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東閣乃是一座石樓，所有的材料皆是以靈石鑄造，目睹之人無不發出一聲驚嘆，燭末與謙紹跟随人群，來到這東閣。

像是一座巨大的古宅，在街道的中心，中間坐落着一座高樓，其上挂滿了紅色燈籠，門樓牆壁有精致的雕花，屋頂雕有威武的雄獅，而大門處是一條盤旋的黑蛇雕像。

拍賣地在東閣的最高樓，這裏擠滿了人，謙紹與燭末找了一個角落站着，索性他們的身高夠他們看到拍賣臺上的一切。

燭末發現，在東閣之中也有不少的淩仙弟子，他有些疑惑，淩仙派弟子并不需要所謂段大師鍛造的法器，因為器淩峰峰主陳淵華就是間元大陸數一數二的煉器師，煉器師與鍛器師相差不大，前者乃是用靈息煉制與煉丹無差，後者便是手動打造。

燭末雙手抱胸，手指輕扣着，這是他步入元嬰後，漸漸養成的一個習慣，謙紹沒去看那拍賣臺，而是将目光轉到燭末的身上。

燭末不是那種湊熱鬧之人，他們本是經過這地歇腳，可燭末再聽到段九華這個名字後，便提出要來這東閣，難不成燭末想起什麽了？

在聲聲嘈雜中，拍賣臺上挂起了燈籠，鮮血般猩紅，下方所站之人噤聲，這是東閣的規矩，在拍賣臺上挂起的燈籠表示拍賣即将開始，下方若有人大聲喧嘩，便會失去拍賣的機會。

燈籠挂起後，一名身材婀娜的少女走出，她身着紅衣，面蒙紅紗，燭末乍一看以為是那日将他擄走的妖族的女子，可仔細一看又不是，這名少女的衣着與那名妖族女子相似，不過整個人較為靈動些，燭末在那名妖族女子的身上看到了蒼老，那是經過時間的沉澱遺留下來的傷痕。

“歡迎各位來到東閣，我們的拍賣即将開始。”

少女的動作說話盡顯優雅，靈動眼眸帶有笑意，在少女的話後，閣樓之中排排走出女子，是這東閣的人員，他們為在場入座之人，獻上了點心茶水。

同時，燭末聽到身旁之人的小聲議論。

“聽說這東閣的主人是個愛財的，如今看來傳聞不假。”

“此話怎講？”

男子小心地指了指場內入座的人，說道：“你看那些入座的，都是花了大價錢進來的。”

經過男子的話，燭末算是簡單的了解了一下東閣，這拍賣消息散布出去，想要參與拍賣的，需要花大量的金錢才可參加，同時東閣也不阻撓經常觀看之人，若觀看之人也有看中之物，也可花錢參與。

不多時，第一件拍賣處被呈了上來，是一顆遍體通透的靈石。

“此物為玲珑石，乃上古之時女娲神女補天所遺落下來的碎片，可将其煉制成為六品法器，起拍價十萬靈石。”

場內之人紛紛舉牌。

“我出十二萬。”

“十五萬！”

“二十萬！”

叫價聲絡繹不絕，短短的時間內玲珑石就從最初的十萬被叫到了五十萬，就在這時，坐在前排一直不說話的白衣男子開口了，清冷磁性的聲音夾雜着靈息，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八十萬。”

一時間鴉雀無聲，玲珑石雖珍貴，但被叫到五十萬靈石已是天價，這人卻願意出八十萬，他們不禁好奇，此人是哪個世家公子，奈何對方帶着銀骨面具，看不清樣貌。

站在角落中的燭末，在這道聲音響起時，直接僵在原地。

就算過了三年，這聲音對他來說還是那麽的熟悉，清冷如同涼酒，每每與他說話都溫柔無比，那白衣男子便是燭末三年未見的師尊，顧清辰。

謙紹顯然也認出了顧清辰，對方應該是用了什麽來遮掩了自己的修為，以至于在入場時，他沒有察覺出來。

臺上女子笑容得體詢問：“還有人要加價嗎？”

等待片刻，發覺并未有人開口，手起落錘。

“玲珑石，八十萬靈石成交！”

話落，便有人撤下了玲珑石，擺上了另外一件物品，東閣拍賣乃是在拍賣結束後将在物品給到拍得之人的手中，防止在拍賣過程當中發生意外。

第二件拍賣物體乃是一把通體漆黑的匕首，燭末看着像是淩仙派器淩峰的标識，心底好奇，指尖凝聚出一小團靈息，在衆人沒有察覺時，去探了探那把匕首。

他并不知道，在他的靈息出現時，顧清辰的身體不易察覺地一頓。

銀骨面具下清冷的眼眸深幽，衣袖下的雙拳緊握，他沒有回身去看，自己找了三年的人，此刻正在這場拍賣場所中。

“此物乃黑鱗匕首，用蛟龍的鱗片所打造，為六品法器。”

