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這不可能的。這怎麽可能呢?!

我一定是被剛才吓到了,心跳改變一定是因為差點要摔出去。一定是這樣的。

我看着安景翔的後背,他的肩膀很寬闊,不像我這樣瘦瘦弱弱的,這樣的男生,容易給人一種安全感。即使我也是一個男生,也會想要依靠在上面。

“诶,晴天··· ···”安景翔開口打斷我的胡思亂想。

“什麽?”我應答,聲音還帶着一絲顫抖。

“你這個笨蛋!”

“你才是笨蛋!你是宇宙超級無敵大笨蛋!哦,不!你是蛋白質,笨蛋白癡外加弱智!”

“笨蛋,等會我們要不要去吃冰?”

“要下雨了,會被淋濕的。”我說。

“那沒事啊,下雨回去洗澡不就好了。”

“會感冒的。”我說。

“感冒了我照顧你啊。”他笑着說。

“那走吧。”

我像往常把前額點在他的後背上,閉着眼睛,在鼻尖浮動着他身上的氣息。這一刻,我忽然希望就是永遠。

有這麽一個朋友。

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了。太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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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不喜歡夏天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即使提前半個小時出門,盡量把步伐放慢走到學校也還是會後背濕了一大片。

校門旁的大榕樹遮下一大片陰涼,從樹下走過的時候,一大群麻雀忽然喧叫着沖破綠色的屏障,撲騰騰地集體往後山飛去。

從校門到教學樓,得先繞過籃球場,在路過初三樓。我在初三樓下站了一會,此時的初三樓已經宛若一座空城。

以往這個時候,這棟小樓裏的燈早已齊刷刷的亮着。裏面會有的傳來英語聽力磁帶播放的聲音,有的會是在背讀古詩詞或是英語單詞,也有人會在走廊上讨論數學習題或是化學方程式。如今,這些聲音全都消膩。就好像一只死去的怪獸,它不再咆哮,卻更讓我恐懼。

一些人離開,就以為着會有人補進來。

這只野獸永遠不會寂寞,因為它知道,等它睡醒的時候,很快的,就會有新的面孔來陪伴它。

我走教室,安景翔已經在座位上坐着了,他手裏拿着類似信件的紙,很認真地在看。我猜那一定是情書,其實之前給安景翔寫情書的人就不少,只是這段時間和我厮混在一起之後,不知道為什麽給他寫情書的女生越來越少了。我還以為這小子桃花開盡了,但從今天狀态來看,他這是要梅開二度啊!

我不做聲,放輕了腳步走到安景翔背後,然後出其不意地把那封情書從他手裏抽出來,“喔!又是哪個漂亮的小妹妹給我們家安大帥哥魚雁傳情啊?!”

“你把它還給我!”安景翔突然很緊張地跳起來,聲音裏帶着憤怒的顫抖,他一把抓住我拿着那封情書的手。而他脫口而出的喊聲也成功地把班上的好奇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我驚訝地看着反應過激的安景翔,又看看饒有興趣等着看好戲的同學,覺得面子實在挂不住,心裏想着乖乖把那封情書還給安景翔,可是一想到他這麽橫的語氣所以話到了我嘴邊也變成了:“我不!”

我掙脫他的手,拿着那封情書正準備像以前一樣逃之夭夭。可是我的計謀早就被安景翔識破,他在我逃出生天之前又死死拽住了我,用力往後一扯,我一個踉跄,屁股硬生生地和硬邦邦的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

“喔!!!”教室裏爆發出一陣低低的噓聲。

我坐在地板上,傻了眼。安景翔放開我的手,我以為他要拉我起來,卻沒想到他只是從我手中搶過那封情書,撕了個粉碎,他把那一堆殘渣扔到垃圾桶後自以為很潇灑地離開教室。我看着他走出教室的背影,依然傻傻地坐在地上。

直覺告訴我,我似乎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觸碰了他的雷區。但是,我內心僅存的驕傲卻告訴我自己,這次就算是犯下的是十惡不赦的罪我也不會首先低頭認錯,因為誰叫他讓我在衆人面前出了一個這麽大的醜。而且,不知者無罪,我也不過是無心和他開的一個玩笑,至于這麽讓我當衆難堪嗎?!

“看什麽看啊?!”

