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中午, 彥卓在附近的自助餐廳請當地團隊的員工們吃了頓飯。
席間，大家熱情又積極地跟他聊着，第一次經歷這種場合的彥卓雖然覺得新奇, 但畢竟見多識廣, 經歷過的場合不知凡幾，于是很快就适應了這樣的氛圍。
“之前常聽老大跟我們說，總裁真人比官網上的照片帥多了, 我們還總是不信, 現在見到真人，總算服氣啦！”
說這話的是個娃娃臉的姑娘, 看起來年紀不大, 說話還帶着點當地方言的口音, 笑得眉眼彎彎, 很是活潑開朗的樣子。
彥卓對她有點印象，今天上午在會議室開會的時候，就屬她語速最快, 彥卓當時站在門外偷聽偷看，到她發言的時候, 愣是一個字都沒聽懂。會議結束的時候，也是她先提議白祺請大家喝奶茶的, 看起來跟白祺的關系很不錯。
白祺聽了也沒覺得不好意思, 只是笑着對她道：“天天拆我的臺, 下午的奶茶小蛋糕沒你的份了。”
那姑娘當即不服氣地嚷嚷起來：“不行, 你都答應我們啦！老大, 你這是公報私仇！”
白祺奇道：“奇怪, 請你們喝奶茶難道是公事？那怎麽還總是我來掏腰包？應該讓總裁通知財務部給我報銷才對。”
圍觀的衆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尤其在彥卓認真地對白祺說“可以報銷, 我去通知財務部”之後, 大家頓時笑得更歡了。
笑完之後，白祺又拉着那個小姑娘對彥卓道：“這是袁琦，南部分區業績最好的BD之一，別看她年紀小，其實小嘴叭叭的，忽悠人可有一套了。”
袁琦被這樣鄭重地介紹給大老板，就算是向來八面玲珑的性子也忍不住微微臉紅，小聲道了聲：“都是老大領導有方。”
周圍頓時有熟悉她的同事笑起來拆她的臺：“以前你可不是這樣說的，不是總說老大麾下有你這樣的業績小能手，是他的福氣嗎？”
不待她反駁，白祺就先笑着應了下來：“确實是我的福氣。”
接着，白祺又給彥卓一一介紹了團隊內其他的同事。
人這麽多，彥卓當然不可能記全他們的名字和職務，就連認個臉熟都很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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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于那些被鄭重介紹給大BOSS的員工們，這件事的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要不是下午還要工作，大家還要午休，一時半會還結束不了。
回到辦公地點之後，彥卓跟着白祺進了他的辦公室，一關上門便道：“你是不是很喜歡這裏？”
剛剛白祺在那些同事面前展露出的笑容，他看得出來，是完全出自真心的。
白祺想了想，認真答道：“是。”
那你還想跟我回家嗎？
這句話在彥卓的心裏打了個轉，但他還是沒有說出口。
“那我多來看看你。”
白祺一愣，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忍不住笑出了聲：“我還能在這紮根不成？”
彥卓：“……”
他還真是這麽想的。
“東部和南部的重點城市我們已經覆蓋過了，剩下幾個區域的重點城市我再跟進一下，等各地的團隊組建完成，業務模式步入正軌，我也就可以回總部邀功了。”
彥卓看着白祺眼下淡淡的青黑，輕輕一嘆：“你沒必要這麽拼命的。”
這個項目只是他們和方氏的合作項目，即使做出什麽大成績來，也是要跟方令純平分功勞的。
他知道供應鏈的重要性，知道白祺現在的努力是有理由有方向且有必要的，但作為戀人，他還是不想讓白祺這麽累。
白祺卻語氣輕松地道：“我喜歡現在的工作。”
他是真的喜歡這種拼盡全力之後獲得高額回報的感覺，尤其這是他一手組建起來的團隊，每一個人都有着飽滿的熱情，把項目當作自己的作品來認真對待。
兩個人久違地一起午休，地點卻從彥卓的辦公室變成了白祺的辦公室。
彥卓一看到辦公室小床邊擺放的換洗衣物和洗漱用品，就大概猜到了，白祺應該經常在這裏加班過夜。
怪不得有的時候晚上跟他視頻，會貼得離屏幕特別近，生怕他注意到自己周圍的環境一樣。
也許是因為太累了，白祺剛躺下沒多久就睡着了。
彥卓盯着他的睡顏看了片刻，輕輕吻了一下他的側臉，然後輕手輕腳地起身走了出去。
外面的員工很多都正趴在辦公桌上午休，但也有精力特別充沛的，或者沒有午休習慣的，還坐在工位上玩手機或者看書。
袁琦就是其中之一。
她偶然一擡頭，正對上了大boss的視線，頓時下意識擺出了一個笑臉。
