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_^ (1)

☆、習慣

江城一怔,看着眼眶突然泛紅的孩子,啞然失笑,“傻丫頭,我們不能永遠住一起啊。”

南風想問,為什麽不能?

可是她沒有問出口,答案她大概清楚。

江城是她的“舅舅”,即使不是舅舅,他也是個26歲的單身男人。

厲明月站在他們身後,眼神複雜,然後走過去攬住南風的肩膀,柔聲說,“南風乖,舅舅以後可以經常回來看你啊。”

南風一直都知道會有這一天,只是未曾想過會這麽快,她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南風把自己關在房間,整個林家,她覺得只有這才有安全感。

厲明月進來的時候,南風正在電腦前看電影,她走過去,把手裏的牛奶放在電腦桌上。

南風等了很久都不見她出去,終于拿下耳機,回過頭看她。

“阿姨想和你說說話。”

厲明月一直都是明豔動人的,專心對着一個人微笑時,殺傷力極大。

南風點了點頭,面無表情的說“好。”

厲明月坐在她對面的床上,想了想才開口,“南風是不是還在生氣,氣我要你搬回林家?明知道你不喜歡,還是要這麽做。”

南風沉默着,算是回答。

她的确不喜歡厲明月,現在更加不喜歡。

厲明月低低的笑,黃莺似的,然後擡起眼眸注視着她,“你現在十五歲了,是大姑娘了,江城又沒結婚,住在一起會被別人議論的。”

南風皺起眉,有些不高興,“可是我們一直住在一起,我不習慣林家。”

她頓了頓,又加了句,“更不喜歡林家。”

厲明月眸色沉了沉,眯起眼,“南風,江城把最好的年華都浪費在你身上了。他需要自己的生活,過去是我不好,一直忽略了這點,江城替我照顧了你這麽久……現在是時候為他的将來做打算了。”

南風抿着唇,無聲的看着厲明月。

厲明月在她那樣的眼裏看到了許多她無法猜測的東西,她吞了吞口水,接着說,“而且,不可以說喜歡就一定要,不喜歡就一定不要。南風,這個世界沒有這麽合理,也沒有這麽盡如人意。”

南風忽然笑了起來,說實話,厲明月是極少看見這孩子笑的。此刻被她的笑聲弄得有些後背發涼。

南風笑完就聳了聳肩,冷冷的說,“我一直以為只要喜歡就可以為所欲為,你和林喬森就是個例子。小三都能上位,這世界大概也就這樣了。”

“……”

厲明月有些不可置信,一直都以為這丫頭遲鈍又笨拙,沒想到這麽牙尖嘴利。

果然讓她回林家是對的,再不教育,只會越來越難駕馭。

******

江城來到雕刻時光的時候,那兩個家夥已經在那裏了。

包間裏震耳的音樂讓人頭疼,他徑直走了進去,粗暴的掀開身邊的陸圻川,沉進沙發裏揉着太陽穴,“這TM什麽鬼音樂,聽得人腦袋疼。”

陸圻川端着杯威士忌,因為他大力的動作險些一口嗆到,詫異的轉頭看身邊的人,聽出他語氣裏的怒意,笑得一臉淫/蕩,“喲,你閨女又闖禍了?”

江城聞言,狠狠一腳踹過去,“滾。”

帶了南風五年,身邊知道的一個個都開玩笑說南風是他“閨女”。

五年來,南風沒少惹事,每次惹事都把他氣得青筋直跳。

身邊這群混蛋也早就習以為常。

只要看到江城炸了,一定是和林南風有關。

江城拿過桌上的酒一飲而盡,從林家出來又去博森處理了幾件棘手的case,果然這幾年的財務公司都不好做,爛帳一堆。

忙到半夜還要被一群酒鬼拎出來趕場,換誰都會暴躁。

顧禹安今天倒是挺安靜,一直拿着手機在鼓搗,也沒湊過來刺激他。

江城狐疑的瞥了眼顧禹安,朝着陸圻川使了個眼色,“什麽情況?”

陸圻川馬上把自己知道的少量信息一股腦告訴江城,“目光呆滞、沉默寡言、經常放空,還不務正業,貌似靈魂出竅,初步判斷——”

陸圻川神神叨叨的說,“中邪!一定是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纏住他了。作惡太久終糟報應了,啧啧。”

“……”

江城無語的看着陸圻川,“你在警校的偵查課是怎麽修完的,是教授潛了你,還是你把教授給潛了?”

