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比蒙巨獸
褚梁努力回想塗望月說的年代，模糊地推測出那個時候人類還沒走出地球，屬于母星時代，甚至還沒有發展出現代文明！
“那你們女嬌婆婆……”褚梁忽然想到這個事情，從塗望月的話裏面看，這位從大禹那個年代活到現在的九尾狐現在依然在活着。
一萬多年啊，褚梁嘆為觀止，對九尾狐的壽命有了新的認識。
難怪塗望月說自己幾百歲了還是幼崽，跟別的九尾狐一比，他确實是個幼崽！
至于人類，褚梁已經不再去比較了，25的自己和他們比起來就好像受精卵般幼小……
“女嬌婆婆怎麽了？”塗望月歪頭看他。
“沒什麽沒什麽。”褚梁趕緊閉嘴，生怕一不小心觸犯了九尾狐一族的規矩被吃掉。
“好了，我現在就帶你去見女嬌婆婆吧。”
怎麽帶？褚梁好奇，是跟着這只九尾狐走嗎？
塗望月小小的一團，褚梁覺得自己可以抱着他走，不過這話他不敢說了，有被吃的風險在前，現在他做什麽都小心翼翼。
塗望月在原地蹦了蹦，它每跳一下，身體就擴大一倍，到最後整個狐比褚梁大得多，站在他面前就猶如一輛長途貨車。
這是要我騎上去嗎？褚梁心想，九尾狐身上的毛發看上去就順滑柔軟，那一摸的手感讓他至今難以忘懷，現在竟然可以整個人趴上去……軟綿綿天堂！
他這樣飄飄然想着的時候，塗望月已經在準備了。
“請不要動，褚梁。”他開口道。
按理來說，九尾狐巨大細長的吻部是發不出人類說話的聲音的，但是褚梁偏偏就能聽得懂。
不要動？褚梁一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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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九條尾巴朝他鋪天蓋地翻湧過來，褚梁整個人視線都被巨大的尾巴填滿，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他打成肉泥。
褚梁還沒來得及發出慘叫，接着，他就被九尾狐用尾巴卷起來，舉在空中。
“啊——”這聲慘叫終于發出了來。
塗望月的狐貍耳朵一下子耷拉下來，貼在腦門上：“好吵……不對，我應該先問問你恐高不恐高。”
“又失誤了。”他語氣沮喪。
你沮喪個什麽勁，這次失誤倒黴的還是我啊！褚梁好不容易自己止住了尖叫，生怕因為自己太吵，對方一用力不小心把他給碾碎。
當真正貼身的時候，他才意識到那看似柔軟好摸的狐尾蘊含着何等的力量，隔着獸毛都能感受到尾巴下面隐藏的巨力，能輕而易舉把自己截成兩半。
現在可真是身家性命都在狐尾了，他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
“你恐高嗎？”塗望月這時候才開始詢問。
“不……”褚梁小心翼翼道，生怕聲音大了惹得塗望月不高興。
“那就好，這樣我把你夾在尾巴裏面帶過去就行。”
【要是他恐高呢？月月會讓他騎在背上嗎？】
【月月？昵稱這就喊上了，惡！】
【真是好福氣，我也想去，毛絨天堂！】
直播間的彈幕紛紛表示了好奇和羨慕，但是真正身臨其境的褚梁一點都沒有幸福的感覺，他只感覺自己的生命在九尾狐的尾巴之下顫抖。
