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要開始了
兩個星期後卿夏接到了節目組的具體通知,6月30號那天去A市參加完樂隊集結的節目前錄制,與各個樂隊稍微熟悉一下。
那天到現場時,卿夏是意外的。
株枸樂隊來得稍晚,當時已經有很多樂隊在那坐好了,不乏熟悉的與老成的面孔。節目組的人給在場樂隊介紹她們,并且告知每個樂隊要現場實名票選心中的top5。
她們居然出現了不知道要投給誰的情況,大部分樂隊的歌都是聽過的,風格獨特的小衆樂隊到被大衆熟知的流行搖滾樂隊,甚至還有出道二十多年的老牌樂隊,他們出道二十周年巡演時卿夏和溫如雲還去看過。
最終株枸樂隊三位成員一人投了一票給各自最看好的樂隊,卿夏替溫如雲投了一票給她喜歡的新石器樂隊,剩下一票犯了難,節目裏地位最高的兩個樂隊已經投了一個,不想再投給bader,她們确實對這個樂隊沒那麽喜歡,也沒必要因此擔上巴結大佬之名。夏天的汽水也有一點想法,畢竟還是周旋宇宙樂隊和她們提到過的朋友,按照情誼來說,這個樂隊是全場和她們關系最大的一個,但是一想到溫如雲曾有要過他們鼓手的聯系方式,卿夏就沒了投票的心思。
三人簡單商量了一下,丹塵表示她沒想法,蘭洲表示聽老大的,于是卿夏轉頭問節目組:“可以棄票嗎?”
不出意外的,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卿夏想了一下,投給那個在場的老牌樂隊遛個六。
回過頭遛個六的成員對卿夏點頭笑了笑,株枸樂隊三個人都禮貌性地回了一下,在空位上落座。
卿夏旁邊的樂隊跟她們小聲打了個招呼,“你們好,認識一下,我們是積魚橘樂隊,我是鍵盤手淩忠。我有聽過你們的歌,還去過你們的現場,沒想到能在這裏看到你們,我以為你們是很清冷的那種樂隊。”
“噗?”蘭洲在邊上沒忍住笑了一下,“積魚橘?”
鍵盤手聽到也尴尬地跟着笑了聲,發出短促的音節,他旁邊的另一個成員顯然不在意蘭洲對他們的不了解,說:“我們來之前還在說呢,會不會有你們,但我們四個都覺得你們不會來參加,真挺意外的。”
卿夏只笑笑,并沒有想繼續溝通下去,正打算以謝謝了事,丹塵在一旁好奇地探出了個腦袋,問道:“為什麽啊?”
“就覺得你們那範特別的遺世獨立,那感覺就像馮立澄說的,我們鼓手也是寫詞的。”那位成員一頓,似乎想到株枸樂隊應該不知道馮立澄是誰,比了一下最右邊的男人,示意他就是馮立澄,“他說,你們特別像是世界某個角落裏被人遺忘的森林,很少人知道但特綠特青蔥,有自己的小天地,又更像天上的星星忽然爆炸成煙花,落到人間來。嗐,這話我這種俗人說出來,只顯得矯情。”
馮立澄湊過來,“他真的把我的原話複述的特俗。”
“沒想到我們能得到這樣的評價。”下一個樂隊正在投票,卿夏略微掃了一眼,接着說,“我覺得每個樂隊都挺有自己那範,都挺遺世獨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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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肯定不止我們這樣覺得,你看現在投票那個樂隊,橙子有味,我們也去過他們的現場,論特別我敢說我們全部樂隊都比不過他們,投給你們了,而且還是有兩個都想投給你。”
卿夏重新看向臺上,也是由三個人組成的樂隊,成員是一位女生兩位男生,女生相貌不是很出衆,但挑不出錯,雙眼皮大眼睛小巧的鼻子和嘴,屬于很耐看的長相,一位男生單憑外在看不出什麽,另一位比較特別一些,帶了一個墨鏡,嘴巴微張着,有些駝背,小腹突出,像是在椅子上久坐而不注意坐姿所造成的樣子,節目組給他們的噱頭是“愛寫詩的工科生。”
蘭洲卻故意錯了重點,回應道:“你們去過的現場挺多的啊?”
丹塵湊在蘭洲耳邊,壓着聲音笑道:“怎麽像挑釁?”
