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這一章該如何命名

第二天一早,卿夏打開手機給溫如雲發消息提醒道:“記得吃早飯和塗防曬霜。”

而後去隔壁喊起了蘭洲和丹塵,酒店所在地離機場有一定距離,吃完早飯買完花過去,時間差不多。蘭洲本想讓卿夏一個人去,卿夏覺得溫如雲是株枸樂隊的助理,而不是她一個人的,她們樂隊最起碼要給溫如雲的尊重和認真要給到,只好陪着一起去。

卿夏對花沒什麽了解,花店各色的花束,其實大多都跟愛情有關,卿夏選擇了一束她覺得好看的,便買下了。

打了個出租車,半個多小時後到機場。

車上司機還打趣道:“買給對象的?”

卿夏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遠着呢。”

下了車,正值盛夏,炙熱的陽光赤.裸地烤照大地,卿夏撐起太陽傘給花擋陽。機場的冷氣倒是開得足,而近兩天是大部分學生的放假時間,所以接機人多,倒也不覺得凜。

沒等多久,卿夏便在人群中看到了那個身影,穿着一套休閑夏裝,紮了個高馬尾,在人群中拖着登機箱四處張望。

卿夏小喊了一聲,“如雲!”

她看到那個人一愣,或許是聲音不夠大,還需要辨別時間,而後朝她所在的方向轉過身來,她在人群之後笑着揚了揚手裏的花束。

心心念念的人小跑而來,卿夏已經準備好接住溫如雲的飛撲給她一個擁抱了,可惜她沒等到。溫如雲在快跑到時便放緩了腳步,一個多月不見她瘦了些許,接過卿夏的花束後,眼神閃了閃,像是一句欲言又止,但她沒多給卿夏猜測的機會,轉頭跟蘭洲和丹塵打了招呼,還接受了她們的擁抱。

卿夏沒勇氣伸出手去。

她不知道溫如雲是下了多大的決心,自那天之後一個多月都忍着沒再找過卿夏。

卿夏看了眼溫如雲拖着的小行李箱,問:“有回過家嗎?”

溫如雲搖了搖頭,“沒時間回去,我只把東西寄回家了,帶了這兩天可能會用到的過來。”

換作往常卿夏這時候該是淡淡地應一聲,便沒什麽後續了,可如今卿夏已經下了決心,自是還要繼續沒話找話講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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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午兩點開始錄制節目,十二點半要過去化妝,到時候你可以在臺側看。”

“好。”溫如雲彎了彎眉眼,“我現在時間很多了,你可以開始向我轉交工作了。”

卿夏也跟着帶了點笑意,“小助理正式上任,可以允許你做的第一項工作是商量你的薪資。”

兩個人的表情都沒那麽純粹。

蘭洲牽着丹塵,似笑非笑的眼神中頗有深意,看了眼她們倆,說:“談錢多傷感情啊。”

“沒事,如雲愛談什麽談什麽。”

“談……”溫如雲還沒發完整的音節被堵在蘭洲的話語之後,蘭洲比她快了一秒開口。

“談個戀愛?”蘭洲說完,求生欲極強地拉着丹塵跑了,嘴裏念念有詞,“快走快走,挨打發言,作完就跑。”

跑遠了還不忘回頭來一句,“老大下午見!”

求生欲夠可以的。

卿夏嗤笑了聲,轉過頭看溫如雲,她的耳根正泛着紅。

卿夏來之前就已經在平臺上叫了車,此時她們正在路邊等車來,卿夏撐起太陽傘,問:“考試順利嗎?”

“穩過。”溫如雲得瑟起來,“每一科。”

“真的?”

“當然,我這一個月學得前所未有的認真。”

蘭洲和丹塵離開後,二人之間的氣氛不再似之前那麽怪異微妙,只不過也好不到哪去。以往也不是沒冷戰過,但那時只需幾天,一定會有一方便消不住先心軟,也不是沒斷聯一個多月過,但那會各忙各的,也不覺得一晃便一個多月。

卿夏嘴角弧度輕微的向上揚起,“那我就放心了。”

約的車很快就來,卿夏在平穩前行的車內,無法避免地想起上個月的事。

蘭洲當時纏問了一個星期才問出答案,在這一個星期之間,她只能一點點地知道關于溫如雲喜歡的人的訊息。

對溫如雲很重要,認識很久了,長得好看,很溫柔很少生氣……

而後開始逐漸明了起來,蘭洲認識的,名字兩個字。

是卿夏。

那時溫如雲已經回學校了,并且沒在她們的小群內和與卿夏的私聊對話框裏發過消息。如果不是蘭洲,溫如雲那一個星期對她來說就是完全空白。

她讓蘭洲別告訴溫如雲,她喜歡溫如雲的事,她想等周末溫如雲來時,她親自說出那些話。

那一天周五,卿夏等到夜幕降臨,還沒等到溫如雲的消息,或者是一串敲門聲。卿夏主動給溫如雲發了消息,“今天不過來嗎?”