“……”陸圻川覺得自己的專業技術被姓厲的混蛋給歧視了,恨恨的瞪着他。

偏偏眼皮瞪酸了都沒用,誰讓他嘴笨說不過這“惡”男呢。

再加上這混蛋不是一般的皮厚,自動屏蔽他怨念的、哀怨的、惡毒的各種小眼神。

江城忽然詭異的笑,拍了拍圻川的肩膀,“川子,突然找我,是不是有什麽關照?”

陸圻川終于抓住機會報仇,挑高眉梢,得意的說,“當然有好事,不過現在爺沒心情了。”

江城看着面前開始翹尾巴的人,了然的點了點頭,“哦——”

然後陸圻川正在得意的時候就聽到江城問顧禹安,“禹安,川子找我什麽事啊?”

顧禹安面無表情的臉,在昏暗的包間裏因為手機屏幕的光線折射出來,看起來還真有些詭異的恐怖。

鍵盤上的手指頓了頓,也沒有擡頭,“前陣山西那事媒體都報了,他二哥派到那邊負責這事。撞見個古董小販,在裏面看見了你家的蘭瓷青花。”

陸圻川惱怒的掐住顧禹安的脖子,“混蛋、混蛋,誰讓你告訴他來着,我本來可以享受下被人求的快/感啊啊。”

顧禹安和江城齊刷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再齊刷刷的吐出倆字:“變态。”

蘭瓷青花是厲家祖傳的家寶,厲家的先人在光緒年間靠捯饬古玩營生,有不少的宮女、太監、受寵妃嫔總是會偷偷帶來些小件古什來脫手。

之所以會在意蘭瓷青花,不是因為它有多貴重。

厲江城現在的身家也不在意那一個兩個光緒年間傳下的古玩了。

只是這蘭瓷青花與他父親有關——

“東西呢?”江城一臉的理所當然,完全忘記自己剛才還在打擊那主。

圻川之前被鄙視,現在又赤/裸裸的被忽視,憤怒的小眼神噼裏啪啦的冒火光,“厲江城,你今兒要是不求求爺,甭想從爺這套話!”

“在運回來的途中。”顧禹安總算收起手機,正兒八經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但是這事還得從那小販下手。”

江城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看着手裏的酒杯,問顧禹安,“要不周末咱去一趟晉城。”

顧禹安說“好”,然後那兩人就達成一致,說起了別的。

陸圻川這邊是徹底的燃燒了,本來是他把人叫來的,也是他得的消息——

于是陸圻川爆發了,倏地站起來,一只腳踩在玻璃桌面上,兇狠的嚷嚷,“你們兩個混蛋,今天老子很不爽,你們必須把爺伺候爽了,只要一個細胞沒高/潮你們都休想出這門。”

“……”那兩人一副“看白癡又在耍白癡”了的表情,默默的扭過頭。

然後繼續相談甚歡。

陸圻川這次火大了,撈過邊上的一個高腳杯砸在腳下,“靠,爺就這麽沒存在感。”

江城和顧禹安看這家夥氣得不輕,終于沒再繼續商量正經事。

“那給你找幾個公主吧,據說口/活不錯。”顧禹安沒什麽表情的臉木然的說着,然後就準備招手叫侍應。

陸圻川擰起眉,一臉的不痛快,“不知道小爺我潔身自好,從來不沾這東西嘛。”

江城似笑非笑的枕住手臂靠在沙發背上,斜眼瞅着他,“不是你沾她們,是她們沾你,完了套一扔,你還是‘純情小處’一枚,沒被破身。”

陸圻川臉蹦得通紅,摔了身旁的抱枕,“你們倆賤、人,我是說喝酒、喝酒!虧得我今兒帶了老頭珍藏的好酒,你們是存心的是不是?”

