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算計

在原主的記憶裏, 布木布泰一說這句,準沒好事,不是挑撥原主跟她鬧, 被多爾衮當衆打臉,就是挑撥原主跟多爾衮鬧,吵得雞飛狗跳,最後被禁足。

總之受傷的都是原主。

明玉不怕她,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明玉還想在中午前趕到赤鹿山看春耕, 沒時間跟人互扯頭花。

偏偏布木布泰是個狗皮膏藥,粘上想撕都撕不下去,來到僻靜處,她忽然拉住明玉的手腕, 沒頭沒腦地問:“你是不是覺得你贏了?”

娜塔白着臉下意識要去扯布木布泰, 明玉急停, 讓娜塔撲了個空, 手腕被扯得有些疼。

“去宮門口知會墨爾根代青一聲,就說側福晉拉着我說話, 讓他不必等了。”

多年鬥争經驗告訴娜塔,福晉這是讓她去叫人來幫忙, 當即應是,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出內門轉道繞了回去。

等娜塔走遠, 明玉回頭盯着布木布泰的眼睛:“贏不敢說,反正沒輸。”

她可不會傻到重蹈原主的覆轍, 讓人平白碰瓷, 倒打一耙說她以多欺少。

布木布泰眯起眼:“我從沒想與你為敵, 為何一步一步逼我至此?”

從毒花開始,到蘇茉兒的死,都是明玉主動招惹她。

明玉不認:“你若日行一善,我認識你是誰,別太把自己當回事。”

“我做這些都是為了多爾衮!”布木布泰像被踩了尾巴的貓。

明玉哼笑:“我沒你那麽高尚,我只為我自己。”

路見不平,拔刀相處。

布木布泰“哈”地笑出來:“多爾衮這個傻子!”

掏心掏肺對明玉,并為此疏遠她,結果明玉心裏根本沒有他。

明玉點頭:“是挺傻的。”

人家給他點吃的,陪他說會兒話,就認定是救命之恩,還打算用命還。

僵持了一會兒,明玉不耐煩地晃了晃手腕:“還有事嗎?我很忙,沒事我走了。”

布木布泰抓着明玉不放,眼中忽然湧出水澤:“我把多爾衮讓給你,你把魏循給我,好不好?”

魏循知道太多,必須死。

至于多爾衮,就算她不讓,也已經站在明玉那邊了。

明玉笑了:“多爾衮是我男人,又不是你男人,憑什麽你讓啊?再說了,你讓我就要啊?別把自己太當回事,也別把多爾衮太當回事,你們覺得自己是根蔥,別人拿你們蘸醬嗎?”

布木布泰渾身顫抖,眼睛都氣紅了,剛想張嘴說點什麽,忽然有人邁長腿跨進游廊,拍手笑道:“蘸醬?有點意思。”

不是冤家不聚頭,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豪格。

豪格聽了半天算是聽明白了,敢情這倆人都中意魏循,争來争去,唇槍舌劍,多爾衮反而是那個沒人要的。

他要是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多爾衮,也不知道多爾衮那張萬年不變的冰山臉會不會當場裂開。

聯想到死去的蘇茉兒,豪格也有點氣,三個美人都中意魏循,魏循這個沒根兒的死太監到底哪裏好?

豪格進宮是來見大福晉的,他想當面問問大福晉,科爾沁的三格格得了什麽不治之症,怎麽忽然沒法嫁了?

三格格沒法嫁,科爾沁那邊還有誰能嫁,讓大福晉趕緊挑一個繼福晉給他,天天為後院煩心,沒時間練兵還怎麽打仗!

可後宮正準備搬家,到處都是箱籠,豪格想穿游廊抄個近道兒,誰知竟然聽見了這麽精彩的一段對話。

明玉不愧是個愛種田的,損人都用大蔥。

明玉懶得搭理豪格,晃了晃手腕,對布木布泰說:“我得走了。”

布木布泰卻對豪格道:“科爾沁的三格格沒病,都是明玉搞的鬼!”

她猜的,只為給明玉拉仇恨。

豪格本來要走,聞言看向明玉,眼中噴火:“她說的都是真的?”

明玉心裏一萬頭羊駝奔騰而過,剛想認下,身後響起一道低磁男聲:“不是明玉,是我。”

豪格冷哼一聲。

明玉感覺手腕被用力拉扯,身體不受控制地往旁邊倒去,忽然從身後探出一只手臂攬住了她的腰。

兩相拉扯之下,明玉吃痛甩開布木布泰,布木布泰重重摔在地上,手捂着小腹,頭歪向一邊不住幹嘔,痛苦□□。

明玉:“……”摔一跤怎麽還吐上了?

