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自欺欺人

秦歌帶着手下一路風馳電掣,到了都城城門口,守門的士兵連忙放行。不敢有片刻的耽擱。

玄武都城有明文規定,不得在都城街道縱馬,可此時秦歌卻如入無人之境。

她一身紅衣,墨發高束,面容清冷絕塵,身下騎着一匹棗紅色的戰馬,腰間配着一把挂着紅櫻吊墜的寶劍,英姿飒飒,氣度不凡。

雖然因着面具遮擋,難以窺見其面容,但看那雙狹長微彎的鳳眸,也能猜到面具下的容貌定然是舉世無雙的。

很多妙齡少女未曾見過秦歌,一時間難辨雌雄,便将她誤認為京城大戶人家的俊美的公子,引得兩旁的女子輕聲尖叫。

“主子,可要我去喚将軍過來。”莞翠站在雲寧曦身後,看着她家娘娘神情複雜的盯着那抹紅色身影。

雲寧曦輕輕嘆息,搖了搖頭,“不必。”

莞翠沒再說話,有些愛或許永遠沒有機會放在陽光下。

秦歌本來已經走出很遠,她突然似有所感,連忙打馬往回走。朝着剛才路過的酒樓看過去。她順着窗口一一掃過,卻沒能看見她朝思暮想的人。

眼底漫上一抹苦澀,才慢慢悠悠的朝着将軍府走。

身後跟着的手下都有些摸不着頭腦。這幾天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來的人,突然就蔫了,似乎連馬鞭都揚不起來。

“将軍您沒事吧!”那些人膽子大些的忍不住上前詢問。

秦歌掃了那人一眼,随後搖頭,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丢給他。

“你們現在城裏找家客棧住下,有事可去将軍府尋我。”

幾個人連忙稱是,片刻就在秦歌眼前消失的無影無蹤。

秦歌要回将軍府,必然會經過丞相府,走到丞相府門前,她翻身下馬,慢吞吞的牽着馬在門前晃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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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知道雲寧曦早就不在将軍府,可還是忍不住在這裏停下腳步。打量着這個滿是她和雲寧曦回憶的地方。

她一眼便掃到了丞相府西邊的那堵牆被加高了不少,明明之前她每次偷找雲寧曦都是從那邊翻過去的,也不知道雲伯父是有意還是無意。

“秦歌!”秦歌正在盯着丞相府漆紅色的大門發呆,突然被人一個熊抱,差點被撲倒。

她無奈的撫了撫額頭,“魏輕語!你給我下來!”陡然被打斷其餘,秦歌聲音裏透着股不悅。

“呦呦呦!這當了将軍就是不一樣,脾氣這麽大,怎麽你還能還敢當街打我不成。”魏輕語撇撇嘴,一臉的無所謂,那嘴角挂着的邪笑,像是街頭纨绔浪蕩的公子哥。

秦歌看見她就忍不住太陽穴突突的跳,這人現在真是越來越放肆了,之前尚且知道裝一裝,現在已經開始完全放飛自我了。

最後秦歌沒辦法,只能擡手将人硬生生的從她身上薅下來。

魏輕語也不生氣,笑眯眯的跟在她身後,準備去将軍府蹭飯。

秦歌今天第一天回來,肯定有很多好吃的,最重要的是,翁宛夢肯定也在。

她都好多天沒見她了,也不知怎麽回事,翁宛夢總是有意躲着她。着實氣人的很,她明明對她那麽好,怎麽就油鹽不進呢!

只是讓兩人沒想到,秦歌還未到家這送禮的人反倒在将軍府排起了長隊,黑壓壓的一片,不知道的還以為鬧了災荒,等着開倉放糧呢!

秦歌和魏輕語對視了一眼,兩人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轉了個身,悄無聲息的想從側門進。

可這群人真是鐵了心,沒成想後門也有人守着。

“沒辦法,我們翻牆進吧!”秦歌眉頭擰緊,她實在不想和這些人打交道,她此行甚是疲憊,現在只想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前幾日她便收到了娘親給她的信函,說這群人死纏爛打,連番守在将軍府門口。

沒想到這麽多天還在,還真是有恒心,也不知道這背後的主子到底給了他們多少錢。

“翻牆?不行,不行,我怕高。”魏輕語連忙後退了兩步,開什麽玩笑,她一個大家閨秀,怎麽能做這種事情。

“那你就先回去吧!”秦歌戲谑的看她一眼,全然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意思。

魏輕語委屈巴巴的看着秦歌,秦歌連忙擺手,“魏輕語,你給我打住,你這招對我沒有用。別想讓我幫你。”

“秦歌!你真要這麽無情無義麽?你忘了在湘陽的時候,是誰給你送吃,誰給你送喝,誰冒着生命危險給你背鍋了?”魏輕語演戲演全套,竟然還提起袖子擦了擦眼淚。

秦歌……

這怎麽還壓上韻了!翁宛夢附體了麽這是?