江城和顧禹安也不逗他了,安撫着炸毛的紙老虎,“行、行,你說怎麽就是怎麽。”

喝了半場江城就躺在一邊不想喝了,圻川靠過來推了推他的手臂,“這麽快就倒了,紅酒的勁兒沒這麽大啊。”

“你是在想你爸的事,去了晉城自然就知道更多了。”顧禹安自認看自己的心看不透,看別人的是一看一個準的。

江城支着腦袋,眯起眼看他們,忍不住笑,“得了,你們喝吧,南風現在沒在我那住了,我喝醉回去了沒人招呼就該睡地板了。”

陸圻川和顧禹安都扭頭看他,陸圻川還特賤的拿杯子去碰顧禹安的杯沿,“這得好好慶祝慶祝,慶祝咱們江城終于擺脫那拖油瓶了。”

厲江城一下子愣住,擺脫?

陸圻川後知後覺的說,“以後咱們去你那再也不用輕手輕腳,捏着嗓子說話了。本來麽,一初中生就好好在家找個女人幫着輔導功課完了,天天和你一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住一起算怎麽回事?”

江城沒說話,看着還在無聲跳動的點唱機屏幕出神。

******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半夜了,江城習慣性的換鞋,然後去隔壁房間檢查那丫頭有沒有蓋好被子。手指握住門把的時候才恍然大悟:那丫頭回林家了啊。

習慣真是可怕。

江城迷迷糊糊的去沖澡,然後睡覺,躺在床上卻越來越清醒。

那孩子換了床會不習慣吧?

江城拿過枕側的手機,摩挲着,想了想發了條短信過去。

很快那邊就有了回應,江城看着亮起的屏幕呆了下,現在已經淩晨兩點了。

江城把電話打過去,那邊傳來甕聲甕氣的小女孩聲,江城閉着眼,鼻尖都有陽臺上淡淡的鳶尾香拂過。

“怎麽這麽晚還不睡?”

“在等江城跟我說晚安。”

南風裹着被子翻了個身,大大的眼睛盯着屋頂。

江城擡手搭在額際,輕聲笑,“我離開的時候說了,你忘了?”

“那不算,那時候我還沒躺床上呢。”南風撅着嘴,說得有些委屈,還一再強調,“晚安要在睡覺的時候說!”

江城說不過這丫頭,明明他是被陸圻川和顧禹安冠了“毒舌惡男”的稱號,可在這孩子面前總是節節敗下陣來。

“唔,那我記住了,以後一定在南風睡覺的時候才說,好不好。”

南風高興的翹起唇角,又翻了個身,“那江城要每天晚上打電話給我。”

“好。”江城不自覺的笑了,他道了晚安之後就沉沉的睡着了。自己照顧了五年的孩子,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他有時都覺得自己已經提前進入“父親”這個角色。

作者有話要說:還是沒能寫到南風和莫翰演戲的初衷

前面幾章會比較慢熱吧…這文本來也不是搞笑輕松向

是正劇,但是大家別被文名吓到,情有獨鐘不是假的

劇透下吧,看完全文你們會恍然大悟:這尼瑪分明是披着虐文外衣的寵文啊 (喂,別把話說那麽滿啊,魂淡

那啥,顧和陸都是一系列的,所以會是配角

【失心】系列就是這三個魂淡的故事

T T泥煤果然都沒興趣嗎?發了這麽久就黑兔給了人家一個評,收藏也死了,嘤嘤嘤

☆、暗戀

江城醒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頭疼欲裂,習慣性的伸手探向一旁的床頭櫃拿水喝。

只摸到了手機、腕表、冰涼桌面……

江城收回手無聲的笑了,昨晚是自己回房間睡得覺,南風回林家了,哪來的人給他倒水放在床頭?

起床、洗澡、自己做東西吃。

當他又一次因為習慣,把第二個雞蛋打進煎鍋的時候,終于對自己未老就先衰的記憶狠狠鄙視了一番。

吃飯的時候接了幾個電話,都是助手時冉打來的,公司的事情交代完又讓他定了周末去山西的機票。

時冉向來效率高,也很有眼色,知道什麽事該問什麽事不該問。

大部分時候,他打電話向江城詢問的都是需要他點頭認可的。

林喬森是真信任江城,大半的家業交到他手裏,幾乎沒怎麽過問過。江城有時候都在想,若是他有二心,林喬森怕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想歸想,他也沒那份心,早些年和厲明月相依為命的時候沒少吃過苦。

