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姜旖夢挂掉鄭司航的電話,對面鄭司航像個尖叫雞一樣把她從頭到腳誇了一遍,說對moonist這次的表現非常滿意,非常驚喜,尤其是姜旖夢,更是出人意料的優秀。
鄭司航的嗓門本來就大,興奮起來吵得人腦袋嗡嗡的,姜旖夢疲憊地倒在酒店房間的大床上,耳邊還有點幻聽。
她的身體因為升級,很接近人類了,但和人又不是完全的相同,比如她有超過常人的力氣,也不太容易累,但是連軸轉了一個月,時刻擔憂着和游晟的賭約,精神格外緊繃,在目标達成,松懈下來時,她才感到了體力透支。
連成員們要去吃大餐慶祝,她也拒絕了,在酒店休息。
酒店的電視正在播放moonist的舞臺,節目用少見的少女偶像風暴襲擊來形容她們,說她們在當地掀起了一股熱潮。moonist的官方推布特賬號,從一千個粉絲,漲到了90w粉。
姜旖夢不僅漂亮地贏了和游晟的賭約,還獲得大量的人氣。
她叫出從時空管理局回來的系統,卻發現,心形情感槽的情感值依舊停滞不前。
姜旖夢:“說吧,bug還沒修複好?”
心形槽上臉,眼睛的兩條線變成兩條橫線,系統的機械音聽着竟然有些飄忽:“管理局回複沒有bug,是這樣的,宿主你已經升到頂級,需要別的方式才能提高情感值。”
姜旖夢明白了,系統就是在敷衍她,她怒了,逼問系統,系統顫抖着說:“宿主還記得主動情感值嗎,可以從那方面試試!”
姜旖夢蹙眉,她記得很早以前,确實有過主動情感值的增長,她又問:“該怎麽做?”
“主動情感值産生于宿主本人的情感,宿主如果有特別想要的東西,就能體會這種感情,你需要主動思考哦。”
說完,系統匆匆下線。
姜旖夢苦惱,又是這個問題?
她重生後,好像不止一次被人提醒,要有想要的東西。
可是她就是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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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輩子沒有,這輩子也一樣。
姜旖夢趴在陽臺上吹風,酒店樓下,人來人往,車流不息,人們行色匆匆。姜旖夢有點羨慕地想:他們一定都有想要的東西,并在為之努力吧。能做想做的事情一定很開心。
姜旖夢想起了游海亦。
她本以為,只是想讓他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但是實現了之後,她卻覺得不滿足。
內心很空虛,想要更多,想要別的東西填滿內心的空洞。
她想要的是什麽呢?
這時,房間的門被敲響了。
姜旖夢看了看牆上的挂鐘,奇怪地想,成員們這麽早就回來了麽?
她應着:“來啦。”
一邊拉開門,門剛打開一道縫,她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薄荷和樹木的香味。
她驚訝地擡眸,還來不及說什麽,就被游海亦撲倒在地。
游海亦一臉慌張:“你哪裏受傷了?”
看着游海亦清俊的臉上滿是擔憂神色,姜旖夢懵了:“我,我沒受傷啊?”
游海亦眉頭緊皺,眸光閃動,視線在她身上逡巡,落在她貼着膏藥的腳腕上,他神色一冷,抓住她的腳腕,沉聲說:“這裏怎麽了?”
腳腕貼着游海亦的掌心,又癢又害羞,姜旖夢臉一下子紅了,她往後掙了下,對方卻抓得更緊,她只好結結巴巴地說:“這,這是,跳舞跳太多,稍微有點酸,貼了舒緩下經絡……但是我沒事的……”
游海亦像是對這個答案并不滿意,他欺身過來,一只手抓着她腳腕沒放,另一只手撐在玄關臺階上,語氣不善:“你也知道跳太多?”
這個動作,他幾乎罩在了姜旖夢身/上,兩人的距離超乎尋常的近。姜旖夢驚慌失措地低頭,卻被捏住了下巴。
低沉嗓音萦繞耳邊:“看我。”
她被強迫仰起頭,眼裏起了霧,心髒一下下撞擊着。
被她帶着水光的眼神看着,游海亦有些招架不住,耳根發燙,松開手,彈了下她的額頭。
“小爺馬上要回陽和娛樂,你洗幹淨脖子等着吧。”
聽見這句話,姜旖夢內心的空洞,被補上了一部分,她的鼻尖有點發酸,水光泛起遮住了視線,心髒像是充滿了氣,脹脹的,把她想說話語壓成了碎片:“太好了,現在……是你想做的……事情了吧……”
她産生了某種欲/望,促使她擡手,貼到游海亦臉上。
他的臉,也好燙啊。
游海亦的心跳也越來越快,聲音發啞:“說吧,拿了那麽多冠軍,你想要什麽慶祝禮物?”
