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稚玥最愛周臣景私下與平日裏反差的模樣。
會熱情的擁吻她，會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的占有她。
小心思全往她身上使。
稚玥跨坐在他大腿上，回應他的吻，純棉寬大的衣服被骨節均勻的手指撩開，厚重有力的手掌壓在她的背上，周臣景因為常年握槍，指腹和掌心有繭，粗糙感明顯，一摩挲，她忍不住微微發顫。
手從領口鑽出來，扣住她後頸，側腕的筋繃緊，微微凸顯。
吻加深。
外賣員敲了三次門，電話同樣響了三次，全部被無視。
稚玥有幾分忘我。
周臣景比她更沉迷。
她都能清晰感受到。
“二哥，明天送我去學校簽約好不好？”稚玥摸着周臣景的肩膀，活動後肌肉的力量感更明顯，比她閱讀過的文學作品裏的字句更讓人心動。
畢竟她愛書如命。
開始時，黃昏未散盡，此時夜幕低垂，屋內昏暗，只有角落一盞落地燈弱弱亮着。
周臣景看着她柔和的面部曲線，問：“今晚留宿？”
“不了，外婆會擔心我……嘶，疼啊。”稚玥也不掩藏聲音裏的嬌，反正只有周臣景聽得到，也當回報他只給她看在外人面前的另一面。
稚玥回老家三個月，來過周臣景的公寓許多次，每次都是完事回家，從不留宿，美名曰怕外婆擔心，她可是乖孩子，不做夜不歸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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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混蛋的。”周臣景不客氣拿下她的手。
被剝奪吃他豆腐的美事，稚玥說：“周隊長怎麽還和我一個小公民計較上了。”
周臣景不和她廢話，等弄完再說。
兩小時後，稚玥從浴室出來，穿着周臣景黑色的T恤，左邊有暗紋寫着“特警”兩個字，也不是稚玥有什麽特殊的play癖好，純屬是因為周臣景每年都發新制服，從羽絨服到內襯，應有盡有，壓根不需要買新的，導致他的衣櫃幾乎全是黑色的警察制服，她在這兒沒有衣服，也不知道這段戀愛能談多久，沒添置任何東西，幹脆挑一件他的衣服當睡衣。
好在內搭的制服料子舒軟，穿着也舒服。
癱坐在沙發上，稚玥腿酸得難受，拿過奶茶嘬幾口，冰奶茶入腹仿佛得到了新生。
她瞥到沒合上的茶幾櫃子，臉到耳又熱起來。
沒想到一本正經的周臣景會在客廳的茶幾抽屜裏備計生用品。
她混不混蛋先不說，他是真的悶騷。
稚玥起身去吃飯，看到出鍋的意面，臉上挂上笑。
前幾天，稚玥一直念叨想吃意面，周臣景還放到心上，特地親手做。
坐到餐桌前，稚玥用叉子卷好一根，放到他嘴邊：“犒勞。”
周臣景垂眸看了眼，擡眼看她：“用我的意面犒勞我？”
稚玥：“我喂你的，這可不一樣。”
周臣景低頭含住叉子，接下稚玥的‘犒勞’。
用完晚餐，稚玥飽困的感覺襲來，眼皮子重，靠在沙發上昏昏欲睡。
周臣景打開稚玥上次看到一半的電視劇，去房間拿張毛毯蓋在她腿上。
稚玥靠在周臣景肩頭，調子懶懶的：“這部劇邏輯就不對，情節也狗血，動不動就誤會，特效更是假，催眠效果很好。”