厲明月為他做的實在太多,所以只要是厲明月喜歡的,他怎麽都不會反對。

沒什麽特別的事江城一般是不回公司和場子的,他雖然做着和這社會最陰暗面有關的事。生活卻還是個26歲男人該有的簡單平淡。

打開電視看財經節目,把床單被套都一一分類放進洗衣機。

等節目看完衣服也可以晾起來了。

江城自小就懂得一個道理,能自己做的事,絕不依賴別人。

一般到他這個身份家裏沒個幫傭是不可能的,再不濟也得有個鐘點工幫忙打掃。

但是他從來都是自食其力,什麽事都親力親為。

生活廢柴陸圻川和顧禹安對他這一點很不屑,總覺得他這樣子和家庭主夫沒什麽區別。尤其帶着個比自己小了十一歲的丫頭,活脫脫一個未婚老爸提前步入晚年生活。

江城自然不會搭理他們的揶揄,他其實是很傳統的男人,在這個圈子也算個異類。

私生活檢點,不濫交不涉賭不吸毒,幾乎沒多少特殊愛好。

自律嚴謹,在外人看來就更加難以親近。

其實他自己知道,最大的原因還是顧忌家裏有個孩子。

21歲開始把南風帶在身邊,正是男人貪玩的年紀,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誘惑,他不是沒有掙紮過。

最後還是那點奇怪的責任感說服了自己。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五年,江城倒也習慣了。

說來,如果那年沒有南風,自己現在恐怕也不是這副樣子了。

江城想着這些,彎彎繞繞,幾年的生活思來想去還是回到了南風身上。他按滅了指間的煙蒂,把煙灰缸裏的灰色粉末倒進垃圾桶。

收拾完屋子,他把南風的衣服、生活用品都仔細整理出來。

只帶了些當季的放進hello kitty旅行箱,看着那小號的行李箱,淺粉色,上面還有只呆貓對着自己傻笑。

江城忍不住也彎起唇角,這還是前年帶南風去日本滑雪時買的。

小丫頭終究是小丫頭,總喜歡些可愛甜美的東西,相比之下,年紀大了這麽多的他就有些欣賞不了。

******

南風從教室出來就看到了莫翰,一身白衣黑褲站在樓梯口望着她。

“你的傷怎麽樣了?”

南風走到樓梯口也沒有停,瞥了眼莫翰白淨的臉,昨天那些人下手不輕,到現在唇角還有未消的淤青。

莫翰聳了聳肩,無所謂的樣子,“都是些皮外傷,喂,你那事怎麽樣了?”

南風聞言步子慢了點,垂下眼看腳下的臺階,“就那樣。”

莫翰默默的看着她的背影,加快幾步追上她,“林南風!”

南風驀地停住,轉過身,平靜的看着莫翰,“我說過了,不要再纏着我。就算昨天你幫了我,也不會改變什麽。”

在校園的林蔭道上,明晃晃的陽光刺眼的灑在了莫翰的臉上。

莫翰勾起唇角,有些陰鸷的瞪着她,“所以昨天的戲,你得到自己要的答案了。”

南風收緊手指,冷冷的看着他,“不關你事。”

莫翰眯起眼,俯身靠近南風,他比南風高出了一個頭,這樣的姿勢,莫名的壓迫感,“我出那樣的主意,幫你看清了自己的心,怎麽也該謝謝我吧?”

他眼裏的溫度越來越低,說到最後,帶了些殘忍的笑意。

“發現自己喜歡他,察覺到自己對他的感情,卻意外的發現那個男人根本不愛你。”

莫翰慢慢的說着,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來。

他說的這些事實,南風卻在十五歲的年紀才發覺。

發現初戀時,竟然也是初戀落幕的時候。

******

她知道自己從小就依賴江城,一天天的情感堆積起來,熱烈又溫暖。她以為,這是每一個家人間該有的情感,喜歡,就想一直在一起,無時無刻。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發現不一樣的?

大概是幾個月前……

15歲的女孩子,情窦初開。

南風因為林喬森的關系,班上幾乎沒什麽朋友,唯一交好的就是沈幼夏。

沈幼夏不是南風的同學,甚至比南風還大了幾歲,她們是因為顧禹安才認識的。

幼夏很開朗,和南風的性格南轅北轍。

可是南風就是喜歡她,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關系真的很奇妙。

那天,南風去找幼夏,然後門沒鎖。

玄關處散落着細跟涼鞋以及殘破的黑色絲襪……

卧室裏還隐約傳出幼夏痛苦的呻/吟。

南風覺得幼夏可能生病了,或者喝醉了?

