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約好周臣景下班後見面, 稚玥在早上離家前在餐桌上直接告知今晚不回家了。
還沒從昨晚發生的事情緩過來的稚蘊緊張地捏着勺子,眼珠子左右亂飄,審時度勢, 免得說錯話惹來嫌棄。
外婆第一反應看向女兒姜凝。
姜凝眉眼帶笑:“今晚都不回啊?”
稚玥:“嗯,可能明天晚上才回。”
今早周臣景打電話催她早起時聊到, 邀請她明天去參加警號重啓儀式, 之後還有慶功宴,她也跟着一起去。
“嗯。”姜凝看稚玥的狀态, 大概是想明白了,心口少一塊大石,整個人容光煥發,精神狀态好得不行。
稚蘊坐不住了:“為什麽不回來?”
破罐子破摔,不瞞了?
就算不瞞了也不可以日日夜宿別人家啊!
“就不回來了, 不行啊?你有意見?”稚玥說, “多吃飯, 少說話。”
怼完稚蘊,轉臉對姜凝笑說:“周日我請吃飯,商城六樓。”
姜凝點頭:“嗯, 好。”
稚玥拿過外婆提前幫她泡好的咖啡, 開心出門上班。
稚蘊委屈巴巴地指着稚玥的背影:“媽!你也不說說她, 就……老住別人家也不合适。”
“有什麽不合适的, 只要他們覺得合适, 這件事就合适。”姜凝當初也沒多乖巧, 沒道理到了女兒就給她下條條框框的約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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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她養大的女兒, 處事風格利落爽快,在一段感情裏受委屈的只可能是對方。
稚蘊試探問:“媽, 姐她……和你說了?”
外婆打斷:“你姐不是說了?你小子怎麽吞吞吐吐的,是不滿意哪。”
“說了?”稚蘊撓了撓後腦勺,“我姐什麽時候說了?”
姜凝:“剛剛。”
稚蘊:“我中途沒下飯桌吧?”
還是他們的聊天加過密。
“你傻呀。”外婆惋嘆。
瞧着外孫一表人材,成績優異,怎麽就聽不明白人話呢。
姜凝瞧着情商堪憂的兒子,嘆氣:“她不是約我周末吃飯?”
“嗯,吃飯啊。”稚蘊也挺期待周末去外面吃頓好的。
但,和稚玥告沒告知談戀愛有聯系?
姜凝無奈:“你姐會無緣無故約我們吃飯?”
稚蘊搖頭,她姐最不愛組織家庭活動。
“姐到底什麽意思?”稚蘊猜不透。
姜凝:“你姐的意思是,周末想帶我們和她男朋友見一面,吃個飯,就當是簡單認識。”
稚蘊站起身,滿臉驚愕。
他們都會讀心術?這都能猜出來!
不理會傻兒子,姜凝打算用完早餐和母親去逛街購物,好好為周末做準備。
稚蘊從震驚中緩過來,拎起書包往外跑,緊追稚玥的步伐。
熬了一整天,下班時間一到,稚玥拿起包包往外跑,在門口遇上班主任,叫她開個十分鐘短會。
這個月是期末複習月,班主任緊抓班級的複習進程,誰也不想自己帶的班成排名單吊車尾,因此每周要開一次大會,小會更是多,單獨找帶課老師私聊更是多。
稚玥帶三個班級的生物,幾乎每天會有一個人來找她,都是為了班級成績能提上去,對此她沒有任何怨言,需要配合的地方都積極幫忙。
等到從辦公室出來,已經快六點,不少學生回到教室自習,提前為晚自習的測試準備。
稚玥今晚沒有晚自習,特地請明天的假陪周臣景去參會,也提前和別的老師換好課。
約等于明天不需要上班,別提多開心。
開會前她給周臣景發了訊息,他就在校門口對面的路邊停車位等她。
走出校門,遠遠瞧見周臣景在和穿着襯衫長裙的女人聊天。
本以為是碰到老熟人在路邊寒暄幾句,走到對面馬路,看清女人的容貌,稚玥腳底生出根紮到土裏,愣站在原地。
白艾午認識周臣景?
