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僅蘇相三人驚訝,就連燭末本人也怔了怔,他擡頭看了看天,太陽高挂,正是午時,燭末隐隐覺得是顧清辰喊他回去吃飯。
對蘇相三人表示了歉意,燭末跟着道童回了竹屋。
果然,一進屋子,就見滿桌子的食物。
道童不多做打擾,與燭末簡單的說了句就轉身離去,燭末看着這一桌的食物發呆,就憑他一個人,他根本吃不完這些食物,過去的日子讓他對吃得沒有多大的要求。
簡單的填飽肚子,燭末将沒吃完的食物收拾保存了起來,留着晚上再吃。
如今他已登記入冊,成為真正的淩仙派弟子,他就需要與其他弟子一樣前去上課,在晚間他正閱讀着顧清辰給他的小冊子,白日離開的道童再次出現。
見對方帶來的食物,燭末眉頭一跳,他急忙上前,“不用了不用了。”
燭末想要表示食物太多,他一個人吃不完,道童卻以為是食物不合燭末的胃口,朝着燭末說一聲抱歉,帶着食物急沖沖地離去。
燭末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因着中午吃得有些多,他現在還不餓,便打算繼續看着顧清辰給他的小冊子,葉淩峰的規矩他差不多熟記在心了。
在他放下冊子時,那名道童再次出現,這一次帶來了不同的食物。
“燭末師兄,這些食物可合您的胃口?”道童說得極為小心,生怕燭末發怒的樣子。
燭末看了眼道童帶來的食物,比中午得更加豐盛,散發的誘香叫燭末有了饑餓感,可阿姐教導過他,不可浪費食物,加上道童晚上送來的,這些食物夠讓燭末一人吃上好幾天了,想了想,燭末對着道童說道:“多謝,但有些多了,你要不要留下一起吃些?”
他的本意是邀請道童留下吃個晚飯,畢竟這兩天給他們添了不少麻煩,但沒想到道童戰戰兢兢地擺擺手。
“不可!不可!燭末師兄我就不打擾您用飯了。”
說完,急忙跑開,好似背後有豺狼虎豹在追他一般。
燭末不明所以,他不知道,道童并非葉淩峰弟子,外人長時間留在葉淩峰會引起顧清辰的注意,更會引得顧清辰不喜,道童可不想被顧清辰一頓揍。
這一桌的食物不知道該如何解決,秉着不浪費的心理,燭末果斷将自己吃撐了,可是桌上還有不少食物,或許是過去生活的影響,燭末的食量不大,盯着桌上的食物發愁,現在天色一暗,若将這些食物送到蘇相那裏去就有些晚了。
燭末嘆一口氣,将食物保存好,明日需要和道童說聲,下次不要送這些多的食物過來,他根本吃不完。
燭末這邊愁,陳淵城這邊也愁,近日他收到消息,妖族那邊有了動靜,據說是新妖帝上位。在間元大陸不止人族一族,而是還有妖族和魔族。自上一任妖帝死亡,妖族就再也沒有誕生新的妖帝,但是現在……
難不成要變天了嗎?
顧清辰來時就見陳淵城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來啦。”給顧清辰倒了杯茶水,招呼對方坐下。
陳淵城喜茶,平時外出總會帶回來一些上好的茶葉,只可惜淩仙派其他的長老無一個願與他品茶。
“想必你也聽說了妖族那邊的動靜,新妖帝誕生,那些被壓制的妖怕是要蠢蠢欲動了。”
顧清辰點頭,輕抿了一口茶水,“刑南鳶不是在外面嗎?”
對方這滿不在乎的模樣讓陳淵城一陣頭疼。
“南鳶傳來消息,鐘北山有開啓的跡象,如今新妖帝誕生,我擔心人皇會派人進入鐘北山。”
顧清辰又抿了一口茶,“普通人進入鐘北山只有死路一條。”
這點陳淵城當然知道,只怕人皇想要不是進入鐘北山,而是他們淩仙派。
“能确定鐘北山何時開啓嗎?”顧清辰問道。
陳淵城沉思了會兒,說道:“估計是在一年後。”
……
一年的時間對于修仙者而言就如茫茫大海裏的一瓢水,這一年裏面,燭末已經完全适應在淩仙派的生活,每日早起前去聽課,晚上回來修煉。
讓燭末沒想到的是,短短一年的時間裏面,他即将從練氣期邁入築基。
少年規規矩矩地坐在位置上,聽完老師的最後幾句話,鳥鳴聲時不時入耳,外頭一片春意盎然,微風勾起少年一縷墨發,絕美的桃花眼緊盯着手裏的書本,他聽得認真。講堂老師說完下課,燭末默默地收拾着書本。
今日下課的有些早,燭末想着也無事就打算去找蘇相三人。
只是沒想到剛走出學堂,便被人攔住了去路。
面前的倆人燭末認識,時常與他在同一堂上課,也在這一年裏面燭末知道了淩仙派中大多數的人都不服他成為顧清辰的弟子,甚至在私底下傳他利用自己的樣貌誘惑顧清辰。
“你好,請問有事嗎?”即便知道對方是來找茬的,燭末仍舊禮貌的問好。
帶頭的人名叫歐陽重,據說是歐陽家的大少爺,燭末并不識得什麽歐陽家,但總聽他人說,想來是有一定背景的。
歐陽重上下打量了會兒燭末,盛氣淩人道:“狐貍精,以為自己這張臉能迷得顧長老幾時,你是不是每晚都會穿得風*騷,前去顧長老的住處?”
燭末并不想與他們多話,這些人無非就是在嘲諷他沒有身份沒有背景,在嫉妒他成為顧清辰的弟子。
見燭末擡腳要走,站在歐陽重身旁的謝十三上前就是一推。
“和你說話呢?啞巴啦!”