天真的人總是有天真的想法,喝醉為什麽要脫絲襪,南風甚至沒有仔細思考。

于是推門而入,僵住的不只是門口的南風。

還有裏面正在激情糾纏的男女。

南風尴尬的垂下頭,腳邊便是沈幼夏的白色蕾絲內/褲——

南風回去的時候腦子裏嗡嗡直響,幼夏和顧禹安的身體都沒有完全赤/裸的暴露在她面前,但是就是每一個畫面都刺激着她,并且揮之不去。

十五歲的孩子,親眼見證了一場真人A/V秀,活色生香。

男人低喘的聲音,女人壓抑的情/欲。

她看到的是以前從未接觸過的男女相處的另一面。

性,對于她來說并不是全然陌生的。

但是這麽直接的、這麽真實的接觸到,她還是吓到了,回到家的時候,整個後背都是汗濕的。

江城還沒有回來,南風臉紅心跳的跑進浴室,溫熱的水流灑在身體上,南風閉着眼,輕聲喘息着。

手指撫摸到自己隐秘的部位,發現那裏羞恥的濕潤黏膩。

南風咬着唇,越發覺得羞赧。

然後出來就撞見了江城,他剛剛回來,脫了外套,正在解襯衫的扣子。

南風看着他麥色的肌膚一點點呈現在黑色襯衫下,和自己說話時喉結上下滑動,鎖骨性感又撩人。

南風覺得自己心跳越來越快,在江城還在和自己說話的時候,第一次失禮又反常的匆匆沖進了自己的房間。

那一晚,十五歲的小女孩還做了淫/靡又不可告人的春/夢。

裏面全是江城結實的身體和粗重的喘息,帶着激烈的碰撞聲。

南風被困擾了很久,見到江城的時候開始不自然,連他的眼睛都不敢多直視一秒。

所以當莫翰跟自己告白時,南風開始思考,自己的心到底是怎麽想的?

是真的愛上了這個男人?

還是只是因為親眼撞見了那一幕,身體開始有了正常的生理反應。而身邊又只有這一個男人,才将他作為了幻想的對象?

于是南風又開始想,如果自己喜歡江城,江城是不是也有一點喜歡自己?

自己在他心裏,是不是也是最特別的?

超市的那出戲,南風更想知道的是自己在江城心裏的地位。

江城疼她,甚至不會拒絕她的要求。

但是江城還是不愛她,至少南風在他眼裏看不到自己注視他時的那種熱烈。當南風若有似無的表現出和莫翰關系暧昧時,江城甚至沒有追問一句。

南風似乎懂了,自己對江城,只是一場無望的暗戀。

******

莫翰看着南風的眼神一點點黯淡下去,有些無奈,擡手撫上她的頭發,溫柔又細致的上下摩挲,“南風,別傻了——”

南風抿着唇,烏黑的眼裏有了怒意。

心裏最深的秘密被揭穿,并且莫翰那麽直接的說出了她不願面對的答案。

她不喜歡這樣被人看透的赤/裸感,或許,說白了是她不願意面對現實。

即使知道自己與江城之間隔着無法橫亘的鴻溝,依舊是抱着一點希冀的。至少,江城現在身邊只有她。

她拂開莫翰的手,深深的看着他,滿眼堅定。

“在我還愛着他的時候,對不起,我看不到其他人。”

莫翰站在靜谧的林蔭道上,耳邊是樹葉随着微風拂動的細碎聲響。他沉默的看着南風的背影,在石子路上漸行漸遠。

作者有話要說:所以顧禹安和沈幼夏的事件告訴我們,一定要注意關好門,不然會教壞小孩紙的!-_-|||

顧渣渣:【抱歉,用強的時候,本人容易興奮,忘記關門也是可以理解的。】

沈幼夏:【魂淡,你還有臉說!我要告你強/奸!!】

☆、味道

南風平靜的朝學校門口走,黃昏的夕陽拉得影子斜斜的留在了前方。燥熱的微風拂過後頸,連帶着心情也沉靜不下來。

自從知道自己對江城的心思,她就無時無刻不在觀察他,琢磨他的行為舉止甚至細微到一個眼神都不放過。

超市的那一幕,南風知道自己在江城心裏是特殊的。

她貪婪的想,那……會是怎樣的存在?

是不是也和自己對他一樣,獨一無二?

