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VIP]

晚到一步的姚天啓見到屍體也皺起了眉頭,他瞅瞅梁閑, 梁閑小幅度搖頭, 借此說明命案跟蕭家叔侄無關。

“行了,先把屍體帶回局裏, 兄弟們辛苦點,現場勘驗一定要到位,這個地理位置基本沒法查第二次了。”姚天啓叮囑完技偵的同事, 叫上梁閑去附近的店鋪走訪。

案發地點是住宅集中區,到處都是店鋪,以飯店和旅館居多,每到用餐時間便人頭攢動,十分熱鬧。再晚半小時, 案發地點就會變成幾個小區居民常來常往的“主幹道”,偏偏死者遇害那段時間沒人經過那裏,也許有人經過卻因為害怕而偷偷跑了,最終報案的是去附近小學接孫子歸來的老大娘。

梁閑邊走邊跟姚天啓描述現場:“死者身上沒有致命傷, 遍布全身的細碎傷口是流血過多的唯一原因。又不是直接切動脈,靠那種小傷口流血把人流死,怎麽想都匪夷所思。”

姚天啓擰着眉毛打量小區附近的人流量, 不知是不是受命案影響,本該在下班高峰期變得擁擠的幾條小道竟然全都冷冷清清,偶爾見到一兩個人也是行色匆匆, 他們想找個人問幾句話都費勁。

倆人只好去案發地不遠處的店鋪詢問,所有人一口咬定沒聽見不對勁的動靜。

姚天啓摸摸下巴:“果然匪夷所思, 死者傷得那麽重,又不是瞬間斷氣,他為什麽不呼叫求救呢?”

梁閑想起不久前才破的傳銷案:“會不會是他們聽到了呼救聲卻沒理會,現在得知死了人,怕攤上事才故意說什麽都沒聽見的?”

姚天啓也想過這種可能,可他還是搖了搖頭:“咱們遇事不能總往壞的方面想,師父沒告訴過你嗎,大多數人也許有壞心眼卻不會在現實中去做壞事,那幾家店開門做生意,老板們能相互串詞,難道那個時間段在他們店裏消費的人也願意跟他們一起撒謊嗎?只要有一個人說實話,他們就不止是見死不救這麽簡單了。”

梁閑怎麽會把陳默教他的道理忘掉,然而一個傷勢不算重卻流血致死的人為什麽不呼救,從受傷到死亡這個過程不會太短,怎麽就沒一個人經過那條路呢。

“你注意過沒有,”姚天啓忽然說,“現場除了死者屍體附近有血跡,其他路面非常幹淨。”

梁閑點頭:“我看見了,我還問過法醫這會不會是一起抛屍案,兇手在別處将死者折磨死再抛屍到那裏。法醫說從現場血量判斷,這種可能性極低,而且就算抛屍也不可能一點多餘的血跡都沒留下。死者就好像被定在原地,任由兇手在他身上劃拉,然後他流血過多,倒在地上斷了氣。”

他邊說邊腦補了這樣的畫面,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得是恐怖片才有的情節吧。”

“那可不一定。”

一個聲音突兀地在梁閑身後響起,梁閑一個激靈扭頭一瞅,是叔兒和蕭元淩。

仗着開店接活賺了些錢,叔兒成功脫掉那身綠油油,換了質感一流的T恤牛仔褲,外頭搭一件騷氣滿滿的紫風衣,帥得不得了。

蕭元淩則秉持節儉持家理念,從梁閑衣櫃裏淘了身運動裝,免得跟季節脫軌太嚴重,他在外頭披了件薄外套,長頭發也用假發套做了僞裝。倆人各提着個鼓鼓囊囊的包,不用問也知道裏頭裝着各自的貓。

姚天啓瞅瞅換完衣服更好看的雲王,問:“你剛才說什麽?”

