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點绛唇

溫思溪,原主的豪門生母,錯把侄子當兒子養了十八年,養子因此受盡萬千寵愛榮華一生,親子則被他人虐待十八年,連高中都沒上完。

然而在認回親子後,這位心地善良的母親充分發揮了聖母瑪利亞的光輝,試圖将愛灑滿人間。

因為她同樣愛着養子,所以她希望親子大度,接受養子這個哥哥,不要因為過去的苦難生活而對養子哥哥有什麽負面的想法。

在發現原主并不能接受自己的養子哥哥燕長渡、甚至還多次陷害燕長渡後,這位溫柔的母親終于意識到兩個孩子永遠不能真心相處。

為了讓兩個孩子和平相處,這位聖母瑪利亞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并誕生了橫掃評論區的金句:

“你當舅舅的孩子好不好?姑姑會永遠愛你的。”

原主最終說了好,燕雙栖卻只想呵這個女人一臉。

但做人不能這麽沒禮貌,因此燕雙栖只能捏着鼻子見了溫思溪。

溫思溪人如其名,當真溫柔的如同溪水一樣。她穿着一身淡綠色的旗袍,看上去像是江南水鄉裏撐着油紙傘的姑娘。

她是一個omega,哪怕年歲已經不小,但歲月并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反而顯得她儀态綽約風韻猶存。

溫思溪向燕雙栖伸出手:“你好,我是長渡的媽媽,很高興能遇見你。”

燕雙栖對此卻神色淡淡,臉上的表情就是毫無表情:“有事嗎?”

他甚至沒有和溫思溪握手,顯得沒有禮貌到了極點。

看上去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像是一個有了一點成就就沾沾自喜的傻瓜,以為自己已經站在了最高峰,殊不知在他人眼裏就像個笑話一樣。

如果換作以往,溫思溪甚至不會給這種人第二個眼神。可也不知怎麽的,她見到面前這個臉上還隐隐露出稚嫩的少年,竟只覺得打心眼裏歡喜,連少年的冷漠傲慢在她眼中都如同傲嬌的貓,別扭但可愛。

她很想和這個少年多說幾句話:“你叫雙栖是嗎?”

Advertisement

這一刻,溫思溪想,怪不得崔承安一直在說等她見到了燕雙栖,就會相信燕雙栖一定是溫家人。

因為真的太像了,她從見到燕雙栖的第一眼起,就覺得一股熟悉感撲面而來。這一刻,她無比确定,燕雙栖一定和她有血緣關系,說不定就是她那早死的弟弟留下的遺腹子。

這麽想着,溫思溪的神情更加溫和了:“我姓溫,你可以叫我溫阿姨。”

“您好。”燕雙栖懶洋洋地揚眉,“我還有工作要做,如果你沒事的話,那我就先告辭了。”

燕雙栖的冷淡簡直從未掩飾,溫思溪竟覺得隐隐有些失望。就好像,她更希望少年看見她便露出那樣乖乖的笑容。

可惜少年對冷冰冰的鏡頭那樣乖巧,對她卻吝啬于一個笑容。

這沒關系,只是他們還不熟罷了。溫思溪這樣安慰自己。她的臉上重新挂上了笑容:“對不起打擾你了,我只是看你覺得有幾分面熟。”

當然面熟,這具身體可是你的親兒子。

不過親兒子在養子面前也就是根草,還是最低賤的雜草。燕雙栖不打算自讨沒趣,更不打算認親,他依舊冷冰冰地說:“那我先去工作了。”

說完轉身就走,背影決絕的很,沒有一絲留戀。

溫思溪沉默一瞬,她的目光下移,落在了桌子上放着的紙杯上。

剛剛她親眼看到,燕雙栖用這個杯子喝了水。

不問而取是為偷,溫思溪覺得她的手段确實稱不上光明正大。但……

不過是個紙杯而已,她也知道,等燕雙栖回來是絕對不會繼續用這個紙杯喝水的。既然如此,她拿走了也沒什麽吧。

溫思溪掙紮了一瞬,還是決定将紙杯拿走。

她不知道燕雙栖什麽會對她有這樣大的敵意,也許是燕雙栖和燕長渡的關系并不好。但沒關系,只要dna檢測結果出來,她相信,兩個都是好孩子,一定會化幹戈為玉帛的。

******

到了片場,崔承安見到燕雙栖這麽快就從休息室裏出來還覺得意外:“你怎麽這麽快就出來了?沒和那位富婆姐姐多聊一會兒?”

燕雙栖:“……”

神TM富婆姐姐,崔先生你可真不愧是個編劇。

燕雙栖一臉無奈:“崔老師,你就別打趣我了,我和那位……”

燕雙栖的臉色扭曲了一瞬,還是沒把“富婆姐姐”四個字說出來:“我和那位溫女士話不投機半句多。”

崔承安恨鐵不成鋼地看着他:“可是她有錢啊!燕氏集團知道嗎?她丈夫的。溫氏集團知道嗎?她的。”

崔承安的表情分明在說:這麽有錢的富婆你不去傍?

