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VIP]
貓狗人間的混戰最終因蕭元淩帶着梁閑起飛、貓咪寡不敵衆落荒而逃，狗子們緊追不放而告一段落。
雙腳離地六七米的梁閑心驚膽戰擡頭一瞅, 蕭元淩單手摳在牆體沒有修整的磚縫裏, 倆大老爺們的分量差不多三百斤，就靠這幾根手指頭、一條磚縫就挂住了？
梁閑瞪着那幾根仿佛随時都會斷偏偏又不斷的手指頭：“老蕭, 你要不要投身體育事業啊？”
蕭元淩微微低頭：“嗯？”
熱氣噴灑在臉上，梁閑渾身更僵了，他機械地轉轉眼珠, 正瞅見跟自己近在咫尺的另一張臉。
蕭元淩的目光越過他看向地面，貓狗已經都沒影了，他立即松手，趕在梁閑一聲慘叫還沒出口，倆人已平安落地。
梁閑的心跳得有點快, 腿也有點軟，瞅瞅四周沒有危險，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喘粗氣。
蕭元淩坐在他對面, 虛心請教：“先生剛才說什麽？”
“啊？啊……”梁閑抹抹腦門的冷汗，“我是問你要不要投身體育事業，就你這實力, 随便展示一下就能為國争光。”
蕭元淩感受了下背後包裏的沉澱感，微笑着拒絕了這份看起來還不錯的提議——他也看過體育頻道，貌似沒有哪個運動員是抱貓上場的。
梁閑本就是随口一說, 被拒絕了也不當回事，嘻嘻哈哈聊了幾句不正經的, 他話鋒一轉，舊事重提：“老蕭，你看見我給你發的信息了吧，關于絕育這事……”
蕭元淩罕見地打斷他：“梁先生，你可知在下方才為何不能駕馭那兩只野貓？”
梁閑一愣：“為什麽？”
蕭元淩說話的樣子很正經：“因為它們進入了繁育期。”
梁閑一頭霧水：“啊？”
蕭元淩煞有介事地嘆氣：“貓兒們繁衍生息是天性，我等馭獸之人不得幹預，所以在下方才無法與它們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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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閑撓撓頭：“你的意思是，貓發情這段時間，你就管不了了？”
蕭元淩微笑點頭。
梁閑一拍大腿：“那就更應該絕育了，把它們都切了，以後再也不會發情了。”
蕭元淩急忙擺手：“使不得。若是貓兒們絕育了，怕是更難操控了。”
梁閑感嘆：“發情的貓不能操控，絕育的貓也不能操控，那你馬上要變光杆司令了呀。”
這回換蕭元淩一臉問號了。
梁閑給他解釋：“你別看現在氣溫底，可這早都立春了，沒絕育的貓差不多都快發情了，絕育的貓呢你又管不了，你說說你手下那些貓貓軍，還剩下幾個聽指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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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元淩恍然大悟：“先生誤會了，只要與貓兒們建立了聯系，他們便能控制自身，所以之前去先生家吃肉的貓兒們都不會受季節影響。”
梁閑嘴巴張得老大，好半天才蹦出一句：“你們古老家族太缺德了。”
蕭元淩：“？”
梁閑看他的眼神都變了：“絕育是在貓咪們麻醉的情況下一刀切，心理上它們還覺得自己是只完整的貓。你們可倒好，直接給人家來個心理絕育，明明生理正常，卻讓它們一輩子都當老光棍。”
蕭元淩一琢磨，也覺得自己這謊話有點奇怪。他正思考如何解釋以挽回點古老家族的形象，就聽梁閑又說：“不過你們這法子用在強|奸犯身上倒挺合适，這可比化學閹割還解恨呢。”
蕭元淩：“……馭獸之法對人無效。”
梁閑也就随口一說：“有效也不可能讓你往人身上用。”
蕭元淩這才放心。
梁閑瞅瞅他：“大半夜你不在家好好睡覺，跑這來幹嘛，不會又要給我提供破案線索吧？”
蕭元淩有點窘迫：“那個……在下此次前來，是有一件大事要請先生幫忙。”
梁閑還是頭一次見老蕭這樣，撐着下巴看稀罕似的等他下文。
蕭元淩局促地搓搓手，偷偷瞄了梁閑一眼，又把腦袋垂下了。
“梁先生，我等古老家族此番出山才發現外面的世界已與當年不同，山裏的條件愈發艱難，我等有心在城市裏安身立命，可我等身無分文……”
梁閑多聰明，一下就聽明白了：“缺錢是不，要多少，跟哥說。”
蕭元淩糾結地伸出一根手指頭，依舊不敢去看梁閑。
梁閑盯着手指頭揣摩了會：“一個億？”
蕭元淩一哆嗦，就聽梁閑又說：“不就是個賺錢的小目标嘛，不多不多。”
蕭元淩：“……”一個億？小目标？是他對這個時代的錢幣單位有誤解，還是梁閑在開玩笑？