猝不及防來一下,燭末踉跄了兩步,路過的弟子紛紛投來探究的目光。
“呦!身子骨竟這般弱呀?想必你就是用這幅模樣讨好的顧長老吧?哎呀呀,這柔弱可欺的模樣真是讓人心疼。”
伴随着歐陽重的話,四周不時響起譏笑聲。
燭末蹙眉,這人說話真是好生難聽,他不想惹事,師尊也說過,他即成了葉淩峰弟子,就需要安分守己,他不想鬧事,自然也無心與他們多說。
“若無事,還請讓我離開。”燭末低聲說道。
歐陽重“噗呲”一笑,伸手摸了一下燭末的下巴,回來時還搓了搓。
這一動作讓燭末眸光驟然變冷,猶如九天之上,傾瀉而下的銀河之水,冰冷卻是高潔。
謝十三嗤笑,“這是生氣了?怎麽我們調戲你不得?”
歐陽重可不把燭末的冷臉放在眼裏,這會兒伸手去捏了捏燭末的腰,軟乎的手感讓他臉上笑意加重。
“身段真是不錯,我說……”
話未說完,燭末突然發狠,猛地撲過去,抄起拳頭對着歐陽重的臉就是一拳,他下了重手,歐陽重被打一懵竟忘記了反抗。
倒是他身邊的謝十三反應過來,上去一腳将燭末踢開,誰知燭末不依不饒,再次撲了過來,三人因此扭打在一起。
直到有弟子将他們拉開,他們才停了手,歐陽重的嘴裏仍舊咒罵着。
“怎麽?惱羞成怒了,像你這種人只配去青|樓待着!”
燭末被一名弟子扶着,他先是向對方道了聲謝,随後理了理衣袖,不給予歐陽重倆人一個眼神,轉身離去。
有弟子說:“你們不怕他向顧長老告狀嗎?”
歐陽重啐了一口,“怕什麽?可是他先動的手。”
……
燭末忍着四周怪異的眼神直徑走向了葉淩峰,身上多處隐隐作痛,他抹了下嘴角,白衣沾染上了點點血跡,極為明顯,眼角和嘴角都有烏青。
走進葉淩峰,他猛地将手中的書本砸向地面,以此來發洩自己的怒火。這一年裏面,他謹遵師尊的話,安分守己,每日不是上課就是修煉,可總有人對他冷嘲熱諷,就像在百口村一樣,那些與他一般大的孩童,對他說着不符合他們年紀的辱罵。
他緊握雙拳,最終還是撿起了地上的書本,回了竹屋。
晚間,道童來時就見燭末一人坐在外處發呆,對方出神地望着一處,白淨的衣衫沾染了些許泥土,似是沒注意到他來,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道童将手中的食物擺在桌上,想要叫燭末進來吃飯,剛要開口,下一秒直接楞在了原地。
他沒看錯吧?燭末師兄身上怎麽有傷!
燭末便在這時注意到道童的到來,起身對他說了聲抱歉。
“燭末師兄,您身上怎麽有傷?”
燭末抿唇,随後一笑,說道:“無事,辛苦你了。”
道童連連擺手,見燭末不願說,也就不多問,對燭末說了句告辭,便離開了。
桌上的食物,燭末簡單地食用了一番,想起明日還有課要上,就算他不想見到歐陽重幾人也無法,将身上的衣物換了下來,沐浴了一番,正要準備休息,忽的一陣清風撫來,淡淡的竹香将他包圍,這竹香他再熟悉不過,是他的師尊顧清辰。
他推開門,果就見顧清辰站在門外。
燭末太過着急,以至于就穿了件裏衣,手腕和脖子上的傷藏不住,顧清辰一看,眉頭緊蹙。
“為何身上有傷?”
燭末正要作揖的動作一頓,沉默着,低垂着眼眸看向自己的腳尖。
顧清辰又問了一遍,“為何有傷?”
“今日……與他人……起了沖突。”
身上的傷并不嚴重,也就是一些皮外傷,畢竟顧清辰的威嚴擺在那裏,那些人也不敢下重手。
一陣風吹過,在看時,顧清辰已不在了。
燭末眸色暗淡了幾分,師尊這是生氣了嗎?他沒有遵守師尊的話,在外惹事了。
這麽想着,燭末回了裏屋,套上衣服,在淩仙派,弟子間是不可私自鬥毆的,否則就要去邢淩峰領罰,阿姐教導過他,即錯了,就要承擔後果。
燭末穿戴完畢,那陣離去的竹香再次将他包圍,燭末一怔,轉身就見顧清辰站在他的身後,也不知對方何時推門進來的。
顧清辰見燭末穿戴整齊不由得問:“去哪?”
燭末下意識回答:“去邢淩峰領罰。”
看着對方一身傷,還要出去,不悅的氣息頓時在周身蔓延。
“我顧清辰的弟子還輪不到他人來管。”
“師……師尊……”燭末不敢說話。
顧清辰将手中的藥瓶放在桌上,“這是藥。”
他的話少,語氣間盡是清冷,可燭末還是察覺出了關心,這一年的時間裏面,顧清辰雖不常出現可燭末還是知道,師尊是關心他的。
燭末仰臉一笑,“謝師尊!”
後者點了點頭,交代了句早點睡,就離開了。
顧清辰的藥不僅撫平了燭末傷口的痛,也安慰了他的心,原先的低落一掃而空,師尊并沒有生氣,但罰他還是要領的,即犯了錯,他不能仗着自己是顧清辰唯一的弟子就如此放肆,明日他還是要前去邢淩峰領罰的。
【作話】
作者有話說:我們末末可是乖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