這演技反正她看不上。

不對,不對不對,海蘭珠的八阿哥出生了,九阿哥福臨比八阿哥小了不到一年。

也就是說,布木布泰這時候可能已經懷上了。

明玉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女人,裙邊滲出血跡,她轉身對多爾衮道:“你趕緊把她抱去大福晉屋裏。”

在後宮,多爾衮要避嫌,他盯着明玉的眼睛:“不是我的女人,我不會碰。”

都什麽時候了,原則性還挺強,明玉深深吸氣:“她命在旦夕,抱不抱随你。”

說完越過布木布泰,随手抓住一個路過的太監,也沒看清是誰,揚聲吩咐:“快去請巫醫,領到大福晉屋裏。”

那太監如蒙大赦般一路小跑,邊跑邊朝遠處喊:“快請巫醫,去大福晉屋裏!”

忙碌的衆人瞧見總管太監綏德一邊跑一邊喊,還以為是大汗出了事,早有那腿腳快的飛奔去傳巫醫了。

布木布泰小腹墜痛難忍,臉如白紙,眼中含淚,心裏卻在大笑。

晚了,蓄意謀害大汗子嗣,明玉你死定了!

等明玉死了,多爾衮還是她的,魏循也會回到她身邊來,所有籌謀都能繼續。

她還年輕,沒了一個孩子,還有下一個。

可明玉的命只有一條!

就算她生下這個孩子,大汗也不會多看她一眼,多爾衮更不會。

如果能用這個沒用的孩子,換明玉一條命,換她以後的半生榮華,還是很劃算的。

明玉折回來,豪格已經走了,多爾衮還是沒有動,布木布泰裙邊的血越流越多。

到底是一條小生命,明玉走到布木布泰身邊,發現她面頰潮紅,雙拳緊握,大口吸氣然後憋住。

為了陷害她,命都不要了,這人狠起來連自己都能舍。

明玉用力拍她的臉:“呼氣!聽到沒有?”

布木布泰被拍到破功,噗地呼出一口氣來。

借着明玉的遮擋,在多爾衮看不見的地方,她艱難地朝明玉勾了勾唇,聲音壓得極低:“別白費力氣了,趕緊給自己想個死法吧。”

謀害大汗子嗣,只有死路一條。

明玉捏住布木布泰的下颌骨,微微用力,讓她被迫張開嘴,然後轉動心念。

空間靈泉人體試驗開始。

布木布泰只覺口中一涼,甘甜的水液瞬間湧到喉邊,咕咚咽下之後,熱流湧遍全身,痛疼消失,身體也變得輕飄飄的,好似下一秒就能羽化登仙似的。

明玉盯着布木布泰的臉看了一會兒,站起身,慢條斯理地拿帕子一根根擦着手指,好像剛剛摸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你給我喝了什麽?!”小腹的疼痛消失了,胃裏泛起久違的惡心,布木布泰幹嘔兩聲,仰起頭惡狠狠對明玉道。

這時多爾衮也朝這邊看過來。

明玉并不看他,也沒看布木布泰,而是望着不遠處正朝這邊趕來的那群人,笑道:“菩薩的口水,好喝嗎?”

多爾衮:??

布木布泰:嘔!

外邊都傳明玉是觀音菩薩轉世,專門下界種菜來普度衆生,菩薩的口水,不就是……嘔嘔嘔!

她怎麽沒看見明玉吐口水?

嘔嘔嘔!

本來只是幹嘔,這下把胃裏能吐的都吐出來了。

當衆出醜,形象全無。

直到被人擡進大福晉的正屋,被巫醫搭上脈,布木布泰心裏那股惡心勁兒還沒完全退下去,卻聽巫醫給她道喜:“恭喜側福晉,是喜脈,約摸有兩個月了。”

布木布泰強顏歡笑,明玉勾了勾唇,真心高興的只有大福晉一個人。

自從上次侍寝不歡而散,大汗寧可守着有孕的海蘭珠,也不願意去布木布泰屋裏過夜。

只有一次醉酒後走錯了屋子,把布木布泰錯認成海蘭珠寵幸了一回,沒想到竟然懷上了。

老話說的不錯,孩子都是一個拉着一個來的。

海蘭珠才生下八阿哥,布木布泰又懷上了,正趕上大汗稱帝,是個極的好兆頭!

