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新家

搬到這裏的第一天,一切都還不是很習慣。

嚴景傾和朝言花了一天時間去收拾,無外乎是他在掃地,便将水盆放在桌子上,朝言摸索着将桌椅都擦幹淨即可。這裏先前是駱行岸住過的,也不算太久沒人住,灰塵不算大。

而且他的東西也全都搬走了,但也有不少留下來的家具。

駱行岸的那位表哥是從小跟着父母住在這裏的,後來父母雙亡後就去了駱家,這裏也就空了七八年左右。後來駱行岸長大,這個房子就留給他一個人做了個清淨地,但好景也不長。

畢竟是別人的房子,嚴景傾也只是先找個落腳處,所以也沒抱着長住的念頭。夜裏将東西全收拾好,狗也拴在了院子裏,怕剛搬家它不适應會亂跑。

晚上嚴景傾還給了狗子不少肉來安撫它。

不過狗是适應能力很快的動物,也就下午剛來的時候竄了一下巡視,現在已經很安靜了。農村裏也有句古話,說狗進了新房一直狂吠不止便是不吉利,若是安逸就證明房子上下都沒問題。

也不說信不信吧,反正嚴景傾見它很快活便沒再管,心裏也踏實許多。

朝言今天有些勞累,晚上沒吃多少飯,光吃稀的去了。

夜裏嚴景傾正準備關門,門前卻傳來了不少孩子的嬉笑。朝言聞聲走了出來,嚴景傾看見他走的順當沒有迷糊稍稍放下了心,擡眼望了眼前面。

許是他帶着狗出來,那幾個孩子在外面玩,都對狗很好奇。

但小孩子剛想摸,嚴景傾就輕聲道:“還是別碰狗了,怕傷着你。”

小神平日裏挺溫順的,但終歸是陌生人,萬一它覺得是冒犯突然來這麽一口就不好了。一旁孩子的家長也都出來了,見小孩不在屋就喚了兩聲:“阿悅阿秋,回家睡覺了,還往哪跑啊?”

“我找之前那個哥哥……”有個小女孩脆生生的回答道。

那婦人款款走過來,正要說什麽話呢,一擡眼看見嚴景傾這麽标致的一個男子站在這裏愣了一下。随後她想到了什麽,便笑問:“你是新搬進來的?不好意思了,小孩子不懂事……”

“無妨。”本來也沒驚擾什麽,嚴景傾也客氣回應,“我怕狗驚吓到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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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一說兩個人都是知曉的,那婦人也是個溫婉女子,見這是新的鄰居便也笑臉相迎:“先前住的那個年輕小生也是個溫潤之人,和孩子們玩的較多,這半月都沒來了孩子怪想的。今日有些動靜,她以為是那個哥哥回來了呢。”

“駱公子是打算出去趕考了,我也是有緣才借住到了這裏。”嚴景傾回答的算是很溫柔,解答了那婦人的疑問。

看來駱行岸是沒有跟他的鄰居說。

嚴景傾猜測應該是來不及解釋太多,所以才走的那麽匆忙。與婦人解釋完他才帶着狗回家了,朝言也正好回了屋睡下。

見他睡的早,嚴景傾也就收了心思,去洗漱了一番才和衣躺下。

今日在新家的第一夜睡的尚且安穩,嚴景傾便放下了心,安心的帶着自己的那些藥草去了先前的街上。他和那個老先生也認識了一段時間,某些補給都是靠他給的。

但其中嚴景傾爬了幾次山朝言有時候都還不知道。

登山是個危險活,尤其是拿那些更加珍貴的藥材。

也不知這樣的日子要過多久。

在外頭耽誤了一些日子,嚴景傾收了一小袋碎銀,原想馬上回家,後又看到街上不少賣吃食的。

也不知動了什麽心思,嚴景傾去看了一眼各個商販,思考了一番後買了幾個糕點回去。拿着桂花糕和幾個糖餅,他慢慢往回家走。

回去的路上也招惹了不少目光。

先前村子裏的人也習慣了嚴景傾的臉,來往時也都是笑意盈盈,如今這個地方沒人見過他,自然要驚嘆一番。

這些目光并沒有讓嚴景傾停下腳步,他也不理會那些過路人。

揣着東西回去後,小神一聽到他回來就叫了兩聲,尾巴甩的跟撥浪鼓似的。嚴景傾将油紙往上提了提,笑說:“這東西你可吃不得。”

有很多糖做的,狗子大約是不能吃的。

嚴景傾回屋才看見朝言在家裏四處走動,好像在練習摸索着什麽,應該是在習慣新房子。他将東西直接遞到朝言手上,低聲道:“嘗嘗看,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買的什麽東西?”朝言用筆尖嗅了嗅,味道很清香。

他拆開油紙,對嚴景傾的投喂沒有表示拒絕,但嘴上還是問道:“甜的東西……”