等了一會沒等到回複,卿夏幾乎是頭腦一熱就開始穿鞋,下樓,打了個車往溫如雲學校去,在車上時她忽然便柔了下來,緩了幾口氣,湊近車窗看外面的景色。

半圓的月亮懸在空中,薄雲在和月亮玩着捉迷藏的游戲,往下看是道路邊上無盡的霓虹燈,車流不息,行人三三兩兩,牽着寵物悠哉地散步,有不知名的鳥此刻仍是不休,掙着翅膀掠過星星。

卿夏收回目光,大學城到了。她卻沒有下車,看着溫如雲大學的校門口,對司機說:“把我再送回去吧。”

在回去的車上,她給溫如雲發了第二條消息。

“明天還來嗎?”

這兩條都沒有等到回複。

卿夏不想了,現在人還在身邊,不着急慢慢來。

身邊的溫如雲刷了會手機,見卿夏終于換了個姿勢,眼中的無神與愁緒也已經消失,開口道:“你這次唱的是什麽?”

卿夏揉了揉眉心,回答道:“一首新歌,剛好宣傳一下。”

“是只發了個demo的那首嗎?”

“嗯,今天正式發布了,你去幾個平臺上搜一下,應該都有了。”說着卿夏也拿起了手機,點進株枸樂隊的賬號,“《如夢》播放量居然已經這麽高了?”

溫如雲放出卿夏的新歌在聽,聞言點了暫停,“你才知道,你看評論量,應該快兩萬條了吧。”

卿夏點點頭,“兩萬三千多了,但好像只有這一首小火了,最低的一首才十個評論,有這麽差嗎?”

卿夏的聲音逐漸小下去,溫如雲重新播放新歌,跟着新歌的旋律擺動着腦袋,說:“每一首,都很棒。”

卿夏笑笑,“新石器樂隊今早的錄制,可惜不能帶你去看現場了。”

“沒關系,到時候還可以看播出。”

回到酒店後,卿夏幫溫如雲開了個房間,沒辦法訂到同一層的了,只能定在她的樓下。

在路上卿夏已經解釋過節目組的安排,她被分配到和另一個樂隊的女生同住,溫如雲對此并沒有過多的反應,神情淡淡的,連眉頭都沒皺上一下,只是很乖巧地表示知道了。

放好行李,卿夏幫溫如雲看了圈房間,問:“今晚一個人,會不會害怕?”

“我長大了。”溫如雲走出房間,雙手插在寬松的褲兜裏,留給卿夏一個背影。

卿夏帶上房卡,跟着走出去,“如果你願意,在我面前可以做一輩子小孩。”

“沒事的。”溫如雲擠了擠眉眼,“好啦,先去吃飯,等等要來不及了。”

卿夏在溫如雲身側苦澀地一笑。

等卿夏和溫如雲到化妝間,蘭洲和丹塵已經在了,還有一些同期的樂手們,她們現在還沒到擁有獨立化妝間的資格。卿夏找到節目組的人交代了一下,溫如雲以助理身份跟節目組的人後續交接,像是實習新人般跟在節目組的人身後,而卿夏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服裝,先去換了身衣服。

為了舞臺上好看,卿夏換的是一身長袖,內搭還是溫如雲熟悉的襯衫,之前說過,卿夏很适合這種衣服,外套了下擺不規則的撕邊針織馬甲,往下是修身的牛仔褲,褲腿處被卷起了一層,皮鞋與卷邊中間,露出好看的腳踝。

上一個樂隊成員化好妝,卿夏被喊過去,化妝師在她身上圍了一層布料,以免弄髒衣服。

下午一點半,觀衆陸陸續續進場,各個樂隊與嘉賓主持人,也坐上相應位置。節目正式的節目錄制,與她們之前參與過的選拔賽規格與用心程度完全不同。在棚內的燈光下,無形地壓力便悄聲襲來。

節目組一共在錄音棚內擺上了三十二個沙發,每個沙發前都有個小牌對應着每個樂隊的名字,沙發順序按照樂隊名首字母排序。就算本期沒有某個樂隊的比賽,若是想來看,也是可以直接坐在觀衆席邊上的沙發上觀戰。

橙子有味樂隊是明天上午的場次,此刻也坐在錄音棚內,離株枸樂隊較遠,在觀衆席的另一側。見卿夏看向他們,除了戴墨鏡的主唱,其他人都跟株枸樂隊隔空打了個招呼。

等方盛和主持人譚音來到場上時,離開始僅剩五分鐘。

導演通過廣播宣布一切準備,溫如雲在臺側株枸樂隊看得見的位置,給她們做口型加油。

株枸樂隊是第二支上場的樂隊,所幸節目組的投票安排不是等所有樂隊都表演結束,而是演出過程中實時投票,覺得喜歡就可以點上一票,一場演出不限制投票次數,要是八支樂隊都喜歡,八個都投也沒關系,沒有一個喜歡的,整場都不投票也可以。

株枸樂隊在競賽類節目中唱了一首傳播度不高的新歌,卿夏也知道這并不是個明智的決定,但卿夏覺得她在這個節目中不管怎麽算都是小衆樂隊了,這又是她們的第一次露面,既然如此唱什麽歌對她們的影響都不會太大,對許多觀衆來說,她們是陌生的。

既然如此在這唯一一個可以唱已發表的原創歌曲的場次裏,為什麽不選擇一首最具有她們樂隊精神以及能代表最新水平的歌曲?

