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真相是

◎聖上早已駕崩◎

聖上身體一直不好, 曾數次因病久不露面,文武百官已見怪不怪了。

各部官員各司其職,大事由內閣處理, 交司禮監批紅,一切都在正常運轉之中。

可正常的背後, 往往也透露一些奇怪,之前聖上因病罷朝時,都由譽王代政, 可這次譽王竟銷聲匿跡了。

嗅覺靈敏的官員們再一探查, 就會發現,不僅譽王沒有消息,連帶景郡王也不露面了。

再一步探查,竟連八歲的五皇子,也已停課多日,五皇子的師傅們,已多日沒入宮門了。

不安的情緒就這樣悄悄的才華京城蔓延開,後來才有消息傳出, 聖上此番病得不輕, 三位皇子及其母妃都在侍疾。

“讓開!誰敢攔本公主?”

皇城外, 山和長公主狠狠甩着馬鞭,怒視着面前的侍衛:“本公主是聖上胞妹, 只要宮門未曾落鎖, 本公主便擁有随意進出之權, 你們難道不知嗎?這是聖上口谕恩準的!”

年輕的侍衛垂眼,表情恭敬說話卻很不客氣:“聖上沒有召見, 誰也不能進宮。”

山和長公主聽了, 簡直怒不可遏:“聖上說的?聖旨還是口谕, 憑據在哪?”

侍衛不卑不亢:“請殿下不要為難卑職。”

“若本公主偏要進呢?”山和長公主扯了扯手中的鞭子,大有硬闖之勢。

千鈞一發之際,采月郡主的車駕趕到了皇城門口,一襲紅裝的郡主連忙跳下馬車:“母親!”

女兒的呼喚讓山和郡主暴怒的神經暫時寧靜幾分。

采月郡主攥緊母親的手腕:“請母親随我上車。”

山和長公主蹙着細長的眉毛,張唇欲言,采月郡主語氣更堅決的說道:“請母親随我上車!”

說罷一臉哀求的晃了晃母親的手臂。

無奈之下,長公主只得随女兒暫時上車,豈料剛坐穩,采月郡主就吩咐車夫快馬加鞭,離開了宮門。

“采月!我還要入宮看望皇上呢!”山和郡主餘怒未消,還帶着三分火氣

“侍衛不放行,母親難道要硬闖嗎?硬闖宮門罪同謀反。”

山和長公主不以為意:“這有什麽,聖上不會因此生我的氣。”

皇兄對她才沒那麽苛刻。

采月郡主聽着,眸光中閃過一絲灰暗:“聖上當然不會,可新君呢?”

她聲音雖小,山和長公主卻聽得很清楚,吓得心驚膽戰:“采月,不可胡言!”

采月郡主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是女兒失言了。”她竭力的組織着語言,“但從現實計,聖上病重,恐壽不長,聖上寵愛娘親,但新君不一定,從長遠計較,母親,這段時日我們還是低調行事吧。”

山和長公主脾氣火爆,女兒的性子随自己并有過之而無不及,突然變得冷靜懂事,反叫山和長公主意外:“采月,這不像你說的話,是郡馬說的?”

“嗯。”采月郡主藏着寬袖中的手指狠狠掐着掌中軟肉,疼痛令她清醒,并維持着表面上的平靜。

山和長公主被說服了,吩咐車夫:“回府。”

夜幕很快就降臨了。

采月郡主陪母親用罷晚飯,複又登上馬車,她有自己的郡主府,和林月賢大婚後,二人便是住在郡主府中。

一陣夾雜着濃濃寒意的涼風吹來,順着郡主微敞的衣領灌入,瞬間寒冷入骨。

“去藕香苑。”她冷冷道。

藕香苑是林月賢亡母嫁妝中的一處房産,白柒柒誕下女兒不久後,就搬去了藕香苑居住。

馬車搖搖晃晃的往前駛去,采月郡主問婢女:“郡馬多久沒回郡主府了?”

女婢小心翼翼的回:“大概五六個月了吧,婢子記不清了。”

采月郡主眸光清冷,深吸了一口氣。

白柒柒母女搬去藕香苑的時候,她還高興過一陣,原以為沒有那小妖精從中作梗,他們的感情可以修複,結果呢?白柒柒一走林月賢的魂也走了。

他留在藕香苑的時間遠比郡主府多,後來,就幹脆不回郡主府了。

采月郡主鬧過,吵過,林月賢說的是什麽——咱們各玩各的,何必困在一起受罪。

“哈哈哈哈哈。”采月郡主爆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将身旁的婢女吓了一跳。

這大半年以來,郡主脾氣愈發暴躁,時常無故大笑自語,府裏的下人們私下時常議論,都說郡主有些瘋癫了,不過大部分時候郡主是正常的。

采月郡主阖目,在腦海中一遍遍的回想着林月賢說的那句‘各玩各的’,濃濃的羞恥感從心頭彌漫而出,令她的大腦嗡嗡作響。

對一個女人來說,沒有什麽比丈夫親自開口,準許妻子和別的男人上床合歡更恥辱的事。

采月郡主的嘴角狠狠抽動一下,眸光陰沉沉的望向前方。

曾經明媚似火張狂驕縱的少女不見了,如今的她,是一個陰郁沉悶的怨婦。

絲絲細雨飄落着,又密又輕,像霧一般。

寧靜的院裏有花叢,有精致的小荷花池,還有秋千,走廊下挂着精致的小燈籠,屋裏鋪着質量上乘的地毯。

藕香苑雖小,卻處處提現主人的用心和情調。

這裏的主人,自然是白柒柒了,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又朝一日能獨居一處,藕香苑上下一切,都由她說了算,白柒柒在這裏就像當家主母一般。