“我沒有。”
“确實多。”淩忠說,“投票牆上的樂隊,除了新石器樂隊已經幾年沒辦過巡演也不太出來,和有一個太小衆了根本沒聽說過,其他的我們都去過現場。”
“基本上是看到有票我們就買了去。”另一位成員補充道。
卿夏回以肯定,“真好,去過那麽多現場。”
“真好,時間真多。”蘭洲說。
“羨慕了。”丹塵跟道。
32支樂隊集結完畢,節目組趁着大家放松的心情還在,通知他們第二天拍攝節目宣傳以及每期片頭。拍完後一天開始彩排,七月四日至五日分兩天四場錄制,八支樂隊為一期。
株枸樂隊所在場次是七月四號下午,分組名單已經出來,慶幸的是她們那一場沒大佬,即便如果能“活”到節目後期,總會遇上,但她們還是小小地松了口氣。
後兩天的彩排時間不固定,節目組分了三十二個時間段,将各個樂隊錯開,并且因為她們住的是節目組統一定的酒店,兩兩一間,免不了樂隊之間的穿插,節目組還特地強調讓樂隊之間不要暴露自己的演出曲目和王牌,每個樂隊之間都互為競争對手。
愣誰聽都一聽聽得出來是節目組在搞事,但各個樂隊也不是想幹打聽別人要唱什麽怎麽唱的人,所以大家也都默認了節目組的說辭。
株枸樂隊選擇了三日下午的彩排,中間空着一天多沒什麽事,幾個人便圍在一起給卿夏出謀劃策。
蘭洲和丹塵住一間,卿夏和橙子有味的貝斯手周星星同住,不過只是隔壁之差。卿夏一開始本想到蘭洲的房間去,但是蘭洲閑不住,說不願意在自己屋內待着,覺得太沒勁,想串門,而且多個人也多個策略。
卿夏倒也沒意見。
那天樂隊集結結束後,卿夏有特地去網上搜過“橙子有味”這個樂隊,也一口氣聽了他們五六首歌,作為樂隊裏唯一一個女性成員,她的存在感與功勞掩蓋不住,周星星的吟唱是他們歌中的一抹亮色。卿夏曾經看過一本小說,形容一個角色的歌聲很有力量,一開口便能使吵鬧的環境安靜下來好好聽她唱,卿夏當時想象不出,聽了周星星之後,她便覺得大概就是如此了。
雖然一個人歌品不等于人品,但她還是對周星星有了不錯的初印象。
蘭洲來敲門時,周星星正在擦拭她的貝斯,因為她的床位靠門一側,所以卿夏正打算有動作,周星星便已經去開了門。
前幾個晚上已經相互認識了,周星星也沒有差異,側身讓她們進來後關了門,問道:“你們今天打算去練歌嗎?”
“沒。”蘭洲晃了晃手上的一小袋零食,“來唠嗑了。”
周星星甜甜地笑了笑,“那我在沒事吧?”
“當然沒事,我們還想找你幫忙呢。”蘭洲不客氣地在酒店房間內的椅子上坐下,把東西放在一邊的茶幾上。
“什麽忙?”
“我們想送一個妹子禮物,她和你一樣甜,所以想問問你覺得送什麽禮物比較好一些。”
丹塵補充道:“是我們老大日思夜想的。”
卿夏給了丹塵一個眼神,丹塵和蘭洲同時露出一個讨人打的笑來。
周星星收好貝斯,房間內剛好三張椅子,她搬起空的那張,走到卿夏床邊放下。
“她要來A市看你的節目嗎,還是你們回去時送?”周星星問。
“她過來,想四號早上去機場接她的時候送。”卿夏淡淡道。
周星星看着卿夏回答時的眼神,雖然沒有看向她,但是她還是看明白了,“喜歡的人?”
“你太聰明了。”蘭洲說道,塞給周星星一包零食。
“那我和卿夏一間,她……”周星星沒把話說完,疑問地看向周圍的三個人。
“要能吃醋更好。”蘭洲給了周星星一個wink。
丹塵忍不住“啧”了一聲,學着一個多月前卿夏的語氣,道:“你眼睛有病沒病?”
“別秀了。”被帶下場的卿夏感到無辜。
“你們居然是一對。”周星星對同性戀接受度很高,橙子有味在過去的某個特殊時期還出過一首歌來支持les,雖然這首歌因為樂隊本身過于小衆的原因,并沒有火起來,但此後很長一段“不要害怕愛”都被粉絲定為他們樂隊的标語。她只是驚奇一個樂隊內成員的戀愛,仔細一看發現她們兩人的磁場确實特別搭,一鬧一靜相互制衡。
周星星又轉頭對卿夏說,“但是那個女生,真的沒關系嗎?”
卿夏霎那間有被戳中心事的鈍痛,她也不忍心的,也不知道溫如雲一個人住酒店房間會不會害怕。
蘭洲作為本次事件最大的出謀劃策者,說:“我們老大……太直了,激将法是目前最直接有效的方法了,也不是利用你,就是正好,也不用再麻煩節目組了。我本來怕妹子已經心灰意冷,還頭疼呢,但沒想到對方還願意來看她,不過人是會有疼痛記憶的。”
“被傷過一次就會害怕。”周星星似乎感同身受。
“是的,所以激将法要有,禮物也要有。”
“我覺得不如送花吧,雖然俗套但是真的挺管用的。”
“我也這樣覺得。”蘭洲用力地點了點頭,下一秒卻頹了下來,“但有人覺得太俗不樂意啊。”
周星星聞言笑了笑,“其實不會啦,有些東西永遠不會過時,再加上如果對方也喜歡你的話,只要你能捧着花出現在她面前,最好再加一個擁抱就夠了,對大部分人來說這就是人間最值得了。”
那天晚上,本已打算入睡的卿夏,終于看到手機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她等了一個多月才等到的名字發來私聊消息。其實只有一個字,是她給那個人的備注名。
[雲:明天早上10:35記得來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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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嗯...遛個六是樂隊名,是的沒錯。本想叫六個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