彥卓沖她招了招手，她便放輕動作起了身，很是上道地悄悄走了過來。
彥卓帶着她進了一間空的會議室，示意道：“坐。”
袁琦坐下之後，他也不顧小姑娘還有些緊張，徑直問道：“白祺在這裏——”
不待他說完，袁琦便脫口而出道：“老大工作超級認真負責的！”
彥卓一愣，才反應過來，袁琦居然是以為自己在私下調查下屬對白祺的工作滿意度。
“那，他的加班頻率怎麽樣？”
袁琦看着他的眼神已經有些變了，但還是保持着真摯的笑容，“老大每天都加班到淩晨，永遠都是最後一個離開的，有時候加班太晚，甚至會不離開，直接睡在辦公室。”
“……”
彥卓心疼地問：“他飯點會按時吃飯麽？”
“很少，一般我們吃飯的時候，他還在埋頭工作。我們吃完回來，他還是在專心工作。”
“……工作真的有這麽多麽？”
彥卓的心已經悶悶地痛了起來。
袁琦道：“當然了，老大最經常挂在嘴邊的一句話是，‘工作是永遠做不完的’。”
彥卓頓時有些急了：“你們也不勸勸他？”
袁琦無辜道：“勸了呀。但是老大說了，總裁對他有知遇之恩，他一定要竭盡心力為公司服務，這才對得起總裁對他的栽培。所以他不願意休息，只想抓緊一切時間，每分每秒都為公司做貢獻。”
這話說得實在是太誇張了，饒是彥卓已經被對白祺的心疼迷了心神，也覺出了哪裏不對勁。
“他真是這樣說的？”
袁琦篤定地點頭：“真的！”
“……”
彥卓算是看出來了，白祺介紹袁琦給他的時候，說的那句“別看她年紀小，其實小嘴叭叭的，忽悠人可有一套了”原來并不是溢美之詞。
小姑娘人不大，心眼倒不少。偏偏還能說謊不眨眼，把謊話說得這麽真摯坦然，如果不是他太了解白祺，可能真就已經信了這套說辭，心疼得要死要活了。
不過，鑒于她也是想幫白祺在上司面前說好話，留下一個好印象，彥卓決定不跟她計較，只擺了擺手示意她回去。
袁琦的手都已經握上了門把手，又猶豫着轉過身，對彥卓道：“總裁，老大工作真挺認真負責的，工作成果您也看見了，我們私下裏都說，再也不可能遇見比他更好的leader了。”
——所以你不應該以加班頻率來評價他的工作态度。
後半句話彥卓在心裏幫她補充全了。
話都說到這裏了，彥卓也不想再被她誤會，只好解釋：“我是因為擔心他的身體，才想了解一下他是不是加班過度，有沒有按時吃飯休息。”
袁琦看起來還是不大相信，但總算接受了這個解釋。
她離開之後，彥卓也放棄了繼續找其他員工了解的打算。
按照他們對白祺的态度，恐怕要把白祺描述成世界第一勞模，不吃不喝不休息二十四小時連軸轉的勞動機器人。
如果白祺真的是袁琦描述的這樣，彥卓估計自己被工會抓進去交罰款的日子應該不會太遠了。
于是他決定找到正主，親自問個清楚。
白祺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時，便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正坐在床邊。
他沒太清醒，還以為是在夢裏，抓住彥卓的手臂塞進了被子裏，還下意識蹭了蹭，然後閉上了眼睛接着睡。
彥卓也不掙紮，也不出聲，就安靜地看着他犯傻。
過了一會兒，白祺終于反應過來——
夢裏的彥卓，怎麽觸感和溫度都這麽真實？
他驀地睜開眼，卻見彥卓正真真切切地坐在床邊，彎着唇角看他。
白祺想松開他的手，卻被彥卓反過來攥住，一點一點，十指相扣。
彥卓就着這個姿勢，緩緩俯下身，在他的額前落下一吻，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在他的耳畔響起，“醒了？”
“……嗯。”
兩個人此刻的距離有些近，氣氛也漸漸暧昧了起來。
直到彥卓開始審訊似的發問——
“聽說你每天都加班到淩晨，每天都最後一個離開，還經常睡在辦公室？”
白祺一臉迷茫：“你聽誰說的？”
雖然确實經常加班，但是有技術團隊墊底，他怎麽也不可能是最後一個離開的。
“從不按時吃飯，別人吃飯的時候，你都在埋頭工作？”
白祺一臉震驚：“怎麽可能！”
他明明是這麽喜歡幹飯的人，一到飯點，他跑得比誰都快。
“最經常挂在嘴邊的話是，工作是永遠做不完的？”
“……後半句是，所以該休息就休息，不要因為無限的工作影響有限的健康。”
彥卓肯定了自己的猜測，袁琦果然是在蒙他，想為白祺在他面前賺個好印象。
但他卻沒有停止發問，反而借機夾帶私貨：“想留在這裏，不想回總部了？”
“我這麽努力工作，還不是為了早點回家見你？”
這話一出口，白祺才發現，彥卓的眼裏已經浸滿了笑意。
……好嘛，又在套他的話。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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