朝言終是拆開嘗了一口,淺嘗了一會兒又放下了:“好吃是好吃,但我最近胃口不太好,甜的吃不了太多……”

他想放着晚些再吃,嚴景傾拿了過來:“無妨,你吃不完就給我吃吧。”

糕點也只是被他吃了兩小口罷了,嚴景傾拿過來三兩口就解決掉了。

接下來這幾天,嚴景傾三兩天回村裏一次,兩邊收東西賣東西,倒是賺了不少錢。他在山上跟王生打的都是新鮮貨,城裏有個酒樓被他送過一次後就經常讓他來。

那個酒樓是個不大不小的地方,但平常生意也不錯,價格比較實惠。

嚴景傾打探過了,收野貨的地方京西就有好幾家,但最挑剔的就是挽月閣。那個地方是他們這個城裏最大的消遣之地,裏面也有不少女子彈琴奏樂的地方,對貨品要求很高,所以這種沒名氣的一時半會兒做不了那的生意。

但其他的場所沒那麽高檔次,嚴景傾嘗試了幾次,終于有一家覺得他的貨不錯,開始長期使用。這第一次的計劃就很順利,若是能達成長期協議,以後就有個穩定收入源。

如果光靠打獵賣野雞野兔那些很費力,嚴景傾從上次回去後就單獨養了一公一母留在那,不過要等那些長大繁殖起來也是需要長久的活。

于是他只能和酒樓的老板一周收一次貨。

一次能送多少只就是不穩定因素了。

這天照常将王生那邊送來的貨交給酒樓,嚴景傾對好賬以後才回了家。彼時已經是傍晚,這黃昏時候的雲彩格外的好看,透着些明亮的暗紅色。

走到了街巷,嚴景傾就已經看見了家裏的燈亮。

他無聲走過去,忽然聽見了自家狗子的犬吠。這種聲響倒像是焦急,以為是家中出了什麽事,嚴景傾忙跑過去,卻見朝言坐在院子裏,手臂撐着額頭面露不适。

“怎麽了?”怕是對方哪裏不舒服,嚴景傾格外小心。

一旁的小神圍着兩人的腳底下打轉,似乎也在好奇到底是怎麽了。嚴景傾伸出手支着朝言的下巴迫使他擡起來,檢查了一遍發現沒有什麽傷。

朝言握着他的手放了下來,嘆道:“剛才吐過一次,這會兒感覺還是不舒服,總是吃不下東西,但實在又餓得慌。”

“吐了?”嚴景傾有些着急,“難道是今天吃了涼的東西?”

因這是秋老虎,最近仍炎熱的很,嚴景傾中午便弄了點清涼的菜。沒想到朝言這會兒身體不适,他馬上就想到了今天的飯菜或許不行。

但這到底是什麽問題,朝言也說不上來。

“我帶你去看看大夫,還是不能耽擱。”嚴景傾當機立斷,沒有将這看做小病,心裏很緊張朝言。

見他過于擔憂,朝言也沒有立刻拒絕,心裏也是疑惑。但馬車都已經準備好了,他也沒有不去的道理。

嚴景傾最近賺錢比較穩當,所以立刻就買了輛馬車,考慮到以後還是要回朝家村,有一個馬車終歸是方便些。

這只馬兒也是身體非常健壯,被他養的甚好。

馬車才剛在門口登上,一旁的鄰居那婦人又在外頭收東西,見他們要走便多問了一句:“這麽晚了,兩位要去哪啊?”

這位女婦人心地倒是善良,待人寬厚,這兩天沒少給他們送自家種的菜。嚴景傾對她是敬重的,馬上回道:“阿言他有些不舒服,我怕是吃壞了肚子,帶他去看看。”

“吃壞肚子……可有什麽症狀?”她姓許,別人都尊稱為一句許姨。

“下午時一直吐……”朝言吞吞吐吐。

許鳶梅上下打量了會兒,忽然眉開眼笑起來,低聲道:“也不一定是吃壞肚子,害喜也有可能。怕是你家夫郎有喜了,不過為了求得心安,去看看更準确些!”

這人忽然這麽說道,當即是給兩人吓了一跳。

成親後這事都已經快忘了,嚴景傾幾乎沒有将朝言當做雙兒看待,兩人平日裏相處也都是和往常無妨。這一出他愣了會兒,随後也笑道:“不是身體原因那便好,多謝許姨了……”

告別許姨,嚴景傾帶着朝言踏上了去外頭的路,兩人都有些激動。

朝言有些忐忑:“真的懷了麽?我從未想過這一面。”

“無論是哪一種結果,只要我和你在一起,誰都不怕。”嚴景傾回答道,更是篤定的承諾,“若是真懷了,以後還得更加努力才是,要讓孩子過上穩定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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