他的表情冷靜,但是臉頰發紅,耳尖更是紅得滴血。
姜旖夢心口的癢突然變得無法忽視,她腦子發熱,精神有點暈乎乎的,輕聲說:“我想要你。”
這話一出來,兩人都愣住了。
一時間,套房內一片寂靜,安靜得能聽見牆上挂鐘咔噠咔噠走針聲。
姜旖夢驀地醒悟過來:她剛才說了什麽?
雖然她沒談過戀愛,但前世在宮中偷看過一些才子佳人的話本,這輩子平時在成員們熱愛的各種狗血劇熏陶下,她也知道,對一個男的說想要你是什麽意思。
這句話怎麽聽都很奇怪啊!
她結結巴巴解釋:“這個,這,不是那個意思,我,我我,是說,只要你能回到陽和娛樂就很好了……”
真的這樣就好了嗎?
好像并不夠。啊啊啊,不要再想啦,大白天禁止思考ljj不能寫的情節!
“所以不用特別的慶祝禮物啦……”姜旖夢越說越亂,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
突然,她的嘴被一個冰涼柔軟的東西堵住了。
游海亦驀地湊近,用吻封住了她拙劣的解釋。
姜旖夢兩輩子都沒這麽僵硬過。
她的大腦此時像一鍋沸騰的開水,整個頭就是燒水的壺,水開了,臉燙得可怕,頭頂都快冒煙了。
游海亦的神情是冷靜的,狹長的眼半閉着,長長的睫毛讓他的眼神變得晦暗不明。他的樣子和他現在正在做的事情一點也不一樣。
他的吻強勢霸道,但是又有點甜。
姜旖夢一時忘了呼吸,又有點氣。
為什麽,明明在吻她,他卻還是這麽冷靜?
兩種情緒糾纏,姜旖夢一口氣沒喘上來,憋得不行。
游海亦微微推開,垂眸,淡淡道:“笨蛋,呼吸啊。”
他的聲音喑啞,眼尾有點紅,眸子裏是濃得化不開的欲念。
他也,為我動搖了嗎?姜旖夢想。
游海亦不給她更多思考的時間,又親了上來。
姜旖夢這下整個動搖到大混亂,腦子從開水變了漿糊,徹底喪失走神能力。
這時,她過人的聽力,聽到有人走下電梯,在門外掏出房卡。
闵嶼薇的聲音傳來:“哎呀,小姜還沒吃飯呢,不知道她餓暈沒有。”
草!
等她們進來看到游海亦把她按在地上親,她才是真的要暈倒啊!
不對,她們看到游海亦在這裏,也很奇怪啊!
姜旖夢啪一下推開游海亦。
游海亦愣住。
姜旖夢慌亂道:“她她她她她們回來了!”
她把還沒反應過來的游海亦拽起來,飛速離開最危險的玄關,她驚慌地四處查看一番後,把他推進了浴室,反手關上門。
電光火石間,她又光速回到玄關,闵嶼薇和許朝黎也正好進門。
“小夢,你睡醒啦?”許朝黎和她打招呼,然後低頭找拖鞋。
姜旖夢連連點頭,突然發現地上擺着游海亦的鞋,她連忙一個健步上前,擋住許朝黎的視線。
“幹嘛,我要換鞋。”
“這雙拖鞋換了,你穿門口那雙吧!”姜旖夢往門口一指,許朝黎聞言換了目标。
姜旖夢趁機把鞋子踢進玄關臺階下面的縫裏。
過了門口這一關,三個人來到客廳。闵嶼薇把給姜旖夢打包的菜放在茶幾上,招呼她去吃,姜旖夢擔心着游海亦,沒有胃口,心不在焉地吃了幾口。
闵嶼薇站起來:“等下我們去逛街,我想去浴室卸個妝重新畫,剛才吃飯時感覺有點卡粉。”
浴室?!不行啊!姜旖夢跳起來:“啊,我想起,我今天還沒洗澡呢,我先去洗澡好嗎?”
