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兩更合一
丫鬟來報沈亭要見她, 顧明月第一反應是他居然敢來見她。
下一刻她反應過來――人家是皇子,有什麽不敢的。
“郡主,”半夏小心翼翼地問:“要見嗎?”
顧明月趴在桌子上, 有氣無力:“人家是皇子, 我敢不見嗎?”
以前她身份比沈亭高,做什麽她都毫無顧忌, 現在好了,風水輪流轉,輪到對方毫無顧忌了。
半夏替顧明月绾發,小聲勸道:“郡主,凡事不能只想不好的, 你也要想想好的一面。”
顧明月看着銀鏡中無精打采眼神無光的自己:“還有好的一面嗎?”
“當然有了,”半夏選了支金步搖插在顧明月發髻中:“你想想,二夫人整日想着把二小姐嫁給皇子, 這下知道沈公子是皇子, 她還不得氣個半死。”
顧明月:……
合着沈亭成為皇子後唯一的好處就是氣死那些看不慣她的人?
顧明月無語凝噎, 幽幽地看着半夏不說話。
半夏輕咳一聲, 溫聲細語:“郡主啊, 事情已經這樣, 您又不可能和沈公子解除婚約,就只能想想這些想自己開心一點。”
顧明月唉聲嘆氣,并沒有覺得被安慰到。
半夏道:“再說了,就算您能與沈公子解除婚約, 您舍得他那張臉嗎?”
顧明月:……
這話算是問到點上了, 顧明月舍得那張臉嗎?
答案自然是舍不得的,可沈亭若是觸碰到她的底線,也就無所謂舍不舍得了。
顧明月想知道, 沈亭求娶她,是不是只是為了得到國公府的支持。
春末的下晌已經有了熱意,沈亭在水榭處等她。
顧明月剛走上九曲橋,沈亭就看見她,站起朝她走來。
顧明月停下腳步。
他還穿着六品侍讀的官服,暗衛的官服,其他人穿來就老氣沉沉,穿在他身上卻是長身玉立。
俊美風流中多了些些嚴肅。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這一刻,顧明月更加确定,她舍不得這個美人。
既然舍不得,那就牢牢抓住。
瞬息之間,顧明月做下了決定,且摒棄之前的打算――
與沈亭深談,問他與她定親是否是為了得到顧國公府的支持。
她即便問了,沈亭能怎麽回答了,說是,婚約定然繼續不下去,他們之間再無任何情分。
可皇帝如此偏愛沈亭,等沈亭認祖歸宗,難保不會把人立為太子。
若那樣,顧國公府與她又該如何自處。
若沈亭回答不是,她會信嗎?
她不會信,她甚至不能想象沈亭回答不是的場景。
沈亭是有風骨的人,就該是敢做就敢承認。
與其那樣,不如什麽都不問,不給沈亭難堪,也給自己留幾分顏面,只要她自己心裏清楚明白――沈亭會主動求娶就是為了顧國公府,至少最初是這樣。
這沒什麽不能接受的,他們這樣的人家結親,大部分不過是利益的交換與權衡。
是沈亭,亦或是其他人,都是一樣,區別就是沈亭比別人好看,以及沈亭更尊貴的身份。
唯一讓顧明月比較遲疑的兩點,首當其沖的便是國公府。
一旦她嫁給沈亭,那麽顧國公府必然就要牽扯進皇位之争,可随着皇子們在朝中行走,顧國公府又能獨善其身到何時。
一切還是得看皇上的意思。
還有便是沈亭是皇子,甚至可能成為未來新帝。
帝王後宮,三千佳麗。
旁人能不能接受她不知道,但她自己是不能接受的。
說她任性也好,說她善妒也罷,這是她的堅持,就算沈亭比現在再俊美很多倍,她也不會改變她的想法。
好在皇上承諾給她一張和離的聖旨,大不了一拍兩散就是。
不在乎天長地久,只要曾經擁有過就好。
況且她有感覺,感覺沈亭不止是為了國公府,他心中一定有她。
若她感覺錯了,那就錯了吧。
人生那麽長,哪能每件事都能有十足的把握,她不做因噎廢食的事,她只知道她舍不得沈亭的這張臉,也舍不得這個人。
哎,幸好她不是皇上,不然一定是個昏君。
“郡主,”沈亭走到顧明月面前,深深一揖:“對不起。”
顧明月揚了揚眉:“你要娶側妃了?”
沈亭愣了下:“沒有。”
“那你幹嘛跟我道歉,”顧明月撇下沈亭,走進水榭坐下,擡頭看着跟進來的沈亭:“怎麽,還要我請你不成?”
來的路上,沈亭想過顧明月會生氣,會想和他解除婚約,唯獨沒想過他居然這麽平靜,平靜到他心裏直打鼓。
被顧明月拉入水中是意外,但他的求娶是他認真思索,權衡利弊後做下的決定。
他終究是要成親的,不是顧明月也會是別人。相比于別人,顧明月的家世能給他帶來更多助力,只是他沒有想到顧明月和他想象中的貴女不太一樣。
他不想與顧明月解除婚約,不是為了顧明月身後的顧國公府。
沈亭在顧明月對面坐下:“我以為郡主會生氣。”
“沒辦法,你長得太好了。”顧明月聳了聳肩:“食色性也,我也不例外。”
沈亭莞爾:“今晚我一定早點睡。”
顧明月一臉茫然:“為什麽?”
