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深海坦白局
也就是疏散一個店裏的人, 哪裏還要兩分鐘？
也就半分鐘時間，隐藏起來的安保隊的人就聯合店員把小孩那一塊空了出來。
小孩躺在地上，旁邊跪坐一個看上去很冷靜的年輕女人。
如果不看她緊握的拳頭。
“謝謝。”在魚悠悠到達的時候，她輕聲道謝, 然後退開了一點, 給魚悠悠騰出來位置。
魚悠悠還有點遺憾來着。
她以前看劇看書的時候, 通常在救人的時候總有人胡攪蠻纏，鬧騰點事情出來，不是家屬就是圍觀群衆拱火。
現在圍觀群衆沒了，家屬還特別有禮。
就覺得好像缺了點什麽？
魚悠悠蹲下, 她看到了小孩手腕的那一條手鏈。
手鏈魚悠悠戴着剛好，小孩戴着就大了一圈。
手鏈裏面的精神力蔓延出來，壓制住了小孩的情況。
“小孩, 你放輕松, 不要太緊張。”魚悠悠聲音溫柔, 像是帶着一種奇異的魔力。
她手掌放在了小孩的額頭上, 聲音越發溫柔：“別怕，沒事的, 放松下來，一切都好好的，你睡着了, 在做一個美夢。”
“對，就是這樣, 乖孩子, 聽話。”
柔和的聲音讓小孩皺起的眉頭逐漸放松, 年輕女人也能看到小孩手腕上佩戴的簡易檢測器上的光從紅色轉變成了橘黃色, 然後轉變成了黃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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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脫離了危險了。
“好了。”魚悠悠收回手, 她也順帶收回了手鏈，然後拿出來那一塊拳頭大小的星海礦石，在手裏握了握，然後才捏着小孩兩只手，讓他捧着礦石。
“暫時脫離危險，星海礦石借給你們了，可以壓制他的情況。”
“謝謝。”年輕女人松了一口氣，“我叫林菲，謝謝你救了我兒子。”
“不用謝，只是正好遇上了。”魚悠悠笑眯眯，“畢竟這是我今天交的小朋友。”
“難道你就是樂樂剛才說的想要加聯系方式的姐姐？”林菲也是一下就反應過來。
“是。”
事情居然有這麽巧合？
林菲甚至有一點下意識的陰謀論，但一想到魚悠悠是聯盟治療部的人，那點下意識的陰謀論就消失了。
“沒想到這麽巧。”林菲輕松單手抱起自家兒子，然後和魚悠悠交換了聯系方式，最後猶豫一下，還是問，“如果可以，能請你治療我兒子嗎？我會付應該有的報酬。”
魚悠悠詫異：“你這麽相信我？”
“憑你剛才那一手，我就相信你。”林菲很誠懇。
她兒子這情況其實是老毛病了，這一次也是因為小孩生日，而且昨天檢測情況很好，她才帶着小孩出來。
哪裏知道他的精神力就恰好暴動了？
“再說吧。”魚悠悠笑眯眯伸出手指戳了戳小孩的臉，“這個問題我暫時不想談。”
林菲識趣閉嘴。
她道別：“那我們先回去了，我先帶樂樂回去做個身體檢查。”
“好。”
魚悠悠揮揮手。
在林菲轉生的時候，趴在林菲肩膀上昏睡的小孩忽然睜開眼。
他眼中世界還迷迷糊糊的，卻下意識張嘴，喊了一聲：“叔叔……”
林菲熟練哄：“乖，明天我就帶你去看你叔叔。”
“……叔叔。”小孩努力睜大眼，但身體的疲憊壓過了他的想法，他似乎想說什麽，但只是又一次昏睡過去。
等到小孩走了，魚悠悠才搖搖頭，轉頭卻看到了江夏音若有所思的表情。
魚悠悠好奇：“夏音姐，你在想什麽？”
“剛才那個小孩應該是秦家人。”
“哎？秦家人？”魚悠悠很疑惑她怎麽認出來的。
但江夏音沒有解釋的意思，她只是轉頭看看四周，問魚悠悠：“你還要再繼續逛街嗎？”
“要，我想回去再買一塊星海礦石。”魚悠悠嘟囔，“也就我這麽好了，還借星海礦石給他們。”