腦子裏蹦出‘認識’這個詞是因為他們聊天的表情和狀态特別松弛,跟好友一般。
白艾午還是習慣長年穿長袖,夏天天氣悶熱,最短的袖子也是八分袖。
她對面的周臣景老樣子。
但因為天氣熱,單穿黑色的T恤紮到腰帶裏,制服工裝褲,腳下也是單位統一發的鞋子,身子挺拔,正氣凜然,再根據衣着不難判斷出他的職業。
周臣景在稚玥一出現時便注意到她,餘光全鎖在她身上,随着移動。
稚玥緩步走向兩人,走近時,周臣景的目光全部落向她,主動伸手去接她手上的東西。
白艾午和稚玥因為以前的事,在學校碰到裝不熟,難得她正視看來,笑說:“原來周警官的女朋友是稚老師。”
周臣景冷沉地嗯了聲。
白艾午眼神閃過驚訝的光:“這樣啊……”
她的感嘆過于莫名其妙,令稚玥不自在,投來的視線更是。
白艾午識趣地提出先行一步:“謝謝周警官,我們下次有機會再聊。”
上車後,稚玥回憶白艾午的神情,總是感覺哪裏不對勁。
當然不是懷疑周臣景和白艾午之間有什麽,沒傻到亂吃飛醋。
就是白艾午後面的表情奇奇怪怪的。
稚玥問:“你們認識很久了?”
周臣景如實說:“嗯,認識而已。”
聽完他的回複,稚玥不再問,這句話說明确實認識很久,但也僅是認識,熟識的程度大概是路邊遇到不好的事去找警察叔叔的那種吧。
回到家,稚玥盤腿坐在沙發上和梁嘉詞打視頻電話。
開內部讨論會,把手頭上的工作分一分。
他們當然不是就提高工作效率特地打一通電話,而是因為——
稚玥:“我負責寫開頭和結尾,以及前面的基本分析。”
梁嘉詞不滿意,哼了聲:“你想得美,所以找材料、寫問題、想對策全是我做的?”
“我覺得你适合,你可比我多延畢一年。”稚玥反駁得有理有據。
梁嘉詞:“不行,材料一起找。”
“師兄啊!”稚玥裝慘,“最近實習真的忙,就要期末考了,三個班的學生都需要我。”
“幸好白莓不和我們一組,按照我們的惰性估計她要挑大梁。”梁嘉詞吐槽兩人每次因為分工都在搶最輕松的活。
稚玥不認為:“她不是已經自己挑大梁,單獨做一個課題?”
梁嘉詞:“星星看不下去,提前把今年收到的兩個研究生拉來幹活了。”
“星星收到學生了?!”稚玥驚嘆,“真是委屈了,風評被我倆敗成這樣,能收到就不錯了。”
幸好導師沒參加今天的小會,要不然要連夜和學校打申請不做他們的研究生導師。
損完彼此後,梁嘉詞以稚玥欠他一次人情接下了最重的任務。
“我打算去國外讀博,你呢?”梁嘉詞低頭整理文件,随口問稚玥。
稚玥:“出國?你決定要繼續讀博了?”
博士去哪讀這件事從沒深想過。
“韓國和日本。”梁嘉詞說,“或者去北歐那邊,生活節奏慢就行。”
能理解梁嘉詞的選擇,身為作家,有着一顆要看盡全世界風景的心,不奇怪。
“國內吧。”稚玥過去做不了的決定,此刻腦子裏浮現清晰的答案。
梁嘉詞:“想好了?”
不難猜出她的選擇是基于什麽考慮。
“想好了,雖然星星是我們學校最年輕的研導,但是她身上有着許多我值得學習的地方。我前幾天和星星說了自己的想法,她建議我考慮去争取她博導的博士生名額。”稚玥說,“在京北傳媒大學。”
博士不同研究生,只需要隔段時間過去一趟,異地讀書不是問題。
梁嘉詞盯着屏幕裏表情逐漸柔和下來的稚玥,心底是挺羨慕的。
他們不愛大談未來,稚玥更是,但她現在已經能把未來要去做什麽想好。
“恭喜啊。”梁嘉詞笑說。
稚玥:“你去國外也好,代購就交給你了。”
梁嘉詞:“就知道你的算盤打的是什麽。”
聊完近況,稚玥和梁嘉詞聊最近的影片和一些行業內的新項目。
導師建議她下半年開始進組跟項目,畢竟她的博導不是小人物,沒有實力做敲門磚,一切都是空談。
電話結束周臣景才從書房出來。
稚玥靠在沙發裏,看到周臣景穿的褲子,深吸一口氣坐直腰背。
“怎麽?”周臣景以為她遇到什麽麻煩事。
稚玥瞥了幾眼周臣景淺灰色的家居褲,說:“下次……不要穿淺灰色的褲子。”
“嗯?”周臣景看了一眼。
褲子有問題?
