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 016
他說話時,呼出的氣息一點點噴灑在她的耳朵上,有點灼人的熱。
那股熱度,從耳朵蔓延至她的臉上。
阮綿只覺得耳朵微癢,從耳垂至臉上,逐漸泛起層淡淡的紅色。
她身體下意識地瑟縮了下,雙手撐在他胸膛上,整個人往後退。
突然,她的腰被用力攬住。
阮綿退無可退,身體反而愈發靠近他,臉貼在他的胸膛上。
瞬間,酒味混雜着煙味,充斥滿她所有的感官。
她甚至都聽不清,也沒時間去想沈衡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麽。
“沈、沈衡。”
阮綿手上用力推他的胸口,臉頰上的紅暈加深。
也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被沈衡身上的酒氣熏得紅了臉。
她幾次用力推,可是她力氣小根本推不動。
阮綿只能喊他:“沈衡,你先松開我。”
“我在問你話。”
阮綿抓着他胸膛處的衣服,擡起頭。
兩人四目相對。
他的臉色太平靜,眼眸一如既往的冷漠。
剛剛進來時,阮綿不能完全确認沈衡是醉酒,還是清醒的狀态。
不過現在她确定沈衡确實喝醉了,不然他不會像現在這樣緊緊地抱着她。
阮綿試圖和他溝通:“你喝醉了,先松開我好不好?我再去給你拿一碗醒酒湯。”
她說着話,小心翼翼地想從他的懷裏出來。
他抱着她的力度竟然真的小了點。
阮綿心裏一喜,慢慢從他懷裏退出來。就在她要成功逃脫時,腰上一疼,她又被用力按了回去。
沈衡:“想去哪?”
阮綿有些洩氣,手上用力打了兩下他的手臂。
沈衡抓住她的手:“回答我的問題。”
阮綿不想搭理一個醉鬼。
沈衡低聲道:“和我做一次。”
做什麽?阮綿還有些茫然。
這會她仔細回想沈衡剛才說的每一句話。
-“以前做過嗎?”
-“有沒有經驗?”
-“會不會伺候男人?”
-“阮綿,和我做一次。”
把這些話串連在一起想一遍,阮綿的臉頰“騰”地變得通紅。從臉頰到脖子,都紅得不成樣子。
他竟然想、想……
阮綿羞惱得嗓音微微提高:“沈衡你醒醒,我、我是阮綿。”
沈衡臉色有些不悅:“你太吵,我不喜歡吵鬧的女人。”
阮綿心裏憋着氣,誰管你喜不喜歡呀。
兩人力量懸殊太大,她不敢激怒他,只能順着他的話。
阮綿:“你先看清楚我是誰。”
沈衡低頭,盯着安靜乖巧縮在他懷裏的女人。
很瘦小。
抱着很軟。
長得也不錯。
沈衡看着她白皙的臉頰上透着的緋色,指腹輕輕在她臉上按了按:“看清楚了,你是阮綿。”
阮綿心裏悄悄松了松氣,他還能認出她,證明沒有醉得很離譜。
“既然你認識我,那肯定還記得我們之間的關系,”阮綿掙紮了兩下,“你該放開我了。”
沈衡淡淡道:“我們是夫妻關系。”
阮綿雙眼微瞪。
沈衡慢條斯理地補充:“嗯,我們是法律上名正言順的夫妻關系。”
他聲音忽地變得低沉:“可以睡你。”
如果不是知道沈衡不喜歡她,看不起她,更了解他的性格,阮綿都要懷疑這個人故意裝醉,以此來占她便宜。
阮綿這會也顧不上怕她,用力擰他的手臂:“你清醒一點,我們不是真正的夫妻。”
沈衡聲音平靜道:“我們領證了。”
“那是假的,”阮綿有些急,“沈衡,我們當初就說好了。”
沈衡重複道:“我們領證了。”
阮綿:“假的,只是協議關系,說了不幹涉對方的生活。”
沈衡把她的手握住,細細輕撫把玩,臉色突然變得陰冷:“你他媽說了不算。”
阮綿被他突變的臉色吓了一跳。
沈衡低頭靠近她,在她耳邊一字一句地低語:“是真的還是假的,我說了算,你沒資格反對。”
他的語氣太認真。
阮綿身體輕顫:“沈衡,你喝醉了是不是?”
