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我問梁琪:“你打算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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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我媽被我爸欺負得很慘,這讓我一度對女性有着很深的誤解,以為她們真的是那種認定了一個人就會懦弱到底委曲求全的生物,加上後來我幾乎沒怎麽跟女性深交過,這個誤解也就越來越深。
直到我遇見梁琪,這才知道,女人狠起來,男人根本比不了。
尤其是我這樣只想拍拍褲子上的灰一走了之的男人。
梁琪跟我說起她的計劃時我很想抽煙,可她懷着孕,我得控制着。
我說:“不行,我不想攪合進你們的事情裏。”
那時候我已經跟方白林沒有關系,如果他不拿我的性愛視頻出來作亂,我們可以維持和平一輩子。
“這不只是我們的事,也有你的一份。”梁琪說,“我根本就不稀罕要他的錢,論資本,我家裏情況比他好得多,只是看不慣他這副樣子,花花公子難道不應該遭報應嗎?”
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還挂着笑,讓我很佩服。
其實梁琪說的對,像方白林這樣的人留着就是禍害,可我哪有力氣和他們玩什麽勾心鬥角的把戲,我好不容易過上消停一點的日子,就讓我這麽晃蕩下去吧。
“我們道不同,”我說,“你說方白林對我有感情,讓我再去找他,這絕對不可能,他不可能對我有感情,我也不可能找他。你想怎麽處置他是你的事,在我這兒,這事兒翻篇了,被他欺瞞,這是我的教訓,也并非百害無一利,吃一塹長一智,再回去我才是真的傻。”
我走到路邊,招了招手,面前停下了一輛出租車。
跟梁琪分開前,我說:“別再聯系了,就當今天你認錯了人。”
我坐在出租車的後排座位上,車開出很遠我才想起來報錯了地址,我随口告訴司機的是我買的那棟房子,曾經在那裏,我對方白林有所期待。
跟梁琪見面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無事發生,這讓我慢慢真的把那件事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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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上帝不會饒過我,盡管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犯過什麽錯。
再次見到方白林的時候我甚至沒敢認,畢竟好久不見,當時我又有些微醺,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那天我一個同事生日,非叫着大家一起去喝酒。
本來這種事我幾乎不怎麽參與,可這個日子不一樣,這天也是方白林生日。
明明就對那個人厭惡得不行,可還是鬼使神差的因為這個原因接受了同事的邀請。
所以我說這都是命,是孽緣,是剪也剪不斷理也理不完的結。
我們在酒吧,我喝了不少。
好久不來這個地方,喝起酒就比別人都更猛一些。
我像是渴了,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解渴,一杯接着一杯,喝得倒是痛快。
我也不知道我究竟在別扭什麽,就是想釋放,可釋放出來的是什麽我也不知道。
酒吧在午夜的時候會有表演,幾個穿着緊身衣服的人在臺上一邊跳舞一邊互相撫摸,這不是gay吧,男女都有,舞者也是。
同事們看得興致勃勃,恨不得鑽到女舞者的裙底去。
可我只是靠在那裏冷眼旁觀,他們一點都勾不起我的興致。
我想着去下洗手間,抽根煙,透透氣,一轉身就看見了方白林,他在跟人接吻,和一個性感的女人,我們離得很近,他也看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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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終覺得上帝的手無處不在,人類比棋子還不如。
燈紅酒綠的世界裏,我看着那張臉、那雙眼睛,精神恍惚。
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覺得頭腦發脹。
我想起梁琪的話,他這樣的人為什麽還能好好活着?
那一刻我覺得大概是因為他賄賂了上帝,也不知道是用什麽方法。
我不再看他,準備去廁所抽根煙。
好像酒吧的廁所總是會發生一些極具戲劇化的故事,比如,我抽煙時,方白林也進來了。
這次我可以确定那個人是方白林,他臉上、襯衫領子上還粘着女人的口紅印。
浪蕩成性的人我在心裏給了他們一個完美的結局,才不是什麽壽終正寝,而是被最髒的病折磨到死。
得讓他在死前受一下折磨,否則他怎麽知道反省一下過往那如同垃圾一般的人生呢?