“但星海礦石應該……”沒什麽用。
這一句話沒說完，江夏音陡然一愣。
之前她認真介紹過星海礦石，她覺得魚悠悠應該不至于不清楚星海礦石的作用微乎其微。
但魚悠悠既然說這種話……
“那一塊星海礦石有什麽不一樣嗎？”
“有啊。”魚悠悠笑眯眯，“裏面有我的精神力。”
有你的精神力怎麽……等等，其實能治療安撫精神力的，也就是治療師的精神力啊！
“原來星海礦石還能這麽用？”江夏音喃喃，“那為什麽其他人沒有發現？”
“不知道。”
魚悠悠現在唯一想的就是：“快點陪我去買星海礦石！”
最後魚悠悠還是買了星海礦石，而且還買了兩塊拳頭大的。
等到回去時候，田馨馨就沒有和他們一起了。
她說自己又有了靈感，準備回去再設計新的圖紙，做漂亮衣服給魚悠悠穿。
魚悠悠一把握住她的手，誠懇說：“你一定要注意自己身體，如果有什麽不舒服，精神力需要治療就來找我，我一定給你空出時間來。”
“好。”田馨馨感覺到了魚悠悠的重視，也一臉感動。
果然，魚治療師人太好了，她一定要多給魚治療師做衣服，讓她每天都能穿得漂漂亮亮！
——
等魚悠悠回到別墅，第一件事就是讓深海把她今天買的東西放好。
她就在後面看着深海把首飾歸類，把星海礦石也好好放好。
然後她就冷不丁出聲：“今天我聽到那個小豆丁喊叔叔了。”
深海眼皮子一跳，面上不動聲色：“嗯？他是在喊誰？”
“他在喊你啊。”魚悠悠笑眯眯，“而且你也在意他是吧？”
“我只在意你。”深海說着應該是機器程序的話。
“那小孩精神力太強，身體承受不住，應該在常年注□□神力抑制劑，但現在精神力抑制劑也不一定能壓制他的情況。”
說着，魚悠悠嘆了一口氣：“本來我還想着如果那個小孩和你有關系，我就辛苦一下，一個月給他治療一次，再給他找點其他辦法，好歹中間一個月時間和普通小孩一樣自由一點，既然不是你在意的人，我也懶得管了。”
“正好給我省事兒了。”
魚悠悠說着說着就高興起來，她像是沒看到深海睜大了一些的眼睛，對着他說：“去給我開治療倉，我要泡營養劑了。”
“……好。”
幾乎是木然去給魚悠悠開了治療倉，深海在想，魚悠悠剛才和他說這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和機器人說這種類似于威脅誘惑的話，那是有病。
但魚悠悠明顯不是有病的樣子。
之前的懷疑和某時候魚悠悠的行為都浮上深海的心頭。
就算再不想承認，但深海不得不接受了一個事實——魚悠悠或許很早就知道他不是機器人。
他不知道這個“很早”是多早，但或許……無法繼續隐瞞下去了。
魚悠悠的意思明明白白，想要她救人，需要坦誠。
實際上，她如果早就發現，卻能容忍一個不對勁的機器人留在她身邊那麽久，甚至上次還給他打掩護，就足夠讓深海驚訝了。
深海一想就入了神。
直到他聽到魚悠悠疑惑問他：“你怎麽還在這裏？你不應該去給我準備吃的了嗎？”
深海：“……”
想事情入迷了，把這事兒忘記了。
但他非但沒有轉身就走，反而看着還坐在治療倉裏面的魚悠悠問：“我不是機器人。”
“瞎說，你的身體明明就是機器人。”魚悠悠一臉單純的堅定。
“不是……”深海剛要反駁，就頓住了。
“身體是機器人？”
這一句話讓深海陡然明白了什麽：“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嗯，就是你開機的時候吧。”雖然是後面才确認，但四舍五入就是那時候知道的。
深海：“……”
那不就是和他自己同步知道？
看着深海奇怪又無語的眼神，魚悠悠說：“我早就說過的，我精神力比較敏感。”
深海面色複雜，但最後還是說：“那你還要留我在你身邊嗎？”
“你可是治療部送給我的禮物！我當然要！”魚悠悠斬釘截鐵，“我不管你以前是什麽人，反正你現在被治療部送給我了，以後就是我的人。”