“怎麽還看？”周臣景問。
稚玥：“哦，因為我太愛吐槽了，朋友嫌我聒噪，我只能看劇吐吐槽，也算是調劑生活。”
周臣景聽完她的說法勾唇笑了笑，臉頰微微下陷，酒窩若隐若現。
稚玥快速捕捉到，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伸出食指，戳中他的酒窩。
被她一戳，周臣景快速收起笑容。
酒窩消失。
稚玥知道周臣景不好意思，冷酷男有酒窩，太有反差感了，她起了壞心思，故意湊近親了親酒窩的位置。
“甜的。”
嬌嬌軟軟的女聲在耳邊響起，氣息略過他脖頸，周臣景的耳朵泛紅，不自在地咳了咳。
“周隊長你放心，我不告訴其他人。”稚玥貼着他耳朵說，說完沒忍住笑了。
下一秒被用力一扯，稚玥坐到周臣景的懷裏，對上那雙黯沉又清冷的眸子，收起笑容，咽了咽口水。
“還看嗎？”周臣景問。
稚玥轉頭看向幕布：“看的！”
周臣景只在她腰間摩挲出一個新的指印，沒有其他過分的舉動，稚玥提着的氣緩緩舒出。
電視劇是真的催眠，聚精會神看了幾分鐘，稚玥扛不住排山倒海來的困意，靠在周臣景的懷裏睡着。
周臣景适當降低電視音量，讓昏睡的氛圍變得更濃。
認真地打量懷裏的女人。
她也只有睡着的時候顯得乖巧些。
稚玥是标準的濃顏系長相，美在骨相，皮膚白皙，五官精致，氣質占上乘，所以她給人漂亮的感覺不僅是視覺上的，感官上的更多。
懷裏的女人忽然打顫一下，迷迷糊糊睜開眼。
周臣景放柔聲音問：“怎麽了？”
“黑。”稚玥摟緊他脖子，費勁吐出一個字。
人還沒清醒，全是下意識的動作。
感受到她說黑時的慌張。
周臣景看了眼角落的落地燈，用遙控調節亮度，直到稚玥眉眼舒展又睡熟過去才安心。
周臣景把稚玥環緊幾分，摸了摸她腦袋，想着她今天和他說的話。
稚玥一直說，公交車上的第一次偶遇、第一次四目相對是他們的開始。
不是的。
是曾見過她許多次，唯一被發現的一次。
那一次，不過是藏在歲月背後的情感得到了開始的機會。
時間悄然流逝，時針指向10，周臣景叫醒懷裏的稚玥。
稚玥睡了兩小時，人給睡迷糊了，坐起來還暈乎乎的：“我好困。”
周臣景把衣服放她懷裏：“先換衣服，等會我送你。”
“哦。”稚玥直接當着他的面把衣服脫了，周臣景起身回房間換衣服。
稚玥被他的反應逗到，撲倒笑出聲，笑完清醒許多。
周臣景開車送稚玥回家，在街道口被叫停。
稚玥：“就這裏吧，鄰居愛八卦，搞不好明天我外婆就要東問西問了。”
“我明天中午來接你。”周臣景靠邊停車好。
稚玥解安全帶：“你不用上班嗎？”
“周末。”
被周臣景一提，稚玥撇嘴：“學校真會，周末叫我去報道，打好主意讓我周一上班，我懂了。”
“回去好好睡一覺。”周臣景拇指摁在稚玥的卧蠶上，“別熬夜看劇。”
嘴上說着不好看，實際熬夜看完一整部劇，也就稚玥能做出來。
稚玥蹩腳地敬禮：“遵命，周sir！”
表情寡淡的周臣景淡淡一笑，稚玥揮手說了幾次再見才跑走。
說歸說，回到家洗漱躺床上，稚玥又變得精神起來。
傳來敲門聲，外婆在外面問：“妹寶，要不要喝點薏米粥，冰凍過的。”
無法拒絕在末春初夏略微悶熱晚上的一碗冰涼的甜粥。
稚玥拉開門：“要！”
稚玥盤腿坐在餐桌前，捧着冰涼的粥，往嘴裏塞一大口，對上外婆的眼神，問：“外婆你幹嘛這樣看我？”