他肯定是喝醉了,不然怎麽可能說這種話。
沈衡腦袋隐隐作疼,思緒有些亂。
他捏着阮綿的下巴,把她的臉擡起來,話又繞回去:“和我做一次。”
剛說完,他想起丁景茗說,阮綿性子單純,哄兩句就能上手。
哄?
沈衡眉心輕皺,心底升起股煩躁。女人就是麻煩,上一次還得哄。
他從沒哄過人,也不願意浪費時間哄女人。
沈衡不耐煩道:“做一次多少錢?我付錢。”
阮綿聽清他的話,愣了會,反應過來後氣得眼眶都紅了。
付錢?他把她當成什麽了?
“沈衡,你放開我!”她氣得拍開他的手,“你這個混蛋,流氓。”
懷裏的女人掙紮得厲害,沈衡原本就覺得煩,這會更是煩躁。
他手上用力,把她甩到床上。
阮綿後背一軟,掙紮着要爬起來,可是很快她就被牢牢地控制住,雙手被緊緊按住。
沈衡一手按着她,另一邊手撐在她身側,不耐道:“你他媽閉嘴。”
阮綿幾次用力想起來都沒用。
兩人此刻的動作暧-昧又危險,阮綿徹底怕了,抖着嗓音道:“你放開我,沈衡,你、你起來,你這樣我害怕。”
沈衡腦袋疼得厲害,盯着她一張一合的唇,只覺得這個女人真不聽話。
欠教訓。
他低頭吻了下去。
阮綿所有的話都消失在兩人的唇齒間,她雙眼瞬間放大。
沈衡怎麽親都覺得不夠。
吻得越深,他心裏越是煩悶,想做些什麽。
他該做什麽?
沈衡想到那些夢,想起那雙漂亮的手。
他坐了起來,把阮綿整個人抱入懷裏,牽着她的手。
剛想讓阮綿像夢中那樣伺候他,手上突然傳來些熱意。
有水滴落在他的手臂上。
沈衡擡起阮綿的臉。
映入眼中的是張滿是眼淚的臉,剛才好看的紅暈已經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蒼白。
沈衡胸口處微滞,冷聲道:“哭什麽?不準哭。”
阮綿的眼淚并沒有停下。
沈衡:“還沒開始做你哭什麽?我說了會給你錢。”
阮綿聽到“錢”這個字,睜着雙淚眼朦胧的眼睛,啞着嗓子道:“混蛋,沈衡你這個混蛋,我不要你的錢。”
她軟聲吼了句後,抽泣着哭出聲。
聽着女人抽抽搭搭的哭聲,沈衡心裏湧起奇怪又陌生的感覺。
有些悶,似乎還有點慌亂。
沈衡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沉聲道:“閉嘴。”
阮綿不停地推他,帶着哭腔的嗓音懇求道:“那你放開我,沈衡,你放開我。”依誮
放開她?
沈衡把人抱得更緊:“不放,很軟,抱着舒服。”
她剛剛好像說了不要錢?
酒氣上湧,沈衡腦袋一陣陣抽着疼:“那你到底要什麽?”
阮綿:“我只要你放開我。”
她說着,又忍不住掙紮起來。
懷裏的女人不停亂動,手不時擰他幾下。
沈衡看見她臉上的抗拒,心裏升起怒氣,眉眼冰冷道:“不放。”
他指腹在她唇上按了按,來回碾壓。原本發白的唇,在他手中漸漸變紅,成了他喜歡的顏色。
沈衡低頭就去親她的唇。
阮綿轉過頭,吻落在她的臉上。
她氣道:“沈衡,你不準再……”
話沒說完,她就感覺耳朵微熱,耳垂上傳來刺痛感。
她的耳朵被沈衡咬住。
阮綿推不開他,已經止住的眼淚又一次奪眶而出。
她手緊緊握成拳頭,一邊哭一邊捶打沈衡,哭聲似乎帶着無限的委屈:“混蛋,就會欺負我,一直在欺負我,你就是看我好欺負……”
女人的力氣很小,打在身上其實沒有半分疼,但是沈衡所有的動作還是停住了。
因為他聽出哭聲裏的委屈。
沈衡不喜歡她委屈的聲音,他聽着心裏很不舒服。
他用力擡起阮綿的臉,發現她眼睛也紅腫了,這讓他整個人都莫名煩躁。
沈衡不知道該怎麽排解這股躁意,只能冷着臉道:“閉嘴,不準哭。”
阮綿哭得更傷心。
沈衡聽着她軟軟糯糯的哭聲,腦袋疼得愈發厲害,胃裏又隐隐有了惡心感。
他手上用力,動作粗魯地推開她:“滾,滾出去。”
阮綿被沈衡抱着坐在床邊。
在沒有絲毫防備的情況下,突然被他用力一推,她整個人摔坐到地上,額頭磕碰到放在床邊的椅子。
“咚”的一聲響,她的額頭瞬間腫了,可是阮綿沒有半分心思管。
她的哭聲停住了,擡頭看向沈衡。
此刻的沈衡,和那天在度假山莊小涼亭上的狀态很像,神色暴-戾,眼尾泛着紅。
看着非常可怕。
阮綿扶着椅子站起來,怕沈衡後悔不讓她走,她幾乎軟着腿跑出他的房間。
到了自己卧室前,她抖着手打開門進去,立即轉身關門反鎖。
她靠在門上,吓得小腿輕輕打着顫。
想到沈衡最後可怕的神色,又想到他借着酒瘋欺負自己,阮綿心裏又害怕又生氣。
混蛋,流氓!
