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采生

不服歸不服, 謝還是要謝的,明玉向多爾衮道謝,多爾衮卻只想抱她親她跟她滾床單。

算一算也差不多快半個月了, 明玉半推半就地依了他,迎合他,滿足他。

直到他抱着她坐起來,讓她跨坐在他腰間,與她四目相對:“你願意的話, 可以在上面。”

明玉以為完事了, 想着這男人對她的新鮮勁兒終于過去了,時間越來越短,意味着興趣越來越少,誰知人家不是這個意思, 還變着法兒的玩起了新花樣。

眼看日上中天, 明玉沒羞沒臊地陪着他折騰, 中午飯都沒吃, 肚子早餓癟了哪有心情在上面招搖啊。

就算她想,也沒力氣了。

明玉擡眸, 沒好氣道:“怎麽,你不行了, 還需要我出力?”

然後被人翻身壓在炕上一頓輸出,午飯到底沒吃上, 跟晚飯合并了。

吃過晚飯, 狗男人又蠢蠢欲動,明玉不想再喝第二碗避子湯, 堅決不配合。

多爾衮只好作罷, 抱着她咬耳朵:“對不住, 又把你弄傷了。下次,下次你在上面,我托着你,不會累,你想怎樣怎樣。我不碰你,你就不會受傷了。”

他管那些吻痕和淤青叫傷,明玉也沒辦法。

她的皮膚天生如此,摸不得碰不得,不然就會青一塊紫一塊。

原主跟她一樣。

所以原主哭着喊着要嫁給多爾衮那會兒,科爾沁郡王誇她有眼光,大妃卻不以為意。

原因很簡單,她這身嬌嫩的雪膚會讓男人發狂。草原漢子牧馬放羊性情溫厚,而大金的男人都是狼,明玉嫁給多爾衮無疑是羊如狼口,還能有個好?

大妃明裏暗裏提醒過原主不知道多少回,原主說不要她管,她愛多爾衮,就算他把她拆吃入腹,她也心甘情願。

可惜事與願違,原主到死都還是完璧之身,她卻不幸被大妃言中。

多爾衮确實是狼,還是一頭喂不飽的狼。

明玉嫌棄搖頭:“你再咬,耳朵也要紅了,明天還怎麽見人?”

多爾衮放開她的耳朵,小心翼翼吻着她的鬓發:“我回來了,你明天還想見誰?”

明玉:“……”

多爾衮這回沒在府中久留,第三天一早,明玉睡醒時人已經走了。

回想起昨天那不堪的一幕一幕,明玉氣到捶炕,怎麽眼皮子這麽淺,是不是沒見過美男,怎麽被他哄一哄就坐到上面去了?

之前每次最多兩回,她稍微伸一伸脖子,亮一亮肩膀,紅着眼圈給他看滿身的傷痕,多爾衮再不滿足也會隐忍。

這下可好,連求饒的借口都沒有了。

她為刀俎,人為魚肉,昨天魚肉撒了歡,不知折騰了多少回,也不知喝一碗避子湯還能不能管用。

喝兩碗是沒可能的,明玉吩咐娜塔去熬湯,她自己則輕輕翻了個身,想睡個回籠覺。

翻過身才發現,枕邊放着一個信封。打開信封,裏面是兩張田莊的地契,已經過了戶,都在她名下。

兩個田莊加起來有三千畝之多,位置都在赤鹿山和溫泉山之間。

赤鹿山與溫泉山相距不遠,三千畝土地,應該能把兩座山頭連在一起。

明玉頓時睡意全無,吩咐人把魏循找來,然後起身更衣梳洗。

魏循來的時候,明玉正在喝避子湯,魏循聞見避子湯的味道微微蹙眉。

屋裏有服侍的他不便明說,只是道:“福晉還在喝這個藥啊。”

喝多了傷身。

明玉仰頭喝完,拿了塊冰糖放在口中,等嘴裏的苦味散了才道:“你要說什麽,我都知道,我有分寸。”

說完将兩張田莊地契拿給魏循,魏循展開一看,驚得目瞪口呆,随即大笑起來:“這是、這是從哪兒弄來的?”

