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因為他臉好看
魚悠悠吃了個午飯, 還睡了個午覺，林菲才帶着樂樂過來。
辦公室的魚悠悠正在翻看小孩的資料。
小孩名叫秦樂宇，小名樂樂，昨天剛過五歲生日, 還過幾個月就可以上小學。
秦樂宇身上的精神力問題在秦家其實也不算罕見, 秦家人精神力天賦都很好, 上一輩的深海就和現在的秦樂宇情況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就是深海的體質比秦樂宇好上不少，所以深海對于自己精神力的掌控更容易。
“姐姐。”秦樂宇對着魚悠悠露出一個乖巧笑容。
“昨天感覺怎麽樣？有沒有不舒服？”魚悠悠放下資料，溫柔詢問秦樂宇。
秦樂宇搖搖頭：“只有一點點不舒服，但是比以前好多了。”
“行。”魚悠悠對着秦樂宇伸手, “過來，我抱你去治療室。”
“我自己可以走。”秦樂宇小臉滿是認真。
魚悠悠也就順勢收回手：“行，我們進去吧。”
秦樂宇邁着小短腿跟在魚悠悠後面, 魚悠悠對着林菲點點頭：“我先帶他去治療, 你在外面吃點東西等一等？”
“好。”林菲坐在了辦公室的沙發上, 沙發前的茶幾上放着茶水和一些零食, 她雖然不想吃零食，但喝點茶倒是可以。
秦樂宇跟着進了治療室, 眼神卻被一個背對他正在調整儀器的背影吸引了，他喃喃：“叔叔？”
“調好了。”深海權當沒有聽到小孩小聲的嘀嘀咕咕，回頭看向魚悠悠。
秦樂宇也看到了深海的臉, 他迷惑又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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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抱上去。”魚悠悠示意深海幫忙。
深海擡手将秦樂宇抱起來，秦樂宇下意識抱住了深海, 他盯着深海, 那種熟悉感越發重：“叔叔？”
這一次他聲音更大一些, 臉上表情也很是忐忑, 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死死盯着深海。
深海将他放在床上, 面帶微笑摸了摸他的頭：“有禮貌的乖孩子。”
這是當做他禮貌在外喊人叔叔阿姨了？
秦樂宇一愣，眼看深海要退開，他一把拉住深海的衣袖：“小叔叔，你是我小叔叔嗎？”
“你認錯人了。”深海緩慢拉開了秦樂宇的手，溫聲說，“我是機器人。”
“沒錯，深海是我的機器人，小朋友，你不要亂認親戚，我知道深海好看，也不會把他送給你的。”
魚悠悠笑眯眯打趣着。
而深海更是直接了當将手腕給露出來。
秦樂宇這才注意到深海手腕上的印記，他雖然年紀小，也能認出來這是機器人的标志。
他一愣，但還是不死心：“可是你好像我小叔叔。”
“那我就不知道了。”深海依舊帶着溫柔笑容。
秦樂宇還想追問，魚悠悠的手已經按在他肩膀上：“小朋友，現在要給你治療了，無論什麽事情，等治療結束之後我們再說，怎麽樣？”
“……好吧。”秦樂宇畢竟是個乖孩子，聽到魚悠悠這麽說，他也乖乖點頭，乖乖躺下，閉眼任由魚悠悠給他治療。
歌聲響起，本來還在胡思亂想的秦樂宇只覺得逐漸放松，然後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你看着他吧，我先出去了。”魚悠悠笑眯眯，“我去問問小孩小叔叔的事情。”
深海：“……”
他無奈：“你去吧。”
魚悠悠腳步輕快走出來，林菲一杯茶才喝了一半。
她做好了等待的準備，見到魚悠悠這麽快出來，她愕然：“是不是有什麽事情？”
“今天的治療結束了。”魚悠悠給自己倒了一杯果汁，“現在先連續治療三天，我把他情況穩定一下，你再去買點星海礦石來，以後不要給他打抑制劑，小孩子打多了抑制劑不好。”
“你用星海礦石給他做一點手環之類的東西，到時候都拿過來給我，以後每個月來我這裏治療一次就差不多了。”
林菲聽明白了魚悠悠的意思，她手一抖：“你的意思是，以後樂樂只需要每個月治療一次？”
“對。”魚悠悠點點頭，“等他再大一點，應該會逐漸好轉，到時候估計就和其他人差不多了。”
林菲感覺眼眶有一陣熱意。