雲王晃悠着手裏裝貓的包輕飄飄走過來,路過姚天啓的時候在他胸口推了一把,好像姚天啓擋了他的路。

姚天啓的臉色瞬間鐵青,一臉不善地瞪向雲王。

雲王走到梁閑跟前,笑顏如花地打了聲招呼,完事又繞回到姚天啓跟前,抱着肩膀笑眯眯盯着他瞧:“你現在是不是特別想弄死我?你倒是動手呀。”

梁閑不知道這二位又要唱什麽戲,急忙給蕭元淩使眼色,讓他幫着管管叔兒。

沒想到蕭元淩不但不勸架,還拉着他也湊到姚天啓身旁,抓着他的手在姚天啓臉上戳了幾下。

姚天啓的臉越來越黑,可他既不說話也不動,好像自從被雲王推了一把,他就變成個木頭人。

梁閑瞪大雙眼,他有了個大膽的猜測:“叔兒,你不會是把老姚給點穴了吧?”

雲王看看他,滿意地笑了:“我家閑兒就是聰明。”

他又在姚天啓胸口推了一把,姚天啓踉跄兩步,不可置信地活動着自己的手腳。

“看見了吧,”雲王對姚天啓說,“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如果兇手也會這招,他完全可以把死者定在那,想怎麽殺就怎麽殺,一點動靜都弄不出來。”

姚天啓按按自己的胸口,沒好氣地說:“這種手段可不是人人都會,我現在是不是該把你和你帶來那些人當成嫌疑人。”

蕭元淩扯開即将開啓鬥雞模式的雲王,親自解釋道:“點穴這門功夫在我們那也不是人人都會,而且點穴并不像電視裏演得那麽神乎其神,它能定住人的時間很短,最多十分鐘。除了點穴,下毒、金針刺穴也能達到類似的效果……”

在場四人全都沉默下來,無論哪種手段在當代都不常見,這個兇手極有可能也來自衛梁國。

“不管他是誰,先把人找出來再說。”姚天啓神色複雜地看看雲王和蕭元淩,拽着梁閑繼續去走訪。大夥心裏都明白,如果兇手真是穿越過來的衛梁國人,那穿越這事恐怕就捂不住了。

不過誰又會相信一個兇手所言的穿越呢,這不過是一個心理變态的天馬行空罷了。

夜幕降臨後,幾個小區同時進入飯後運動時間,震耳欲聾的音樂從四面八方傳來,交彙成一曲讓人崩潰的歡快旋律。姚天啓和梁閑響應號召,進入小區向廣場舞大媽們了解情況。

有幾個熱心大媽特意拉着倆人到遠一點的地方,說話才能聽得清楚些。

“你說今兒死那人啊,我知道,”大媽甲圍觀過案發現場,“他去年初搬到我們小區來的,也不知道是買房還是租房,好像是住那棟樓。”

大媽指向身後的一棟樓,梁閑急忙記錄在小本子上。

大媽乙切了一聲:“我瞅那男的第一眼就覺得他不是好人,結果你們猜怎麽着……”

梁閑和姚天啓趕忙配合大媽乙,裝出很八卦的樣子追問:“怎麽着了?”

大媽乙的白眼快翻上天了:“他就是個變态。他住進來之前我們小區裏有好幾只流浪貓,我們每天都會喂,有一天突然不見了一只,我和幾個姐們把小區翻個底朝天,結果在那邊的花壇後頭找到了那只貓的屍體,慘的呦。”

幾個大媽似乎被這個話題刺激到了,開始七嘴八舌控訴那個人的惡行。梁閑和姚天啓被吵得頭大,卻也聽明白了:有人虐殺了小區裏好幾只流浪貓,大媽們最初不知道是誰幹的,後來有個放學晚的高中生發現死者大半夜拎着只死貓偷偷丢進垃圾桶。

大媽丙難過地說:“打那之後我們小區就看不見貓了,養貓的人家也都把貓放在家裏,生怕被那個變态盯上。”