她們只要唱出她們想唱,剩下全交給機運。

株枸樂隊站上舞臺,燈光暗下又重新亮起,臺下觀衆不知是自發還是節目組帶動,在臺下鼓掌歡呼。但卿夏睜開閉着的雙眼時,清晰的看見了臺下有幾個觀衆舉着她們樂隊的手幅,是那一天選拔賽時送給臺下的,臉上還貼着株枸樂隊的logo。

卿夏看着臺下的那幾個觀衆,撥動手指,彈出了第一個音節。

唱歌時的她們,像是自帶一個巨型氣泡,将她們包裹在中間。株枸樂隊的标志其實是綠色,但只要她們一投入表演,總會讓人覺得有泛着藍調的淡紫色的天光投下,帶着淡淡的憂郁與浪漫。

這首歌她們唱得用心且動情,結束後臺下甚至有樂迷扯着嗓子大喊“株枸樂隊”,驚得連臺上嘉賓都回頭看了一下。

主持人回頭看着那樂迷,說:“姑娘你這是直接不想要嗓子了嗎?”

那女生繼續大聲回應:“我愛株枸樂隊!”

主持人譚音笑了笑,回過頭來,問:“她這麽愛你們,那你們的回應是?”

卿夏不好意思地撇過頭低笑了下,卻故意将眼神帶過溫如雲,只為了看看她的反應,而溫如雲只是一臉欣喜,很好地扮演一個認真的觀衆。

卿夏回過頭,“比起愛我們,嗓子似乎更重要點。”

譚音理了理臺本,“你這樣一說,她們更要瘋。”

譚音一直以毒舌的風格出現在大衆視野,不是職業的主持人,在多數的綜藝節目中的定位都是在搞笑藝人,而因為她恰到好處的幽默與獨特的毒舌風格,收獲了很多觀衆的喜愛。也導致如今她說這句話,并不會讓人覺得刺耳。

譚音理完臺本之後,開始正式進入流程。

“株枸這個樂隊名其實挺特別的,比起我們在場的其餘亂七八糟的樂隊名來說,你們清流得我都不會念這兩個字,還是去百度了一下,才知道正确的讀音,所以我很好奇你們為什麽會叫這個名字?”

另一位嘉賓在這句話之後,笑了一下:“問人家樂隊名的由來,真是我們節目不變的話題。”

觀衆被這一句話逗得樂,株枸樂隊也跟着笑了一下,而這個問題依舊被交給卿夏來回答。

“株枸的含義是枯樹根,我的某人……”臺下觀衆反應機敏地起哄,卿夏勾起了嘴角,接着說,“她小時候有一次因為這個哭了好久,我那時剛好在她身邊。後來我打算組樂隊的時候,腦海中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浮現起她蹲在一個樹樁前流眼淚的畫面,或許是上天的安排吧,我就把樂隊名定成了株枸。”

“我可以冒昧地問一下,你的某人是你的誰嗎?”

蘭洲和丹塵聞言,看好戲地起哄。

卿夏無情道:“不可以。”

譚音:“那告訴我們是男生還是女生總可以吧?”

卿夏:“女生。”

譚音瞪大了雙眼看向兩邊的嘉賓,很明顯作為節目投資人之一的譚音想以此作為一個暧昧的賣點,但卿夏并不介意,再怎麽炒作,她所說的都是事實而已。

“導演組說你們是我們節目組為數不多的一支’真正的’獨立樂隊,我給各位介紹一下,我們平時所說的獨立樂團其實更多的是在說音樂人的一種态度,這其中‘獨立’兩個字不是一個形容詞,是一個形而上的詞,但株枸樂隊的獨立可以用我們慣常所理解的獨立的意思套入,也就是沒有簽公司,沒有跟人合作,全靠自己。”譚音又問,“哇,真有錢。哈哈哈不是,我想問的是,那你們為什麽會選擇來我們節目,因為按照之前的訊息,你們完全就是屬于玩兒的樂隊。是因為混不下去了嗎,說真的我們節目top5的獎金很高。”

卿夏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她有些不懂節目組設置這個問題的意義。

“我們确實一開始是屬于玩票性質的樂隊,但我也想我們可以被更多人看到,想要更多人了解搖滾樂與搖滾精神,以及不跟人合作是不可能的。”

譚音接着問:“那你們之後有和公司簽約的打算嗎?”

卿夏這才明白過來,估計是有公司想簽她們,現在在鋪路。她扭頭看了下身邊的丹塵的和蘭洲,她們對她點了下頭。多年默契,卿夏明白,不是說有,而是讓卿夏自己決定。

卿夏低頭想了一下,習慣性地看了找到溫如雲,看了她一眼,而後便想好了答案,“如果有機會,我們也很期待。”

“我的任務完成了。”譚音轉過頭去,對方盛說,“方老師有什麽問題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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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卑微求評論有多少人看到這一章鴨沒評論總感覺自己在單機□□□□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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