梁閑看看時間：“我身上沒帶支票，你應該也沒法收轉賬……這樣吧，天亮之後我和老姚就回市區，你先回家，天亮以後帶着支票去警局找我。你要是覺得支票用着不夠方便，我也可以再找個人負責給你們付錢。對了，你知道支票長什麽樣不？”
蕭元淩終于找到插話的機會：“梁先生，在下……只借一千萬就好。”
“只”這個字用在這裏，也是夠讓他五味雜陳了。
“一千萬？”梁閑感覺自己用金錢堆起來的偉岸形象瞬間就垮了，“就要這麽點啊。”
蕭元淩：“……”你這話去大街上吼一嗓子，信不信馬上就有人來照你腦袋拍磚。
梁土豪沒能揮金如土，有點沮喪：“你先回家睡覺吧，明個一早我讓人去家裏找你，你要買什麽就買，他會負責付錢的。”
“如此，在下先行謝過梁先生了。”蕭元淩從袖口裏取出一張借據，恭恭敬敬交到梁閑手上。
梁閑打開一瞅，更蔫了：“老蕭你這就沒意思了。”
蕭元淩抱拳：“該依的規矩還是要依的。”
梁閑把借據往蕭元淩手裏一塞：“你可拉倒吧，就算你真賴賬，我還能拿這借據去告你？我就是告了，法院都不知道去哪找你這個人。”
蕭元淩：“……”
梁閑有點不耐煩了：“我警告你，再這麽婆婆媽媽，錢我就不給了。”
然後他像只傲嬌的大孔雀似的搖搖擺擺走回招待所，留給蕭元淩一個不羁的背影。
蕭元淩看看掌中的借據，小心地折疊起來。這東西确實沒什麽用，卻是他身為衛梁國皇子的信譽，放在他們那，光是他書寫的“借據”二字便值千金。
回到房間的梁閑往床上一栽，帶着說不上哪來的火氣迷迷糊糊睡着了。他感覺自己才睡着，人就被姚天啓給叫起來了。
“起來了。今兒咱倆先去賴大龍家轉一圈，完事回局裏。”姚天啓利索地收拾好，一轉頭，發現梁閑正兩眼呆滞地躺在那，跟掉魂兒了差不多。
姚天啓皺眉：“你不會是病情又加重了吧？昨晚叫你別出去你非出去……”
梁閑最受不了他的磨叽，翻身坐起來，身上還穿着昨晚出門穿的衣服。
姚天啓眉頭皺更緊了：“你睡覺怎麽不把外套脫了，半夜出門沾那點涼氣全鑽你身體裏，你還想不想好了。”
梁閑面無表情擡起頭：死亡凝視。
姚天啓頓了頓：“你要是不舒服就繼續睡吧，我自己過去。”
梁閑抓狂，為什麽姚天啓會變成這樣，以前見面就互啄的日子不快樂嗎？
姚天啓還要說話，梁閑忍無可忍：“打住。”
姚天啓瞅瞅他，果然閉了嘴。
梁閑直勾勾瞪着他，總覺得姚天啓的眼睛裏有點惡作劇得逞的得意。
姚天啓不再鬧他：“你手上那是貓撓的還是狗咬的？”
梁閑這才想起來自己手上還有傷。
“大晚上不睡覺出去招貓逗狗，活該。”昨晚那陣貓狗叫可把他煩得夠嗆，他甩甩車鑰匙，“走吧，跟前有個醫院，你去紮一針疫苗，然後咱倆去查賴大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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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大龍的鄰裏鄰居反應，賴大龍年前跟他們借過錢，這家三百那家五百，由于錢數不多，大夥給的都是現錢，總數差不多兩萬。賴大龍家裏人都說他沒拿家裏的錢，應該是怕被家裏人發現他跟楊花還有聯系。
梁閑邊啃燒餅邊說：“兩萬，應該是他給楊花湊的錢吧？”
姚天啓喝了口水：“賴大龍說他給了楊花兩萬塊錢，可這筆錢，下水道裏可沒有。”
梁閑一怔：“你懷疑他根本沒給楊花錢，而是用這筆錢去雇了阿軍，然後阿軍還沒下手呢，楊花就被某個人殺死了，阿軍騙他說人是自己殺的，賴大龍就乖乖給了錢？”
姚天啓點頭：“你不覺得這個推論很順嗎，你撞見他的時候，他也許不是故意暴露自己的，而是去确認楊花是否真死了。”
梁閑一想，這條線确實很順，可惜沒有任何證據。
沒證據就代表這裏頭有某些主觀因素，而不是事實。
何況就算真相如此，也解釋不了楊花到底被誰殺了。
姚天啓又翻了一遍賴大龍的借錢記錄：“兩萬塊，雇殺手成本這麽低嗎？”
梁閑說：“阿軍要展開大範圍的獵殺行動，手頭必須要有錢，可他賬戶不能用，只能收現金，随身攜帶大量現金本身就很惹眼。我猜他找上熊哥也是看中熊哥明面上沒案底，可以用他的賬戶存錢。”
姚天啓：“我倒是更好奇雇傭者是怎麽聯系上阿軍的。”
兩人交換個眼神，疑點貌似越來越多了。
針對楊花相關人的調查交由當地警方負責，姚天啓和梁閑回了局裏，剛進門，就見一肥一瘦兩只貓并排趴在窗臺上，看背影，像極了愛情。
姚天啓感嘆：“春天到了，該給我家寶貝找個媳婦了。”
梁閑想起蕭元淩所說，莫名有點心虛——
別給你家貓找了，它已經心理閹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