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點绛唇
拍的片子出來了, 燕雙栖看了半天也沒看明白這是什麽意思,最終他不得不承認有些錢還是要別人賺,有的東西只能讓別人看。
比如醫院CT室出來的片子。
蘇寧夏看完了片子, 這才對燕雙栖和魏歇說:“還好, 他的腺體并沒有受到alpha信息素的影響,只是快要成熟了,最近好好休息, 不要再聞到alpha信息素了。”
燕雙栖乖巧地點頭。
魏先生認定燕雙栖沒事,燕雙栖終于不用像個智力障礙者一樣被魏先生走到哪兒抱到哪兒,他開心地快要蹦起來。
回到家之後,他向王新豐請了假。
意料之中,王新豐對他這個omega真的非常好,他對燕雙栖的請求就沒有不答應的。聽說燕雙栖請假是為了休養腺體, 還囑咐燕雙栖多休息幾天, 他可以多批幾天假。
意料之外, 王新豐這麽好說話,是因為魏歇已經替他告了假。
魏先生還有這份心思呢,燕雙栖覺得有點神奇。
燕雙栖就這樣過上了在家裏發黴的日子。
幾天之後,快樂逐漸消退,燕雙栖滿臉痛苦地問:“魏先生, 我還要再在家裏待幾天?”
他已經困在家裏三天沒有出去了,哪怕魏歇拿來很多好玩的哄他玩, 他也要受不了了。
魏歇摸着他的頭,像是哄小孩子那樣哄他:“你乖一點, 再過幾天就沒事了。”
燕雙栖痛苦面具。
見到燕雙栖這樣痛苦, 魏歇嘗試提起各種各樣的話題吸引燕雙栖的注意,但毫無意外, 這些話題實在是沒什麽吸引力。
畢竟魏先生說的是今天的股票漲了多少,公司的發展前景是什麽,都是再正常不過的話題,連“某公司老板每日給交警支隊打電話舉報對手公司員工違章停車、導致對手公司員工大量辭職”這樣的新聞都沒有,全都是官方的不能再官方的老調重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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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燕雙栖聽完就想睡。
燕雙栖忍不住問:“魏先生,你平時就沒聽過一些有趣的新聞嗎?我聽說真正的商戰都是偷公章呢。”
魏歇:“……”
魏先生努力撿起自己的逼格:“公司的安保很好,公章不會被偷。”
燕雙栖:“那雇傭大學生打雜,付出的僅僅是實習報告?”
魏歇:“我們公司是一家正規公司,不至于淪落到欺騙大學生的實習工資。”
燕雙栖:“那偷偷用開水燙死對方公司的富貴樹?”
“……”魏歇,“公司沒有養富貴樹。”
燕雙栖:“那在對家開發的app裏發小黃圖,然後自己舉報?”
魏歇:“你還是閉嘴吧。”
魏先生覺得他的霸總身份在此時此刻受到了嚴肅的挑戰,他一臉嚴肅地對燕雙栖說:“你要知道,真正的商戰不是那麽簡單的,一場計謀裏三十六計都用上也不是不可能的。比如我當年……”
魏先生的當年還沒吹出去,就先被燕雙栖打斷:“比如扮成外賣小哥去對手公司偷拍商業機密?”
魏歇:“……”
燕雙栖:“或者把自家的小廣告貼在對家的小廣告上?”