許朝黎說:“小薇你的妝很完美啊,沒洗澡确實比較嚴重,讓小夢先洗吧。”
闵嶼薇也同意。
姜旖夢連忙回房間拿了衣服向浴室走去。
浴室門的另一邊,被關在裏面的游海亦有點不爽。
搞什麽,他為什麽感覺像偷/情一樣。
門突然被推開一條縫,游海亦的從容也被撕裂了一道口子。
他竟然有點慌,要是真被moonist那兩位看見了,他要怎麽解釋?
在游海亦抓着窗沿,考慮要不幹脆跳到外面時,姜旖夢竄了進來。
她小心把門關上,鎖好。
一個靠着門,一個站在窗邊,面面相觑。
半晌,姜旖夢才尴尬地笑了笑。
游海亦收回按住窗沿的手。
浴室裏再次陷入沉默。
一種奇怪的氛圍,很像別人的老公在外面,而女主人卻和男小三在浴室偷會。
游海亦有些惱:我明明是正室啊,在尴尬心虛什麽?
浴室門突然被敲響,把兩人都吓了一跳。
闵嶼薇在門後:“小夢,你在洗了嗎,沒洗我想進來拿點東西。”
姜旖夢連忙打開花灑:“我在洗了,已經脫了!等下我洗完幫你拿好嗎?”
闵嶼薇應了聲:“哦,沒事,你先洗吧,沒關系啦。”
腳步聲遠去。姜旖夢又仔細聽了聽,門口确實沒人了,她才放了心,回過頭,這才發現,她忘了花灑在窗邊。
游海亦站的位置正好在花灑下面,他被淋了個正着,短發淋濕後一縷縷貼在線條優美的額頭上,透明的水滴不斷滴落,上衣也緊緊貼在身上。
姜旖夢連忙關上水,抽了條毛巾迎上去想給他擦擦,對上游海亦冷冷的視線後,她不由自主瑟縮了一下。
完蛋,要被罵了。
姜旖夢很鴕鳥地閉上眼睛。
然而,預想中的指責并沒有落在她身上,她睜開眼,卻更受沖擊。
游海亦沉默着,兩手抓住衣服下擺,正在脫衣服。
他的上衣已經脫了一半,露出勁瘦的窄腰和腹肌,纖長的人魚線沒入褲子。
想起剛才她說過想要游海亦,姜旖夢以為他誤會了什麽,慌忙按住他的手:“你幹什麽啊,為什麽要脫衣服!”
游海亦也冒火了:“你想害小爺感冒啊!”
對哦。
他是想脫掉濕衣服而已。
是她誤會了。
姜旖夢:“對對對對不起!”
姜旖夢把毛巾遞給他,就扭過臉,實在不好意思再看游海亦。
但剛才看到的好身材,又時時誘惑她想偷偷看一眼。
她從餘光看到游海亦緩緩脫掉上衣。
勻稱的肌肉,漂亮的人魚線,腹肌,看得她心口發癢。
并不是第一次看到他不穿上衣的樣子。
游海亦生病那次,在他公寓裏,她不小心撞見他剛洗完澡。
那次,她只想躲開。
而這次,她不但想看,還有種想要觸碰的渴望。
然後,她被游海亦按到了旁邊的牆上。
游海亦的脖子上挂着毛巾,手臂扶着姜旖夢臉側的牆,湊得極近,聲音危險:“你真的很好/色,還偷看我。”
糟糕,竟然被他發現了!
姜旖夢臉紅透了,根本不敢和他對視,一仰頭,看見撐在旁邊的手腕上戴着她送的彩色編織手鏈。
她的眼淚像蘭州拉面一樣噴了出來:“你,你還戴着啊……我以為你已經扔掉了……”
游海亦順着她的視線,看了眼手鏈,想起姜旖夢送得人手一條,莫名其妙吃起了天外飛醋,不爽地捏住她的臉:“你到底送了幾個人啊,竟然敢讓小爺和別人戴一樣的!”
說完,有點後悔,他不是這個意思,怎麽話到了嘴邊,卻變了。
姜旖夢被捏得哼哼唧唧:“我會專門用金線和珍貴的寶石給你重新做的……”
不是這個意思啊笨蛋,我要你做的,獨一無二的,只是送給我的!
