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合歡宗八卦
待韓九玄的背影徹底消失在眼前，玲珑夫人微微放松了身體，繼續看向衆人。
“你們誰想去老祖的合歡宮伺候？”
衆人不知道她是何意，不敢回答。
紫雲道：“老祖的地方可是尋常人去不得的，夫人這是提拔你們呢。怎麽，伺候老祖就讓你們這麽為難？既然如此，不如都趕下去做外門雜役。”
一名容色秀麗的黃衣少女弱弱的問道：“真的可以伺候老祖嗎？”
玲珑夫人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示意她繼續說。黃衣少女鼓足了勇氣，低聲道：“我想去伺候老祖。”
誰不知道老祖是合歡宗地位最高的人，若是能得他青睐，別說富貴榮華享之不盡，便是一步登仙也不成難題。
其他人都跟黃衣少女存了一樣的心思，他們見黃衣少女開口了，玲珑夫人似乎并無不悅的樣子，紛紛道：“我也想去伺候老祖。”
“夫人，讓我去吧，我幹活最利索了。”
“我最老實了，我全家就屬我最老實。”
“我從小就崇拜老祖，若是能伺候老祖，我可以不要月錢。”
玲珑夫人冷冷的笑了一聲，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衆人不明所以，一臉驚恐的望着她。
玲珑夫人站了起來，走到了林小悅的面前。方才所有人都争着搶着要去伺候老祖，唯獨她一臉冷漠地站在樹下，似乎萬事與自己無關。
“你呢？你就不想伺候老祖？”玲珑夫人用塗着丹寇的手指，輕輕擡起了林小悅的下巴。
林小悅認真道：“夫人，我不想去伺候老祖，我想去伺候柳夫人。”
玲珑夫人動作一頓，來了興趣：“說說為什麽想去伺候柳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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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柳夫人知書達禮，溫柔可親，是整個情天之巅最好相處之人。至于老祖……小悅不敢亂說，總之，夫人，請您派我去伺候柳夫人吧！”林小悅懇求道。
“大膽，你竟敢編排老祖！”紫雲冷聲喝道。
“我可什麽都沒說！”林小悅縮了縮肩膀。
玲珑夫人溫聲道：“你說說，老祖有什麽不好？”
“沒什麽不好，只是小悅年紀小，不太擅長與年紀大的人相處，尤其是像老祖這樣活了千八百歲的，他這年紀放到我們那兒，都可以當我祖宗了，你想想啊，若是你整天對着老祖宗，豈不是渾身不自在。”
玲珑夫人忍不住掩口笑了起來，笑了幾下，她将林小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颔首道：“嗯，就你了，去老祖的合歡宮伺候。”
“啊？”林小悅的臉瞬間便耷拉了下來。
“讓你去伺候老祖是你的福氣，小心老祖聽到你方才的那番話，割了你的舌頭。”紫雲兇巴巴的遞給她一張牌子，喚人帶她去合歡宮。
林小悅垂下眼睑，掩去了眼底狡猾的光芒。她領了牌子，唯恐玲珑夫人後悔，飛快的走出了玲珑閣。
合歡宮建在情天之巅的中央，是合歡宗內最高最大的宮殿，宮內雕龍盤鳳，白玉為牆，春光融融。
林小悅被安排在了外殿伺候，負責灑掃除塵的工作。
大概在外殿呆了六七日，除了遠遠見到一次鳳九闕的背影，幾乎見不到鳳九闕的面，不過這幾日她倒是和同在外殿伺候的一名叫做清雪的侍女混熟了。
清雪來自妖族，本體是只山雞，之所以能被安排到合歡宮，據林小悅猜測，定是玲珑夫人覺得她不過中等姿色，又太過愚笨，勾引不了鳳九闕。
“玲珑夫人嫉妒心極強，我倒是奇怪，你怎麽被安排到合歡宮來的？”清雪拉着林小悅，有些好奇的問道。
“我原本想去柳夫人那處的，奈何玲珑夫人不允。哎，我聽聞在這合歡宗內，以前是幽姬最為受寵，幽姬死後，最受寵的便是玲珑夫人了。她可真美，我要是老祖，我也寵她。”
“淨說傻話。”清雪忍不住笑了起來，偷偷湊近了她耳邊，低聲道：“以前是玲珑夫人沒錯，可現在說不定了。”
“哦，怎麽說？”
“你說你想去柳夫人那裏，你可知柳夫人的來歷？”
林小悅眨了眨眼睛：“我聽聞她是被老祖搶回來的。”