稚玥羞于說出原因,真的是……褲子顏色淺,某個地方的大小過于明顯。
她是沒說出口,目光投向的方向把內心想法出賣,周臣景猜出後,微微挑眉。
“褲子是你買的。”周臣景淡聲說,“不好?”
稚玥更不敢說了。
她買這樣的褲子,被知道了,豈不是覺得她是個老色胚,腦子裏全是不健康的廢料。
周臣景坐到稚玥身邊,握住她的手:“怎麽不說話?”
“就是……在家穿可以。”稚玥幹笑,摸摸想把手抽回來。
周臣景摁住稚玥手背,落下的位置尴尬,掌心就抵在大腿上,指尖離那處地方特別近。
稚玥渾身僵住,體溫一點一點上升。
天邊的餘晖消散後,浮上她臉頰,紅至眼尾。
“小混蛋,你在想什麽?”周臣景低身湊近她問。
稚玥掌心抵住周臣景下巴,警告:“你都猜到了,不準戲弄我,要不然我咬你!”
混蛋!死悶騷!
就愛故意一本正經開她玩笑。
稚玥手摸到他後頸:“在家穿也可以,反正只有我看得到。”
調戲人這方面,稚玥也沒輸過,已經開始上手吃周臣景豆腐。
膽大妄為的稚玥沒想到周臣景會還手,才碰到他,短短幾秒,都沒看清楚他怎麽動手,她就被壓在沙發裏,一只手鎖住她的雙手。
“周……周警官,會疼的。”稚玥有感覺後面會發生什麽,開口示弱。
周臣景溫柔地觸摸她的鬓發:“你不喜歡白艾午?”
“唔。”稚玥不情願說,“二哥,你問我這個問題,再結合回家時我們路上聊的話,弄得我好像是個死綠茶,我可沒有争風吃醋威脅你不可以和其他異性太親密。”
周臣景淡聲笑:“為什麽不喜歡?”
“我上學時期和她在年級排名榜上争得你死我活,你說,能喜歡?”稚玥避重就輕,給的理由不正經。
周臣景:“你不是前十?她好像沒怎麽進過前十。”
“啊……”稚玥心虛。
周臣景怎麽知道的?
周臣景:“你說的。”
稚玥不記得自己說過,只想快點結束這個話題,胡扯說:“對啊!所以她不喜歡我,我們也合不來。”
周臣景:“有沒有被欺負?”
稚玥停頓,看着表情寡淡的周臣景笑,手動不了,雙腿勾住他:“周臣景,你這麽聰明,怎麽我跟着說傻話你也跟着迎合?”
周臣景松開稚玥,被勾住腰,動不了身。
“騙你的啦。”受了男人的好,稚玥心中有愧,“我們之間發生一些不愉快的事情,那段記憶對白艾午來說,是年少時最讨厭的,一輩子都在努力擺脫的記憶。”
“她不想看到有關那件事的所有人。”
“包括你?”周臣景反問。
稚玥遲疑一秒:“嗯,應該包括我。”
“怎麽會。”周臣景憐惜地撫摸她,“你如果沒問過,不要輕易下結論。”
“周警官對我的濾鏡不要太重哦。”稚玥只當周臣景在安慰她。
周臣景摟着稚玥坐起來:“你高中……一直在濛城?”
“高二轉到江都讀了一個學期,實在不習慣,爸媽就把我送回來。”稚玥聊起這段經歷,染上些許落寞,“我爸媽生意忙,爺爺奶奶重男輕女,一直待在外婆身邊,弟弟因為出生時家裏條件好了,所以一直在爸媽身邊。高中後家裏為了升學想讓我回江都,我也同意了,高一出的那次意外,我心裏壓力很大但不敢說,爸媽太忙,照顧不到我的情緒,在江都的一個學期比一輩子還要漫長,真的很怕再待下去我會有心理疾病,我就好想外婆,起碼她會和我說說話,一些恐懼和難過對她說不出口,但她可以陪陪我,接着和我爸大吵一架,順利回了濛城。”
周臣景拍着她後背,放柔聲音:“辛苦了。”
一個人熬過那樣的歲月,真的辛苦了。
“我說完了,你呢?”稚玥看着他,“是不是……”
周臣景:“讓你失望了,我的家庭很簡單,繼父是我媽小時候的玩伴,我父親去世後他們偶然再遇,交往兩個月後決定結婚,一年後有了我弟弟,他明年大學畢業,等有機會帶你們見一面。”
“會叫爸爸?”稚玥好奇問。
