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徐寒開門,不是安荀。
“哎呀,荀荀,你手機怎麽關機……害得我……”陳末還沒看清是誰,就噼裏啪啦說了一串,結果,開門的人,是個男人,并且是個着裝十分怪異的男人。她傻眼。
“不好意思……我敲錯門了。”陳末很是尴尬,以為自己走錯樓層了,正想退出去,聽到開門的男人說話了。
“你沒走錯。安荀去幹洗店了。”
陳末安靜了幾秒,轉了轉眼珠子:“你是……你是……”她覺得眼前的人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對方叫什麽。一孕傻三年,果然說的就是她。
“徐寒。”徐寒見她半天說不出來,自報家門。
“對,就是你!”陳末一拍腦袋,大手一揮,進了門。
徐寒?徐寒!他怎麽在安荀這裏?還穿成這樣?
陳末賊賊地打量了徐寒一番,徐寒卻沒有過多地跟她進行交流。
陳末一直知道有徐寒這個人,但是幾乎沒有接觸過本尊,見過幾次照片,還有就是,以前和安荀逛街,碰到過幾次,對徐寒十分好奇,但是沒什麽印象。
“聽荀荀說,你是做律師的啊?”陳末坐到沙發上,從茶幾的零食架上,拿了一包薯片,自顧自拆起來。
“是的。”徐寒則打開手機,回了幾條工作上的信息,答得十分官方。
“律師,是不是很賺錢啊?”
徐寒沒擡眼,不是十分願意回答,敷衍道:“主要看打官司的水平。”
“那你呢?算什麽水平?養不養得活我們荀荀?”
徐寒愣了一下,停頓了幾秒,顯然,他很認真地考慮了陳末的後半句話。
安荀嗎?當然。
不過,他沒有回答陳末的問題,又若無其事地回信息。
陳末抽紙,擦了擦手,拿出手機,玩起消消樂來,以為徐大律師被她吓到了,寬慰道:“不用怕。我們荀荀很好養活的,比仙人掌還好養。”
仙人掌?徐寒還是頭一次聽說,不過,心中十分認同,嘴角微微一勾。不過,他不打算跟陳末繼續尬聊下去了,站起身來,“不好意思,我去抽根煙。”
陳末點頭。
徐寒穿着“奇裝異服”,剛走到了門外,正巧碰到安荀回來。
安荀詫異地望着徐寒,“你怎麽出來了?”
徐寒撇撇嘴:“你有朋友來了。”
安荀聽罷,了然。她沒什麽朋友,一猜就知道,應該是陳末。
末末怎麽來了?不應該在家看娃嗎?
“那你是進去還是再待一會兒?給,褲子。”安荀把西褲遞給徐寒。
“一起吧。”本來,出來抽煙也不過是躲開陳末尬聊的借口,既然安荀回來了,徐寒煙也不抽了,接過袋子,跟在安荀身後,又進了門。
“末末,你怎麽來了?”安荀走到陳末身邊,坐下。
陳末正卡在一關,示意安荀不要打斷她。
安荀對着徐寒做口型,“你先去房間裏換褲子吧。”
徐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花褲衩,居然有點舍不得換下來,挑挑眉,還是去了安荀房間。
“哎哎,當着我的面秀默契啊?”徐寒走後,陳末對安荀剛才的表現表示抗議。
安荀:“……”
“吃披薩嗎?”安荀拿起一塊,問正沉迷于游戲無法自拔的陳末。
陳末張嘴,安荀把披薩湊近陳末的嘴,陳末十分滿足道:“這還差不多。”
“哎,你們這是……”陳末嚼着披薩,用打探的眼神,望着安荀。
“別誤會。說來話長。”安荀起身,去接了杯水。
“沒事,我有一晚上的時間聽你說。”
安荀:“……”
“還沒問你,你怎麽過來了?”
“還不是你?我打你幾個電話,你都關機,我以為你出什麽事情了呢,趕緊過來看看。”
“啊?”安荀趕緊從包裏掏出手機來看,攤了攤手,“沒電了,我沒注意到。”
“故意的吧?為了和徐寒過二人世界?”陳末眼神裏滿是八卦。
安荀:“……”
趕緊跑過去,捂住陳末的嘴,“別瞎說,我家隔音效果不好。”
确實不好,徐寒已經聽到了。
徐寒換好褲子,隔了幾秒,才從安荀房間裏出來,一身黑色西裝,果然挺拔。
陳末傻了眼,不就是換了條褲子嗎?怎麽感覺換了個人?
徐寒走到沙發邊,拿起自己的公文包,似乎要告辭了。
陳末趕緊跳出來,“徐律師,你開車來了嗎?”
“沒有。我的車停在車場了。”
“那你再等會兒。不介意的話,一會兒讓沈則彥送你一程。”
安荀站在一旁,低着頭,心想,徐寒應該會拒絕的。徐寒呀,他才不會輕易接受別人的幫忙呢。想着一會兒要是徐寒拒絕,她應該怎麽圓場。
結果……
“那就麻煩你們了。”徐寒的聲音幽幽響起。
安荀驚訝地擡起頭來,不可置信。
“不麻煩不麻煩。”陳末嘿嘿地陪笑着。
安荀還處于短路中,又聽到徐寒的聲音響起,
“安荀,方便借用一下你的書房嗎?我需要開個視頻會。”
“可以可以。”安荀指了指方向,“你自便。”
徐寒去了書房以後,安荀和陳末在客廳裏看電視,塗指甲油,等着沈則彥。
徐寒進了書房,先打量了一番。
安荀的桌子上,還攤着她的手稿。徐寒沒有動,找了個空位,打了幾個電話,回了幾封郵件,等一切結束,擡頭看了眼安荀書架上的書。安荀最近在看嚴歌苓的書,把喜歡的書放在了最顯眼的地方。徐寒移動目光,又看到旁邊放着幾本封面比較新,顏色比較鮮豔的書。看到書脊上作者的名字是“荀公子”。
好奇地抽出一本來,随便翻了翻,又放回原處。
等他開完視頻會議,聽到外面一陣喧鬧。
他從書房走了出來,站在客廳中央。
果然,一個身材個頭跟他相仿的男子出現在門口,徐寒觀察到那人寵溺地望着陳末,猜測,大概就是陳末口中的“沈則彥”了。
安荀剛才在打包垃圾,看見徐寒,“你結束了?”