萬萬沒想到會聽到這種回答的深海：“……”
雖然但是，治療部應該不是送你一個有人類靈魂的機器人吧？
他頂多算個偷渡的。
“偷渡的也是我的！”魚悠悠兇巴巴，“反正你就是我的，以後也要聽我的！”
深海解釋：“你看我現在這樣就知道我身上問題不少，我會給你帶來麻煩的。”
魚悠悠：“你是我的。”
深海繼續解釋：“我肯定要報仇，我報仇會連累你。”
魚悠悠：“你是我的。”
深海努力說服：“我可以給你定制兩個機器人，甚至三個五個，比我一個好多了。”
魚悠悠：“你是我的！”
深海：“……”
說實話，他曾經以為自己的情況被人發現最壞的結果是被交出去。
但他萬萬沒想到居然還能有這種操作。
而且當他看到魚悠悠的表情，他就知道魚悠悠不是開玩笑，她是真的想要留下他。
并且堅定不想聽到反駁。
深海：“……”
他何德何能啊？
“我……”
“你如果不留下來，就不是我的人，不是我的人，我為什麽要平白浪費時間，來治療一個本來和我沒關系的小孩？”
“你們不是朋友嗎？”深海下意識說。
魚悠悠雙手環胸：“你以為我不知道他是看見你了才找過來的？”
深海：“……”
“你救了那麽多人，你是個好人……”話沒說完，深海就停住了。
雖然他确實是這麽想的，但說出來總有種道德綁架的感覺。
魚悠悠意味深長：“你怎麽知道我有沒有收到我需要的報酬呢？”
深海看着魚悠悠還帶着一點嬰兒肥，看上去天真又漂亮的臉，忽然愣住了。
她可是能在知道自己的機器人有問題的情況下大膽包庇，還直接試探。
她看上去嬌氣霸道，但或許，她也不是他想象中那麽的純稚。
“其他機器人更适合你。”深海還想最後掙紮一下。
“但它們都不是你。”魚悠悠說，“我只要你。”
深海睫毛狠狠顫了顫，雖然知道魚悠悠只是霸道發言，但他剛才似乎有點異樣感覺？
有點……高興？
深海深呼吸：“就算我不去報仇，我也想查清楚自己身上情況。”
“你就說你是不是我的。”魚悠悠不高興了，“我才不想跟你說那麽多七七八八的。”
“……是。”深海終于妥協了，“只要你不趕我走，以後我都聽你的。”
“那不就行了？”魚悠悠高興了，她伸出手，“小海子，扶我出來，家裏還有什麽吃的？我們去客廳裏面。”
小海子是什麽東西？
深海心中無奈又困惑，卻還是老老實實先扶着魚悠悠起來，等去了樓下，他先給魚悠悠準備了足夠多的零食放在茶幾上，然後才坐在了魚悠悠旁邊。
“那小孩和你有什麽關系？真是你侄兒？”魚悠悠左眼寫着“八”，右眼寫着“卦”。
“是。”深海點頭。
魚悠悠問：“那你死了嗎？”
深海：“……八成是死了。”
“還有兩成可能沒死啊。”魚悠悠若有所思，“有你以前的照片嗎？”
他們難道不是下來說治療的事情嗎？
深海心中嘆氣，但也還是手指動了動，打開了一個光屏，找出來了自己的照片。
魚悠悠眼睛睜大，看着那個标準東方面孔，且有她最喜歡的仙氣俊朗風格的面容，震驚的話脫口而出。
“你怎麽比機器人還好看？”
深海：“……”
本來只是因為深海好看，而且氣質很好的魚悠悠果斷：“你放心，我會好好治療你侄兒的，對了，你不是還有兩成可能沒死嗎？我幫你找身體，不過咱們說好了，你就算找到身體，我幫你回去了，你也還是我的！”
“我救了你，還養了你這麽久！”
“……我身體可能找不到了。”
“找不到就去做個和你身體一模一樣的機器人身體。”魚悠悠斬釘截鐵。
深海看看自己的照片，又看看自己現在的機器人身體，試圖婉拒：“我這樣挺好的，不用麻煩，你不是還要存錢嗎？”
“不，我現在覺得你這個身體不好看了。”
深海：“……”
所以你就只在意好不好看是嗎？
魚悠悠興奮站起來：“所以我們今天就去找你的身體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