大福晉忙讓人去請大汗,派出去的人很快跑回來,大汗沒來,倒把海蘭珠身邊的莺歌領了來,莺歌急匆匆要把巫醫叫走。

大福晉沉下臉問怎麽了,莺歌忙回:“八阿哥睡了小半天都沒醒,大汗着急,讓奴才即刻帶了巫醫過去瞧。”

“剛生下來的小孩子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大福晉白了莺歌一眼,心中不滿。

大汗子嗣衆多,也不是第一次當阿瑪了,難道連這些都不懂?

就算偏寵海蘭珠也該有個度,大福晉的倔脾氣也上來了,說什麽都不放巫醫走,還讓烏雲親自去給大汗報喜,務必将大汗請來。

玉兒第一次有喜,心裏肯定很慌,這時候誰的安慰也不如大汗好使。

烏雲怕大福晉因此跟大汗杠上,鬧得夫妻失和,溫言勸道:“側福晉身體素來康健,巫醫留下也診不出什麽,倒不如去瞧瞧八阿哥。等那邊沒事了,奴才再去請,大汗肯定會過來看側福晉的。”

不然請了也是白請。

大福晉朝烏雲擺擺手,憐愛地看向布木布泰,不經意瞥見了她裙擺上半幹不幹的血跡。

大福晉伸手掀起裙擺,指尖上立刻沾了血:“這、這是怎麽回事?”

烏雲張了張嘴,明玉接話道:“剛剛側福晉送我出去,不小心摔了一跤。”

大福晉知道布木布泰摔倒了,可摔倒是一回事,見了紅又是另外一回事,忙讓巫醫再把脈,看有沒有動胎氣。

巫醫見血也吓了一跳,可奇怪的是,側福晉流了這麽多血,把裙擺都染紅了,脈象居然很穩,胎像比海蘭珠福晉剛懷孕那會兒還穩。

真是萬幸。

巫醫笑着說無事,大福晉懸着的一顆心這才放下。

布木布泰咬牙,也不知明玉給她喝了什麽,竟然保住了這個孩子。

眼底再次湧出水澤,淚水要落不落,我見猶憐:“福晉說的好輕巧,要不是福晉推我,我又怎會摔倒?”

明玉心裏呵呵,沒完沒了是吧,她居高臨下垂着眼看布木布泰:“無緣無故,我推你做什麽?”

布木布泰眼神凄楚地看向大福晉:“早知有今日,奴才寧願不曾救過墨爾根代青的性命。”

明玉在慶功宴上自己承認善妒,就別怪她借題發揮了。

當初讓布木布泰照顧多爾衮是大福晉的意思,為此耽誤了布木布泰侍寝。後來戰事頻繁,大汗東征西讨很少在盛京,等多爾衮和豪格成長起來能為大汗分憂了,海蘭珠又進了宮,霸占了大汗所有的寵愛。

所以大福晉一直覺得,是她的私心讓年輕漂亮的布木布泰在大汗面前失了先機,導致她失寵多年。

大福晉為此心生歉疚,平時總會多遷就布木布泰一些。

可布木布泰的善良和付出,在明玉眼中竟然成了無法忍受的事,甚至為此嫉妒撒潑對她動手,大福晉如何能忍?

再加上剛剛與大汗置了氣,大福晉心頭的怒意當場被點燃。

眼前閃過布木布泰血濕的裙擺,大福晉不問青紅皂白,抖手指着明玉道:“謀害大汗子嗣,你可知罪?”

明玉當然不能認,亮出自己淤青的手腕:“當時我要出宮,是側福晉非拉着我的手腕跟我說話,不聽都不行。”

布木布泰哭着說她沒有:“奴才冤枉,奴才只想送送明玉,是明玉問奴才是否衣不解帶地照顧過多爾衮。大福晉交待的事,奴才做得光明正大,有什麽不敢承認,誰知、誰知明玉竟然動手将奴才推倒。”

她捂着小腹抽噎:“奴才當時并不知道自己懷了身孕,這才着了明玉的道兒。此事豪格貝勒正好看見,大福晉若不信,可以遣人去問,奴才若有半句虛言甘願受罰!”

