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VIP]
姚天啓看到綠油油,被布偶扇過的臉頰開始隐隐作痛。他虎視眈眈盯住對方, 冷冷地問:“你來這幹嘛?”
雲王也沒想到會在這碰上姚天啓, 他撩了下飄飄的長發,賤兮兮地說:“這就是緣分呀。”
姚天啓被他的語氣惡心夠嗆, 把人扒拉開,帶着梁閑上樓。
梁閑抱歉地向雲王點點頭,小跑着跟了上去。
雲王毫不在意, 緊緊書包帶跟了上去,雙方目的地一致,三樓。
梁閑計算了下方位,認定他看到那個窗戶屬于二號門。他剛要動手,雲王把他攔下來了。
姚天啓壓着火氣小聲吼他:“你能不能別搗亂。”
雲王瞅瞅他:“你應該感謝我愛搗亂, 不然你現在還陷在上個案子裏頭呢。”
姚天啓被這話堵得啞口無言。
雲王也不理他,朝梁閑指指一號門。
梁閑看看一門,壓低聲音說:“叔兒,你知道我們要找誰嗎?”
雲王攤手:“我怎麽會知道你們要找誰, 不過我要找的人在這屋,你們來都來了,幫我把門弄開呗。”
姚天啓腦門的青筋跳得特歡快:“你拿我們當開鎖公司呢。”
雲王非常真誠地搖了搖頭:“我哪敢把你們當開鎖公司, 開鎖公司撬門要收費的。”
這下別說姚天啓,梁閑都無語了。
不過畢竟是“一家人”,梁閑還是耐着性子問:“叔兒, 你要找誰啊?”
雲王不慌不忙從兜裏掏出張打印出來的照片,遞給梁閑:“今早新接的委托。”
梁閑接過來一瞧, 照片上是個很年輕的男孩,也就二十左右的模樣,長得白白嫩嫩,照片的黑白底色也掩蓋不住他眼睛裏的亮光,一閃一閃,特別精神。
“這是誰?”梁閑問。
雲王咧咧嘴角,有些無奈地說:“也算是個熊孩子吧。和你要找那個不太一樣,你那個是被父母逼得離家出走,這個是一心想闖天下,當什麽‘柯南’?反正他覺得自己在學校裏上課是浪費青春浪費生命,就一個人跑出來了。”
說起這個時代的熊孩子,雲王這兩天算開眼了,都是斷奶十幾年的人,他那大侄子這個歲數早在戰場上建功立業了。就該把這些閑得蛋疼的娃扔到他們那的戰場上歷練歷練,讓他們知道知道被他們嫌棄的生活是多麽彌足珍貴。
梁閑把照片疊好,還給雲王:“叔兒,你這事不急,熊孩子在屋裏頭跑不了。我們先把二門的情況弄清楚,然後我幫你勸熊孩子回家,行不?”
哪知雲王堅決搖頭:“不行。”
一直沒吭聲的姚天啓又開始瞪眼:“你有完沒完,別給你點好臉你就蹬鼻子上臉。”
雲王呲呲牙,擡手在姚天啓的臉上一頓胡嚕。
姚天啓快炸了,可礙于情況特殊他又不敢弄出動靜,想狠揍綠油油兩拳吧,又怕綠油油叫出聲來,一時間投鼠忌器,發型都被雲王給搓成爆炸頭了。
梁閑急忙拉架,把被折磨到沒脾氣的姚天啓給拯救出來。
“閑兒,你不會也覺得我是在胡鬧吧?”勝利一方的雲王委屈巴巴,好像被蹂|躏過的人是他一樣。
梁閑瞅瞅慘不忍睹的姚天啓,如果這還不叫胡鬧,那就只能用真愛來解釋了。
雲王朝兩人勾勾手指,然後下到二樓的緩臺上,說話終于不用那麽小心翼翼了。
“我不讓你們先去二門是有道理的。”雲王端着手臂,正色起來的樣子頗具威嚴。
梁閑和姚天啓看得一愣,他們從未想過威嚴這個詞會用在這個如此不正經的人身上。
端起王爺架子的雲王說:“這孩子姓李,據他父母說,他從小就對破案情有獨鐘,上小學的時候就經常幫同學找丢失的鉛筆橡皮什麽的,是個同齡人眼中的什麽摩斯。”
梁閑提醒:“福爾摩斯。”
雲王點頭:“好像是這個詞。”
姚天啓冷笑:“幫同學找鉛筆橡皮就叫福爾摩斯了?”