“你和外婆說，是不是和爸媽吵架了？”外婆嚴肅問。
稚玥捏着勺子不動：“怎麽可能，你想多了。”
外婆：“我還不知道你？高中那年你也是，非鬧着回來和我住。”
“外婆你嫌棄我啊？”稚玥一臉傷心，“我回來陪你老人家，還被嫌棄，我太難過了。”
外婆頂不住鬼主意多的外孫女，不提她爸媽的事，轉問別的。
“真要去濛一中做老師？”外婆眼裏透着擔心。
稚玥：“嗯，總在家裏悶啊，找點兒事做。”
外婆：“也行，改天叫你大伯來家裏吃飯。”
“外婆，我做實習老師是自己面試争取來的，和姨爹半毛錢關系也沒有。”稚玥又塞一大口粥，不滿說。
外婆：“我知道我們家妹寶的厲害，外婆迂腐行了吧，這頓飯不吃我不安心。”
稚玥的姨爹是濛一中的副校長，外婆擔心她去上班受委屈，總想請人吃頓飯。
“你看着來。”稚玥覺得一家人吃飯可以，不聊工作就好了。
外婆又擔心問：“你學校那邊……”
稚玥随意扯個借口：“不忙，研究生老輕松了，幾乎沒課，導師也贊同我回家體驗生活。”
外婆沒念過大學，也不知道現在的學校是怎樣安排課程的，外孫女說什麽信什麽。
吃完粥，稚玥回到房間，坐在書桌前，打開電腦盯着命名為《畢業論文》的文件夾發呆幾秒，頭疼地揉亂頭發。
開題報告是一個字也寫不出來。
稚玥頹喪打開微信，在群裏艾特梁嘉詞發去消息：【學長，進度如何？】
梁嘉詞：【謝邀，已提交延畢申請。】
稚玥：【……你還延？】
都延一年了，再延就兩年了。
梁嘉詞：【陪你一起畢業，開心嗎？】
稚玥嫌棄，但不說，總比一個人受苦好。
稚玥又問：【學長你最近不是新書上市？】
梁嘉詞：【是啊，忙着簽售會，我已經賺到未來十年花的錢了，覺得這業不畢也罷。】
稚玥：【你說得對，我家裏也給足了我未來十年花的錢了，這業不畢也罷。】
導師李祝星：【你們兩個可以私聊嗎？在群裏也不知道避着我一些？】
梁嘉詞：【沒事，如果沒有我們，你這幾年是一個研究生都收不到。】
導師：【……】
【都給我滾，好好研究畢業論文。】
李祝星前幾年剛有收研究生的資格，但至今只收到三個學生，本以為會是師生和睦共創佳績的美好生活，結果兩人一個比一個愛怼她，怼就算了，做研究課題仿佛上刑場。
兩人不敢再在群裏說話，進入私聊。
稚玥看到梁嘉詞分享的圖片。
梁嘉詞：【不是一直想看？有人送了我兩張，簽售會行程太滿，沒機會去，送你。】
點開圖片看到是法羅密歐與朱麗葉的音樂劇門票，還是前排，稚玥激動地站起來。
梁嘉詞：【難得一遇，這次巡演是原卡司，不要？】
稚玥開心：【要！一定要！】
再看一眼演出時間，明天晚上八點，地點是江都。
稚玥跌坐進人工椅。
頭一次生出後悔回到小城的想法。
明天還要去學校簽合同，完全趕不及啊……
稚玥想了想，給周臣景發消息：【明天下午我自己去學校就好。】
周sir：【走路去？】
稚玥：【是哦……我明天早上去你家拿車。】
周sir：【我送你。】
稚玥推脫不過，老實交代：【我打算回一趟江都。】
下一秒，周臣景的電話打來。
突然的來電吓到稚玥，遲遲才接，正開口要問，被周臣景脆聲打斷，聲音比以往更沉更急切。
“你要回江都？”
稚玥愣怔，怎麽感覺周臣景很緊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