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015(下一章入V)……

沈衡口中一無是處的廢物,是不是、是不是指她?

阮綿擡起的手懸在半空中,他說的人肯定是她吧。

她是知道的,沈衡一直不喜歡她,甚至看不起她。

半晌。

“咚”、“咚”、“咚”。

阮綿輕輕敲了敲門。

“進。”

裏面傳出沈爺爺的聲音,阮綿推開病房的門走進去。

看見進來的人是阮綿,沈爺爺沉着的臉立即變得溫和。

“綿綿來了。”

阮綿先把手上的水果籃放在病房的小茶幾上,才走到床前:“爺爺。”

她臉色乖巧,雙手垂在身側。

沈衡看了她一眼,目光微移,不偏不倚地落在她的手上。

左手的手背上,有幾塊紅痕。

她的膚色白皙,那點紅色的痕跡浮在上面,顯得格外明顯。

還很礙眼。

至少在沈衡看來,她手背上的紅痕礙眼又難看,讓他心生不悅。

阮綿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很認真地聽沈爺爺說話。

沈爺爺和阮綿相處的時間不長。這會,他越看阮綿越覺得滿意。

乖巧懂事,性格又好,能容忍沈衡的暴脾氣。

沈爺爺道:“綿綿,爺爺現在住在沈衡的私人別墅裏,你搬過來陪爺爺。”

阮綿下意識看向沈衡。

沈爺爺道:“不需要征求他的意見,他十天半個月才回家一次。”

那是以前。

等阮綿搬過來,他有的是方法讓沈衡天天回家。

雖然還剩下一個月的時間,但是沈衡不點頭,阮綿不敢答應這件事。

而且她也不想搬進沈衡的私人別墅。

阮綿面露為難:“爺爺,我……”

“綿綿,”沈爺爺不經意地打斷她的話,重重嘆了嘆氣,“爺爺年紀大了,身體會經常出問題。”

聽出沈爺爺語氣裏的失落,阮綿心裏微緊:“爺爺,您會一直健健康康的。”

沈爺爺搖搖頭:“爺爺年紀都這麽大了,自己的身體情況自己知道。”

沈衡瞥了他一眼。

那份體檢報告顯示,他身體十分健康。

沈爺爺道:“人年紀大了,就是想和小輩生活在一起,有小輩陪着說說話。”

阮綿看着沈爺爺的白發,突然想起姥姥。

姥姥也和她說過一樣的話。

阮綿鼻子微酸:“爺爺,我、我搬,我搬進去陪您。”

沈爺爺的臉色變得嚴肅:“綿綿,如果你不是真心想搬進來陪爺爺,那還是算了。”

他輕嘆道:“爺爺不會逼你。”

“爺爺,我是真心想搬進去陪您。”

沈爺爺遲疑道:“可是我看你剛才神色猶豫,似乎不大想搬。”

“我想搬,”阮綿急着道,“爺爺,我、我今天就搬。”

沈爺爺臉上的表情微松:“綿綿,你是個好孩子。”

沈衡全程一言不發。

沈爺爺和阮綿說了會話,就到了醫生說的休息時間。

在休息前,他看着沈衡:“正好你在,去把綿綿的東西搬到家裏。”

……

等到沈爺爺徹底熟睡,阮綿才跟着沈衡離開。

兩人回到公寓樓下。

阮綿看着沈衡的冷臉,心裏莫名湧起心虛:“剛才在醫院我沒經過你的同意,就答應爺爺搬進你的私人別墅,對、對不起。”

她看着沈爺爺就想到姥姥,心忍不住就軟了。

“嗯。”

他一直是這幅模樣,阮綿看不出他有沒有因為這件事情生氣。

阮綿小聲道:“沈衡,我搬進你私人別墅的事,如果你不同意,那我去和爺爺說我不搬了。”

沈衡直接推開車門下去。

阮綿一楞,趕緊也下了車。

沈衡已經走在前面,她小跑着追上去。

“沈衡,你到底怎麽想的呀?”

沈衡腳步停住。

阮綿沒想到他會突然停下,沒控制好力度,直直撞在他後背上。

男人的背部很硬,撞得她鼻子疼,眼眶湧起點點淚花。

阮綿疼得輕聲抽氣,擡手揉着鼻子。

沈衡轉過身。

阮綿立即往後退,不讓自己距離他太近。

她甚至顧不上被撞疼的鼻子,習慣性地開口道歉:“對不起,我碰到你了。”

“随便。”

阮綿:“什麽?”

