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臨時标記所用的時間并不需要很久,但顏崖卻用了好長一會才回過神來。

李郢滿心戒備。

他從俞方相一意孤行對魔界出兵時發現了他對顏崖的不善。他察覺到俞方相此舉的背後為的是取她性命。

雖然他不知俞方相與顏崖有何恩怨。

此時顏崖情況不明, 他不可能把俞方相單獨留在蒼和派。

而且,李郢的眼神沉了沉。

俞方相明明也是alpha,為什麽對顏崖的信息素毫無反應?

這其中必有古怪。

如此, 他更要留意俞方相。

李郢伸手道:“俞掌門, 一起吧。”

在李郢的防備中,俞方相動了腳。

他雙手附在背後, 笑道:“許久未見顏宮主, 倒是有些想念。”

李郢冷着臉。

他暫時沒有太多心力去搭理俞方相,急于追上陸情蔣向天。

雖然李郢并不知道熱潮期是什麽,但很明顯情況不對,顏崖那邊恐怕需要他維護。

看到陸情萍萍和蔣向天的身影時, 他們已經停在了顏崖的樓閣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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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他們的表情, 李郢的心咯噔一下。

癡狂、貪戀、迷失……

李郢猛地止住, 在百米外停下。

他也強烈地感受到了,顏崖的信息素濃郁而粘稠, 就像最甜蜜的陷阱,一腳踏入就再也脫不得身。

更遑論離得那麽近的陸情三人, 他們像是餓極的旅人, 就算知道陷阱中的是誘餌,也顧不得其他了——

雖然拾牧在樓閣外設了禁制, 魔氣湧動,阻攔了他們。

只是拾牧設得倉促, 且靈氣本就與魔氣相克, 陸情與蔣向天聯手也不是不能破了這禁制。

所以他們動手了。

樓閣內, 拾牧驀地睜開眼, 圓圓的金眸閃過冷光。

禁制震動, 一直安靜忍受情潮的顏崖也察覺到了。

她汗淋淋地, 拾牧被她靠着的那片毛發都濡濕打縷了。

“外面……是誰?”

剛說完,蔣向天中氣十足的聲音就傳了進來,如響在耳邊。

“顏宮主,我們前來拜見,為何将我們攔在外面?”

随即就是攻擊禁制的轟然聲。

顏崖驚了下,渾噩的神智驟然清醒。她緊緊皺眉。

系統憂心忡忡道:“完了,外面多半是被你信息素吸引來的alpha,熱潮期的omega是能讓alpha失智的,為了得到你,他們可什麽都做得出來。”

顏崖身體驟然失去平衡——玄魔犬站了起來。

他上半身低俯,以一種攻擊的姿态冷然地盯着外面,似乎他的目光已經穿透,将外面的人一一鎖定。

凜然的殺氣讓顏崖驀地生出危機感,這種形勢下讓拾牧出去,他必定會大打出手,然後事态就會一發不可收拾。

她伸手抓住玄魔犬的腿:

“拾牧,你別出去。”

她的手勁軟軟的,他稍一蹬腿就能擺脫開她的手。但是他就這樣被她管控住了。

雖然沒有再動,但随着外面禁制松動,蔣向天不斷挑釁的言語傳來,以及其他alpha的信息素愈發濃烈,拾牧周身躁動的氣息也越來越強。

顏崖眼神忽地凝固在一點。

她抓着的是他的前肢,那個嵌在他手臂上的荊棘圓環在他變為獸形後也留在他的前肢上。

而此時,荊棘圓環開始發熱,超過了她的體溫,她切實地感受到了。

“拾牧?”

她喚道。

他的眼神也如荊棘圓環般滾燙,閃動着瘋狂的光芒。

他對顏崖的呼喚失去了反應。

顏崖的心驟然緊縮。

與此同時,李郢也如顏崖一般,繃緊了神經。

陸情與蔣向天就像變了個人一樣,都瘋了!

如果讓他們真的突破禁制,天曉得他們會做出什麽。

他飛快地看了俞方相一眼。

俞方相饒有興趣地看着眼前這幕景象,他對李郢道:“再不阻止,他們很快就會闖進去了。”

但他本人優哉游哉的,沒有要同李郢一起阻止的意思。

時間緊迫,李郢不再顧及他,手腕一轉,掌中形成一輪金色卦圖,耀眼奪目。

轟然一聲,這輪定天卦攜雷霆之勢壓向陸情和蔣向天。

陸情和蔣向天各自閃開,将癡狂不善的目光投向李郢。

李郢屏息,凜然殺向兩人。

外面的戰鬥聲傳入樓閣,清晰無比。

拾牧的精神像被暴風擾亂的海面,更為不穩,

蒙在他眼前的血色漸濃,對殺戮的渴望在血液中瘋狂流竄。

他身軀戰栗,鼻息粗重。

顏崖喚了他許久,都不能讓他看到她。

顏崖不确定外面的情況,或許下一秒他們就會打進來;

她也不确定拾牧的情況,或許下一秒是他沖出去。

兩邊形勢她都無法掌握,而且眼看要滑向混亂失控的邊緣,顏崖下了決心。

混亂的源頭是她,那也只能從她這裏終止。

不過顏崖還是不放心地多問了系統一句:“臨時标記會很快消失的對吧?”