燕雙栖告饒:“崔老師,你放過我吧。”

就在這時,燕長渡不知從何處走了過來:“雙栖,剛剛我媽媽和你說什麽了?”

當然是說認親了,燕雙栖甚至都有點想看看燕長渡知道這件事後的表情。

反正不管他作不作死燕長渡都想讓他死,不如他猖狂一點?

燕雙栖挑眉:“溫女士說看我面善,像是他兒子一般。”

果不其然,在聽到這句話之後,燕長渡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這個瞬間被崔承安捕捉到,他敏銳地意識到了什麽東西,眸中閃過一絲銳利。

見燕長渡氣的身上已經開始隐隐發抖,燕雙栖生怕把他氣壞了一會兒耽誤拍攝,這才慢悠悠地說道:“燕老師,我逗你玩的,溫女士和我什麽都沒說。”

燕長渡:“……”

燕長渡的嘴唇動了動,燕雙栖猜燕長渡大概是想脫口而出一聲國粹,但顧忌着人設面子,才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見燕長渡吃癟,燕雙栖就開心了:“燕老師,你這麽好奇,怎麽不親自問溫女士?”

燕長渡笑的十分勉強:“我沒有好奇,只是随便問一問。”

看來燕長渡是真的很在意自己假少爺的身份,每次一旦提起和這件事沾邊的話題,燕長渡的臉上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這恰恰說明他的危險,燕雙栖再一次慶幸自己的自知之明,讓秦桑河24小時保護他。

燕長渡大概是不想聽燕雙栖繼續這個危險的話題了,他說道:“王導剛剛還在找你,問你準備的怎麽樣了。”

這是第一場戲,燕雙栖自然會好好對待。他說道:“我都準備好了,你呢?”

燕長渡點頭:“準備好了。”

就在這時,王新豐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說什麽呢?要開拍了,快點過來。”

王新豐大導演的喊話成功結束了這裏快要凝固的氛圍,燕長渡勉強地笑了笑,說:“走吧。”

兩人走到王新豐身邊,就見王新豐指着劇本說:“你們都背臺詞了吧?用不用再搭搭戲,找找感覺?”

第一幕戲按理來說應該是找一出簡單的争取一個開門紅,但王大導演不同于常人,他挑出了一幕一點都不簡單的戲作為第一場,理由是這場戲有助于演員快速入戲。

好在燕雙栖之前已經熟讀劇本,這場戲對他來說難度不大,他有信心一條過,給劇組送上一場開門紅。

這場戲是裴松醪和張含君的對手戲,是劇本後半部分的內容。

《君今勸我醉》的設定是男三號張含君和男一號裴松醪是師兄弟關系,裴松醪對張含君是哥哥對弟弟的純純兄弟情,但張含君這個弟弟對哥哥卻是又愛又恨。

張含君是裴松醪在雪地裏撿回來的,沒有裴松醪,張含君早就死了。張含君聽着這樣的話長大,以至于心裏對裴松醪升起了愛慕之情。

這份愛慕之情最開始還是冰天雪地裏開出的淩霄花,暧昧又美好。誰知道裴松醪後來愛上了蔚玉泉,卻對張含君的愛棄如敝屣,這讓張含君開始對裴松醪升起了恨意。

愛恨交織使得張含君在經歷一系列事件之後終于決定送給裴松醪一棟小黑屋,這場戲就是張含君囚禁裴松醪時發生的事。

想到要和燕長渡演一出狗血淋漓的你愛他不愛我的親密戲碼,燕雙栖就覺得痛苦面具。但好的演員不懼淋漓的鮮血,更不懼慘淡的人生。

不就是和燕長渡來一出愛恨交織嗎?他行!

王新豐喊了action,燕雙栖一秒鐘入戲。

此刻的他穿着一身雪白的裏衣坐在銅鏡前。裏衣系的松松垮垮,隐隐可看見一點點白皙的胸膛。

按照劇本所寫,接下來應該是他對鏡梳妝,張含君站在他的身後看着鏡子裏的他,說一些愛恨情仇。

果然,他的身後出現了一個人。

那個人握住他描眉的手,将眉筆輕輕地扔到梳妝臺上。

眉筆和梳妝臺親密接觸,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這聲響聲也直接炸開在燕雙栖的心底。

雖然從銅鏡中看不到身後人的面容,但燕雙栖還是可以肯定,他身後的人不是燕長渡。

那人的手修長有力,根本不是燕長渡的手。

那人說出了他應該說的臺詞:“師兄,許久未見,師弟好生想念。”

——是魏歇!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