“行行行!祖宗算我怕了你了,你踩着我肩膀上去!”秦歌認命的蹲在地上,她現在莫名的後悔,怎麽就欠了這個小作精人情!真是一步錯,步步錯啊!

魏輕語連忙搓了兩下手,躍躍欲試,臉色瞬間由陰轉晴。變臉速度,堪比駿馬馳騁。

踩着矜貴無雙的秦将軍肩膀爬牆,這肯定算得上是玄武王朝頭一個吧。

魏輕語剛勾到城牆邊沿,突然秦歌身後傳來響動。

“過來。”這兩個字被那人咬的及重。

秦歌身體驀的僵住,她愣了好一會兒才知道自己不是做夢。她來找她了麽?終于舍得找她了麽?

“歌兒。”又是一聲,明明只有兩個字,但卻莫名有種百轉千回的味道。

壓在秦歌心口有些密密麻麻的癢。她等這一聲等了太長時間。她都要忘了她的語氣,她的聲音了。她怎麽舍得讓她等那麽久。

秦歌回頭,眼眶酸的發漲,裏邊氤氲着水汽,四目相對,秦歌心裏泛着疼。她怎麽總是那樣瘦?臉色也不好?是過的不好麽?可明明她收到的所有消息都說她與皇上舉案齊眉,恩愛有佳的。

秦歌腳下的步子不自覺的朝着雲寧曦的方向邁過去。

魏輕語腳下一空,兩個小腿,在空中拼命的掙紮,這個挨千刀的秦歌,有雲寧曦沒人性啊這是!

“欸?秦歌,秦歌!你給我回來啊,我真的怕高!”

“姐姐!”秦歌軟軟的喊了一聲,雲寧曦平靜的心緒,頓時被攪得一塌糊塗。她的歌兒回來了,現在就在她眼前。這三年輾轉反側出現在她夢裏的人,就這麽明晃晃的迎着陽光,站在她面前。

她很想抱抱她,問問她“你是不是也想我了。”可她不能什麽都不能做,只能這樣遠遠的望着她,望進眼裏,也望進心裏。

或許是分別的久了,雲寧曦覺得能這樣看着她,也分外珍惜。

“我害怕,我真的害怕!秦歌!秦歌!”魏輕語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爬上牆,可她顫顫巍巍的連往下看都不敢。

她也不想打擾含情脈脈的兩個人,她也知道現在叫秦歌,很可能事後要她以死謝罪,可是她真的害怕啊!她腦袋裏連後事都想好了。

越想越害怕,越害怕他腿抖的越厲害。最後雙腿一軟直接朝着牆裏栽了下去。

她緊緊閉着雙眼,本以為會血撒當場,可等了半天,竟然沒有一絲痛感。

難道是摔得太狠,死後沒有痛感麽?

魏輕語用手遮着眼睛,打開一條縫隙往外看,生怕到了什麽牛鬼蛇神。

“有膽子爬,沒膽子跳?”翁宛夢眨着好看的眉眼,戲谑的盯着懷裏的人。

魏輕語眉頭一蹙,跳到地上,猛的推了一下翁宛夢。

“要你管!”

翁宛夢抱着胳膊,忍不住啧聲,“确實是我多管閑事了,你這種磨人精,就該讓你摔到走不了路,才能免得別人被折騰。”

扔下擰着眉頭,氣到直跺腳的魏輕語就往屋子裏走。

“你不理我,我還不理你呢!我朋友多的是!才不差你這一個!哼!”魏輕語沖着翁宛夢的背影,大聲叫嚷,恨不得直接上去咬她兩口。傲氣什麽啊傲氣,她堂堂大理寺卿之女,和他做朋友還委屈她了不成。

魏輕語剛在屋子裏坐下,就見秦歌紅着眼圈進了屋子。她本想跟着安慰兩聲,誰知那人不識好歹,直接讓她出去。

今天真是邪了門,一個兩個的就知道拿她撒氣。

魏輕語氣呼呼的走出門,又覺得憋屈,特意跑回翁宛夢門口,狠狠的踹了一腳。

沒成想這一腳下的有點狠直接就那麽匹着叉的把門踹開了。

翁宛夢正在寫信,看見來人,神色晦暗,而後将剛才的信紙,掩于一堆白紙之下。

“怎麽知道自己錯了?給我行這麽大的禮?”

“有病!”魏輕語連忙站起身,想要快速逃跑,可剛才她劈叉的時候不小心,大腿磕到了門檻上,現在疼的厲害。

她長舒一口氣,在心裏安慰自己,自己是過來報仇的,不能讓那人看了笑話!她一咬牙一狠心直接站了起來。

拖着那條受傷的腿,磕磕絆絆的往外走。可每走一步都疼的她眉頭緊鎖,那裏不用看也肯定有淤青。

翁宛夢盯着那道倔強的背影,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她咳嗽了一聲,壞心眼的等着人強撐着走到門口才悠悠的站起身。

将人從門外拽進來,打橫抱進屋子。

“翁宛夢!你放我下來!”魏輕語在她懷裏拼了命的掙紮。

“老實點!不然就把你扔到窯子裏賣了!”翁宛夢本就想逗逗她,可誰成想魏輕語直接一口咬在了胳膊上。

翁宛夢嘶了一聲,手上力道一松差點直接把她扔了。

她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魏輕語,懷裏的人才怯生生的止住動作,她快走兩步,直接将人扔在床上。

轉身就要去脫她的褲子!