但這種話,游海亦不好意思說出口,冷哼一聲,松開了手。
姜旖夢摸着臉,小聲嘀咕:“強盜……”
然後遭遇了游海亦的rua臉攻擊,他表情淡淡的,姜旖夢卻發覺他像是很高興的樣子。
但是,能不能不要再rua她的臉了。
姜旖夢:“救命啊救救我……”
又有人敲門。
兩人同時止住動作。
門後,許朝黎:“小夢,洗好了嗎,我們準備去逛街咯,早點逛完回來,明天就要回國啦。”
姜旖夢想起,明天她們回去了,又見不到他了……
游海亦仿佛懂了她的情緒,摸摸她的頭發:“放心,我處理完家裏的事情,就回去找你。”
敲門聲再次響起。
姜旖夢必須出去了。
他這麽說了,她也相信他。
第二天,因為遇到氣流,她們原定的飛機停飛,航空公司給她們換了一架,座位號卻被打亂了。
姜旖夢拿着單獨的號,找到座位,她要放行李時,坐旁邊的男生幫了把手。
姜旖夢道謝,發現那人是森實。
竟然又在飛機上遇到了。
坐下後,姜旖夢看見森實的座位上放着一本博物館關于齊秋王朝的宣傳冊,心想:他莫非是對考古感興趣?
姜旖夢:“你看的是齊秋王朝嗎?”
森實前幾次幫過她,她作為那個時代的人,他感興趣什麽都可以問她。
森實卻慌忙把宣傳冊收起來,背過頭,并不想聊天的樣子。
姜旖夢感到奇怪,上次在博物館見到森實,他樣子就很怪,眼裏都是喜歡,卻在見到人時,像被發現了見不得人的秘密一樣,匆匆離開。
過了一會兒,森實留給姜旖夢一個後腦勺,幽幽說:“你也覺得搞這種事情是不務正業吧。”他是清祥珠寶的外孫,沒有家族繼承權。但他并不在意,因為他從小喜歡考古,想把考古當做一生的事業。
但是家裏人卻說他不求上進,不知道趁外公還活着多多讨好,争取繼承家産。
“搞這種東西有什麽用?簡直不務正業。”
這是森實聽過最多的話。
這次,他聽說國外有齊秋王朝的展覽,偷偷買了機票去參觀,沒想到連續兩次都被姜旖夢撞破。
他等着姜旖夢像其他人一樣對他冷嘲熱諷。
然而,他卻聽到,少女清甜的聲音,格外堅定地:“不會啊,這是很好的志向。”
森實驚訝地轉過頭,姜旖夢的眼睛很亮,小小的臉上,帶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姜旖夢想:這些豪門的孩子怎麽都這麽慘,森實和游海亦好像,有熱愛的事業卻被逼繼承家業。
她說:“不要放棄夢想啊,只要堅持下去,漆黑的宇宙,也一定會亮起來的。”
少女笑了,森實暗淡的內心,像被一束光照亮。
他慌張地收起了視線,心髒卻快速跳動。
這種話,還是第一次有人對他說。
森實的手機響了,他學校的研究小組裏,金教授發了信息。
他匆匆看了一眼:
金教授:“各位可否記得,我今年春天,挖掘了齊秋帝陵新出現的墓穴,并在裏面發現了一具千年不腐的僵屍,可惜,由于墓穴看守不嚴,那具僵屍第二天就不翼而飛,但最近,經過我和相關專家共同努力,我們終于憑借當時見過僵屍的幾個人的印象,繪制了僵屍的外貌複原圖,現在發到群裏。希望大家能發動身邊力量,尋找它。這具僵屍的研究價值無可估量,一定能産生跨時代的結果!”
空姐提醒:“先生,飛機即将起飛,請關機。”
森實來不及點開看金教授發的圖片,關掉了手機。
他沒放在心上。
這件事太蹊跷了,齊秋王朝即使鼎盛,怎麽可能掌握這麽先進的防腐技術,卻一點沒有流傳下來。
其次,有誰會偷一具屍體?
此時,兩千年不腐的僵屍本人,坐在森實隔壁,正托腮認真思考要點什麽飛機餐。
姜旖夢還無知無覺,一場風暴,正向她席卷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