她才告訴豪格他的親事是明玉攪黃的,以豪格睚眦必報的性格,肯定恨死了明玉,絕不會站在明玉那一邊。

明玉心裏的羊駝再次跑起來,就算布木布泰沒說三格格的事,豪格也不會好心地出面給她作證。

現在去問豪格,不添油加醋就不錯了。

其實現場除了豪格,還有一個人,雖然對話可能沒聽全,但布木布泰碰瓷假摔他肯定看見了。

不過這個人有跟沒有差不多。

在原主的記憶裏,原主對上布木布泰的時候,多爾衮從來沒站在原主這邊過,哪怕原主沒錯,原主是被冤枉的。

你永遠不能相信一個選擇性失明的人。

索性空間靈泉不負她,及時救下了那個孩子,并沒有讓布木布泰的陰謀得逞,就算她承認推了布木布泰,大福晉也不能把她怎樣。

布木布泰能說不知道自己懷孕來推卸責任,她也可以這麽說。

反正咬死了不知道,誰也別想治她的罪,大不了罰錢,禁足,還能有什麽新花樣。

面對大福晉咄咄逼人的目光,和布木布泰拱火般的哭泣,明玉剛想承認,忽然有個小宮女跑進來禀報:“大汗來了!墨爾根代青和豪格貝勒也來了!”

大福晉這才轉怒為喜,雖然多爾衮和豪格一起來看布木布泰有些不合規矩,到底是大汗親自帶過來的,誰也不敢說什麽。

要知道,海蘭珠剛有孕那會兒,也沒有這麽大的排場。

大福晉真心為布木布泰高興。

明玉抿了抿唇把嘴邊的話咽了下去,且看他們如何表演。

布木布泰則捂緊小腹,垂着眼,眼底劃過一絲不安。

豪格不站明玉,可她摔倒的時候,多爾衮也在。

多爾衮會站誰呢?

她心裏沒底。

很快她又鎮定下來,就算多爾衮站明玉,他們是夫妻,互相包庇不足為信。

大福晉自會為她主持公道。

再說她肚裏還揣着一個呢,看在孩子的份兒上,大汗多半也會站在她這邊。

這局穩贏。

大福晉理了理鬓發,站起身要出去親迎,見明玉杵在那兒礙眼,朝她揮了揮手,明玉自覺挪到角落裏。

布木布泰見狀也要起身,被大福晉按在炕上:“你是雙身子,又摔了跤,別起來了,大汗不會怪罪的。”

還有多爾衮和豪格在,布木布泰也不好躺着,便讓人扶着坐了起來,拿眼示威似的瞟了瞟明玉。

明玉用帕子擦了一下唇角,布木布泰想起什麽,胃裏一陣翻湧,捂嘴幹嘔起來。

明玉輕笑,嫌棄地挪開視線。

皇太極當先走進來,身後跟着大福晉、多爾衮和豪格,衆人按主次落座。

布木布泰站起來給皇太極行禮,皇太極一眼瞥見她裙擺上的血跡,沉聲道:“怎麽這麽不小心,懷了孕還到處亂跑。真該學學你姐姐,沒事養養花縫縫帕子,懷了孕就靜靜養着,不要上蹿下跳弄得人心惶惶。”

剛才的事,皇太極已經聽多爾衮說過了,多爾衮隐去了布木布泰故意摔倒的情節,只說她去送明玉,不小心摔了一跤。

皇太極聽說布木布泰摔了,這才想着過來看看。

布木布泰聞言真的委屈,海蘭珠懷孕孕吐那會兒,還不是合宮雞飛狗跳,怎麽沒見大汗嫌棄訓斥,她只不過小小摔了一跤,就成了不安分的代表。

心都快偏到胳肢窩了,布木布泰委屈地看向大福晉。

大福晉也是火大,把布木布泰怎麽好心送明玉,明玉怎麽吃醋撒潑推倒布木布泰的事說了,最後不客氣道:“大汗要訓斥也該先分出青紅皂白。”

因為大福晉扣下巫醫的事,皇太極心裏也不痛快:“可多爾衮怎麽跟我說,是玉兒自己摔倒的呢?”

大福晉冷哼:“人家是兩口子,互相包庇也正常。”

說完問豪格:“豪格當時也在,你來說說,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豪格正因為三格格的事怨恨明玉,怎麽可能給明玉作證,于是添油加醋道:“确實推了,下手很重,幸虧側福晉身體好,不然一屍兩命也有可能。”

大福晉一聽臉都白了,狠狠瞪了明玉一眼,質問多爾衮:“玉兒好歹救過你的性命,你就是這樣報答她的?明玉的命是命,玉兒和孩子的命就不是命嗎?多爾衮,你太讓我失望了!”

多爾衮靜靜聽着,眉眼都沒動一下,等大福晉數落完,淡聲說:“綏德,你來跟大福晉說,側福晉到底是怎麽摔倒的。”

綏德是皇太極身邊的總管太監,也是皇太極的心腹之一,只對皇太極一個人負責。

在這件事上,他的話最公正。

明玉恍惚想起,她情急之下抓住的那個太監好像就是綏德,當時她急着找巫醫,綏德又低着頭很快跑開,她便沒留意。

蒼天有眼!