大金律法雖然沒有明說,女人不能擁有土地,卻是約定俗成的規矩,所以當初大汗只賞了明玉五十畝地,并沒過戶,明擺着讓她種着玩兒的。

後來因為石碑事件,多爾衮給了明玉一個小田莊,這應該是大金建國以來第一宗過戶給女人的土地。

只有一百五十畝,又是鑲白旗自己的地,以多爾衮的權勢,過個戶登個記不難。

再後來明玉收購豪格的溫泉山莊,雖然只是一個山頭沒有田地,魏循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沒辦成。最後還是豪格急于脫手,派人暗中打點,這才完成過戶。

兩個田莊,三千多畝土地,說給就給了,并且還過了戶。

真好大手筆!

明玉指了指地契标注的位置,故作不經意道:“打賭贏回來的。”

魏循将兩張地契合起來一看,當即有些坐不住了:“赤鹿山,溫泉山,我這就去看看,也許能連上!”

種糧食最忌諱東一塊西一塊,不利于耕種,更不利于收獲和運輸。

如果能将赤鹿山和溫泉山之間的田地連成一片,集中耕種,集中收獲運輸,能節省很多時間跟精力。

明玉讓他別急,魏循心裏貓爪似的非要去現場看,明玉見留不住,只得随他去了。

騎馬比坐車速度快很多,掌燈時分,魏循風塵仆仆地趕了回來,來不及喝口水潤潤嗓子,就朝明玉大笑着道:“真的連在一起了!從赤鹿山到溫泉山,全是黑土地,整整三千畝啊!”

明玉讓人倒茶水給他喝,魏循渴極也顧不得從前的優雅了,端起茶盞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完,然後用袖子擦了下唇角,匆匆拿出一張紙展開給明玉看。

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山川、河流和土地,成片成片的土地被分成幾大塊,每塊上寫着糧食的名字,不規則的邊角也都标注着菜果的名字。

這明顯是一張規劃圖。

魏循望着圖紙,漂亮的桃花眼閃着從未有過的亮光,他問明玉:“這是我畫的,你覺得怎樣,有要修改的地方嗎?”

明玉細細看過,覺得沒什麽問題,她注意到的魏循都注意到了,她沒注意到的魏循也注意到了。

術業有專攻,她只看過幾本農學著作,懂得一些基本常識,她用空間靈泉打輔助就好,專業的事還得交給專業的人來做。

老板負責打雞血,明玉笑着誇魏循:“我看着很好,非常完美,就照這張圖種吧。”

魏循激動到無以複加,一把握住明玉的手:“明玉,你信我,今天秋天我一定會把搖錢樹種出來的!”

明玉忍着疼,笑道:“我當然信你!秋天,我們一起發大財!”