在少女的話後，場內響起陣陣抽氣聲，修仙者都知蛟龍極其珍貴，妖族中蛇類通過修煉，提高境界，達到一定修為便化為蟒，蟒化為蛟，而蛟之後便為龍，若是能夠修煉成龍，即可飛升成神，而這把匕首用的卻是蛟龍的鱗片，可想它的稀奇。

“起拍價，三十萬。”

這一次的叫價比上一場更加的激烈，法器分為一品法器，六品法器以及九品法器，其次就是法器的自身，這黑鱗匕首取用蛟龍鱗片煉制，少女特地強調了蛟龍，想來那蛟怕是即将化龍之物。

燭末對這些都不感興趣，只等最後一件拍賣物，剛才他可是聽說了，這最後一件拍賣物出場，那鍛造師段九華也會出現，他想要看看對方到底是何方神聖。

這個東閣拍賣的物品一共五件，如今已進行了第三件，即将第四件，除了第一件的玲珑石，顧清辰再沒動作，謙紹猜想顧清辰也是為了那段九華所造之物而來。

燭末也想到了這點，只是他不明白，顧清辰手中的空明劍若要品級的話，可品為極品法器，為何顧清辰還對那鍛器感興趣。

燭末沒有想多久，最後一件拍賣物便出場了，同時出現的，還有一名身着黑色羽衣的男子。

見着男子的模樣，燭末不可否認，段九華有一副相當出色的皮相，唇紅齒白，滿身清雅之氣，卻有帶股神秘，眉眼極為精細，讓燭末驚嘆的是，段九華擁有着一雙蛇瞳，這不是人族該有的眼睛。

謙紹在燭末身旁适時的開口：“阿末，這段九華乃是妖族。”

段九華手拿托盤，盤上放置這一件衣衫，他啓唇：“此物我命名為九重青山，乃用冰寒蠶絲織成，是為極品法器。”

那磁性淡漠的嗓音宛如陳釀的香酒，溫柔又纏綿地飄入衆人的耳中，讓人醉醺醺地沉浸在其中。

段九華身旁的少女，在他的話後補充道：“起拍價，一百萬靈石。”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有人歡喜有人憂，歡喜的人是沒有參與前面幾輪的競拍，他們有足夠的本錢，而憂的人便是身上靈石不夠，錯失了這次的機會。

段九華微笑着，将九重青山放置拍賣臺上，腳尖一點，上了二樓的觀看層。

從段九華出現，燭末的目光始終在他的身上，他的感覺沒有錯，他不僅覺得這人的名字熟悉，這人的樣子他也覺得熟悉。

可在過去的年間，他一直生活在百口村中，從未接觸這樣的人物，這種熟悉感從何而來？

少女聲如銀鈴，話出競拍，場面如同炸裂的花火，十分激烈。

“我出一百二十萬。”

“一百三十萬。”

“一百五十萬……”

段九華也不知從哪裏變出的一把羽扇，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扇着，忽地，他覺一道淩厲地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眼底帶着一縷詫異，轉眸看去，便對上一雙眼瞳。

對方沒有遮掩自己的樣貌，長得極為普通，只是對方的神情帶着一層意味不明，他心下奇怪，自己可從未得罪過人。

燭末與段九華四目相對，謙紹看着這一幕，往後一退，靈息一動，趁衆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件九重青山的身上，他消除了燭末身上的易容咒，一瞬間，那驚為天人的容貌就這麽暴露在段九華的眼中。

那雙蛇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瞪大，本老神在在的段九華，臉上漸漸浮現震驚以及複雜，身體不受控制地上前，若不是燭末移開了目光，此刻怕早已閃身到燭末的身旁。

“五百萬！”

一道清冷的聲音，讓所有叫價的人都閉上的嘴，五百萬靈石是個什麽概念，他們很想說，這位公子，你家裏是有礦嗎？

顧清辰開口，吸引了燭末的目光，少女一笑，正要落錘，另一道聲音插了進來。

“等一下，此物在下不競拍了。”

少女落錘的手一頓，顧清辰也看向說這話的段九華，後者看起來有些匆忙，動作迅速地從二樓飛下，對着在場的人抱拳表示歉意。

“十分抱歉各位，此物在下不進行拍賣，為表歉意，三日後在這地，在下将獻上兩件法器，進行拍賣。”

原本覺得遺憾和不可思議的人皆為安撫，段九華說完，對着拍下九重青山的顧清辰表示歉意，随後拿走九重青山，閃身離開了這處。

燭末不知段九華這是鬧地哪一出，但既然見到了段九華，他也就沒必要留在這裏，正欲離開，忽地被一道身影擋住了去路，他掀眼一看。

“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