哪怕魚悠悠年紀還小，哪怕她心裏其實還有一點不相信，但她想要相信。
一個月治療一次，對于其他小孩來說頻率太高，但對于秦樂宇來說，卻已經是可以融入到正常生活中去了。
她不用擔心秦樂宇上學期間會忽然發病，也不用擔心他因為病情交不到合适的朋友。
“謝謝。”林菲深呼吸，“大概需要多少星海礦石？”
“大概是昨天我給你們的兩倍那麽多吧。”魚悠悠盤算了一下，“具體的還要再試試，你多買一點也不吃虧。”
“好，我今天就去買。”林菲立刻就答應下來。
魚悠悠很喜歡遵從醫囑的病人，她忽然想到什麽：“啊，對了，我還偶爾會直播，到時候我會提前和你說，如果可以，讓小朋友也跟着聽一聽，沒有什麽壞處。”
“好。”林菲又是答應下來。
把直播號發過去，讓林菲記下，魚悠悠就開始和林菲說另外一件事：“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情想問問你。”
“什麽事情？”林菲已經決定了，無論魚悠悠問什麽，她都會好好回答。
“我剛才聽到小朋友喊我的機器人小叔叔，我還以為他們臉一樣，就去查了查，發現他們長得并不一樣。”魚悠悠說，“而且我查了查，他的小叔叔是在邊界戰場那邊失蹤了？”
“……是。”林菲沒想到魚悠悠是問這個問題。
魚悠悠好奇問，“你們有派人去找過他嗎？”
在這一瞬，林菲眉眼一動。
她忽然說：“我們找了，也找到了他。”
“嗯？”魚悠悠眼睛一亮，“我可以去看看他嗎？”
“他現在情況特殊，”林菲猶豫一下，還是實話實說，“他現在昏迷不醒，甚至都檢測不到精神力波動，我們盡力治療了他身體上的傷勢，但他一直都沒有醒來的前兆。”
魚悠悠心說當然醒不來啊，他的精神體都在機器人身上，能醒來才有鬼了。
“我想去看看他，既然他身體上傷勢治療好了，那一直沒醒來或許就是精神力上的問題，我可以幫忙看一看。”
這本來就是林菲的目的，但聽到魚悠悠一口答應，她又放松又不好意思：“那這太麻煩你了。”
“不麻煩。”魚悠悠笑眯眯，“只要你們方便就好，畢竟長得那麽好看的一個人，如果一直昏迷不醒也太可惜了。”
所以這是因為小叔子長得好看才答應嗎？
林菲心情微妙，卻還是答應：“我回去安排一下，不過樂樂小叔叔被找到的消息我們一直瞞着的，還請你也幫忙隐瞞。”
“這個沒問題。”魚悠悠一口答應。
秦樂宇這小朋友一覺睡了挺久，足有一個小時之後他才醒來。
魚悠悠在沙發上玩光腦上的小游戲，林菲默默喝茶，還偶爾回一下其他人的消息。
等深海拿着檢測報告帶着秦樂宇出來的時候，外面兩個女性的眼神都落到他身上。
深海像是沒有感覺，他走到魚悠悠身邊，将檢測報告遞給魚悠悠。
“精神力界限在百分之五十，差不多了。”魚悠悠掃了一眼，遞給林菲，“那一塊星海礦石還是讓樂樂一直帶着，我沒說換，他就算洗澡也帶到浴室裏面去。”
“好。”林菲答應下來，并且付了一筆錢給魚悠悠。
大概就是大師級治療師接私活時候的價格翻十倍。
魚悠悠看到那信用點數量就琢磨着退回去：“我說過了，治療的報酬有人幫你付了。”
“那也不能讓他一個人付。”林菲笑了笑，“他能請你出手幫忙已經夠了，總不能讓你白費力救人。”
“你就算給了，我之前要的報酬也不會退給他的！”魚悠悠強調。
其實是說給深海聽的。
林菲笑了笑：“這點錢對我來說不算什麽，這算是這三次的費用，以後我也會繼續給報酬，如果你不收，我反而無法安心。”
“行吧行吧，我也不嫌錢多。”魚悠悠也就沒退回了。
等林菲帶着秦樂宇走了，魚悠悠才轉而看向深海：“坐下來，你站着我擡頭太累了。”
深海聽話坐下。
魚悠悠先丢了個勁爆消息：“你的身體被秦家找到了，還治好了，現在類似于植物人的狀态。”
“找到了？”深海其實對自己的身體能不能找到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
畢竟他精神體都到機器人身上了，他身體估計也是出了什麽問題。
結果現在告訴他，他的身體完好無損？
“我說我想去看看，林菲答應了。”魚悠悠不意外看到了深海的失态。
“我會帶你去。”魚悠悠放下喝完的果汁，“先去看看，如果你可以回去，我就找個機會讓你回去，不過你要記得你答應過我的，如果你回去了，你也要跟我來這裏住。”
深海立刻就冷靜了下來。
他猶豫一下，說：“我說過，我還要查關于我自己的事情。”
“不妨礙你住我這裏吧？”魚悠悠睜大眼睛。