沈衡說完已經轉身,繼續往前走。

阮綿怔了幾秒,反應過來他說的“随便”,是指她搬進他私人別墅這件事。

……

阮綿才到這裏住了幾天,東西并不多。

她把所有行李打包收拾好後,跟着過來的司機把她的行李拿到車裏。

一路上。

從公寓到沈衡的私人別墅,阮綿兩次三番鼓起勇氣,想問他和丁景茗合作的事。

可是每次話到嘴邊,看着沈衡的冷臉她卻怎麽都問不出口。

這些是工作上的事,而她和沈衡只是協議婚姻關系,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麽立場問他這件事。

萬一丁燃說的是事實,沈衡真的計劃着針對阮家,搶阮家的生意,那她該怎麽辦?

沈衡要做的事她阻止不了。

阮綿心裏猶豫不決。

直到沈衡離開別墅,阮綿都沒能把心裏的話說出來。

她心裏懊惱又後悔,暗暗下定決心,明天沈衡回家她一定問他這件事。

可惜在接下來幾天,沈衡都沒回家。

阮綿除了在醫院能他短暫見面,其餘時間都見不到他,根本沒機會問他和丁景茗合作的事。

這天。

沈爺爺睡着後,阮綿像往常一樣,輕手輕腳地離開病房。

她剛關上門,轉過身就看見在不遠處,沈衡正和醫生說着話。

他目光淡淡地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兩人的目光對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阮綿總覺得,沈衡剛才看過來的眼神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冷。

其實不只是剛才的眼神。

阮綿皺眉,仔細回想這些天以來,在醫院每一次和沈衡的短暫見面。

他的神色的确越來越冷。

這些細微的變化,從她搬進沈衡的私人別墅開始才發生的。

看來,她搬進別墅這件事,讓沈衡極其厭惡。

阮綿怔在原地。

她看着沈衡陰沉的神色,心裏升起股委屈,更多的是氣憤。

他那天明明說了“随便”,現在這幅冷冰冰的樣子,是在沖誰發脾氣呀?

她也說過了,他不喜歡她可以搬出去。要不是為了他爺爺,她才不願意搬進去呢。

沈衡離開時,阮綿想都沒想就追上去。

追到醫院門口,卻只看見已經開遠的車。

--

沈衡到了地時,包間裏只有丁景茗。

其他人在十分鐘前已經離開,只是空氣裏還殘存着女人用的各種香水味。

和酒味煙味混雜在一起,氣味讓沈衡不喜。

丁景茗給他倒了一杯酒:“怎麽這副表情?”

沈衡端起酒杯。

丁景茗笑:“唔,知道你現在的神色像什麽嗎?”

他輕輕搖晃着杯中的酒,風流的桃花眼裏盡是揶揄:“欲求不滿。”

丁景茗一副看好戲的姿态:“我是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在你的臉上看到這種神色。”

沈衡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冷峻的眉眼上滿是煩躁和不耐。

這幾天他做夢了。

全是纏綿悱恻的春-夢,連青春期都沒做過的惡心玩意。

丁景茗道:“上大學那會讓你談戀愛,你說惡心。工作了讓你養個解決生理需求的情.人,你嫌髒。”

“我們從小認識,能呆在你身邊的女人目前也就只有你那小嬌妻,雖然時間也很短。”

沈衡往酒杯裏倒酒。

丁景茗突然說:“是不是想幹她?”

沈衡擡頭。

丁景茗端起酒杯,輕碰了碰他的:“我上次就說過,你們是合法夫妻,你那小嬌妻看着單純,随便哄兩句就能上手。”

“唔,還是那句話,不玩白不玩。”

沈衡把酒喝光,冷淡道:“她的手很漂亮。”

丁景茗:“手?”

沈衡:“我做夢了。”

丁景茗下意識道:“做夢很正常。”

說完,他調侃的神情頓住:“和你那小嬌妻的春-夢?”

