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江奉京站在後面, 把兩人的目光和表情都收入眼裏。

心裏冷哼:得意什麽,再得意,皇上的新衣也是先送到他那兒。

全然忘了, 這身衣裳是自己厚着臉求來的。

宇文緒威脅的目光落在下面, 大有誰敢出來說一句, 就別怪他不客氣的意思。

然而, 依然有人站出來, 聲音顫抖:“禀、禀告皇上,今日大家都聽聞昨日您帶回了先皇遺落的皇子, 事關國事, 衆臣想知道皇子如今在何處?”

“噢, 消息傳得還挺快的。”姜昭笑着說。

殿中有股味道,讓他鼻尖有些癢意, 他揉了揉, 微蹙着眉, “這麽說,是有人認定那位确實就是先皇遺失在外的皇子了, 如此篤定,其中是否有內情呢?”

見他蹙眉, 衆臣心中一凜,待他問出話來, 一個個都不敢吱聲了。

大家都是聰明人, 此刻便明白過來,這是被人牽着鼻子走了。

“皇子之事乃是國事, 朕已經托于首輔大人和攝政王共同查證,你們如今是連這兩位都信不過了?”姜昭忽的提高了聲音,“還是說, 你們現在就想讓朕退位讓賢!”

砰地一聲他手拍向案桌,面若寒霜。

蕭從妄看了眼落在桌上的那只手,似乎看見紅了。

下面噤若寒蟬,從前皇上甚少發怒、膽小怯懦,衆臣雖面上尊敬卻也有別的心思,如今當着上面那兩位的面,呵斥他們。

那兩位的态度,就很讓人尋味了。

此刻,誰敢說一句話。

擡頭看宇文緒和蕭從妄臉色人,只一眼便趕緊垂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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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姜昭氣極,便咳嗽起來,他捂着心口,咳得一發不可收拾。

下面的人紛紛跪倒在地:“皇上息怒,皇上保重龍體啊!”

宇文緒豁然起身走到他身邊,目光如刀一般看向下面的人,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樣。

江奉京忽然上前擠開他,扶着姜昭的手臂,“皇上別急,深呼吸,氣壞了身子還是您受罪。”

姜昭停下咳嗽,冷笑道:“氣壞了身子?朕這個皇帝做得窩囊,朕的臣子都恨不得現在立刻扶持新皇上位。”

下面的直呼不敢。

“不敢?你們有什麽不敢的,如今便有人敢在早朝讓朕交出不知真假的皇子,篤定那人的身份,其人的心思如何,朕絕不會就此饒過,這件事必須徹查。”姜昭唇角的笑拉大,“朕倒要看看,誰的膽子這麽大,敢觊觎皇位!”

“今日朕便直言,即便他是真皇子,那也要等朕死了,才能繼位!”

“他有沒有那個本事坐上皇位,還另說!”

他沉沉的喘了好一會兒,看向站在他身邊的宇文緒和站起來的蕭從妄,笑了起來,“兩位大人,你們覺得如何?”

蕭從妄面無表情,沉聲道:“臣奉先皇之命輔佐皇上,自然是以皇上為重,至于那位自稱皇子的人,身份有待查證不說,其後之人意圖不明,自然也要調查清楚。臣定會為皇上查個清楚明白,不污蔑一個好人,不放過一個觊觎皇位的人,任何想要攪亂大慶朝的人,本王絕不放過。”

攝政王态度明确,他明明白白的告訴大家,他是站在皇上這邊的,以皇子身份做文章的人,要小心了。

他時刻以大慶的安定為首。

宇文緒冷冷的看了眼蕭從妄,哼了一聲道:“攝政王說得不錯,臣自會盡心盡力、親自調查這背後之人,若是讓臣發現不軌之人,就別怪本官無情。”

得了兩位的保證,姜昭悄悄松了口氣,他垂下眼,小心翼翼遮住自己的小心思。

當着衆臣的面他有意這麽說,便是要讓兩位表态。

姜舟一派的人步步相逼,他必須讓別的大臣知道這是有預謀的,不被帶偏。

下面徐家的人被兩位這麽一看,渾身哆嗦着不敢擡頭,恨不得把自己藏起來。

他都說了這樣不行,如今更是弄巧成拙。

只是這麽一耗心神,姜昭的咳便停不下來了,咳得驚天動地。

下臣們瑟瑟發抖,紛紛喊着‘皇上保重龍體’。

宇文緒渾身冷意散發出來,指着下面就罵道:“你們這些庸臣,不為皇上分憂不說,如今把皇上氣得舊疾發作,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若再有下次,誰挑起事端,便立刻關入大牢,我說到做到!”

蕭從妄看着被江奉京扶着的姜昭,心裏更是一團怒意升起。

“來人,把徐惟帶下去,即日起,徐家交由大理寺審問,皇子之事必要調查清楚。”

殿中冷氣倒抽,宇文緒就夠狠了,蕭從妄居然直接就動手抓人審問。

姜昭咳得紅了臉,他站起來,“朕一時半會兒恐怕死不了,若有人再犯,朕也決不輕饒。退朝。”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人看着被三人簇擁着的皇上,心中驚疑不定。

看向被帶走的徐家人都靜默無聲,打定主意,一定不能參與皇位有關的任何事。

如今看來,首輔大人和攝政王,都是站在皇上那邊的。

姜昭被江奉京扶着往後面的含元殿走,一進去,江奉京就低聲道:“把門關上。”

姜昭整個人都撐不住靠着他,被江奉京架着走的。

蕭從妄立刻察覺到不對,上前一步扶住姜昭,見姜昭雙眼閉上臉色慘白,厲聲道:“皇上怎麽了!”