深海冷靜：“我調查時候很有可能會離開主星這邊。”
“那你不離開主星的時候住我這裏不就行了？”魚悠悠雙手環胸，不善，“我已經很好了，還讓你出去調查，也不攔着你，你不要得寸進尺！”
得寸進尺的深海：“……”
他閉了閉眼：“好，我回去之後也留在這裏。”
但實際上，他已經決定了暫時不回去，也正好他用現在的機器人身體還能更好調查，沒有人會随意提防一個機器人。
至于以後反正要面對這個困境——以後的事情就以後再說吧。
深海人生三十幾年，第一次産生了逃避的想法。
——
第二天秦樂宇再來，已經不逮着深海問是不是他小叔叔了，他乖乖被治療，乖乖在治療後睡覺，而魚悠悠則是看着林菲帶來的星海礦石做成的手環。
星海礦石打磨圓潤，尺寸應該正好就是小孩子的尺寸，魚悠悠拿着看了看，林菲解釋：“這手環做了個機關，可以打開戴上，我們做了八個。”
魚悠悠掂量了一下，“四個就夠了，以後還可以逐漸減少。”
“對了，有刀嗎？”魚悠悠詢問，“可以在星海礦石上留下印記的刀。”
“我有。”林菲拿出來一把匕首。
魚悠悠拿着匕首，試着在手環上劃了一刀。
然後她因為錯估刀子的鋒利度，劃太深了。
沉默了一下，魚悠悠又試了兩刀，然後才換了個手環：“這個手環不能用了。”
“啊？”林菲懵了一下，手卻很快拿出來了新的手環。
魚悠悠就在每一個手環上刻了一個印記。
印記粗看是橢圓形交織，但仔細看，又像是眼睛，而看紋路，還像是魚鱗。
但并不難看。
魚悠悠刻完第一個，試了試手感，滿意放下。
然後她刻手環的速度越來越快，為了以防萬一，她還多刻了兩個：“這六個都是可以用的，平時給他用四個，另外兩個以防萬一，如果事情失控，可以壓制他情況。”
“這兩個平時沒用的也要每次帶過來給我看看，如果效果不太好了我會補充。”
林菲認認真真聽魚悠悠的叮囑，也認認真真點頭：“我知道了。”
“明天再帶樂樂來一次，他現在的精神力界限已經降低到了百分之十九。以後就算有突發情況也不要給他打抑制劑，你直接給他戴上另外兩個手環，然後來治療部找我就行。”
“好。”林菲張張嘴，最後只吐出一句，“謝謝。”
“不用謝。”魚悠悠語氣輕快，“我說過了，我早就拿到了足夠的報酬。”
林菲笑了笑，沒說話。
一聲謝謝确實太輕了，總有其他辦法可以報答魚悠悠的。
等秦樂宇醒來，林菲仔細給秦樂宇帶上了四個手環，然後帶着秦樂宇回家了。
這兩天事情發生不少，林菲其實到現在為止心情都很複雜。
哪怕是回到家，她也心不在焉。
“菲菲？你怎麽了？樂樂的治療還順利嗎？”林菲的丈夫，秦志軒見到妻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甚至都沒發現他在家裏，心裏也萌生擔心。
“啊？我沒事，樂樂的治療也很順利。”林菲回神，她看着秦志軒一臉擔心，無奈搖搖頭，“你回來了正好，我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你說。”秦志軒坐直了，順帶把自家兒子抱起來放在腿上，仔細看他變得紅潤的小臉，滿意點點頭。
林菲先和秦志軒說了說魚悠悠治療的過程和結論，秦志軒果然也很高興：“真的可以只要一個月治療一次？”
“我覺得應該就是了。”林菲點點頭，她又繼續說，“那位魚治療師是個很好的人，她還想要治療扶軒。”
“什麽意思？”秦志軒眉頭皺了起來。
林菲思考了很久：“她說得沒錯，扶軒身體上的傷已經被治好，一直都沒有醒來可能就是因為精神體受傷。她和一般的大師級治療師似乎還并不相同，我能感覺到她更厲害，或許我們可以試一試。”
“但扶軒的情況特殊，現在不适合讓人見他。”秦志軒很看重自己這唯一的弟弟。
而且……
“為什麽她會願意治療扶軒？難道她就這麽善良？見到有人受傷都要去治？”
“那倒也不是。”林菲想到魚悠悠當時說的話，表情逐漸變得微妙。
“她其實是看中了扶軒的臉。”
秦志軒：“……”
他以為自己沒聽清：“你說什麽？”
“她看中了扶軒的臉。”難得見到丈夫失态，林菲居然詭異的心情平靜下來，“因為扶軒長得很好看，她覺得扶軒昏迷可惜了，才說願意來試一試。”
秦志軒：“……”
半晌，他幹巴巴說：“哈，哈哈，那也是扶軒的本事啊。”
林菲：其實你不想笑可以不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