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姜昭和蕭從妄對視, 都看到對方眼裏的不贊同,姜昭想到原劇情,便問道:“王爺為何非要帶走這位皇子, 難道有什麽目的?”
蕭從妄不知他意有所指, 只道:“皇上又為何要帶他入宮, 這人來歷不明, 不可如此草率。”
姜昭忽然笑了:“他身份如何, 王爺當真不知道?”
原書劇情他雖然不知,可簡介他看了, 無論是蕭從妄還是宇文緒都會與姜舟糾纏不清, 或許原書中後來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 可如今時間還早,劇情甚至還沒開始。
深入局中。
姜昭不由得想到方丈大師的話, 難道大師早已經算出他今日會遇上姜舟?
蕭從妄僵了一下, 這一瞬, 他竟然覺得皇上好像什麽都知道。
但如何可能,這件事他與宇文緒都默認了要隐瞞皇上, 還有誰會告訴皇上,莫非是宇文緒在找人時走漏了風聲。
不等蕭從妄解釋什麽, 便有陣陣馬蹄聲傳來。
噠噠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竟然又有人來, 他們今日倒正趕上了。
離得近了, 蕭從妄認出來人是江奉京。
江奉京依然是一身竹青色暗紋錦袍,瞧着是一副文弱書生樣子, 打馬而來時卻如一柄利劍。
他目光掃過當場的衆人,眉心微不可查的一蹙。
姜昭笑看着他走近,江奉京微躬身道:“臣見過皇上。”
姜昭道:“江大人怎麽來了, 我們都要回宮了。”
江奉京看了眼蕭從妄,目光又落在姜舟身上,徐徐道:“臣是擔心皇上的身體,有些不放心,是以趕出城來接皇上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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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昭感覺到他忽的放松了身體,下巴微擡,問:“不知那位是何人,為何擋了皇上的車駕,好大的膽子。”
“王爺這護送職責,恐怕是沒盡到位。”
蕭從妄知道江奉京趕來準沒好事,本就确定的事情,現下更是清晰了。
“這不是有江大人趕來護駕。”
站在人群裏的梁昆咳了一聲,他幾乎要忍不住去看一眼自家王爺的表情了。
從來不多言的王爺,這是在跟江大人吵架?
他有什麽東西碎了一地,撿都撿不起來。
魏循看着江大人,王爺依然是那副冷肅的樣子,但他能察覺到兩人的針鋒相對。
這樣子,就像那個人真的是皇子一樣。
姜昭忽然道:“這位說自己是先皇遺落在外的皇子,還拿出了證據,并且說還有一樣證明,只不過要求朕帶他回宮才拿出來。江大人來得剛好,你來評評理,朕覺得應該把人帶回宮好好查證,可王爺卻讓朕把人交給他。”
“朕知道王爺一片赤誠忠心,可如此一來,若是讓朝臣們知道了,會如何看朕?”
“怕是會以為朕就是想霸占着這皇位,怕真皇子回宮與朕搶位置,豈不是讓大家看朕的笑話。”
“皇上想讓他回宮?”江奉京似乎沒想到,語帶驚訝。
蕭從妄輕扯了下唇角,看在江奉京眼裏就是嘲笑,不露聲色的攝政王如今也學會譏笑了,但此刻這不是重點。
姜昭側頭看他,“難道江大人也覺得朕應該把人交給攝政王?”
江奉京不語,這人無疑就是遺落在外的皇子,若是一旦接回宮中,勢必就會攪亂這朝中局勢。
姜昭不知這一點?接回這人,他還能安穩的坐在皇位上嗎。
他就是因為這個才急急忙忙趕來。
江奉京看向姜昭,姜昭頭發高束,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眉宇輕松眼角含笑,面色雖然有些蒼白,可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不錯。
此時詢問又依賴的看着他,像是在征求他的贊同。
蕭從妄乃是忠臣良将,若是把人帶走,之後會如何還真不好說。
總之,他不信蕭從妄,宇文緒也不是省油的燈。
“皇上說得對,攝政王若是此刻把人帶走了,豈不是陷皇上于不義。”江奉京站在姜昭這邊。
“江奉京。”蕭從妄寒氣森森的喊出他的名字,“你當真如此覺得,皇上不明白你也不明白嗎?”
江奉京撩着眼皮看他,故意要攪混水,“王爺,皇上身子如何你我都知道,你當真想讓皇上時時憂心這事?還不如把人放在宮裏,相信你和宇文大人,定會商讨出合适的法子,達成一致。”
這兩人怎麽說不到兩句就要吵架的樣子。
氣氛實在緊繃,姜昭咳嗽了兩聲緩解了氣氛,他看向姜舟,道:“既然如此,你就與朕一同回宮,即時自會有人仔細查證。想必你能知道朕會途徑此處,暗處自然有人幫你,難道是先皇派出尋找你的人,已經見過了?”