大媽甲感嘆:“我瞧那小子全身都是傷,活該!讓他活着不幹人事,遭報應了吧。”

其他大媽附和:“就是報應,他怎麽對待那些可憐的小動物,別人就怎麽對待他,讓他嘗嘗遍體鱗傷是什麽滋味。”

控訴變成了咒罵,梁閑和姚天啓互看一眼,默契地退出大媽們的口水戰場。

與此同時,蕭元淩和雲王那邊也得到了線索,在附近小區流浪的弟兄說死者曾不只一次試圖用弓箭射擊他們,如果他們真是普通的流浪貓,可能早被射死了。個別兄弟脾氣暴,沖上去撓了那小子幾爪子,不過大夥手底下有分寸,只會讓他疼得痛不欲生,卻不會讓他流太多血,更不會導致他死亡。

兩邊人把消息一彙總,死者的情況就大致清晰了——一個虐待動物的變态被人以同樣變态的手段殺死了。

姚天啓看雲王的眼神相當不善:“人真不是你們殺的?”

雲王瞧瞧他,不屑地哼了一聲:“我們什麽來路你也清楚,我要殺人有必要弄出這麽大動靜嗎?你信不信我現在弄死你,十年後都不會有人找見你的屍體。”

姚天啓回憶了下各種武俠劇裏毀屍滅跡的手段,沒敢在這話茬上硬嗆。

梁閑中肯地分析着:“兇手殺人的手段跟死者生前虐殺貓的手法差不多,這恐怕不是巧合,兇手會不會是個極端愛貓人士?可一般的極端愛貓人士會點穴嗎?”

他依次望向三人,三人全都搖頭。

姚天啓這個資深貓奴自然曉得極端愛貓人士有多恐怖,可再恐怖也學不會點穴這種只存在于影視劇和小孩游戲裏的本事。

蕭元淩和雲王則表示衛梁國會點穴的人不少,可養貓的人不多,他們那個年代養貓純粹為了抓老鼠。

梁閑一拍手:“那就只剩兩種可能了,一,兇手也是個變态,以虐殺為樂。這類兇手一般不會只殺一個人,敢在小區附近下手說明他以前殺過不只一個人,犯罪手法已經很成熟了,他甚至掌握了某種方法能讓死者生前動彈不得也叫不出聲。二,兇手是只貓,死者虐貓不成被反殺。”

蕭元淩輕鎖眉頭:“我已經讓大頭他們去問過了,不是我的人做的,而且我相信他們就算要殺人也不會用這種方法。”

真正的戰士都懂得尊重生命,不會因為目标人物有虐殺的癖好就用同樣的手法去殺人。

何況他們這十萬人牽一發而動全身,每個人都懂得其中的利害關系,他們夾着尾巴裝貓還來不及,不會蠢到這個節骨眼上用這麽招搖的方式去殺一個現代人。

梁閑看見蕭元淩皺眉就心煩,他伸手在蕭元淩腦門上胡嚕半天,可算把那兩道細微的褶皺給熨平了。

蕭元淩被他這動作弄得渾身僵硬,特別是瞧見雲王壞笑着扯走了姚天啓,他的心快跳到嗓子眼了。

梁閑最後在他腦門上拍了一巴掌,成功将蕭元淩的魂兒給拍了回來。

他聽見梁閑說:“我不是懷疑你的人,我只是好奇當初有沒有其他人和你們一起穿越過來。林市這麽大,不會可丁可卯正好十萬只貓吧?會不會有其他人和你們一起過來,也變成了貓,而這只貓又被死者撞見了?”

這下連雲王也陷入了沉思,他們進入山谷時沒發現有人,可那麽多糧財放在那裏,天靈教的秘寶也有可能在那,策劃這一切的人真能心大到不放幾個人暗中盯着嗎?

他們十萬人一個不落全穿越到了林市變成了貓,藏在暗處的人能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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