江奉京瞪他一眼,“先把他放榻上。”

姜昭被蕭從妄接過去,像是感覺到是他,放松了身體,随即眉心一皺,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

血跡烏黑,沾得到處都是。

吐出這口血,他的唇像是染了紅脂,腦中剛才像是被糊住,此刻倒是漸漸清醒。

他睜開眼,見蕭從妄下颌崩得死緊,旁邊的宇文緒也是一張冷臉,便笑了下。

“我沒事。”

江奉京卻沒松這口氣,急急道:“把他扶到床榻,讓人拿炭盆來取暖,我去拿銀針來,他的淤血還沒排出來。”

兩人毫不遲疑照做,蕭從妄抱着人去了角落的小榻上,讓人圍上一圈屏風,宇文緒吩咐人端了四個炭盆過來放在周圍,四周的溫度立刻便升起來。

姜昭發現自己又使不上力氣了。

他朝兩人看去,那眼神軟綿綿的,臉色沒有一絲血色,發絲淩亂的落在臉頰顯得更加委屈。

蕭從妄盯着他唇角的血跡,在懷裏、袖口都沒找到帕子,他想給他擦一擦。

宇文緒上前蹲在他面前,從袖口裏拿出一張純白的帕子,輕輕沾去他唇角的血跡。

“皇上何必動怒,有我與攝政王在,他們翻不起浪來,你的身子更要緊。”

姜昭扯了下唇角,聲音軟糯,聽起來更像是撒嬌,“朕是因為誰才去的,還不是內侍來報,說首輔大人和大臣吵起來了,朕才來的,還不是怕宇文大人被聯名彈劾。”

“誰知來勸架,把自己搭進去了。”

這理由在宇文緒這兒根本站不住腳,他根本不怕大臣們的彈劾,但此刻被姜昭這麽一說,心裏不知為何湧起一股熱意。

像是被人重視的感覺。

“是臣的錯。”

宇文緒情緒湧動,伸出手想握住他的,被人一把推開,他怒瞪推開他的蕭從妄,“你做什麽蕭從妄!”

蕭從妄神色平靜,好像推人的不是他,“讓開,江大人來了。”

江奉京疾步而來,手一抖便展開裹着銀針的布袋。

他坐在姜昭身側,取針消毒,滿臉沉靜,看着他就心緒平靜下來。

“皇上現下感受如何?”他問。

姜昭苦笑了下,他是真的沒想到,激動了一下就會吐血,“我手腳都沒知覺了。”

三人大驚,他們只以為姜昭是氣急攻心吐血的,卻沒想到竟然四肢無覺了。

江奉京唇抿成一條直線,他在生自己的氣,“是臣失言,萬不該由着皇上生氣。”

姜昭看着他笑了,“這與江大人有何關系,是朕的身子不争氣,江大人施針吧。”

“是臣的錯,不該與大臣争吵,皇上也不會來。”

宇文緒脫口而出,他說完才沉了臉,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有跟姜昭道歉的一日。

姜昭眨了眨眼。

江奉京又仔細查看了一番,這才準備給他紮針。

“兩位幫着把皇上翻過來,衣裳褪去。”

兩人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樣,僵在原地沒有動作。

江奉京:“快些,抓緊時間。”

宇文緒握了握拳,往前一步。

蕭從妄呼吸一窒,繃緊了下颌。

宇文緒解開他的衣扣,把衣裳拉開。蕭從妄深吸一口氣,把衣裳往兩側褪去。

入眼便是玉白細膩肩頭,三人仿佛目光被燙了一般,側過頭。

“好冷。”

姜昭忽然出聲,驚醒了三人。

蕭從妄穩住心神,只當自己在搬沙袋,動作極快的把他剝了幹淨,一瞬間就把他翻了過來趴在榻上。

姜昭背脊露出外面,如同一大塊上好的玉石,沒有一絲瑕疵,落在後背的黑發如墨緞。

從前在他們眼中沒有絲毫特別的人,如今卻讓他們連看一眼都覺得是對他的玷污。

這塊玉,只能藏起來。

屬于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姜昭:我血都要吐完了,你們看什麽看!

攝政王:最終還是我碰到了。

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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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一下基友的狗血火葬場,超好看呀!】

《替身都死一千年了》作者:朝述

華陽仙君想過無數和孟确重逢的場景,卻沒想過,他會在孟确穿着大紅婚服,打算與別人成親的時候重新見到他。

孟确靠着和紫禦神君有幾分相似的臉,輕輕松松飛升上界。還得到了仙君的青睐,得以入駐神宮,成為仙君的道侶。

結為道侶後,孟确最喜歡圍着仙君打轉。

只是仙君很少和他說話,他們幾乎沒有什麽交流。

不過所有人都覺得,再過個萬八千年的,孟确恐怕就真能打動仙君了。

魔界入侵,仙界大亂,生靈塗炭之際,仙君力挽狂瀾,封印魔頭,救了仙界。然而太平下來後,衆人發現,總圍着仙君打轉的孟确不見了。

知情人說:神君堪破天道,堪破情愛,才有如今修為。

以一人換三界平安,沒人覺得不可。

只是會嘆一句,可惜了那個替身。

然而此後千年,仙君性情大變。

嗜殺暴戾,鐵血手腕将仙魔二界統一,只為尋個招魂續命之法,想再見那人一面。

“我沒有失憶,我知道你說的那招魂續命的法子,但不是為了紫禦神君嗎?”

“前世的我真的死了,現在的我有心上人,現在我們要拜堂,你可以離開嗎?”

“我都死過一回了,還不夠還你恩情嗎?”

孟确求仙君放過他,成全他。

華陽仙君聽不得這話,他壓下心頭血,說:“你不曾欠我,是我欠你許多。你要對我做什麽都好,就是別不理我。”

【狗血文,火葬場,仙君是正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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