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逃離合歡宗

鳳九闕垂眸看她,只見她神色恍惚,顯然已經走了神。他想起桑青說的那些話以及桑青提的建議。

桑青提議,将金蛇令交給柳子衿,試一試她的真心。

還用試嗎?肯定是拿着他的金蛇令,迫不及待的逃離他。鳳九闕在心中冷冷哼了一聲。

他伸手撫了撫柳子衿如瀑的秀發,暗想,要如何徹底斷了她的這些妄想呢?

他必須讓柳子衿知道,即便她拿到了金蛇令也是無法離開情天之巅的,這一輩子,她都休想離開情天之巅,離開他。

想到此處,鳳九闕心中隐隐發狠,更加用力的折磨起她。

柳子衿回神,委屈的看了他一眼。

便是這一眼,又讓鳳九闕軟化下來。她就是這樣,只要用一個眼神就可以讓他軟化下來。她要的,他都可以給她,唯獨離開他這一點,決不允許。

因為兩人都有些心不在焉,這場雙修結束的很快。鳳九闕起身穿衣,柳子衿躺在被子裏,面頰上泛着微微的紅潤,眼神卻有些空茫。

看到這樣的她,鳳九闕覺得心口有些堵。他将外袍套上,張口一吐,一枚淡金色的令牌從他的口中飛了出來。

柳子衿回神,訝然的看着他掌心中的金蛇令,沒有想到鳳九闕竟然将金蛇令藏在了自己的紫府中,難怪她如何找都找不到。

鳳九闕拽起她的手,将金蛇令放在了她的掌心中。

柳子衿微微一愣,擡起眼睛,以眼神詢問。

鳳九闕深深看向她,道:“金蛇令是唯一可以在情天之巅通行之物,如今你是這情天之巅的女主人,合該由你保管。”

柳子衿握着這枚小小的金令,只覺得入手沉甸甸的,比她以往握過的劍都要沉重。她垂下了眼睑,唯恐鳳九闕看清她眼底的情緒。

鳳九闕彎身,在她的眉心處印下一吻,低聲道:“那日,我不是問你,如果我要納林小悅為妾,你可願意。我還想再聽一遍你的回答。”頓了頓,他又道:“我不要那日的答案,我要你聽你內心裏真實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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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子衿擡起了眼睛,微微有些驚訝的看向了他。

那日她是怎麽答的?似乎是有些漫不經心的答了一句。因為鳳九闕問她這句話的時候,就好像有人拿着針刺了一下她的心髒,隐隐的疼痛從心底泛起,讓她無暇去思考更多,所以她說的是,您若喜歡,便納了吧。

鳳九闕還在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那日他問那句話的時候,她只覺得心痛,如今他再次問起,心痛之感似乎沒那麽強烈了,心口處卻還是有些堵,堵的她有些難受,有些生氣。

她不想再騙他。

她道:“我不願意。”

鳳九闕笑了,她從來沒見他笑得這般開心。他溫柔的撫了撫她的鬓發,道:“嗯,我知道了。”

就這樣?柳子衿還在看他。

鳳九闕起身,回身望了她一眼,道:“矜兒,我沒有讓你失望,所以你也別讓我失望,好嗎?”

他似乎意有所指。柳子衿不願深想,只是牢牢握緊了手中的金蛇令,心中隐隐有些動搖,但是耳邊又想起了林小悅說過的那些話,不由得又堅定了幾分。

可以深愛,但絕不能沉淪。

付出自由為代價的愛情,不是她要的愛情。

這是一場戰争,誰先動搖,誰就輸了!

柳子衿拿到金蛇令之後,唯恐引起鳳九闕的注意,只能暗暗将心底的喜悅之情盡數壓制下去,依舊每日與他虛與委蛇,唯恐被看出任何異常。

鳳九闕自從将金蛇令交予柳子衿之後,便再也沒有問過,似乎忘記了這麽回事。

林小悅将得到金蛇令的消息傳給了韓九玄,數日之後,收到了韓九玄的回信。

柳子衿将韓九玄的回信反複看了好幾遍,确認這并不是在做夢,才舍得将這封信燒毀。

到了啓程這一日,林小悅将提前裁好的兩張小紙人注滿靈力,紙人化作她和柳子衿的模樣,留在了竹苑裏。而她和柳子衿趁桑青沒有注意,偷偷離開了竹苑,前往情天之巅放置廢棄雲舟的那個山谷。

山谷中,韓九玄早已等在那處,在他的身後,是一艘嶄新的雲舟。這艘雲舟只有正常雲舟的一半大小,不過容納他們三人綽綽有餘。

柳子衿難以置信的伸出手,顫抖的撫摸着這艘雲舟,眼角不由得流下一行熱淚。

林小悅貼心的遞了一張帕子給她。

這種即将重獲自由的心情她是可以理解的,當初她以為自己可以擺脫殘酷命運時也是這種心情。

柳子衿接了帕子,忽然轉身跪在了韓九玄的面前:“師父大恩,子衿這輩子恐怕也難以償清。”