魏輕語抱着褲子往床裏縮,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翁宛夢這個不要臉的,竟然想要強搶良家少女!

“你不要臉!不要臉!”魏輕語吓的聲音都變了。

可還是什麽都沒能阻止了,她被翁宛夢拽着腳踝,褲子轉眼就退到了小腿下邊。

魏輕語下身一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見來強的不行,便帶着哭腔求翁宛夢,“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嘛!我以後不找你麻煩了,你放開我!求你了!”

聽着魏輕語帶着哭腔的求饒,翁宛夢動作一頓,她蹙了蹙眉頭,“你哭什麽?我還能把你吃了麽?老實點,上完藥,我就放你走!”

她本來還想捉弄他一下,可看見她委屈巴巴的樣子,她竟然有些心軟。真是個愛哭鬼,惹禍的是她求饒的還是她。怎麽會有這麽笨的人。

魏輕語癟癟嘴哦了一聲,蒼白着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眨着霧蒙蒙的眼睛看着她。

翁宛夢被她看的心頭一顫,冷着聲音說了聲,“轉過去。”

魏輕語盯着她看了一會兒,才慢悠悠的翻了個身。

魏輕語的腿很細很白,再往上掃去是挺翹的如同蜜桃的臀部。

翁宛夢挑了挑眉頭,沒想到小磨人精身材這般好,明明看着就平平無奇。

翁宛夢的手指有些涼,她能清楚的感受到那雙手在她腿上細細摩挲。魏輕語的耳根漫上一抹嫣紅,她輕輕咬着薄唇,将臉埋在枕頭上。

“翁宛夢!”秦歌推門進來,看着床上的兩個人,頓時驚在了那裏!

這……大白天的這兩個人還知不知道羞恥是為何物!她之前吩咐過翁宛夢讓她幫忙打聽朝中各方動向,本來是想找她問情況,可沒成想竟然撞見兩人……

而且最讓她不能接受的是魏輕語怎麽和翁宛夢攪和在一起了。那翁宛夢之前還對她娘親……

“秦歌!秦歌!你聽我解釋!”魏輕語連忙扯過旁邊的被子,擋住自己的下身。

她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兩個人都不由的看向她。

魏輕語紅着一張小臉,頭發因為剛才抵在枕頭上微微淩亂,眼眶也是紅紅的。

完完全全就是一副被欺負了的模樣。

秦歌……這還有什麽好解釋的麽?她又不是瞎子!

秦歌轉頭就走,實在是在這裏待不下去了,她看着都覺得臉熱。

魏輕語慌慌張張的就想下床去追人,卻被身後的人猛的扯住手腕。

翁宛夢蹙着眉頭盯着魏輕語,一眼像是就要将人盯穿似的。

“你就那麽在乎她怎麽想?”

翁宛夢沒有來的一陣發堵,她下意識就問了這麽一句。

魏輕語一邊喊着松手,一邊在心裏忍不住的咒罵。都是這個妖精,非要給她上藥,不然也不會讓秦歌看見那種場面,想想就覺得羞恥的耳鼻冒煙。

“我在不在乎她和你有什麽關系!”說着魏輕語不顧翁宛夢的阻攔,一瘸一拐的往秦歌屋子裏跳。

秦歌悶不做聲的坐在椅子上,看見魏輕語進門,她沒有阻止。只是眼神卻始終盤桓在她身上。

“你喜歡她?”秦歌沉默半晌,思慮再三,才忍不住開口。翁宛夢這人不是魏輕語可以駕馭得了的。

況且她總是對着她阿娘獻殷勤,現在又和魏輕語不清不楚,秦歌無論如何也不能放心,除了雲寧曦,這是她生命裏最重要的兩個人,一個是她最親的親人,一個是她最看中的朋友。

魏輕語眸子一閃,連忙尴尬的擺手,“怎麽會?我怎麽會喜歡她?不喜歡!一點都不喜歡!我只是把她當朋友你千萬不要多想。剛才是因為我受傷了,她給我抹藥。”

說完她怕秦歌不信,往他眼前湊了湊,讓她聞身上的藥味。

秦歌擰着眉頭,讓她坐回去,“輕語,喜歡誰都可以不要喜歡翁宛夢,這個女人你招惹不起。”

秦歌頓了頓,突然又說,“不能喜歡翁宛夢,也別喜歡其他女人,這條路沒有明天的。”

魏輕語的身份不比她低多少,婚嫁之事,是否能夠做主,尚且不說,更不要說和女人在一起。

她有些自責的想魏輕語若真是喜歡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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