多爾衮果然站明玉,只是沒料到當時綏德也在場,布木布泰額上頓時冒出冷汗,捂着小腹的手指微微發抖。

綏德很無奈,他本來在大汗身邊伺候得好好的,臨時出去要了一趟茶水,回來見娜塔氣喘籲籲地跑過來,說明玉福晉有急事找墨爾根代青。

當時墨爾根代青正在書房與大汗說話,綏德插空進去禀了一聲,墨爾根代青随即起身向大汗告辭。

大汗不知出了什麽急事,問娜塔也說不清楚,便指了他跟墨爾根代青一道過去。

在通往宮門的游廊上,遠遠看見側福晉拉着明玉福晉正在跟豪格貝勒說話。

因為距離太遠,說了什麽他沒聽清,卻見豪格貝勒忽然變了臉,側福晉好像受到驚吓往旁邊倒去,連帶着明玉福晉也站立不穩。

眼看明玉福晉要壓在側福晉身上,墨爾根代青及時趕到摟着了明玉福晉的腰,側福晉摔倒在地。

墨爾根代青和豪格貝勒向來不合,閻王打架小鬼遭殃,所以墨爾根代青沖上去救人的時候,綏德就想溜來着。

誰知溜沒溜成,反被明玉福晉一把揪住嚷嚷着請巫醫,他猜想側福晉這一跤可能摔得不輕,忙低頭跑了,嘴裏嚷着請巫醫,趁亂脫身。

脫身之後,他叫了人去游廊上幫忙,聽說側福晉已經被安置到大福晉屋裏,巫醫也到了,一顆心才算放下。

之後墨爾根代青去而複返,身邊還跟着豪格貝勒,兩人臉色都不好看,一前一後走進大汗的書房。

綏德趕緊避了出去,生怕被波及。

大福晉派人來報喜,說側福晉有喜了,綏德心裏又是一咯噔。

同時海蘭珠福晉身邊的莺歌跑來說八阿哥睡了小半天都沒醒,遍尋巫醫不見,綏德忙說了側福晉摔倒的事,說巫醫此時應該在大福晉屋裏。

于是大汗便讓莺歌去大福晉屋裏找,說八阿哥那邊有什麽事及時來報,無事也要報個平安。

當時大汗的臉色也不好,綏德猜,一半是因為墨爾根代青和豪格貝勒的糾紛,一半是擔心八阿哥。

誰知莺歌一去沒了音信,綏德派人去問。

大汗問起時,他只好硬着頭皮說側福晉有孕摔倒,大福晉留了巫醫診脈,一時半會兒無法脫身。

大汗黑了臉,問綏德側福晉好好的怎麽摔倒了,墨爾根代青接過話頭,沒提豪格貝勒,只說側福晉送明玉福晉出去的時候不小心摔倒了,可能摔得有些重。

綏德也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沒多言。

大汗記挂着子嗣,也着急讓巫醫去給八阿哥診脈,再加上墨爾根代青和豪格貝勒之間的糾紛可能涉及到大福晉,于是大汗帶着墨爾根代青和豪格貝勒一并去了大福晉屋裏。

誰知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大福晉屋裏更不太平,綏德在大汗面前不敢扯謊,便把他親眼所見一五一十都說了。

綏德與多爾衮所說基本一致,皇太極轉頭問豪格:“你當真在場?”

怎麽看見的不一樣呢?

豪格張口結舌,布木布泰見勢不好,果斷甩鍋,帶着哭腔道:“奴才當時被豪格貝勒吓壞了,腿一軟想拉住明玉福晉的手,誰知明玉福晉甩開了奴才,奴才這才狠狠摔在地上。”

不是明玉推的,也是她甩的。

皇太極在角落裏找到明玉,沉聲問:“可有此事?”

明玉福了福身:“我當時也站立不穩,若不甩開側福晉的手,多半會摔在側福晉身上,後果更嚴重。”

布木布泰反咬:“你胡說,那時候多爾衮已經扶住你了!”

明玉擡眸問多爾衮:“扶住了嗎?”

多爾衮淡聲:“沒注意。”

兩個動作幾乎同時發生,很難分出先後。

布木布泰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的難受。

作者有話說:

布木布泰:多爾衮,你站明玉?

明玉:我男人,當然站我。

多爾衮:我實話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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