然而,江城疼她,卻沒有一點逾越。

南風很難過,但在她還未來得及從這失落中抽身,厲明月又将他們分開了。

一整晚南風都輾轉着,在那個陌生的房間,看着屋頂毫無睡意。只是隔壁少了那個人的呼吸,卻清晰的感知着沒有江城的世界有多可怕。

在她習慣颠沛流離的生活時,江城出現了。

帶她走進了一個全然陌生的世界,那是一個正常十歲女孩子該有的世界。

被寵溺,穿色彩豔麗的短裙,留極腰的長發,買精致可愛的飾品……最重要的,她原本孤獨恐懼的世界裏,多了一個人。

她可以向那人撒嬌,可以在他懷裏感受着他熟悉溫暖的氣息,尋求那雙寬大的手掌帶來的安全感。

黑白的記憶一點點被渲染上美麗的色彩,南風第一次發現,原來她的世界也可以這麽快樂。

這麽美好的感覺,這麽重要的男人,叫她如何不喜歡。她本就不是感情熾熱的人,偏偏對這人付諸了所有情感。

南風告訴自己,這輩子,非厲江城不可了。

******

江城看到南風走出了學校門口,步子很慢,微垂着頭。白色球鞋踩着夕陽投射的影子,樂此不疲。這幾年蓄起的長發海藻一樣從肩膀流瀉下來,全身都有了少女該有的鮮活神彩。

江城扔了指間的煙,彎了彎唇角,低聲喊她,“南風——”

那孩子驀地擡頭,似乎被驚吓到,黑色的瞳仁緊緊的盯着自己。

江城走過去,微微俯身看着她,忍不住擡手去捏她的鼻子,“怎麽了?才一天不見就不認識了,小白眼狼。”

南風回過神,過于複雜的情感來不及遮掩,看着他的眼裏頓時有些糾結不清。

“你,來接我?”

江城好笑的接過她的書包,牽過她的手,這些動作是很早便養成的了,做起來也順理成章。

南風剛跟着他那段時間,對陌生環境很抵觸,總是惴惴的抓着他的袖口不松手。

見到陌生人便滿眼陰狠的盯着人家,江城26歲了,至今沒交過一個女伴也是和她有關的。

那孩子不知道有過怎樣的經歷,對待“恩人”以外的人都是全身戒備,充滿敵意。

江城看着她當時那恐懼又故作堅韌的樣子,總是會想起自己相似的童年。于是便開始莫名的心疼和寵溺,一味的放縱她,任由她那些扭曲的心理滋長起來。

南風現在大了點,自然不會把這些情感表現的太明顯,但是不代表她生根萌芽出的自我防備和對那些獨占欲會憑空消失。

只是更善于遮掩罷了。

南風看着江城發動車子,又從後座拿過一個盒子遞給她,光是看盒子就知道是她喜歡的那家西餅屋買的。

“西柚味的。”江城一邊打方向盤駛出車位,一邊扭頭看滿心歡喜的人,“你怎麽會喜歡這種又澀又苦的味道——”

南風打開蛋糕的盒子,伸手就拿了一塊色澤水潤的水果塞進自己嘴裏,“你不懂。”

江城注意着前方的路況沒有再說話,他其實一點也不想懂,又澀又苦的東西,他大概一輩子也不會喜歡。

就算再美味,他大概也覺察不出什麽好來。

南風拿着小勺吃的很開心,看了眼專心開車的人,舀了一小勺西柚丁夾着奶油遞過去,“唔,江城張嘴。”

江城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我不吃甜的。”

南風眯着眼睛又靠過去,歪着頭,“就一小口,嘗嘗看嘛,不試試怎麽知道不好?”

江城拗不過她,現在正在學校附近,人流湍雜,但是那丫頭的性子,自己若是不配合估計會一直纏着不放的。

江城皺着眉把小勺裏怪味道的東西吞下去。

南風眯起的眼睛因為笑意彎彎的翹了起來,“怎麽樣,好吃麽?”