徐寒低低地“嗯”了一聲。
陳末拉着沈則彥走過來,介紹:“沈則彥,這是徐寒,徐大律師……安荀的……朋友。”
兩個男人,默契地點了一下頭。
沈則彥來之前,陳末正在替安荀塗指甲油,塗了一半,于是,又回到沙發上繼續。
兩個男人,有點多餘……
“你們無聊的話,可以去投飛镖。”陳末指了指安荀的陽臺,哪裏有一個飛镖盤,安荀卡文的時候,喜歡在那裏放空自己。
兩個男人對視了一眼,互相給了一個“ok”的眼神。
起身,去了陽臺。
“怎麽玩?”沈則彥開始把玩着飛镖,“簡單點,10局?”
徐寒挑眉,表示同意。
規則是,對手随便指定一塊色盤,轉動飛镖盤,10秒內投中指定色盤,就算勝出。
沈則彥向空中抛了一枚硬幣,是正面,他先投。
徐寒随便指了一個色盤。
飛镖盤飛速轉動起來,沈則彥眯了一下眼睛,找準角度,當機立斷,果然正中。
“該你了。”
徐寒接過飛镖,冷靜地觀察了幾秒,飛镖就從他手裏飛速而出,毫無懸念,穩穩落在盤上。
兩個人來來去去,玩了五把,不分勝負。
輪到沈則彥的時候,他沒有立馬投入到游戲中,反而抽出煙來,順便遞了一支給徐寒,“抽嗎?”
徐寒接過煙,捏在手裏把玩,沈則彥借他火,徐寒沒接。
“沒想到,還能有幸和徐律師成為朋友。”沈則彥猛吸了一口煙,若有所思地望着黑夜。
“這裏不是法庭,可以叫我徐寒。”
沈則彥沉默了幾秒。
“那場官司,讓我們公司損失不小。”沈則彥和朋友,一起創業辦了家游戲公司,前段時間,因為版權問題,和競争對手打了一場官司,徐寒是對方的辯護律師。
徐寒笑笑,“還繼續嗎?”
沈則彥沒有搭腔,抽完了手裏的煙,才心事重重地說:“不要跟末末說。”
“我和她不熟。”徐寒覺得沈則彥完全多慮了。
兩個男人相視一笑。
“原來是躲着這裏抽煙。沈則彥,你不是答應我,以後不抽煙了嗎?”陳末走過來,就這麽親密地摟着沈則彥的腰,撒着嬌。
“今天特殊情況,下不為例。”沈則彥揉揉陳末的頭發。
安荀已經對他們兩人的恩愛行為見怪不怪了。
不過,徐寒……
她偷偷打量了一下徐寒,果然,徐寒眼睛瞟都沒有瞟過來。顯然她想多了。
“你們結束了嗎?”陳末抱着沈則彥問。
沈則彥笑笑,“徐律師,我們有機會再一決勝負如何?”
“正合我意。”徐寒搭讪。
徐寒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看向了安荀,陳末也注意到了徐寒投向安荀的目光。真搞不懂這兩個人,明明郎有情,妾有意,到底還在猶豫什麽?不過也深知,感情這種事,旁人是插不來手的,只能祈禱他們早日看清楚自己的內心。明明都是聰明人,在感情面前,都成了笨蛋。
“荀荀,那我們帶着徐律師,一起走了?”
“我送你們到樓下。順便扔垃圾。”安荀先去廚房,把垃圾拿了出來。
陳末挽着沈則彥走在前面,徐寒随後,安荀則跟在徐寒的背後。
等到了樓下,陳末故意和沈則彥一起去拿車,“徐律師,麻煩你在這裏等我們一下,我們去拿車。”
徐寒點頭。
安荀和徐寒站在樓下一起等。
風有點大,她收了收手臂。
陳末他們遲遲沒來。
“風大,你先上樓吧。”徐寒和安荀肩并肩站着,比安荀高出了許多,他從上而下,望着安荀,看着她雪白的後脖子,失了神。
“沒關系。他們應該快來了。”安荀左顧右盼,心想,這陳末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徐寒也着急着走,他怕再待下去,自己有點舍不得離開。
“安荀。”
“嗯?”
徐寒不知道,他每次這麽叫安荀,安荀的心總是凸凸地跳個不停,明明他不過是叫她的名字而已。
“謝謝你。今天很有意義。”
安荀不知道徐寒說的有意義是什麽意思?徐寒也沒有解釋。
“也謝謝你,幫我把車開回來。”安荀擡頭,對着徐寒微笑了一下。
陳末他們終于開過來了。
“不好意思,剛才被一輛車擋住了,挪了很久。荀荀,你快上去吧,別着涼了。”
徐寒拉開後座的門,望了一眼安荀,才低着身子,坐進了後座。
安荀朝他們揮手,看着車子緩緩駛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