我惡狠狠的打發那些圍觀看狗血的不良群衆,帶着滿腹的怨氣從地上爬起來,氣呼呼地走回座位,将書包往桌子上一扔。我坐下來的時候才覺得手指關節傳來一陣疼痛,這時才發現剛才被安景翔拽倒的時候,手蹭到牆上磨破了一層皮,現在正開始往外泛着血。

“該死!”我低聲地咒罵,把指節磨破的地方放到嘴裏吮。

舌尖觸碰着自己的血液的味道,雖然這不是第一次這樣處理小傷口。但是這一次,我卻覺得溢出的血液分外的鹹腥。

直到早讀課下了課了,安景翔才從外面回來。

他一靠近,我就聞到了他身上濃濃的煙味。他每天都會抽煙,但一般一次只抽一根,身上帶着的不會是這樣濃烈的煙味。他面無表情地坐下,面無表情地翻開英語書,面無表情得看起來。

這一整天,他都是這樣面無表情地度過,我和他沒有說一句話。甚至沒有一個簡單的對視。

我聽課的時候,他在趴桌子,我趴桌子的時候,他在聽課。到了下課,他就到走廊外站着,而我就看窗外的風抖擻樹葉。

到了放學的時候也是,他自己收拾好書包就離開教室。我坐在座位上,扭頭看向窗外,大概等他離開有十多分鐘後,我确定他不會在半途折回來,也不用面對面的尴尬,就起身收拾好書包回家。

我選擇從學校的後門出去,這樣就不用經過前門旁邊的籃球場。現在他一定在球場上把籃球當寶貝一樣捧來捧去。

不過這樣也好,反正我就不喜歡打籃球,為什麽要到球場去看他打球?為什麽要等他那麽晚才一起回家?為什麽我要和他做好朋友?好朋友只要有老大就夠啦,反正以前也只有她不就是這麽過來的嗎?

可是,老大他們做的模型已經進入最後階段了,她現在忙得連個人影都見不到。現在的我,卻不得不一個人走回家。

有幾片葉子從我眼前徐徐而落,還真是應時應景。

我把耳塞塞進耳朵裏,裏面放的是我從網上下載的周傑倫的歌,盡管音質比不上老大的那張這般CD,可是單單是去聽其中的歌詞與旋律,那也就夠了。

“今天,2006年六月28號,星期三,距初二結束還有一個星期。”

我在日記裏寫道,

“我和安景翔鬧別扭,這一次和以往不同。但我希望我們還能做朋友。我希望和以前一樣,明天他就會仍給我一盒檸檬汽水,然後攬着我的肩膀對我傻笑。”

但是,他沒有。

“六月29號,天氣晴,我們依然沒有說一句話,這種感覺就像剛開學的時候。我們互不相識,沒有任何共同的言語。他埋頭看他的武俠小說。我不知道他哪裏來的興致。在這個時候,幾乎所有人都會緊張地複習功課,希望用最好的成績迎接即将到來的初三。”

“六月30號,星期五。今天在辦公室裏見到了他,老師正在和他談話。我知道因為什麽,他在英語課上沖撞了老師。我進去的時候看着他,他也正好看到我。我們眼神對視的一剎那,我感到既熟悉又陌生。其實我沒有辦法理解,一封情書何以讓他就此斬斷我們的友誼。真的那麽喜歡那接受那個女生就好啦,真的那麽喜歡那個女生也幹嘛還要因為生我的氣撕碎那封情書。

明天就是周末了,我在猶豫要不要叫他出來玩調解一下,也許一起跑到游樂園去撒一趟野我們的關系就會改善。”

“七月1號,我一大早就醒來,直到中午,我才鼓起勇氣打通了安景翔的電話。但是,他沒有接。我想,他是真的生氣了。”

我合上日記本,把他塞進抽屜裏。看着窗外被城市燈火映紅的天空,我的心忽然像被人剜去了一塊什麽。

但那又如何呢?我勸慰自己。

地球不會因為誰而停止轉動,也沒有人誰陪伴誰走一輩子。哪怕是擁有血緣關系的人,也會因為無法預料的原因為不帶遺憾地離開他的至親。

這又如何呢?我現在不是一樣活得好好的嗎?我和媽媽不是一樣就這麽過來了嗎?

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了。太害怕了。

一個人的三三兩兩

18.

暑假就這麽到來了。

我背着書包,裏面裝滿了沉重的功課。

我的心情也和這個書包一樣沉重。直到考完最後一門物理,我依然沒有和安景翔再說一句話。

所有的一切戛然而止,還來不及感嘆,似乎就走了很遠。

我站在初三樓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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