“說什麽傻話。”韓九玄連忙将柳子衿扶起來。

他如今頂着阮仙羅的身份,柳子衿說起來也算是他的徒弟。師父救徒弟,天經地義,今日若柳子衿換成了唐遲,他同樣也會出手。

“時間不多,我們趕緊撤離。”林小悅提醒二人。

柳子衿擦了擦眼角,拿出儲物袋交給韓九玄:“師父,這是您需要的爆裂符。”

林小悅也連忙将裝滿靈石的儲物袋交給韓九玄。

三人一齊踏上了雲舟。

韓九玄拿出金蛇令,金蛇令中隐隐浮現着一枚血滴,那是鳳九闕的血。他将金蛇令置于掌中,刺破指尖,滴入一滴血進入其中。金蛇令綻出一陣金色的光芒,自動從他手中飛了出去,落入雲舟的陣眼之中。

韓九玄将靈石全部拿了出來,也放入了啓動的陣眼之中,在靈力的催動之下,雲舟搖搖晃晃飛了起來,沒入了雲層之中。

因為有了金蛇令,雲舟毫無阻礙的急速在七十二道禁制的光芒中快速穿行。

林小悅站在雲舟上,俯身朝着下方望去,只見一片重重霧海,什麽也看不清,只有微弱的金光透過雲層,那是七十二道禁制發出來的金光。

過了一會兒,韓九玄從艙內走了出來,與她并肩而立,問道:“想什麽呢?”

“在想若是有一天,也有一艘雲舟能帶着我逃跑就好了。”

韓九玄微微皺起了眉頭:“你不用逃跑,沒人會傷你。”

林小悅懶懶的笑了一聲,伸手撩了撩被風吹到眼前的發絲。

韓九玄默了一默,道:“聽聞這金蛇令被鳳九闕藏于紫府之中,為師倒是很好奇,小悅是如何拿到手的?”

“鳳九闕放了一名眼線在竹苑中,而這名眼線又勾搭上了玲珑夫人,我和五師姐便利用這名眼線,故意傳了一些話給鳳九闕,讓鳳九闕自己把金蛇令拿出來。”

“便是這麽簡單?”

“自然不是。”林小悅轉身,看向了韓九玄,“如果不是深知鳳九闕和玲珑夫人的為人,此法是斷斷行不通的。鳳九闕知道五師姐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金蛇令,他定然會勃然大怒,想要徹底斷掉五師姐的念頭,而玲珑夫人利用五師姐剪除掉自己的對手之後,也迫切的想除掉五師姐。”

林小悅眼底湧動着奇異的光芒:“想斷五師姐的念頭,那麽,就必須讓五師姐知道,即便拿了金蛇令,有了雲舟,也是無法逃離情天之巅的。鳳九闕這個人驕傲自負,狂妄自大,所以,一旦有人提議拿金蛇令試探五師姐,他一定會把真的金蛇令交給五師姐。”

“但玲珑夫人不一樣了,此人心狠手辣,只是礙于鳳九闕,所以在情天之巅上沒辦法動手。她只有想辦法蠱惑鳳九闕拿出真正的金蛇令,幫助五師姐逃出情天之巅,才能對五師姐下手,所以,即便我們如今站在了這雲舟之上,眼下也必須有兩關要過。”

一道是鳳九闕的難關,一道是玲珑夫人的生死關。無論哪一關,都是非常令人頭痛呢。

林小悅仰頭看韓九玄,卻見他面上并無任何變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不禁道:“師父可是想好了對策?”

“你不是已經猜出那些爆裂符的作用了嗎?”韓九玄反問。

林小悅的确猜出了韓九玄拿那些爆裂符的目的,這也正是她為什麽明知道有兩關要闖,卻依舊堅持拿到金蛇令,坐着雲舟光明正大的從情天之巅下去。

韓九玄道:“時間都差不多了,将爆裂符都貼上吧。”

林小悅颔首,喚出了柳子衿,二人一起拿着那些爆裂符,貼滿了雲舟的周身。

風迎面吹來,将二人的衣擺吹得獵獵飛舞,也将那些爆裂符吹得嘩啦啦作響。林小悅與柳子衿貼好爆裂符之後,走到韓九玄身邊,一齊朝着前方望去,只見情天之巅的入口深林處,隐隐可見一大片人影。

柳子衿瞬間白了臉色:“可是鳳九闕?他知道我跑了?”

林小悅握住了她的手,低聲道:“五師姐莫怕,師父已有良策。”她猶豫了一番,又道:“只是這一去之後,若想徹底擺脫鳳九闕,這世上便再無柳子衿此人,五師姐,你可接受?”

柳子衿不明白她所指:“什麽叫做再無柳子衿?”

“因為在鳳九闕的眼中,柳子衿将死于一場雲舟事故中。”

柳子衿也是玲珑剔透之人,一下子便明白過來了,她轉頭去看那貼滿雲舟的爆裂符,眼中有掙紮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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