“不過，如果你恐高的話應該會一下子暈過去，不會給我造成什麽麻煩，也很方便，所以你恐高不恐高我都可以用尾巴帶你。”塗望月扭過頭去，道。
【那你之前問他恐高不恐高又有什麽意義！反正你都要用尾巴帶！】
【這個塗望月有點腹黑啊。】
【好可愛的狐狐。】
【笑死。】
被巨大尾巴纏繞全身，褚梁笑不出，只祈禱能快點到女嬌那裏。
雖然不恐高，但是九尾狐尾巴會自然地上下起伏……他要吐了，忍住，忍住，不能吐在他尾巴上，會死的！！
巨大的白色九尾狐在沼澤之間奔跑。
地下中央主控室內，無數小組在不斷地進行分析和整理。
原本關于九尾狐的傳說并不是什麽機密，只是被放在深入的數據庫之中，除了相關專業研究人員沒人想去查。
而現在“大禹”，“九尾狐”，“塗山”，“青丘”這樣的關鍵詞條已經被搜索上百億次——不光是東洲星系方面，就連普通民衆和其他星系的衆人對此也充滿好奇，尤其是自诩科技要比其他任何一個分部都先進的合衆洲聯盟，他們還試圖往東洲中央網絡裏面扔病毒挖掘資料庫，被及時發現處理。
“九尾狐和大禹聯姻，與之相關的傳說是‘大禹治水’，母星時代公元前兩千多年，大禹是東洲星系人族的領袖，他領導人族解決了水患，後娶塗山氏女，傳聞塗山氏為九尾狐。”
這是比較準确的版本，時間和內容也和九尾狐塗望月所說的話對的上，一萬多年前，九尾女嬌為妻。
一萬多年，當初蜷縮在一個星球上的人類生死數代，走出星球，分布在宇宙之中，而那時候的九尾卻依然還活着。
即使在科技發達的星際，也不能解決所有問題，比如壽命，依然是人們所關注的重點，能活上萬歲直到現在也依然存在的九尾狐，既然能變成人形，還能和人類結婚……那麽他們的長壽特點，能否也被人所遺傳呢？
“超凡生物。”
這個古老的詞彙從顧議長的嘴裏發出。
“沒想到他們是真實存在的……”而且還一直從上古年代活到了現在。
大禹治水而娶妻九尾狐女嬌，這原本是一則由歷史衍生出來的傳說，大禹娶妻女嬌可能是真，而女嬌所在部落的圖騰是九尾狐，最後誤傳為女嬌本人是九尾狐，這是歷史學家們的考證。
但是從現在來看，九尾狐竟然真實存在？女嬌已經一萬多歲？
難道我們在母星時代的時候就已經接觸超凡了嗎？顧議長心想。
既然九尾狐是真的，那些傳說中的神明又是否真實存在？
“另一消息：燕然星格羅瑞紮駐地在十分鐘前被攻破，時間和直播開啓的時間吻合，但結合塗望月的話來看，人員傷亡不嚴重。”
“從直播間內展示的，一閃而過的線索。”
随着話語，光腦将某些直播間只是展示過的畫面放大，調清晰背景之後，看得出來那是一衆人臉。
“這位，是臨時紮駐地的總負責人，這位，是進行紮駐地能源分配，這位是財務……”分析組的派出代表進行彙報。
一個個人頭點過去，能看見大量留守在紮駐地裏面的人，他們出現在直播間鏡頭展示九尾狐衆狐的一個角落裏，沒死，而是縮在一角。
“從鏡頭顯示，除了作為主角的褚梁先生，其他無法聯系上的紮駐地成員大部分全被九尾狐捕獲，并未受到蟲潮的襲擊。”
“單純從這點看，九尾狐保護了人類免受蟲族的戮害。”
“他們是先被蟲潮沖擊，還是因為被九尾狐們捕獲，紮駐地無人，才被入侵？”顧議長顯然看的更遠。
“從畫面裏面暫時看不出來這麽多。”對方回答，“不排除後一種可能。”
不清楚的問題就說還在探索中，不能排除可能，能混到這裏進行彙報的都是精英，擁有豐富的對上級經驗。