周臣景:“會,他很愛重我母親,也很為我考慮。”
“一開始就叫的麽?”稚玥單純好奇。
周臣景:“對的,真的就是很簡單的家庭。”
他的表情不假,真沒有稚玥腦補的狗血情節,便相信了他的話。
聽着确實是一個簡單的家庭。
一家四口,和和睦睦。
後來稚玥才知道周臣景形容的簡單是非常不合理的,在他心裏算簡單,但是在稚玥心裏簡直是不可思議到了極點。
用完晚餐,一起下樓散步,晚上十一點一到就上床休息,稚玥對明天的儀式很期待,熬到差不多一點才睡着,沒睡多久感覺到身邊有衣衫和被單摩擦的細碎聲。
“小乖,我去出任務了。”周臣景收到緊急電話,趕着走,換衣服時順便和稚玥說一聲。
貼着耳朵輕聲細語說的。
稚玥睡意濃,淺淺地唔一聲,閉着眼翻身,抱着被子繼續睡。
周臣景也知道她在美夢中聽不到,但他就很想和她說一聲,能感受到家裏有人在等他,心間的情感逐漸充盈。
“安。”
他落了一吻在她唇角。
稚玥勾了勾唇,不知道夢到什麽好事,笑得甜絲絲的。
停留一分鐘,周臣景強迫自己離開,提快速度收拾妥當趕出門。
稚玥不知道淩晨周臣景離開前發生了什麽,起來後收到微信留言。
淩晨4:39發來的。
周sir:【任務棘手,今天的儀式取消了,你在家好好休息。】
稚玥莫名覺得不安,走到窗邊拉開厚重的遮光簾子。
迸射進來的不是晨間第一縷陽光,窗外只有烏沉沉的天和傾盆大雨。
昨天特地看過天氣預報,今天天氣陰,沒有預告會下雨。
稚玥決定回學校上班,在家等周臣景容易心氣浮躁。
雨後面越來越大,天空暗沉,透過雲層的光被削弱,宛如太陽落山後漸漸暗的天。
稚玥在走廊碰到剛到學校的白艾午,這次她想走在前面,不讓白艾午趾高氣昂先她一步。
“稚玥。”白艾午跟上,和稚玥并肩而行。
稚玥看着前方:“我們走一塊兒,不合适吧。”
白艾午:“不合适。”
不合适那她跟着幹嘛!
稚玥想吐槽,硬生生忍下來。
“你這些年和周警官都有聯系?”白艾午問。
稚玥:“你也挺八卦的啊,白艾午。是想比一比誰認識他時間久,然後來刺我幾句?”
“你——不記得了?”白艾午微微訝異。
稚玥停下腳步,轉身對着她說:“我該記得什麽?”
白艾午也跟着停下,對視幾秒,笑了:“你還真的不記得啊,我以為你們一直有聯系,高中畢業就和他在一起了。”
“你腦子沒事吧。”稚玥覺得白艾午真能扯,比她這個編劇還會。
不愛笑的白艾午從剛才開始一直帶着盈盈的笑,眼裏好像有一團火苗在竄,瘋狂擺動。
可以見得,她此刻有多興奮。
白艾午湊到稚玥耳邊:“稚玥,你就不好奇當天我把你關在那間屋裏,另外一個人是誰嗎?”
稚玥下意識抓緊手,那天的記憶沖到腦裏,頭隐隐發疼。
“白艾午,你找揍?”稚玥才發現,原來關于那天的事,她也不想提及。
“你敢嗎?心地善良的稚玥。”白艾午很少說調侃的話,現在聽她說,玩笑話成了陰森森的警告。
稚玥正要怼回去,旁邊的女廁所傳來一陣嬉笑聲。
緊接着,幾個巴掌聲響起。
白艾午比稚玥反應快,直接沖進去,踹開門:“開門!”
稚玥大概能猜到是學生起沖突,給門衛打去電話讓隊長多帶人過來。
白艾午擔心裏面的情況,把門鎖踹爛。
門開了。
稚玥擔心學生人多,白艾午應付不過來,快速跟上去。
沖到裏面,稚玥扶着門框站在原地,震驚地瞪大雙眼。
一個女孩站着身子貼站在角落,肩膀微微發顫,頭發淩亂,低垂着頭,臉頰紅腫,不知道被扇了幾個耳光。
她面前站着兩男兩女,穿得光鮮亮麗,打扮幹淨清爽,帥氣漂亮都有,嚣張地看着闖入的她們,絲毫不畏懼。
——不是簡單的鬥毆。
——是校園暴力。
白艾午沖她們吼:“你們在幹什麽!”