“前些日子幽姬不是死了嘛，正是死在柳夫人的手裏。柳夫人喚作柳子衿，是瑤華派的弟子，瑤華派你也不知道吧，要不是柳夫人，我也不知道，是個曾經很風光如今很沒落的門派，全宗門上下，不超過八人。幽姬死後，底下人将此事彙報給老祖，老祖的意思是誰殺的人便由誰來代替幽姬，底下人就把柳夫人給劫了過來，誰成想，真的叫老祖一眼相中了。”
林小悅聽得津津有味：“那柳夫人呢？她可願意？”
“她自是抵死不從，來了合歡宮之後逃了三回，可回回還沒逃出情天之巅就被抓了回來，有一次還是老祖親自去逮的人。”
林小悅啧啧感嘆了兩聲：“強扭的瓜不甜。”
“就是這個道理。”清雪連連點頭，眼中閃着八卦的光芒，“柳夫人見逃跑無路，改自盡了，一共自盡了四回，跳崖一次，撞牆兩次，最後一次更絕，直接震碎了自己的神魂。”
林小悅面色微變：“她怎麽樣了？”
“有老祖在，自然沒事，老祖把她的魂魄又修補了回來，不過從那之後，柳夫人再不敢提自盡之事。”
“老祖可是拿瑤華派威脅她了？”
清雪點頭道：“沒錯，這柳夫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連累師門。”
“生了個烈性子，只可惜太過重情義。”林小悅嘆道。
清雪也感嘆道：“可不是嘛，若說容貌，情天之巅什麽樣的美人沒有，柳夫人也不過是個普通的美人，倒是這性子在情天之巅頗為少見。我看吶，雖然老祖拿冷臉待她，但是這情天之巅，沒人比柳夫人更得寵了，只是沒人發覺罷了。都說幽姬最得寵，可幽姬死後，老祖非但沒有替她報仇，連魂魄都懶得尋，再看看柳夫人，這待遇天差地別啊。”
林小悅低聲道：“那是自然，柳子衿和鳳九闕怎麽說都是官配。”
清雪疑惑：“小悅，你說什麽呢？”
她近乎自言自語的一句，聲音實在太小了，清雪站在她旁邊都沒能聽清。
“沒什麽。”林小悅一臉無辜，“你聽錯了罷，方才我沒說話。”
數日後，合歡宮收到了一張來自玲珑閣的帖子。
原來是瓊林那邊送了一批新鮮的牡丹到了玲珑閣內，玲珑夫人心血來潮，用這些牡丹釀了美酒，辦了一場牡丹盛宴，還給情天之巅各院的主子都送去了一張帖子。
她這番大費周章，目的自然是合歡宮的鳳九闕。
林小悅聽內殿伺候的丫鬟說，原本鳳九闕是不打算赴宴的，只是送帖子的紫雲偶爾提了一句，玲珑夫人也給柳子衿送了一張帖子，鳳九闕這才将帖子收了下來。
林小悅将身上所有的靈石都拿了出來，總算将一名負責內殿伺候的侍女收買下來，成功混進了內殿，跟着鳳九闕一起去了玲珑閣。
天公作美，宴會這日晴空萬裏，方踏進玲珑閣內，便見一片萬紫千紅迎風招展。清風送來濃郁的花香，一朵朵嬌豔的牡丹花盛放在陽光下，如一團團燃燒的火焰。花海之中擺了六七張長桌，桌子上已經擺好了美酒佳釀與山珍海味，每張桌子前都坐了一名绮年玉貌的佳人，她們本就嬌美無匹，又打扮得花枝招展，一眼望過去，比這滿目的牡丹花還要豔上幾分。
鳳九闕甫一現身，美人們眼睛一亮，争先恐後的圍擁了上來。
“老祖，您可算是來了。”
“老祖，您都有三個月沒來看明珠了，怕是已經忘了明珠罷。”
“老祖，妾身昨日新得了一個寶貝，可惜妾身愚笨，看不出來是個什麽東西，不如今晚您上妾身那兒去，幫妾身參透參透吧。”
林小悅被美人們一把擠了出去，險些跌倒在了地上。她連忙離鳳九闕遠了一些，看着那些美人們将鳳九闕圍得水洩不通。
鳳九闕一身華麗的紫衣，站在牡丹花叢中，看着面前這些美人，俊美的面孔之上泛着幾分冷意。
他的目光在四處逡巡，似乎在找什麽人。
玲珑夫人站了起來，清了清嗓子。那些美人一聽到玲珑夫人的聲音，如夢初醒，各自後退了一步。
玲珑夫人走到了鳳九闕的跟前，行了一個大禮，嬌聲道：“今日老祖賞臉大駕光臨玲珑閣，妾身受寵若驚。”
鳳九闕微微颔首，算是回應。
玲珑夫人面露欣喜，伸手道：“老祖，請。”
雖然玲珑夫人才是玲珑閣的主人，不過有鳳九闕在，她是萬萬不敢坐主位的。
鳳九闕在主位坐下，玲珑夫人在他的旁邊坐下。
鳳九闕坐下之後，林小悅挪着小步子，悄悄站在了他的身後。好在玲珑夫人自鳳九闕出現之後，眼中只剩下了他一個人，因此也沒有注意到林小悅。
林小悅四處張望，目光在牡丹花海中的衆美人之間來來回回好幾遍，也沒能發現柳子衿的影子。
不是說也請了柳子衿麽？難道她今日要失望而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