她盡情營造着這裏的一切,可是今日,林月賢竟要送她們母女離開華京城。

“發生了什麽事?”白柒柒道。

林月賢語氣堅定:“聽我安排便是。”

他對白柒柒總似真似假,關系暧昧不清,白柒柒不便再追問,只是重重的揪住林月賢的衣袖,久未松開。

白柒柒依賴眼前這個男人,一想到要離開他,心裏就空落落的。

林月賢将白柒柒的手毫不留情的扯開,取出一個小木盒放在桌上,白柒柒打開盒蓋,裏面是一沓面額一千的銀票,少說有三萬兩,還有幾對金镯,幾串珍珠,和一些值錢的寶石。

其價值加起來,足可供白柒柒母女衣食無憂過一輩子。

“帶上這些,明早我就派人送你們出城。”

白柒柒緊張的吞咽着口水:“究竟怎麽了?”

話音才落,院外就傳來了喊門聲,林月賢聽出是采月郡主的人,對白柒柒道:“将東西收好,帶着小寶留在屋裏,我去應付她就好。”

說着邁步出屋。

林月賢剛走出屋子,迎面就碰上了采月郡主,望着他身後緊閉的亮着燈的房間,窗戶上還有白柒柒的影子,她冷笑。

“藏什麽,怕我吃了她?”

林月賢很冷淡:“郡主深夜來訪,有事吧?”

“當然。”采月郡主伸出手指,一點一點的勾住林月賢的下巴。

林月賢正想躲開,就聽采月郡主用極低沉的聲音道:“我知道了一個大秘密,天大的,正月初九的秘密。”

驀的,林月賢呼吸急促,眸光銳利而陰沉,見他這樣,采月郡主心裏湧起一陣滿足。

她貼着林月賢的胸膛,凝視着她深愛入骨的夫君:“我一直派人悄悄跟蹤你,但我的手下太笨了,一直沒跟出什麽名堂,直到初八那日,終于有了發現,你帶着一隊人馬,悄悄出城去了紫棠宮,好不趕巧,第二日聖上就要去紫棠宮見道長。”

“接着,譽親王的人馬也到了,之後是景郡王,哼,三隊人馬守着紫棠宮外,還真是有意思,侍衛和我禀報了此事,于是我連夜出城,住到了紫棠宮附近的密雲峰,密雲峰地勢高,正好可以俯瞰紫棠宮,我倒要看看,你們三方要搞什麽名堂。”

采月郡主越說越亢奮,眼底湧出一絲絲瘋狂:“初九上午,聖上低調的進入了紫棠宮,只帶了很少的侍衛,因為這是微服出行,聖上不想引人注目,卻沒料到給你們這些狼子野心之人,留下了可乘之機!”

“譽王帶人闖入了紫棠宮,緊接着景郡王也帶人闖入,再接着,我聽見了兵戈聲喊殺聲,如果我沒猜錯,是譽王和景郡王聯合弑君篡位吧?然後,你帶了兩個随從,假裝到紫棠宮上香,假意撞破,又假意逃出去請援兵,對嗎?”

林月賢的目光兇狠的仿佛要殺了郡主。

采月郡主感受到了他眼裏濃濃的殺意,但她沒有停止說話。

“林月賢,你提前一日就蹲守在紫棠宮前,你憑什麽知道譽王和景郡王會弑君篡位?讓我來猜猜,你是共謀對不對?”

“太子即将回朝,你明白譽王、五皇子、景郡王登基無望,你想改下注到太子身上,所以設下圈套,想建一筆救駕之功,增添政治資本,可惜啊,沒等你請來救兵,姜無戈率人先到一步,将二王的人馬斬殺幹淨。”

“我在密雲峰看得一清二楚,之後有一副空棺椁被運送到了紫棠宮,若沒猜錯,聖上已經駕崩了吧?現在屍體就在紫棠宮!之所以選擇秘不發喪,是怕朝局動蕩,他們在等太子歸位,至于譽王和景郡王為何沒戳破你,要麽他們死了,要麽逃了,對不對?”

林月賢燥熱的呼吸噴在郡主的臉頰上,看他這副表現,采月郡主便知道,自己猜對了。

她毫不懷疑,薄情的林月賢為了自保,會當場殺了他滅口。

這就是她的愛人,她的夫君。

“從初九到現在,這一個多月裏,我可沒閑着,我暗中搜集了不少證據,足以證明你和譽王早有勾結,人證物證俱全,要是我死了,立即有人将這些證物分別呈送到我母親和姜無戈那裏。”采月郡主說着,将頭輕輕靠在林月賢肩頭,毫不手軟的威脅着他,“謀逆大罪誅九族,你們林家包括你的柒柒和小寶,都将死無葬身之地。”

林月賢聲寒如雪:“你要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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