“至少是個好事，傷亡人數少，我們對民衆也有交代。”顧議長道，他思考幾秒鐘，“能連線上顧無言嗎？”
“可以，他尚未接觸九尾狐，依然在對蟲族戰場。”下面負責聯絡的人道。
“和他連線！”顧議長道。
顧無言在戰場上行走，如同絞肉機一般将周圍的所有蟲族都攪碎，但是蟲族大軍依然前赴後繼地撲了上來，對他進行自殺式襲擊。
這是蟲族戰争的特色，對方擁有菌毯這等可以回收蟲族屍體能量的戰争利器制造出無邊無際的蟲族，一直消耗他們的力量。
而這些自殺式炮灰一般由後方的星艦運載着武器解決，機甲操控師是單兵，只需要對付蟲族之中的精英單位，以及用自己的精神力找到巢蟲的位置，将其徹底消滅，巢蟲一死，整個蟲巢就失去控制，不再産出新的蟲族，整場戰争自然好解決。
可是現在他背後沒有強大火力的星艦，只有他自己。
在蟲族的自殺式襲擊下，“應龍”機甲裝備的能源也逐漸減少，他的行動越來越遲緩，這種破綻被周圍的蟲族偵查單位發現，一個個發出刺耳的興奮尖叫，自殺變得更為激烈。
等到自己能源耗盡，就是對方的精英蟲族單位來收割自己生命的時候，顧無言心想。
他對把洛殷帶出來并沒有什麽心理上的負擔，盡管他們在前方對抗蟲巢，但是火力不足的紮駐地會比他這裏更早被攻破。
而在蟲災之下，他們自己都自顧不暇，對于洛殷這樣一個由實習小隊帶來，沒有半點家世關系的學生，更不會照顧到哪裏去，如果洛殷留在紮駐地，面對死亡的可能性更大。
只是他現在所剩的能源不多了，星艦還尚未趕到。
不知道能撐多久，顧無言心想。
一陣難聞的腥味撲面而來，顧無言操控機甲擡頭，看向前方。
那個打算收割自己生命的精英蟲族就在面前，蟲巢單位，比蒙巨獸。
以《聖經》中的怪物為名，這種蟲族有着極其龐大的身軀，和厚實的外表，可以硬抗星艦火力不死，碾壓式消滅前進道路上一切障礙，還為其他蟲族做炮火掩體。
比蒙巨獸之上會栖息着一種牙齒銳利的小型蟲族，它們幫助比蒙巨獸分解面前的敵人，比如機甲。
如果是全盛時期，顧無言并不害怕面對這只巨獸，他的機甲“應龍”行動靈活且鋒銳，能很快消滅那些小型蟲族，并且對比蒙巨獸造成大量移動性傷害，将其殺死。
但是在能源不足的現在……
“抱歉。”顧無言低聲一句。
聲音通過中央控制系統傳到了下面洛殷的耳朵裏面。
這也是這麽久戰鬥以來，顧無言對洛殷說過的唯一一句話。
【系統，該我出場了。】而這時候洛殷卻沒搭理他，在和系統說話。
在機甲主控室內，顧無言将功率調整到最大，決定和面前的比蒙巨獸殊死一搏，比蒙巨獸上的小型蟲族一個個豎起身體，發出“吱吱吱”的喜悅聲，好像在嘲諷顧無言的不自量力。
下一秒，有着比蒙巨獸之稱的巨大蟲族單位被從天而降的巨爪拍在地上，爆漿飛散一地，腐蝕性液體将地面都滴出大洞，周圍三十米沒有任何蟲族敢靠近。
而這時候原本打算飛上去厮殺的顧無言還沒來得及拉下控制杆，他愣住了。
面前把比蒙蟲族踩爆漿的是一只毛絨絨的爪子，白色，皮毛光亮，能将地面腐蝕的血液沒有對其造成任何損壞，它周圍像是罩着一層微光，不染塵埃，幹幹淨淨。
順着面前的爪子，顧無言擡頭往上看，看見了一只上身淹沒在雲端的巨獸。
真正的巨獸。
比蒙巨獸在它面前就好像一只螞蟻那樣渺小。
巨獸發出鳴叫，九條尾巴一掃，頓時戰場上被清掃一空，目光所及之處一只蟲族都看不見。
顧無言：……？
這是什麽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