魏循拉起明玉的手,放在唇邊吻下去,嘴唇還沒沾到手背,眼淚已經大滴大滴落在上面。

多少年了,從西廠到東廠,所有人都只當他是個玩意兒,一個中看不中用的漂亮玩意兒。

在福建市舶司,他很想有一翻作為,可還沒開始就遭到彈劾。

他寫信給九千歲魏忠賢,請他老人家相信他,最多再給他兩年時間,他一定能把江南的金山銀山搬回京城。

可等來的卻是一紙調令,他被調回京城雪藏,以平息東林黨人的熊熊怒火。

直到魏忠賢倒臺,魏循一直沒有得到重用,還差點被連累丢了性命。

匆匆逃出關外,無意中搭上了範文程,被範文程舉薦給皇太極。皇太極很賞識他的才華,卻因為他拒不剃發漸漸冷下來,讓他以內侍的身份留在汗王宮伺候。

從此他成了汗王宮裏的異類。

每天的工作就是利用自己的門路,給後宮裏的福晉、格格們淘換南邊的衣料、釵環和胭脂水粉。

女主子們出手闊綽,他也得了不少賞錢。

所有人都以為他在汗王宮混得風生水起,不但能賺錢,還有蘇茉兒那樣的小美人日夜陪伴。

只有他自己知道,壯志難酬的每一天都極為難熬。

他不再年輕,可心裏的那團火卻越燒越旺,早晚會把他焚化。

這時候明玉來了,他們志向相通,彼此信任,她給了他大展拳腳的機會和條件。

魏循輕吻着明玉的手,頭也不擡,哭得像個孩子。

娜塔和屋裏服侍的都看呆了,魏先生在做什麽,他是瘋了嗎?

就算他是個太監,那也不能……他就不怕被亂棍打死嗎?

“魏……”娜塔才發出一個聲音就被明玉用眼神制止了。

她大致了解魏循的經歷,很能體會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魏循被娜塔吓了一跳,這才發現自己正在做什麽,慌得放開明玉的手,掏出帕子給明玉擦拭手背,臉頰紅紅,連聲賠禮。

明玉讓人端水進來給魏循淨臉,魏循哪裏有臉繼續待下去,給明玉擦完手背便不由分說告退了。

明玉本來還想問問糧食種子夠不夠用,見魏循這般狼狽,也只得作罷。

不夠用,魏循自然會來找她。

四月底天氣轉暖,春耕開始,明玉想去田間地頭看看,誰知才收拾妥當,忽然有小丫鬟跑進來說:“福晉,宮裏來人送信,說海蘭珠福晉生了!”

巫醫測算海蘭珠應該在五月中旬左右生産,沒想到提前了半個月,明玉心中惴惴:“孩子和大人都好?”

小丫鬟眨眨眼,心說福晉怎麽不問生男生女,而問這個。

“來人說母子平安。”小丫鬟撿知道的說,“來人還說海蘭珠福晉請您明日進宮。”

明玉一口氣這才喘勻,海蘭珠生完孩子還有力氣派人來請她,說明身體無恙,孩子也無恙。

至于為何明日進宮,海蘭珠早與她說好了。

按照大金的風俗,孩子出生第二日見到的第一個外人叫“采生人”,孩子長大性格多半會随這個“采生人”。

海蘭珠希望明玉成為腹中孩子的“采生人”,也希望這個孩子長大以後能像明玉一樣聰明勇敢。

明玉嘴上答應,心裏卻覺得海蘭珠想的有些簡單。

大金以男人為天,“采生人”通常都是男子,極少有女子。

若海蘭珠生的是女兒,明玉覺得她做“采生人”也沒什麽。可明玉知道,海蘭珠肚子裏的肯定是個男孩,讓她做“采生人”皇太極也不能同意啊。

可她畢竟答應了海蘭珠,海蘭珠也派人來請她了,怎麽也要去一趟,做不成“采生人”探望一下海蘭珠,看看八阿哥的情況也是好的。

據史料記載,八阿哥是皇太極稱帝,改國號為“清”之後出生的第一個皇子。可如今大金還是大金,八阿哥的出生明顯提前了,也不知對海蘭珠對八阿哥來說是福是禍。

翌日,明玉進宮探望海蘭珠,結果在宮門口遇上了多爾衮。

多爾衮一身常服看起來很随意,明玉則按品大妝,要多隆重有多隆重。

“你怎麽來了?”兩人見到對方異口同聲。

多爾衮整了整衣袍:“大汗讓我來做八阿哥的采生人,你呢?”

