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她所體驗的感覺,在他身上只會放大多倍。
此時顏崖也覺出來腺體的不對, 熱熱脹脹的,她隔着膏藥撓了一下,結果刺激得她渾身一激靈, 頓時不敢再碰了。
這陣子她身體時不時就這麽來一波, 顏崖不會大驚小怪了。
可能方才又受了些alpha信息素的刺激吧。
沒辦法,她已經接受了omega的體質就是這麽敏感。
腿軟得有些站不住, 她快步走入樓閣。
她匆匆一瞥, 見拾牧規規矩矩盤腿坐在坐墊上,看起來确實聽她的并未外出。
顏崖一進來,拾牧就有所感應般睜開了眼。
随即也察覺到了她身體的異變。
拾牧驟然起身,正好扶住踉跄的她。
“不舒服嗎。”
“我要上樓休息一下。”
她氣聲道, 用了全身所有力氣将拾牧推開。
他一靠近, 她就有點慌了。
這次反應格外地大, 拾牧的信息素瘋狂引誘着她。
“你、你別靠近我,讓我一個人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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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牧被她推開, 不氣不惱,只是眼也不眨地關注着她的一舉一動。
她扶梯而上, 可是氣虛腿軟, 沒上幾個臺階就把自己絆倒了。
拾牧一陣風般卷到顏崖身邊,直接将她抱了起來, 幾個躍步就到了三樓。
顏崖在他懷中不住掙紮,拾牧很快将她放下。
顏崖鼻尖都冒出了細細的汗, 連脖子都泛了紅。
她忽然升起些驚慌, 她有種感覺, 仿佛接下來一切都将不受她的控制, 包括自己。
拾牧皺起了眉, 他跪在她面前, 道:“要雙修嗎?”
顏崖用力搖頭:“沒用,我現在是……是……”
“你進入熱潮期了!”
系統在她腦中猛叫,就跟怕她聽不清似的。
“快抓緊做準備,不然要有麻煩的!抑制劑快點搞支抑制劑……啊這地方還沒發明出來抑制劑真完了個球了!”
顏崖:“熱潮期……是什麽?”
系統:“omega成年後,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進入熱潮期,信息素分泌達到高峰,對alpha的吸引力增加,身體也會格外敏感易孕。”
顏崖懵了,滿腦子的“敏感易孕”。
她以為當個omega最差也就那樣了,結果忽然告訴她還有更糟糕的新設定?
她抖着嘴唇:“怎麽還會有孕?!”
系統:“如果沒有抑制劑的話,熱潮期必須有alpha撫慰才熬的過去,就是那啥。這個時期那啥的時候就特別容易有孕。”
顏崖震撼無語:“…………”
“不過熬過熱潮期還有另一種辦法,那就是臨時标記。”
聽完解釋,顏崖皺起了眉。
“為什麽啊……這種設定……”
這不是為難人嗎?她沒有喜歡被人咬的癖好呀!
顏崖擡眼看向拾牧,腦子裏僅僅是閃過了被他标記的畫面,就像一根火柴扔進了燈油裏,砰地燒了起來。
拾牧的唇,脖間喉結,小他的手,都像放大了一樣,直往她眼中闖。
她趕緊閉上眼,默念清心咒。
只是汗仍然不斷冒出來,不僅使她內衫濕透,就連貼着腺體的膏藥貼都濡濕了。
室內甜涼的信息素濃郁了起來。
拾牧起身,便帶動了一絲空氣流動,将他身上的氣息也帶到了她鼻端。
顏崖無聲地喘息了下,想哭了。
繼閉上眼睛,她又不得不捂住鼻子。
當然,效果有限。
拾牧起身後,将門窗都緊閉。
然後他返回顏崖身邊,不等她開口驅趕他,他先說道:
“別趕我,你這個樣子,我不可能抛下你離開。”
顏崖咬咬牙,這時候跟她倔什麽,但她知道只要她命令他離開,他還是不會違抗她的。
只是她話音未出,拾牧就截斷了她:“也別命令我。”
“這樣好嗎?”
顏崖感到更大的一道空氣波動,然後一個巨物趴到了她身邊。
毛茸茸的大東西頂了頂她的手。
顏崖小心翼翼地睜開眼,手旁,挨着的是玄魔犬的腦袋。
那雙熟悉的金眸靜靜地看着她。
她怔愣住了。
玄魔犬的腳掌厚實,落地輕巧,它圍着她轉了一圈,蓬松的長尾将她勾住,順勢卧下,就将她圈在了它身體裏。
顏崖驟然被它柔軟的長毛和熱烘烘的身軀結結實實地圍住,就像掉進了一團羊毛球裏。
連視線都被擋住了一大半。
溫暖的包裹能帶來安全感,顏崖反而覺得沒有那麽熱了,那股情潮的折磨減輕了些。她發現變成玄魔犬的拾牧,信息素的味道都淡了很多。
她開始用她那混亂的腦袋思索起來,變成犬型腺體應該也還在吧?是不是被毛擋住的緣故?
