上，沒有蟲族時候就用死刑犯喂。
褚梁來這顆星球上探險也是經過考察的，這顆星球曾經是一顆礦星，後來為了争奪上面的能源礦變成了人類和蟲族的戰場，人類獲勝之後探查過這顆星球，這上面卻沒礦了，于是将其作為廢棄星球，只在上面預留一個紮駐地，不在上面殖民。
沒準背後的真相就是上面有九尾狐養殖場呢！褚梁心想。
至于人類和九尾狐結婚，這是一次外交？
“多少年啊……”塗望月做出思考的樣子。
“大概，有一萬多年了？”他估算道，“我們真的很久都沒吃人了！”
褚梁：“……”
一萬多年前……這還真是非常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