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3

父親出門談生意,母親去接段小樓,段許是見不到人影的,方枝蹲在二樓小廚房裏等粥煮好,段輕池推開卧室門,倚在門框上看了會兒他的背影。

方枝沒察覺,無聊地捏着手指玩。他站起身關了火,用勺子盛好粥。恰好段輕池洗漱完坐在餐桌前,忽然道:“收拾一下,我們該搬出去住了。”

方枝眨了眨眼,總覺得今天的段輕池身上有種他說不上來的熟悉感,跟前幾天的狀态不一樣了,可他不敢問,害怕對方忽然又提起婚約的事,順着他的話點了點頭。

接着才反應過來,歪着腦袋,問:“什麽時候……”

“婚前一切都布置好了,那邊随時可以入住,你有要帶的東西就收拾一下。”段輕池盯着他半晌,伸手撫掉他眼睛下方落着的一根眼睫毛。方枝手裏的勺子被驚掉了,他慌亂地埋頭撿。

段輕池抽出張紙巾,幫他擦掉了不小心滴在褲子上的粥液,方枝極懊惱,看起來自己什麽都做不好。

段輕池的手蹭着腿側,指尖很熱。方枝放下碗,腦內空白,匆忙道:“我、我去換……”

後面也不知道說了什麽,段輕池笑了聲,給他放行了。等方枝将弄髒的褲子丢進竹籃裏,腦子猛地回血,想起昨晚上走前似乎把內褲落在段輕池床上了。

可剛剛段輕池什麽都沒說。

也許是沒發現……

方枝推開門,段輕池已經沒在二樓,他小心翼翼地閃進側卧,爬上床一陣摸索,仍是沒找到自己的內褲。真是……只顧着爽了,怎麽會做這麽大意的事情……

方枝跪在床上爬來爬去,時不時翹起屁股去摸床縫,段輕池站在門口想笑,強行忍住,咳了聲:“找什麽?”

這一聲把方枝吓得縮回被子裏,蓋着下半身,心裏直哆嗦。

“有什麽東西落下了?”段輕池走進門,順手關了,走至衣櫃前取了條領帶,見方枝還是愣愣的不說話,就知道他是吓傻了,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段輕池不忍心再逗他,出門前貼心地給他帶上了門。

方枝緩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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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輕池他說什麽了?

·

母親回來後段輕池便跟她交代清楚了,走前又和段小樓說了些什麽,方枝沒聽清,可段小樓的臉色瞬間煞白,愣愣站着不知如何回應。

段輕池回過頭,表情也很嚴肅,上樓時看到蹲在行李邊的方枝,收斂了戾氣,沖他露出一個溫溫的笑。

方枝将衣服收拾好後,跟母親告別,和段輕池搬回新房。

按照前幾夜兩人的狀态,他們應該是要分開睡的。段輕池走樓梯走到一半,發現方枝沒有跟上來,回頭問:“掉東西了?”

方枝擡起頭看他,漂亮的杏眼裏盛着光,輕輕問:“我可以和你睡嗎,我……我怕鬼。”

段輕池點點頭,沖他伸手:“過來。”

方枝藏起高興的小心思,乖乖地大步跨上樓梯,抓住了段輕池的手,跟他去新房間了。

大紅的喜字還貼在窗戶上,房間裏布置得喜氣洋洋的,床頭櫃上放着幾把花生棗子,方枝看看段輕池,又看看紅囍被,默不作聲。

段輕池像是沒覺得有什麽異常,提醒了方枝幾句便拿着睡衣去浴室洗漱。方枝摸着手感極佳的被褥,有些難過地想,他應該要穿着婚服坐在這裏等段輕池來,可惜已經錯過了。

要不是因為那次錯過,現在嫁給段輕池的還不一定是他呢。

他已經不想……不要再把自己的東西讓給別人了,以前他或許懵懂無知,或許軟弱可欺,但這一次,他絕對不要再放手。段輕池……要歸他。

·

方枝洗漱完進卧室時發現段輕池把被子和床單都換了,全換成素色的,床頭櫃上的東西也拿走了,只是貼在窗戶上的喜字沒揭。方枝輕手輕腳地爬上床,段輕池正倚着床靠看書。

方枝不知道他近視,此刻段輕池就架着一副銀絲邊眼鏡,跟他的氣場是合的,又嚴肅又冷淡。

方枝躲在被子裏悄悄看他,覺得段輕池最近好像又變好看了。

也許因為這是真實的肉身,段輕池忽然變得觸手可及,不再飄忽不定,也不再神神秘秘。方枝想抱他,這床那麽大,要是挪到段輕池身邊,他肯定會發現的。

就在方枝糾結萬分時,段輕池合上了書頁,捏着鼻梁道:“我關燈了。”

“哦。”方枝貓似的哼了聲,就見段輕池取下眼鏡放在一邊,伸手關上床頭燈。

一室靜谧。

冷調的香從四面八方将方枝籠罩着,可這味道卻令方枝覺得渾身燥熱。以前到了晚上,只要聞到這個味道,他就知道是段輕池來了。段輕池會将他抱在懷裏,慢條斯理地摸他,說一些無聊俏皮的話,也讓方枝摸,讓方枝親。

纏綿的習慣種在了骨子裏,哪怕他知道現在的段輕池做不出那種事,他還是難免有些期盼起來。

被子被頂起來一團,段輕池的手按住他的肩膀,略疲倦地說:“靠近些,不是怕鬼嗎?”

方枝一秒都沒猶豫,直接竄入了久違的懷抱,在段輕池胸口狠狠蹭了蹭,忍住想要掉淚珠子的沖動。

他好想、好想段輕池。

每看他一眼就更想,每聽他說話就更想,每靠近一分就更想。窩在段輕池懷裏還是想,那些屬于他們倆的秘密他都想告訴段輕池,可還不是時候。段輕池肯定在懷疑他,反正段許是絕對不會說他的好話的。

段輕池拍着他微顫的後背,驚訝道:“怕成這樣,怎麽早不告訴我?”

“嗯。”方枝閉着眼,抱緊段輕池的腰,悶聲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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