她暈暈乎乎地伸手,在玄魔犬脖子上摸索。
拾牧本乖乖地任她上下其手。但變成玄魔犬不意味着他的五感也消失了。
他與她這麽近,房間裏充盈的全是她的氣息。
她所體驗的感覺,在他身上只會放大多倍。
但拾牧一向善于忍耐,他能夠克制自己,不去做讓她推開他的事。
他更願意将她護在他的懷抱中,躲起來,永遠沒有別人來打擾。
她的指尖從他埋藏在豐厚毛發下的腺體旁邊擦過,拾牧猛地一抖,全身都甩了甩。
顏崖被他甩得身體一歪,挨在他的腹部。
他腹部随着呼吸起伏,又沒有骨頭,顯得軟軟的,靠着好舒服。
顏崖頓時忘了探究他腺體的事,趴在他身上,感受着他的呼吸。
他安靜地趴着,一呼一吸,規律又平穩。
慢慢地,顏崖的心跳也與他的呼吸同頻,不再淩亂地跳動了。
雖然體內的熱潮一浪接着一浪,她呼出的氣息仍是熱的,但顏崖阖着眼,能夠默默地忍受下去了。
她的思緒漂浮不定,一時想到小時候還未開始修行時,曾有一次受涼發了燒,師尊一個修仙之人,對凡人病痛毫無經驗,又是個小孩子,怕丹藥效力過強,只好用被子将她裹住,摟在懷裏哄着過了一夜。
她至今仍記得那夜清朗的月光,以及師尊低哼的歌謠。
長大後,就算她在外歷練受傷歸來,師尊頂多摸摸她的頭,不會那樣安慰她了。
再後來,她沒了師尊,她是要撐起清虛宮的大師姐,想要後退時再也沒人能托住她。
可現在,她靠着拾牧,久違地感到了安心,在這個游走在失控邊緣的時刻。
系統遲疑地開口:“熱潮期至少七八天呢,你打算就這麽忍到熱潮期結束嗎?”
顏崖很有信心:“我覺得我可以!”
系統:“那你怎麽不想想拾牧可不可以。你以為他保持這種狀态很輕松嗎?而且你這才是熱潮期開始,可別怪我沒跟你說,中間幾天才是最難熬的。”
顏崖微微愣了一下。拾牧也很難受嗎?
她擡起因濡濕而沉重的眼睫,看了看他。
他腦袋擱在爪爪上,阖着眼。雖然從臉上看不出什麽,但是他的耳朵挺挺地向後豎着,顯然并非處在舒适的狀态,而是精神緊繃的。
好像,他确實也忍得難受。
但她不太想讓他離開。
“拾牧。”她對他喚道,“你如果忍不下的話,就到外面守着吧。”
拾牧看了她一眼,擡起一只爪爪,按在她的腦袋上。
顏崖順着他爪子的力道趴回他身上,對系統嘟囔道:“你看到了,他不願意,不是我不讓他離開。”
系統:……
它好像被秀了一臉。
只不過,緊閉的門窗并沒有用。
顏崖也沒意識到,她與玄魔犬挨挨蹭蹭時,被汗水浸透的膏藥貼掉了下來。
熱潮期的omega信息素順着門窗縫隙傳到室外。
又随着微風,吹過蒼和派。
于是整個蒼和派都躁動了起來。
李郢默默地攥緊了拳,指甲陷入掌肉中,刺痛使他神智清醒了些。
他冷眼看向眼前前來吊唁的幾人。
陸情與蔣向天都是修為高超之人,本就五感敏銳,又是alpha,即使隔了一段距離,顏崖的信息素仍可以動搖他們的心神。
而且這次她的信息素更加甜美,充滿了引誘的意味。
像美人酥手拂過他們的心。
修為越高,對信息素的感應就越敏感。
即便意志力強大又如何,這可是熱潮期的omega。
本來與李郢交際的兩人逐漸陷入漫長的沉默中,各自面無表情,氣氛詭異。
最後是陸情罵了一句,她豔麗的眉眼滿是煩躁,朝外大步走去:“顏崖也在是吧?我去看看什麽情況。”
萍萍雖然受影響不如陸情深,卻也失神了,直到陸情開口才驀地回神:“宗主等等我,我這還多帶了好幾貼遮腺體的膏藥,可能是顏宮主的膏藥用完了。”
離這麽遠就已經心神恍惚了,說是去看看情況,不過是為了離顏崖近些罷了!
李郢立刻阻攔道:“顏宮主恐怕是身體不适,還是不要打擾了!”
萍萍猶豫了一瞬,但陸情卻道:“那就更需要去看看了,萬一她出了什麽事呢。”
見陸情徑直沖出去,萍萍也急忙跟上。
李郢不由得氣道:“陸宗主!”
“陸宗主言之有理啊。”蔣向天也笑了笑,跟随而去。
李郢沉下臉,就想追去阻攔。但目光卻掠過剩下的那位,他生生頓住了腳步,冷硬道:
“俞掌門不好奇?”
俞方相微微一笑。
比之剛接任滄瀾派掌門的那段時間,此時的他更顯神采奕奕。眼中精光四射。
他所帶的兩名beta弟子恭敬地站在俞方相背後,低眉斂目。
擅自對魔界發兵失敗這事,并未影響他對滄瀾派中掌控力。
在幾人與本能大作鬥争時,俞方相卻安然若素,似乎全然不受顏崖信息素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