明玉就知道來了也是白來,可輸人不能輸陣,她勾唇一笑:“巧了,海蘭珠昨日特意派人請我來給八阿哥做采生人。”

“請”字咬音極重。

今天是八阿哥出生的第二天,就算她不說多爾衮肯定也能猜到。

“哦?這麽巧?”多爾衮挑眉,朝明玉伸出手,“那一起吧。”

這裏可是汗王宮,能不能嚴肅點,明玉沒理他,挺直腰背揚起下巴尖,當先走進宮門。

身後有人輕笑一聲,大步走過來,牽起她的手,死死攥住,掰都掰不開。

宮門口的侍衛都看傻了,直到多爾衮牽着明玉的手走出老遠,他們才想起來還沒給墨爾根代青和福晉請安呢。

兩人牽手而行,沿途吓呆了不知多少撥宮女太監,一直走到後宮都沒有幾個人上來請安。

“多爾衮你有病,得治。”明玉邊走邊從牙縫兒裏擠字,聲音低到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

多爾衮也擠:“是,相思病,看見你就好,看不見就想。”

明玉:“……”耍流氓就耍流氓,別侮辱相思病。

明玉瞪多爾衮,多爾衮看見了假裝沒看見,仍舊面無表情,一本正經地牽着明玉的手往皇太極的寝殿走。

明玉甩手:“走錯了,我要去看海蘭珠。”

多爾衮握緊她的手:“沒錯,八阿哥在裏面,你不是海蘭珠請來做采生人的嗎?”

明玉氣結:“有你在,還有我什麽事。”

她才不要進去自取其辱。

門口當值的小太監也驚呆了,走個路都手牽手,誰說墨爾根代青不中意明玉福晉來着。

就算是大汗和海蘭珠福晉都沒在大庭廣衆之下牽手散步。

直到多爾衮站定咳了一聲,當值的幾個小太監才反應過來,慌忙向裏通傳。

很快有人來接,多爾衮這才放開明玉的手,當先往裏走,明玉只得跟上。

見到明玉,皇太極半點不詫異,仿佛早就知道明玉會來似的,吩咐人領她去內室。

明玉看了多爾衮一眼,跟宮女走了。

進到內室,擡眼見海蘭珠正抱着一個大紅襁褓坐在炕上等她。

“快來,快來瞧瞧我們八阿哥。”海蘭珠招呼明玉過去。

明玉脫了身上的披風交給娜塔,到火盆邊烤了一會兒才走過去坐在炕沿上,低頭看海蘭珠懷裏睡熟了小嬰兒。

可能是早産了半個月的緣故,八阿哥看起來又瘦又小,臉蛋紅紅,五官倒是極秀氣,比一般剛出生的小嬰兒都漂亮。

明玉摸了摸八阿哥露在外面的小手,笑着輕聲說:“長得像你,将來一定是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

狐系帥哥,真的可以期待一下。

海蘭珠笑容滿足:“大汗也是這麽說的,說長得像我更漂亮。”

提起皇太極,明玉把多爾衮被皇太極叫來做采生人的事告訴了海蘭珠,海蘭珠抿嘴一笑:“大汗也是好心。”

明玉不解:“還能有兩個采生人不成?”

海蘭珠點頭:“可以呀,夫妻倆一起做采生人,來年準能抱上大胖小子。”

明玉:“……”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

又說了會兒話,襁褓裏的小嬰兒動了動,海蘭珠在襁褓外面裹了一層薄被,将孩子遞給明玉:“外頭冷,我怕風出不去,你把孩子抱出去給多爾衮瞧瞧。”

穿越前,明玉在孤兒院長大,經常幫忙照顧被遺棄的病嬰,抱孩子自然不在話下。

她輕輕接過,動作娴熟到海蘭珠都有點詫異:“沒想到你還會抱孩子,比我都強。”

明玉只能編:“在家時經常幫忙照顧弟、妹。”

海蘭珠信以為真,叮囑道:“八阿哥睜眼的時候,你們離得近些,越近越好,越近越容易懷上。”

明玉:“……”上了賊船。

走到外間,皇太極和多爾衮的交談聲戛然而止,齊齊朝明玉望過來。

明玉小心抱着八阿哥,走過去給多爾衮看,多爾衮掀開薄被看了一眼:“鼻子和嘴像大汗。”

分明鼻頭尖尖,櫻桃小口,哪裏有半點像大汗的地方?