沈衡沒說話。

實際上,夢裏只出現了阮綿那雙漂亮的手。

讓他着迷。

--

下午,阮綿按照時間到了咖啡館裏。她推開包間的門,一眼就看見在裏面的阮承風。

阮綿剛坐下,就聽見阮承風不高興的聲音。

“沈衡是不是欺負你了?”

阮綿看了他一眼,看見他額頭上青腫了一小片。

她搖頭:“沒有。”

阮承風不相信地追問:“他真的沒有欺負你?”

收到阮綿約他出來的微信,阮承風激動得直接從床上摔了下來。

她從沒主動找過他。

激動過後,阮承風立即想到她可能被欺負。

阮綿道:“真的沒有。”

阮承風半信半疑,臉色有些別扭:“那你約我出來做什麽?”

阮綿:“我有些事想問你。”

“什麽事?”

阮綿道:“家裏公司有出什麽事嗎?”

阮承風沒想到她會問這些,微微詫異過後,說:“沒事啊,有爸和大姐在能出什麽事。”

想到什麽後,他皺了皺眉,臉上很不爽道:“你和沈衡結婚的事在圈子裏都傳遍了,多的是人找上門合作,還有那些以前看都不看阮家的人。”

那些以前不搭理阮家,現在卻主動找上門的人,明顯和沈衡走得很近,阮承風看着心裏就覺得憋悶。

阮綿微怔,心裏總覺得不踏實。

阮承風奇怪道:“你問這些幹什麽?”

阮綿看了他一眼,悶聲道:“沒事。”

說完,她又擰着眉:“你讓爸爸小心點。”

阮承風覺得她很不對勁。

“你到底想說什麽?”

阮綿猶豫着說:“我聽說有人盯上阮家的生意了,有點擔心。”

“哦,這事啊,我知道,”阮承風絲毫不放在心上,“一直都有人盯着咱們家。”

阮綿愣住。

阮承風喝了口咖啡,苦得他眉心皺在一起。

他就不愛喝這苦玩意。

阮承風邊往咖啡裏加糖,邊随意道:“自從這些年,大姐把家裏的生意越做越大,多的是人盯着,随時想撲上來咬一口,恨不得取而代之。”

他用勺子把糖攪拌均勻,說:“爸精着呢,才不會着了別人的道,更何況還有大姐。”

阮綿想和他說沈衡的事,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生意上的事她不懂,而且她也不确定丁燃那天說的話,是不是騙她的。

畢竟那個人就是個瘋子,腦子有病。

阮綿點點頭:“嗯。”

包間裏的氣氛安靜了一會。

阮承風瞥着她,輕哼道:“我不知道當年沈衡是怎麽騙你結婚的,以後他要是欺負你,做對不起你的事,那狗屁日子就別過了,立即和他離婚。”

阮綿抿了口咖啡。

“離婚了就回家裏,”阮承風語氣有些急,“反正就算你以後一輩子不工作不嫁人,我……大姐也不會嫌棄你。”

最後,他加重語氣強調:“所以沈衡要是對你不好,你別傻乎乎地忍他,更不能什麽事都憋着不說。”

--

阮綿回到沈衡的私人別墅時,已經晚上八點多。

她走進客廳,看見林管家手上端着碗冒着熱氣的湯。

看見阮綿,林管家道:“太太,您回家了。”

阮綿點頭,看了幾眼他手上的湯。

林管家道:“太太,先生剛才回來了,喝了一點酒,這是給先生的醒酒湯。”

沈衡回來了?

阮綿接過林管家手中的碗:“我拿上去給他。”

她端着碗上樓。

沈衡房間的門虛掩着沒關,阮綿輕輕敲了兩下:“沈衡,是我。”

過了好一會。

“進來。”

暗啞低沉的聲線鑽進阮綿的耳朵裏。

她推開門。

阮綿剛進去,就聞到股濃郁的酒精味。這哪裏是喝了一點點酒呀?簡直是泡在酒缸裏了。

她走到床邊的櫃子邊上。

沈衡正坐在床邊上,微微低着頭半磕着雙眼。聽見腳步聲,他睜開眼,緩緩地擡起頭。

映入眼中的是那雙白皙漂亮的手。

阮綿沒敢靠他太近,輕聲道:“林管家說你喝了酒,這是他給你煮的醒酒湯。”