魏歇:“……”
最終是魏先生先閉上了嘴:“對不起,我不該和你說起商戰的。”
不然我也不會被氣吐血了。
見到魏先生一臉無奈的樣子,燕雙栖頓時覺得開心多了,雖然他的開心是建立在魏先生的不開心之上。
魏先生決定放過自己:“和你講一個不開心的事吧,趙賓白的事有結果了。”
燕雙栖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不見。
提起趙賓白,他真的心生忌憚。
原著劇本中,一共四個alpha都和原主的匹配度是100%,分別是渣攻蘇景辰,攻二蕭子瑜,攻三趙賓白,反派魏歇。
其中渣攻蘇景辰的性格就是個很普通的霸總,有點自以為是又直A癌晚期,但論起性格,他真的是這四個人裏最好的一個,甚至在其他三個人的襯托下簡直是個小天使,這才讓他在一衆讀者的哀嚎之下保住了正牌攻的地位。
反派魏歇是個物理神經病,他因為腺體的問題患有失眠症,失眠症會在後期變成狂躁症。當狂躁症發作的時候,他六親不認,失手傷人都是常事。
攻二蕭子瑜富家少爺出身,對原主玩強取豪奪,剪斷原主的羽翼,為了讓原主乖乖地聽他的話,他甚至能冷眼看着原主被燕長渡欺負的出氣多進氣少,最後才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姍姍來遲。
攻三趙賓白更是一個只名字都能讓一些年紀小的讀者做噩夢的程度。
他是私生子出身,後來因為親生父親沒有繼承人,他就回到毛熊繼承了父親的家産。但從小備受欺辱的生活讓他心理變态,他對原主的态度更是得不到就要毀掉。
而比起蕭子瑜壞的很明顯,趙賓白則是一直以那一副娃娃臉小狼狗的身份出現,表面上對原主噓寒問暖、看起來甚至像個綠茶小奶狗,實際上每次燕長渡算計原主,背後都有他的影子。
這樣一個人真是太可怕了,燕雙栖甚至懷疑他能不能玩得過趙賓白這麽個高玩。
燕雙栖沉默了一瞬,才問:“他怎麽了?”
說趙賓白突然觊觎他的美色,燕雙栖是不信的。趙賓白的狀态看起來更像是出了什麽事,才導致了發狂。
果不其然,魏歇給出的答案和燕雙栖猜測的一模一樣:“他的體內被查出有牽引劑的痕跡。”
牽引劑的作用和抑制劑正好相反,抑制劑抑制ao的易感期,牽引劑則是牽引出ao的易感期。
牽引劑最開始的作用是治療那些腺體發育緩慢、易感期遲遲不到的ao,後來因為産生的社會效果不是那麽美好,因此被整個國際聯盟定性為管制藥劑,只在公立醫院出售,且必須提供醫生開出的處方以及各種身份證明。
燕雙栖近期惡補了很多ao知識,自認為對這裏的一些規定已經有了很多了解,因此他在聽到魏歇的話的時候反而更驚訝了:“牽引劑被管制的如此嚴格,他是怎麽弄到的?”
魏歇搖頭:“不知道。根據警方的檢查結果,是趙賓白的抑制劑被換成了牽引劑,才會導致他的易感期突然出現。牽引劑的出處警方已經在查了,但是目前為止還沒有結果。”
“抑制劑被換成了牽引劑?”燕雙栖都要氣笑了,“這分明是沖着我來的。”
在這個世界的世界觀裏,omega得到的保護還是很多的,雖然不過是薛定谔的保護,不論是原主還是他,都只能在嘴上過過瘾,實際上一點保護都沒感受到。
但這些亂七八糟的規定還是在日常生活中形成了很多不成文的規定。
例如,在娛樂圈,和omega對戲之前,alpha注射抑制劑是最基本的禮貌。在omega面前爆發易感期,是一件非常不尊重人的行為,甚至會被定性為騷擾。
如果一個alpha的檔案裏被寫下這種罪名,他會被所有的alpha看不起。
趙賓白傻了才會自己這麽做,他分明就是被人算計了,而那個人要算計的是他燕雙栖!
想都不用想,燕雙栖咬住了下唇:“八成是燕長渡幹的。”
除了這位恨原主恨的要死的假少爺,燕雙栖是真的想不到別人了。
他本是在發洩,卻沒想到魏歇立刻附和了他的話:“我也是這麽想的。”
如此肯定的話甚至讓燕雙栖都愣住了。有那麽一個瞬間,燕雙栖甚至忍不住自戀地想,魏歇該不會是愛上他了吧,才對他的話奉若圭臬?