方白林進來的時候跟我讨煙抽,我那會兒突然就怨自己為什麽沒提前在煙裏加點料。
我沒給他,而是滅了煙準備出去。
我沒法跟他在同一個空間停留超過一分鐘,會想吐。
以前有人說愛的反面是恨,還有人說愛的反面是遺忘。
全都是狗屁,明明他留給我的只有惡心。
其實我覺得一直以來我都做得很好,大家都是男人,一拍兩散之後就算有怨念也各自茍延殘喘去吧,別糾纏不清的,彼此留點顏面。
可如今再遇見這人,很顯然他不打算放過我。
我還沒走到門口,方白林從後面抱住了我。
那一刻我真的是強忍着惡心推開了他,罵人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方白林說:“今晚有約了嗎?”
他果然還是老樣子,或者說比當初跟我做戲的時候更無恥了。
我嘲諷地笑笑,不想理他。
之所以笑,是因為我完全不知道應該用什麽表情面對他,賞給他一個嘲諷已經是恩賜了。
結果方白林又說:“讓你上我。”
那個時候我一度懷疑方白林真的要死了,他一定是染了什麽病,要麽就是精神失常了。
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我才好好打量了一下他,絲毫不像是一個即将要做父親的人。
他掏出煙,點上。
明明有煙卻跟我要,這套路也夠無聊的。
他點煙的姿勢也沒變,确實,我們又不是十年八年沒見面,一切都沒變化才是正常的。
我當時應該走的,可就站在那裏不動,像是在等着方白林繼續說些什麽。
後來我再想起那個晚上的時候才想明白,我一直等方白林跟我說他要死了。
我真心實意的在期待他去死。
不過很遺憾,那個時候的方白林沒死,現在也沒。
但可以提前透露給你們,今天的方白林過得狗都不如,這得謝謝梁琪,是她為民除害了。
在酒吧遇見的那個晚上我被方白林纏上了。
廁所有人做愛,聲音暧昧,他看我的眼神也逐漸變得赤裸。
我可沒那個心思跟他做那種事,轉身就走。
從廁所出去之後我連招呼都沒跟同事打就離開了,結果在我家小區裏被方白林給抱住了。
我是個沒什麽防備的人,完全不會意識到後面會不會有人偷偷跟着我,所以當我被抱着迅速拖到路邊的小樹叢裏時,還以為是打劫的大哥上班了。
但很快我就知道不是,因為一只還算熟悉的手竟然從後面伸過來摸到了我的裆部。
我聽見方白林說:“段錦,我他媽特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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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別人在跟舊情人重逢的時候是什麽感覺,我只覺得恐懼跟惡心。
從小我就知道我是個沒什麽出息的人,遇到事情只想躲遠點,遇見讨厭的人也只想離得遠遠的。
我沒梁琪那種鬥志,因為我不想由于別人的原因毀了我自己的生活。
可方白林竟然如此糾纏不休,逼得我無路可走。
當他說出那句令我幾乎嘔吐的話時,我真後悔身上沒有帶把刀。
酒是個好東西,可以讓人喪失戰鬥能力。
這是對于方白林來說。
對我來說,那天我就毀在了酒上。
遇見方白林之前我一個人喝了太多,這個時候已經開始打晃。
方白林抱着我,熱騰騰的呼吸撲在我脖子上,當他的舌尖舔過來時,我仿佛被毒蛇咬破了動脈。
值得我後悔的已經不僅僅是身上沒帶刀這一件事了。
還有,我為什麽要在外面喝那麽多酒?
所以,那句老話說得非常對,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來的,我會有如此下場,也都是我的錯。
我給敵人留了鑽空子的機會,我命裏應該有這一劫。
醉醺醺的我跟方白林扭打在一起,可是很快我就敗下陣來。
加上酒勁上來,我站都站不穩,只覺得頭暈,只能以最惡毒的話去攻擊他。
可這些對他造不成任何影響。
我跟他推推搡搡一路過去,被他拽到了他的車上,當時的我沒精力去想為什麽他的車會停在這裏,明明這個人是一路跟着我從酒吧走回來的。
後來我再去回憶這個晚上的時候才明白,他應該早就知道了我當時住在哪裏。
他一路跟着我,沒有在半路出手,完全是因為,我還沒徹底跳進他的圈套裏。
我被推上他的車,當時我已經有些恍惚了。
醉酒分成幾個階段,有些人只是身體不受控制但大腦清晰,有些人喝得太過,成了一灘爛泥,我那個時候,渾身癱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