雲王淡淡地掃他一眼,姚天啓渾身一僵,不插話了。
雲王這才繼續說:“找鉛筆當然算不得什麽,可這孩子直覺很強,總能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出哪個是壞蛋,一個一心想當大偵探的孩子擁有這種能力可不是好事。”
兩年前,小李在一輛公交車上發現有個人眼神亂瞟,認定那是個小偷。當時車上人很多,小李怕動靜鬧大了小偷傷到人,所以他一直暗中觀察,把小偷的長相記下來,想等下車後去報警。
可小偷不僅偷東西,還貼着丢東西的女孩亂蹭,情窦初開的小少年當然明白小偷在幹什麽,心底那點正義的小火苗瞬間燃燒成燎原之火,一發不可收拾。
“結果呢,那孩子被捅了一刀,在醫院裏住了半個多月,”雲王嘆氣,“從那以後,他父母就不讓他再碰這些事了。本來小李希望長大後當警察,這事之後他父母說什麽都不同意他考警校了。”
去年小李考上了林市某重點大學,離家在外的他徹底擺脫父母的禁锢,又開始發揮他那走哪都能發現壞人的開挂技能。之前他都是在校園裏小打小鬧,爹媽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這次小李無故離校半個多月,要不是他爸出差到林市順便去學校看他,還不知道自己兒子開學後沒幾天就不見了呢。
老李知道自己兒子的德性,加上小李前幾天還跟他通過電話,所以他沒報警,而是選擇找私家偵探把孩子找出來。老李上網一搜,鋪天蓋地全是雲王打得廣告,他不了解林市行情,就碰運氣似的找上門了。
姚天啓竟然從雲王這麽一長段的敘述中聽出了重點:“你的意思是,那個小孩不會無緣無故跑到這來,他很可能盯上了某個人,或者發現了某個案子。”
雲王打了個響指,那份正經也随之消散,他又成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先跟那孩子碰個頭吧,說不定他能給你們提供些線索。”雲王故意放重腳步走上三樓,敲響一號門:“外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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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看着對面坐的三個男人,朝氣蓬勃的小臉皺成了包子褶。
他的警惕性本來就比同齡人高,自己又沒訂過外賣,聽見有人敲門立刻警覺起來。沒等他通過門徑給外面那人相完面呢,門就開了。
雲王把照片往他跟前一放:“是你爸讓我來找你的。”
小李的臉舒展了點:“你回去跟我爸說,我過幾天就回去了,他忙完工作就回家吧,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
雲王拿出手機,笑眯眯地說:“這話你自己跟你爸再說一遍。”
小李的臉又皺成一團了。
梁閑心裏着急,他攔住還想逗小李的雲王,亮出了自己的證件。
小李一看證,眼睛就亮了:“你們是警察?”
姚天啓也把證亮出來:“說說吧,你為什麽非要住在這裏?”
雲王沒好氣地怼他一胳膊肘:“注意你的語氣,人家又不是嫌疑人。”
差點被怼出內傷的姚天啓捂着肚子,不言語了。
小李望向窗外,他這屋也有個窗戶對着出事那棟樓:“那棟樓的事你們都知道了吧?今天白天警察剛來過。”
梁閑瞅瞅姚天啓,問小李:“你不認識他?白天就是他帶隊過來的。”
小李又瞧瞧姚天啓,說:“我今天沒出去,我要盯得也不是那棟樓。”
他朝三人身後的牆努努嘴,梁閑知道,牆那頭就是二號門。
小李說:“我是來盯那屋那個人的,後來我發現對面那棟樓的窗戶全都焊着鐵條就覺得不對勁,可我沒證據,也不敢自己闖進去調查,所以就想先把那屋的人查明白,然後再想辦法弄清楚對面那棟樓是怎麽回事。”
梁閑問:“隔壁那屋是誰,你為什麽會盯上他?”
小李說:“我那天去市裏買東西,碰上個正買望遠鏡的男人,我瞅他面相挺猥瑣的,怕他買望遠鏡是想偷窺別人,所以我就一路跟過來了。”
他向來瞧不起猥瑣男,否則他當年也不會受傷了。兩年前被捅的經歷給小李留了道傷疤,也給他添了點腦子。他沒敢輕舉妄動,而是租下那人隔壁的房間,試圖弄清楚對方在偷窺什麽,等人證物證都收集齊了,他再去報警。
“他那屋所有窗戶的朝向都對着那棟樓,所以我懷疑他要偷窺的就是那棟樓,所以我也買了個望遠鏡。”小李從茶幾下面拿出個望遠鏡,看得三人都無語了。
小李急忙解釋:“你們別誤會,我可不是變态。我就怕看到什麽不該看的,所以我都是白天才用這玩意。可我看了好幾天也沒發現有什麽好看的,對面窗戶從來不開,白天特別反光。”
雲王問:“會不會是你疑心太重,人家買望遠鏡并不是要偷窺誰?”
小李斬釘截鐵地說:“不會,他就是在偷窺。”
他又從茶幾底下拿出一疊照片,梁閑瞅了一眼就發現那是從對面另一棟樓的樓梯間拍攝的畫面。照片中三樓某個窗戶的窗簾不自然地掀起一角,和他之前看到的情景一模一樣。
小李說:“這幾張照片都不是同一天拍的,一次兩次也許是巧合,可他每天都在偷窺對面那棟樓。他買得是單筒望遠鏡,正好能從窗簾掀開這個角去偷窺對面,可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在看什麽。”
“想知道他看見什麽了,去問問不就知道了。”梁閑和姚天啓對視一眼,兩人起身就往外走。
不管那人原本在偷窺什麽,他肯定瞧見了那晚的四樓房間裏發生過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