可是這個想法在腦中生成不過一秒鐘,燕雙栖立刻打消了這個可怕的念頭。
怎麽可能?如果魏歇知道了他的想法,只會告訴他“你不要自作多情我關心你只是怕你橫屍街頭我被列為第一嫌疑人”。
腦子重新恢複正常的燕雙栖問出了一個比較正常的問題:“魏先生,你怎麽會這麽想?”
魏歇給出的回答有理有據;“秦桑河告訴我的。”
秦桑河,燕雙栖的保镖朋友。
提起他,燕雙栖倒是突然想起了:“對了魏先生,秦先生在哪兒?我怎麽都沒見到他?”
魏歇:“他覺得沒有保護好你,不好意思見你。”
燕雙栖:“……”
燕雙栖真心實意:“他們以有心算無心,秦先生真的不用自責。”
魏歇卻道:“不是。秦桑河後來和我說,你出事的時候他正好不在,是因為他在片場外面看到了阿凱。”
阿凱?燕長渡的頭號狗腿子?
燕雙栖頓時瞪大了眼睛:“魏先生,你是說,我出事的時候阿凱在片場?趙賓白的抑制劑是他換掉的?”
燕長渡最近在請一位戲曲名家教他談吐體态,未來的一個月內都不會出現在片場。阿凱按理來說應該陪在燕長渡身邊,來片場做什麽?
但對于燕雙栖的問題,魏歇卻無法給出肯定的答案:“不好說,你知道的,片場的監控其實不多,而趙賓白的休息室附近更是沒有監控。”
片場的監控多數都放在拍攝地點、道具存放地點等地方,演員的休息室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別說休息室裏面了,就是方圓十裏,都恨不得沒有一點監控的存在。
趙賓白因為戲份不多,再加上又是一個在校生,所以劇組根本沒有給他準備休息室,按理來說他是要和很多其他的演員共用休息室的。
但正好燕長渡不在,他又是個alpha,因此燕長渡的休息室就臨時借給他用了。而燕長渡作為男三號,他的休息室附近正好沒有監控。
也就是說,哪怕燕雙栖覺得趙賓白的抑制劑就是阿凱換掉的,但他就是沒有證據,他什麽都指正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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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雙栖想揍人:“他們怎麽這麽煩。”
魏歇摸了摸燕雙栖的頭,安慰道:“對不起,這是我的問題,我以為在自己的地盤不會出現這樣的事的,才放任了燕長渡,沒想到他這次居然敢做出這樣的事。”
“我已經和王導說過了,男三號讓他換人。”
魏歇的話如同一枚炸彈,直接炸響在燕雙栖的耳邊:“魏先生,你剛剛說什麽?”
魏歇又重複了一遍:“我是資方,讓男三號換人還是做得到的。”
燕雙栖:“!!!”
燕雙栖真是沒想到,居然還能有這種操作。
前世他當演員的時候,家裏都是反對的聲音,他沒有體會到來自家庭一分一毫的幫助,還真沒想過有一天,他竟然也能耍一把金主爸爸的瘾。
燕雙栖恨不得親魏歇一口:“魏先生,你真是太好了!”
魏歇笑了:“我好?那你怎麽報答我?”
燕雙栖:“???”
燕雙栖呆呆地看着魏歇,萬萬沒想到自己随口的空頭支票居然要被魏歇追着兌現。
他很少有這樣呆萌的時候,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像是一只看到了比自己還狗的兩腳獸的貓,渾身上下充斥着對這個令人絕望的世界的迷茫。
也不知怎麽的,魏歇突然就覺得這樣的燕雙栖可愛的緊,比他平日裏表面裝乖、實際上內裏狡猾的緊的小狐貍模樣可愛的多。
鬼使神差一般,魏歇的右手有了自己的想法——
他的食指輕輕地在燕雙栖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帶着兩個人都沒有意識到的寵溺,讓整個空間都在瞬間變得旖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