江城只是無聲的看了她一眼,意思是“你覺得呢?”,南風鎮定的轉過身,低頭看着自己指間的小勺……

然後在江城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放進自己唇間。

上面還有淡淡的甜味和西柚味,一絲絲沁入自己唇舌中,南風閉上眼,感受着那西柚味清爽的霸占自己口中的味蕾,臉頰微紅。

南風不知道別的女孩子都是怎麽戀愛的,雖然偶爾也看到過幼夏和顧禹安相處的模式。但那兩人本來就都不屬于正常人範疇,所以她也參考不來。

再加上幼夏都是成年人了,和自己心态還是不一樣吧。

南風只知道,光是這麽間接的接觸到江城就心裏有蜜,甜得化不開了。

江城無意間看到那丫頭眉眼彎彎,面帶紅暈的模樣,頓時覺得有趣起來,“不就是塊蛋糕嗎?真的有那麽喜歡麽。”

南風意味深長的看着他,點了點頭,“因為味道很特別。”

江城想起剛才吞進去的東西,忍不住附和,“的确很特別。”

特別到他現在口中都是苦的。

“對了——”江城想了想覺得這事還是得提前和南風打個招呼吧,這丫頭太敏感,很容易做出極端的舉動,“你爸今晚回來,吃飯的時候乖一點,嗯?”

南風聞言吃東西的動作頓了下,反而雙眼明亮的盯着他,“就是說晚上你和我們一起吃飯?”

江城覺得這丫頭關注的重點明顯有誤,但是似乎也對,自己在身邊,南風多少會收斂一點。他的話南風一向都是聽的。

******

想是這麽想,可是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江城也控制不住場面了。這父女倆可能真是八字不合,林喬森請的命理師就說過,南風和他命相相克。

兩人見面說不上三句話就要吵起來。

林喬森這次去澳門的時間有點長,他在那邊的生意越做越大,大有留在那邊發展的意思。

提了好幾次要厲明月跟着過去。厲明月不知道怎麽考慮的,總是支吾着說舍不得這城市,林喬森多少還是很疼她的,所以也不會強迫她。

江城和南風回來的時候,林喬森心情非常好,正在客廳摟着厲明月,兩人挨得極近,低聲說笑。

南風看着他們那笑就直犯惡心,她怎麽也不相信厲明月那樣的女人會對林喬森一心一意。

江城看到林喬森的手越來越不規矩,在厲明月腰間來回撫摸着,有意無意的擋在了南風前面,清咳了一聲,“咳,我們回來了。”

厲明月馬上就正襟危坐起來,挺直了腰板。林喬森倒是很自然的收回手,按滅了指間的煙,目光飛快的掠過南風身上,沉聲說,“坐吧。”

南風沒有依言過去,而是提着書包往樓上走,拖鞋踩得“啪啪”直響,在實木地板上聲音很刺耳。

江城無奈的看了她一眼,這種幼稚的舉動這孩子可沒少做,總是在刺激林喬森。這年紀的孩子,叛逆的很,好像看到林喬森動怒她就很開心一樣。

林喬森面色陰沉的盯着南風的背影消失,冷哼一聲,“越來越沒規矩。”

然後轉過身對着厲明月大聲說,“回頭請個禮儀老師好好教教,這樣帶出去簡直丢我林喬森的臉。”

“不用啊,你和明月阿姨不就是最好的老師了。”南風不知道又從來哪鑽出來,枕着雙臂趴在二樓扶手上對着林喬森喊。

林喬森氣得青筋直跳,氣悶的吼,“你給我下來!”

南風對着他吐舌頭,還扭了扭屁股,“傻子才下去。”

說完就又“噼裏啪啦”一陣響的跑回房裏去了,林喬森氣得牙根癢,抓過一個抱枕就砸向樓梯那邊。

厲江城和厲明月忍着笑,一本正經的坐那不吭聲。

看到這一幕的下人也都習以為常,要說是這父女倆互相不待見吧,可是他們見面争吵的場景又着實有些喜劇化。

南風雖然句句帶刺兒的激林喬森,可是這父女二人鬧得最後都會讓旁人覺得看了出逗趣的戲。

也許是父女間的天性,就算再動怒,再生氣,骨子裏終究還是有那麽點相似處的。

江城以為林喬森回來就是和往常一樣,住幾天就走,誰知道這次回來不是單純的休息,而是和他有關。

吃飯的時候南風就坐江城旁邊,林喬森一整個晚上都盯着南風的動作,看到什麽都要數落幾句。一會說她吃相不好,一會說她挑食,一會又說她裙子太短不成體統。

他越說,南風就越來勁。

江城和厲明月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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