明玉瞥了多爾衮一眼,心說,這馬屁拍的。

皇太極果然笑起來:“是嗎?大福晉她們都說更像海蘭珠。”

明玉很快反應過來,兒子像爹往往更得寵,于是笑道:“我瞧着鼻子和嘴也像大汗,眼縫又細又長倒是像極了海蘭珠。”

皇太極更高興了,笨拙地接過孩子,給屋裏服侍的看,屋裏服侍的哪兒敢說大汗的種不像大汗啊,紛紛附和多爾衮、明玉的話。

昧着良心說,鼻子和嘴都像大汗。

還有人從手指的長度推測,說八阿哥将來的身高也與大汗差不多。

明玉直抹汗,八阿哥是男孩子,身高肯定不能跟海蘭珠一樣,這還用猜?

多爾衮面無表情聽着,仿佛對這場面早已見怪不怪。

皇太極抱着孩子轉了一圈,把原本快要醒來的八阿哥又給晃悠睡了。

明玉想接過來抱回內室,誰知皇太極一高興直接把襁褓塞給了多爾衮:“來,你練練,省得以後不會抱。”

多爾衮僵硬地捧着襁褓一動不敢動,拿眼向明玉求助。

明玉才走過去,襁褓裏的八阿哥忽然醒了,睜開眼看看他們,不自覺地笑了一下,又慢慢合眼沉沉睡去。

明玉心都要被萌化了。

轉念想到,這麽可愛的小寶貝可能活不過明年,心裏就好像被人塞了一團麻。

暗暗祈禱,八阿哥提前出生能逆天改命,活得長一些,再長一些。

明玉接過襁褓,把八阿哥重新抱回內室,海蘭珠還在月子裏需要休息,明玉也沒久留,說了幾句好生将養的話便告辭離開了。

多爾衮被皇太極叫走說話,明玉松了口氣,想着還沒給大福晉請安,于是轉道去了後宮。

後宮此時一片忙碌,每個人都行色匆匆,箱籠甚至都擺在了過道上。

明玉一眼瞧見海蘭珠屋裏的莺歌,招手叫她過來:“你怎麽沒在你們家福晉跟前伺候?”

莺歌忙給明玉行禮,笑道:“新宮建好了,昨兒大福晉吩咐下來,讓各屋盡快收拾箱籠細軟,喬遷定在五日後。”

明玉詫異:“這麽急?”

莺歌嘻嘻笑:“吉日早就定了,是福晉您太忙,最近沒怎麽過來走動。”

也是,攤子鋪開了,她确實很忙,忙到兩耳不聞窗外事。

比起其他屋子的忙亂,正屋還算井然有序。明玉走進去的時候,屋裏除了大福晉還有一位中年婦人,這位婦人明玉也認得,正是索尼的福晉佟佳氏。

明玉給大福晉請過安,聽佟佳氏笑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奴才剛與大福晉說要去貝勒府給您送信,誰知竟在這兒碰上了。”

說着站起來給明玉行禮,明玉還禮。

見明玉一臉茫然,大福晉笑容慈和地給她解釋:“索尼府上添了一個小阿哥,過兩天辦滿月酒。”

佟佳氏特意來送信兒。

明玉驚喜地“啊”了一聲:“珠珠生了一個小阿哥?恭喜恭喜!”

珠珠是索尼長媳的乳名。

佟佳氏呵呵笑道:“托福晉您的福,母子平安。”

大福晉也笑:“冬天不好生養,不拘生什麽,平安就好。”

佟佳氏連忙稱是,又道:“珠珠懷孕那會兒啊,可把奴才一家吓壞了,生怕被那山間的精怪盯上。珠珠卻說,明玉福晉暖棚裏的西洋果子能辟邪。開始奴才還不信呢,只由着她吃,沒想到真的母子平安。”

大福晉訝然看向明玉:“還有這事?”

明玉也很懵,這都什麽跟什麽!