拿着手機錄像的女生轉過來,攝像頭對準白艾午和稚玥。
白艾午也發現了,第一反應是要沖上去,稚玥稍稍用手肘擋住她,“別沖動,不能亂來。”
白艾午氣得眼睛通紅,比角落被欺辱的女生還憤怒。
“收起來。”稚玥警告,“你們幾個站好。”
四個施暴者眼裏閃過恐慌,不願意服從,面面相觑。
好在校園保安帶了幾個人過來,稚玥讓他們把四個人帶去學校教務處,先是聯系嚴方,走向一直縮在角落的女孩。
白艾午就站在原地,看着稚玥有條不紊地處理現場。
“我帶她去醫務處吧。”稚玥說。
白艾午扶着女孩:“我帶她去,你去盯着嚴方,要是他敢心軟——”
“我就報警。”稚玥接話。
白艾午眸光閃了閃:“謝謝。”
稚玥走在去教務處的長廊,雨聲拉回她神游的思緒。
去到時,嚴方把他們四個劈頭蓋臉罵一頓,還問出來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對那女孩,威脅幾次讓她把零花錢拿來,氣得讓各自的班主任聯系家長。
有兩個女孩已經露怯,還有兩個男生抱着手,站沒站樣,很無所謂會受到什麽懲罰。
嚴方在看到稚玥驚吓一跳:“你怎麽來了?”
稚玥:“盯着你幹活,怕你偷懶。”
嚴方讓她一邊呆去。
沒多久,四個人的家長趕到,有個家長進門就嚣張說他們家有親戚是教育部門的領導。
施威的意思過于明顯,嚴方頓了一下。
稚玥看着高她一個頭的家長,表露自己的憤怒。
“稚玥。”嚴方拉住站起身的稚玥,擔心她亂來。
稚玥指向桌面上收繳上來的手機:“現在是我們校方告訴你事實以及後續會對他們開出懲罰,是通知你們,不是給你們來狡辯,更不在意你有哪個親戚是領導。”
“說話委婉一些。”嚴方小聲提醒稚玥。
“我們是來和你溝通的,孩子之間的打鬧,我們幾個家長溝通說和不就好了?”家長反駁。
稚玥冷聲說:“不是打鬧,是施暴,你們搞清楚情況。證據他們也錄下來了,就算是報警他們也是要負法律責任的。我不僅會打報警電話,我也會給紀檢委打電話,想看看你們家親戚是教育部門的誰,校園施暴的問題他是不是也該出面回答?”
四個人欺負人還錄像來取笑受害者,要不是身份問題,稚玥是真的想給他們一點兒教訓。
一聽到要報警,四個家長情緒激動起來,紛紛反對,擔心報警會留案底。
嚴方不停地讓他們安靜。
“稚玥,你先回去吧,後續我來處理。”嚴方是真的怕他們鬧起來,事情反而不好解決。
稚玥知道事情複雜,不是鬧一通就能解決,學校這邊也有考量,走前說:“方方,你要是不好好處理,我先把你舉報到紀檢委。”
嚴方是真的怕了這個祖宗,感嘆:“這麽多年還是沒變啊。”
稚玥轉身離開,在門口碰到白艾午,她正出神。
“她怎麽樣了?”稚玥問。
白艾午:“她,她家長剛到,被吓到了,不願意開口說話。”
稚玥:“應該會驚動領導,如果一個簡單的道歉和懲罰都給不出,報警好了,證據都有,告上法院也不是她理虧。不知道那女生的家長怎麽想,或許她會被家人左右想法,你不是他們班老師?多給她出出主意。”
稚玥兜裏的電話震響,她伸手去拿。
“稚玥。”白艾午打斷稚玥接電話,“當年的事,謝謝你。”
“對不起。”
稚玥終于看向白艾午。
“我當年就該說了。”
白艾午回想剛才在門口看到裏面發生的對話,稚玥霸氣的頂話回去。
想起九年前她也是這樣,一點兒都沒變,甚至更嚣張。
氛圍一瞬間變得沉重。
稚玥打量白艾午一眼,故作輕松開玩笑:“你當年會說?別和我吹牛。”
白艾午:“不會。”
稚玥無語,怎麽能如此理直氣壯。
白艾午又說:“如果不是你,我或許會做出很多沖動的事情,也不可能會有今天的白艾午。謝謝要說,對不起也要說。”
話音落,白艾午往另一邊方向離開。
稚玥才記得電話沒接,拿出來看了眼。
是周臣景。
心終于安定下來,說明他任務已經完成,回家了。
臨走前,稚玥回身看了眼白艾午,心想算了,希望事情能有個滿意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