系統:“一般一個月就能消失,但這裏畢竟是修仙世界,說不定會不一樣,可能一兩天,也可能一兩年呢?”

這時系統反而勸起顏崖:“你想好了?本世界的第一次臨時标記,可是有風險的。”

顏崖摸了下後頸,指尖觸碰到紅腫的腺體,她打了個哆嗦。

“難道我還有其他選擇?”

系統:“……好像沒有了。”

顏崖說道:“至少,拾牧是我選出來的人。”

她将散亂的頭發撩起束好,褪下薄衫,裏面便只是一件覆胸的小衣,光潔的後背延連着修長的脖頸,一縷細發還是從她倉促挽起的發髻中逃出,垂落在後脖根。

那裏,一點紅豔的腺體,就像一粒等待采撷的紅豆。

她伏上拾牧的背,用一雙光裸的胳膊摟住了他的脖子。

玉臂沒入烏黑的獸毛中,她在他耳邊輕聲地命令:

“拾牧,咬我一口吧。”

他頓時止住了低嗚聲,耳朵抖了抖。

他并沒有聽到她在說什麽,只是她說話的氣流吹動了他的耳朵上的細毛,讓他覺得很癢。

這也讓顏崖後面的說話聲在他的腦中逐漸清晰起來。

“不過你要先變回人形,不然你現在咬我一口都能把我整個腦袋含進嘴裏。我脖子後面那個腺體,你要……”

她細細地不停講述,也不管拾牧有沒有聽進去。

但就是這樣連續的輕聲細語,讓拾牧思考的能力恢複了過來。

顏崖忽然感到身下一股能量流過,玄魔犬的身軀驀地變小。

顏崖視線猛地低了一截,然後才感到她壓着的變成了男子結實平整的後背。

而她雙臂驟然一空,虛虛地摟着拾牧的脖子。

她眨了眨眼,讓睫毛上沾的因生理反應而沁出來的眼淚落下去。

“拾牧?”

她又喚了一次。

這一次拾牧給回了她反應,他握住了攬在他脖子前的她的手腕。

“我在。”

他音質清朗,卻篤定而沉穩。簡簡單單的兩個音節,神奇地令顏崖心落在了實處。

她微微笑了下,不禁埋怨了一句:“你剛才又無視我了。”

拾牧垂下了眼。

是的,又。

他內心深處甚至埋藏着對未來不可知的恐懼——或許有一天,他再也無法被她喚醒。

比起迷失在殺戮與血腥中,他情願清醒地忍受她信息素的引誘。

拾牧的喉結滾動了一下,這時他才發現她的臂膀沒有衣物的覆蓋。

光滑如玉,又柔如春水。

只是汗膩膩的,與他的肌膚粘黏着,彼此的體溫完全分不出。

方才,她說什麽咬來着?

轟的一下,外面的打鬥讓整座樓閣都左右震動了起來。

桌案上的東西紛紛滾落下來,顏崖身體也一歪,被拾牧伸手撈住。

顏崖仍不放手地摟着拾牧的脖子,只是前後姿勢換了。

她被拾牧攬在胸前,忍不住又笑了一聲。

他是不會讓她摔到的。

她手臂微微用力,貼在他胸前,側着臉将下巴搭在他肩膀上,于是後頸就呈現在他眼前。

她渾身軟而無力,說話也黏黏答答的。

“标記我吧。”

她輕飄飄地說。

拾牧張了張嘴。

顏崖方才教他的那些,全浮現在腦海中。

标記她,撫平她的躁動,讓她染上他的氣息……沒誰能抗拒她的這一邀請。

他一低眼,視線就捕捉到了她頸根的腺體,因為紅得像粒紅豆,他忍不住用指尖輕輕碰了碰。

還沒感受到什麽,她就猛地縮了下脖子,鼻中溢出黏黏的輕哼。

她也是第一次,不知道被标記是什麽感覺,她都做好準備了拾牧還遲遲不下下嘴,時間一拖得久,她都有些緊張了。

她催促:“快點。”

拾牧垂下頭,唇即将觸碰到她的腺體時,微微張開了嘴。

他的牙齒很鋒利,她會痛嗎?

顏崖覺察到他的遲疑,本來忍着體內潮動就很難受了,她的耐心剩得不多,直接道:“你不行的話,那我就去找別人好了。”

這話足夠刺激每個正常的雄性,更何況拾牧。

他一手撐着她的背,一手扶住她的頭,犬齒露出,轉瞬咬入她的腺體。

顏崖嘶地輕抽了口氣。

疼痛轉瞬即逝,随即湧上來的快感馬上将她淹沒。

她眼神變得空茫,指甲無意識地掐入他的後背。

忍耐許久的腺體早就熟透,乍一得到拾牧信息素的注入,就立刻給出強烈的反應。

臨時标記所用的時間并不需要很久,但顏崖卻用了好長一會才回過神來。

她渾身酥軟,沒骨頭般伏在拾牧肩頭。

熱潮期折磨人的燥熱難耐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餍足感。

她此時覺得靠着拾牧很舒服,聞着他身上的氣息很舒服,她懶洋洋地不想動。

而拾牧也任她靠着,他将頭埋在她頸間,許久不說話。

她所散發的信息素逐漸平緩正常,顏崖緩過勁來,摸出一貼新的膏藥,蓋住了腺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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