佟佳氏以為明玉在謙虛,見問便道:“就在去年冬天,明玉福晉暖棚裏的西洋果子,半價賣給懷了孩子的婦人,沒錢買的白送。我特意讓人留意了,凡是吃了那些果子的婦人,大多數都能平安生産。還有沒生的,也都身體康健。”

想起什麽似的,蹙了蹙眉:“也有那心疼銀子的,或是家裏窮拉不下臉要的,奴才聽說有人家生出了怪胎。後來聽奴才家那口子說,洋人不信鬼神,西洋來的東西都辟邪!”

大福晉聽得眉心一跳一跳的:“好像大汗也說過,說洋人造的紅衣大炮能把人的魂兒都震碎了,山間的精怪能不怕嗎。”

立刻想起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海蘭珠懷孕那會兒很不好,吃什麽吐什麽,喝水都吐,玉兒說像被精怪上了身,請薩滿過來做做法事也不管用。也是吃了明玉暖棚裏的西洋果子才逐漸好起來的,早産半個月,照樣母子平安。”

佟佳氏得到佐證,來了精神:“您看看,您看看,有些事不信不成。”

明玉:“……”你們高興就好。

不過這個消息确實挺驚人的,葉酸只能降低胎兒在前三個月的神經管畸形概率,減少因此造成的流産,對早産或是其他意外根本起不到什麽作用。

果如佟佳氏所說,要麽是冬天懷孕的人數少,剛好懷孕婦人的身體都比較康健,要麽就是心理作用,覺得西洋果子辟邪,孕婦心情好,對肚子裏的孩子自然也好。

還有一種可能,是空間靈泉澆灌過的果子吃到一定量,能起到強身健體的作用。

之後大福晉問起明玉搬家的事,明玉還以為只有汗王宮要搬,大福晉笑開:“王府也都建好了,都要搬,只比宮裏晚十幾天。”

明玉這才驚覺,皇太極真要稱帝了。

大福晉又問明玉去看過海蘭珠沒有,明玉便把她和多爾衮一起做采生人的事說了。

大福晉和佟佳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噗嗤笑出來。

佟佳氏立刻給大福晉道喜:“老話怎麽說來着,孩子都是一個拉着一個來的,海蘭珠福晉開了個好頭兒,下一個就是明玉福晉了。科爾沁的春天來喽!”

大福晉呵呵笑:“借你的吉言!”

佟佳氏請明玉過去喝滿月酒,明玉也沒推辭,答應一定去。

佟佳氏走後,大福晉留明玉單獨說了會兒話,說來說去就是多爾衮年紀不小了,大汗兄弟幾個只有他還膝下無子,讓明玉加把勁兒,争取明年生個大胖小子出來。

大福晉語重心長:“大汗對多爾衮寄予厚望,他無子便是大事。田莊裏的事,你暫且放放,好好養養身子,盡快生個小阿哥出來才是正理。”

明玉甩鍋:“他一個月一個月不着家,我連人都見不到。”

大福晉拿手指點她額頭:“你啊,你啊,該聰明的時候糊塗,他不回家,你不會去找他,在哪兒不能懷孕生孩子!”

明玉憋紅了臉,假裝害羞不說話,心道,多爾衮就是沒有兒子命。

據史料記載,多爾衮一生妻妾衆多,卻只有一個女兒。

而且這個女兒還可能不是他的。

讀史料的時候,明玉曾經有過猜測,要麽天妒英才,多爾衮在許多方面才能出衆,偏偏那方面不行,要麽守身如玉,衆多妻妾不過是擺設,為了給孝莊守貞,多爾衮到死還是個處男。

現在想來,好像都不成立。

這家夥堪比種馬,還不守男德。

不過算多爾衮倒黴,遇上了她,結果都一樣。

從大福晉處出來,明玉擡眼就看見了布木布泰,她正指揮人收拾箱籠。

與明玉四目相接,布木布泰走過來笑道:“好巧啊。”

明玉禮貌颔首,繞路走,身後有人追上來:“等等,我有話要跟你說。”

明玉越走越快:“不巧,我跟你沒話說。”

作者有話說:

布木布泰:我真的有事。

明玉:知道,沒好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