能知道他今日會途徑此處,并且剛好出現,若說姜舟只有一人便能準确判斷是皇上的車駕,那豈不是在質疑攝政王的安排。
即便他不知劇情,略略一想就能想到,更別說原書劇情并非如此,只是不知其中到底有何變故。
姜昭如此一提,江奉京就笑出了聲,挑眉沖蕭從妄道:“王爺,這消息是如何走漏的,怕是治下不嚴啊。”
“江大人是在指責本王?”蕭從妄冷聲道。
“豈敢。”江奉京眼裏沒有一絲害怕,“只不過護送皇上如此重要的事情,竟然被人提前知道消息,王爺是否該好好整頓一下,太過松懈了。”
眼見這兩人越扯越遠,姜昭本就是提點一下姜舟的可疑,眼下卻被兩人吵得頭疼。
他手指輕輕揉捏着額角,眉心緊皺,“此事就這麽定了,帶他一同回宮,朕有些頭疼,啓程吧。”
蕭從妄依然不贊同,可眼下皇上要緊,便要去扶人上馬車,卻被江奉京先一步扶住姜昭,把他擋在身後。
江奉京面上扯了下嘴角,“皇上這兒有我便可,馬就勞煩王爺了。”
蕭從妄眸色深沉,不發一言看着江奉京扶着姜昭上了馬車,姚喜跟着上去伺候,姚順坐到了駕車的旁邊。
姜舟看着皇上上了馬車,垂下眼遮住了眼裏的情緒,他被兩個士兵守着,只見那三人三言兩語便指出他今日的錯處,心中只覺得不妙。
過于急切,漏洞頻出。
可只要驗證了他的身份,眼前的這個姜昭便不足為懼。
唯一需要他在意的,只是手握兵權的攝政王和權臣宇文緒。
別急,穩住。
他告誡自己。
姜舟騎着馬跟在攝政王身後,他這是第一次見到攝政王,果然如傳聞中一樣高大威嚴、面目冷峻,據聞他忠于皇室,若是能以皇子的身份得到他的支持,那他就成功了一半。
姜舟這般想着的時候,目光便落在了蕭從妄身上,然而一貫敏銳的攝政王,此刻心緒卻全然飄到了馬車裏。
方才見皇上似乎有些頭疼,面色蒼白,現下也不知情況如何,是否有哪裏不适。
而且,剛才見皇上那樣子,或許是惱了自己。
蕭從妄心思繁雜得很,絲毫沒發現,自己滿心滿腦都是皇上。
魏循拉着缰繩走到蕭從妄身邊,白風不在,他便要為王爺分憂。
“王爺,後面那位可要屬下提前安排一下?若是進了皇宮,怕是對皇上不利。”
這一路從王爺的各種情緒來看,如今王爺對皇上十分在意,如此便應當提前部署。
“不必。”蕭從妄淡淡道,“有本王在,他們翻不起什麽浪。”
頓了頓,他冷聲道:“宇文緒最好別出來攪局。”
宇文緒站在院中,紫色的花瓣飄落在他的肩頭,他負手而立,面無表情聽着下面人傳來的消息。
石玉在外面,彙報的是另一名黃管事,他額頭滿是汗,一滴滴落在地上:“大人,那人是往城外而去,方向就是皇上從明山寺回來途徑之處,據說皇上在已經回程路上。”
“人呢?”宇文緒慢條斯理的理了理衣袖。
黃管事頭垂得更低,“人、人跟着皇上一起的,看樣子似、似乎要回宮裏。”
宇文緒嗤笑了一聲:“咱們攝政王一世英名,居然就這麽讓人跟着一同回宮,先前還有臉來警告我,我還當他有什麽妙計。我稱他一句莽夫,都是誇他。”
“廢物。”
黃管事頭垂得更低了,汗水跟線似的落下來。
這全天下有誰敢這麽罵攝政王啊,那可是手握天下兵權的攝政王,一聲令下,他們宇文府怕是只需瞬間便會被踏平。
也就是他們家大人,有這個膽子了。
還罵得面不改色。
半晌,宇文緒冷冷道:“備馬。給我備些衣物送去宮裏,這幾日我都宿在宮中。”
“是。”黃管事擦了擦汗,長長的松了口氣。
看着大人翻身上馬,黃管事悄悄拉住跟着後面的石墨,囑咐道:“石墨啊,大人去宮裏的安全都交給你了,記得一定要注意攝政王啊,特別是在咱們大人挑釁之後,我怕攝政王發怒,大人招架不住。”
石墨點了下頭,“我盡量。”
看了看遠去的背影,黃管事敲了下自己的額頭:他咋就這麽擔心呢,現下收拾東西跑路還來得及嗎。
隊伍行至宮門口,前面的小隊一打手勢馬車便停了下來,蕭從妄順着看過去,就見宇文緒皮笑肉不笑的站在宮門口。
宇文緒往前走了兩步,冷笑道:“這不是攝政王嘛,怎麽,把皇上從宮裏拐出去不說,還拐了別的人回宮,攝政王是否也太過随心所欲了。”
蕭從妄下馬,冷淡道:“皇上想去寺院祈福,順便賞紅葉,首輔大人這是何意?”
作者有話要說: 吵起來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