沈衡盯着她的手。

阮綿見她不說話,只看着她手上的碗,反應過來後立即把碗放在櫃子上。

她臉色微微拘謹,鼓足勇氣道:“沈衡,我有點事想問你。”

沈衡擡眸看她:“把湯端過來。”

阮綿怔了幾秒,端起碗遞過去。

“太遠。”沈衡淡淡道。

阮綿和他的目光對上。

即使沈衡身上的酒味那樣大,她也不能确定他有沒有喝醉。

畢竟他的眼神看着和平時一樣冷。

阮綿上前走了幾步。

“再靠近點。”

阮綿又往前走兩步,再次把手上的碗遞過去。

沈衡:“手上沒力氣。”

阮綿:“……”

她低頭,沈衡擡頭。

阮綿手輕顫,試探着說:“我、我喂你喝?”

“嗯。”

阮綿沒想到他會同意,愣了會神,才小心翼翼地給他喂湯。

房間裏很安靜,阮綿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碗裏的湯已經見底。

沈衡看着近在咫尺的手,這幾天做的那些夢,漸漸地開始浮現。

他擡手覆在她的手上。

手上突如其來的觸感,吓得阮綿手一抖,手上的碗掉落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地上鋪着地毯,碗沒有被打碎。

阮綿彎腰把碗撿起來,放在床邊的櫃子上。

氣氛有點尴尬。

阮綿本能地道歉:“對不起,我剛剛不小心把碗打翻了。”

幸好他已經把醒酒湯喝完。

沈衡擡頭看着她:“嗯。”

房間裏的燈光微暗,籠罩在她身上,讓她整個人顯得愈發溫順。

沈衡突然覺得,她不僅雙手長得漂亮。

阮綿被他看得不自在,但是她還不能離開。

她想問他和丁景茗合作的事。即使他不一定會回答她,這件事她也想親自問一問。

阮綿覺得兩人的距離太近,乖乖地往後退幾步。

她看着沈衡,小聲說:“我有點事想問你。

沈衡聲音清冷道:“嗯,你問。”

阮綿在心裏把要問的話打了好幾遍草稿,才斟酌着問道:“我前幾天聽別人說,你和丁景茗在合作搞一個項目,是不是呀?”

沈衡身子往後靠,點頭:“是。”

不知道是房間的光太柔,還是沈衡喝了酒的原因,阮綿總覺得他此刻的神色和以前相比,沒有那麽冷淡。

這也許是她套話的最好機會。

想到要套他的話,阮綿心跳有些快,臉控制不住地泛紅。

這種事她還是第一次做。

“你們合作的是哪些方面的項目?”阮綿道,“除了丁景茗,還有誰呀?”

她問得有些急。

這次,沈衡沒回她的話,只是盯着她看。

阮綿被他看得心虛:“我、我就是……”

“過來。”

她話被打斷。

沈衡嗓音微低地說:“靠近點。”

阮綿遲疑的往前兩步。

沈衡目光先是落在她的手上,然後緩緩往上,略過她的腰,胸前,最後落在她的臉上。

夢裏的場景在他腦海裏一遍遍地回放,他想起剛才丁景茗說的話。

-“我上次就說過,你們是合法夫妻,你那小嬌妻看着單純,随便哄兩句就能上手。”

-“唔,還是那句話,不玩白不玩。”

反正是合法夫妻。

阮綿下定決心,咬了咬唇,直接問:“沈衡,你是不是、是不是盯上了阮家的生意?”

她的話剛說完,手腕突然被沈衡握住。

沈衡:“以前做過嗎?”

阮綿手腕用力甩了兩下,沒能把他的手甩開。

他握得太緊了。

聽見他的話,阮綿有些迷茫又有點生氣:“做什麽?”

沈衡手上稍稍用力一拽,阮綿腳下踉跄着往前,兩人的距離更近了。

沈衡指腹輕輕撫過她的手背:“有沒有經驗?”

阮綿皺眉,沒明白他的話。

沈衡:“會不會伺候男人?”

像在夢裏那樣伺候他。

阮綿愣了愣:“沈衡,你喝醉了。”

沈衡手上用力。

阮綿整個人往前傾,跌進他的懷裏。

她愣了幾秒,雙手用力推他:“你、你喝醉了。”

沈衡輕而易舉地按住她的手,低頭附在她耳邊,嗓音低啞道:“阮綿,和我做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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