阮綿心裏憋着委屈和怒火,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在心裏罵着沈衡。
她沖進浴室裏,拼命地用水擦洗着唇。
一遍又一遍。
……
翌日。
阮綿醒來時眼睛很澀,生疼生疼的。
她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會,腦子裏的遲鈍才消失,昨天晚上的記憶漸漸湧上心頭。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阮綿咬了咬唇,雙手緊緊抓着蓋在身上的被子。
她性子再軟,記起昨晚的事依然覺得很生氣。
非常、非常的生氣。
阮綿在床上翻來覆去,獨自生了好一會悶氣,才起床洗漱。
她站在浴室的鏡子前,盯着鏡子裏面的自己。
雙眼的眼皮浮腫,唇被她昨晚搓洗得也變得微微紅腫。而她額頭上撞到椅子的地方,已經鼓起一個小包。
阮綿原本就因為昨晚的事生着悶氣,這會看着鏡子裏自己的臉,她更氣了。
這股怒氣,在她離開卧室,在二樓走廊處和沈衡迎面遇見時,瞬間達到頂峰。
以往,阮綿在沈衡面前都是拘謹小心的模樣,不敢靠近他半分。
可是現在,她心裏有股怒氣撐着。
阮綿第一次在沈衡面前冷着臉,絲毫不避讓他,直接從他身邊走過。
在她經過時,沈衡擡手攔住她的去路。
阮綿板着臉,強忍住打他的沖動:“幹什麽呀?”
沈衡第一次聽她帶着怒火的聲音,目光随在她的臉上。
眼皮浮腫,唇也腫着,額頭上還有個鼓起來的小包。
……真醜。
阮綿注意到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臉看。
想到她現在的模樣,阮綿手握成拳頭:“你看什麽?”
她現在這樣還不是他害的?
沈衡語氣冷淡:“昨晚我喝醉了。”
阮綿忍了又忍,和他清冷的目光對上時,最終還是慫了,根本不敢罵他,更不用說打他。
她悶聲道:“我知道了。”
沈衡随口道:“昨晚的事我忘記了。”
他确實喝斷片了,不過有一件事他記得很清楚。
他親了阮綿。
甚至親她時的每一個細節,他都能清楚的記住。
阮綿聽着他随意的語氣,手上的小拳頭握緊又松開,松開又握緊。
如此反複三四次,她才悶聲悶氣道:“我知道了。”
沈衡道:“我們談談。”
雖然不敢罵他,也不敢打他,但是阮綿還默默地生着氣,不想和他說話。
“我很忙,”阮綿聲音硬邦邦的,“沒時間和你談。”
沈衡态度不容拒絕:“十分鐘。”
阮綿悶了會,說:“你要談什麽?”
沈衡:“談一個月後我們離婚的事。”
阮綿微愣。
沈衡眼神掃過她的唇,散漫道:“離婚後,我們再做一筆交易。”
阮綿神色茫然,不知道他們還能做什麽交易。
她疑惑地問:“什麽交易?”
沈衡:“我需要一個解決生理需求的情.人。”
他上前,微微傾身靠近她:“阮綿,離婚後你做我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