“為了牢牢抓住郡主的心,”沈亭一臉正經:“睡晚了對皮膚不好。”
顧明月嘴角抽了抽,你是皇子,你高興就好。
東拉西扯一番,終究還是要說到正題。
顧明月斂了斂神色,告訴沈亭皇上會給先給她一張和離的聖旨。
“我知道,”沈亭道:“顧叔走後,父皇便告訴我了。”
沈亭的平靜讓顧明月有點意外:“你就不擔心我與你和離?”
沈亭摸了下他的臉:“郡主是在提醒我要好好保養自己?”
顧明月噎住,已經不想問沈亭為什麽了。
她不問,沈亭自己說:“我相信只要我不變醜,郡主應該是不會抛棄我的,我相信郡主。”
顧明月面無表情:我真是謝謝你的信任。
還有什麽叫她不會抛棄他,把她說得跟個負心人似的。
本來嚴肅的氛圍在沈亭說話之後,多了幾分輕松。
顧明月好奇地問起沈亭的身世。
沈亭沒瞞着顧明月,把他娘不願意進宮的事告訴了顧明月。
顧明月問道:“那你母親是在皇上離開後才發現有了你的嗎?”
“她故意瞞着父皇,她不想進宮。”沈亭道。
顧明月聽得兩眼亮晶晶的,覺得沈亭的母親好厲害。
按說,沈亭母親未嫁人便懷了沈亭,這有違時下對女子的要求。
當今聖上勵精圖治,百姓安居樂業,社會風氣已經比前世好了不少,可對于女子再嫁仍有不少閑言碎語,何況是沈亭母親這種情況。
可沈亭母親還是選擇把沈亭生下來,還養得這麽好。
雖然沈亭沒有明說,但顧明月還是能從他的言語間感受到沈亭對他母親的敬重與愛。
顧明月想沈亭的母親一定是一個非常美麗――不美麗也生不出沈亭這麽好看的兒子,非常能幹的女子。
對于這樣的女子來說,男人和婚約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自己。
女子來這世上一遭,只是為了嫁人生子嗎?
誰都只有一輩子,無論男女,無論是誰,都應該勇敢做自己想做的,不被世俗困擾。
“沈亭,若你以後對我不好,”顧明月一臉嚴肅地道:“我就先生下孩子,然後與你和離,帶着孩子搬到別處過。”
沈亭蹙了下眉:“雖然這不太可能,但我還是想問一下,為什麽要先生下孩子?”
是想讓他有個牽挂?
沈亭暗忖,可郡主不是這樣的人啊,若他真讓郡主傷心了,以郡主的脾性,大概只會與他斷得幹幹淨淨。
顧明月理直氣壯:“你好看。”
沈亭明白了,他好看所以他兒子也不會差。
他就是個工具。
“那你不怕我和你搶孩子?”他忍不住問。
“這有什麽可怕的,你搶過去他不還是是我的孩子。再說了孩子總是要長大的,本來就不可能永遠陪在母親身邊。”顧明月意味深長地道:“為人父母,要學會放手。”
沈亭淺淺一笑,看顧明月的目光溫柔得能擠出水來:“郡主,你以後一定會是一個好母親。”
顧明月一點不害羞:“這還用你說。”
“郡主,”半夏一臉怒氣地道:“成王妃和成王世子來了。”
顧明月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們來做什麽:“不見,讓他們回去。”
“只怕不行,門房的人請她進府她不進來,”半夏道:“還說郡主若不見她她就一直在大門處等着。”
顧明月氣笑了,這是在威脅她?
她像是被威脅的人嗎?
顧明月這個人最是吃軟不吃硬,成王妃若是好聲好氣,過個一兩日,她氣消了可能也就好了,可他們偏偏想硬着來。
誰怕誰,她和以前可不一樣了,不僅是郡主,還是未來皇子妃。
“走,”顧明月起身道:“我倒要看看他們能翻出個什麽花樣。”
沈亭跟着起身,被顧明月攔住:“你不要去。”
不管成王妃想做什麽,她都不懼,反正她從來都不是那種溫柔娴靜的女子,可沈亭不一樣,名聲對于皇子來說太重要了。
而且人她送進大理寺的,一人做事一人當,沒必要牽連到沈亭。
“郡主是我的未婚妻,夫婦一體,郡主有麻煩,我怎麽能夠置身事外,”沈亭眼中一片清澈笑意:“況且我好不容易恢複了身份,郡主就不想讓我給你撐腰。”
有人撐腰當然好,可是……
“這是你自己要去的,回頭出了什麽事可不能怪我。”顧明月把話說在前頭。
“怪你做什麽,”沈亭認真道:“若真要怪也是怪趙樂陽,怪成王府一家不是嗎?”
顧明月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其實沈亭除了一張臉,他的性格也很對她胃口――
和她一樣,很會找罪魁禍首!
看着顧國公府氣派的大門,成王妃心裏有些沒底。
她不确定她這樣做能不能救樂陽,可她除了這個辦法實在是不知道怎麽辦了。
王爺被喧進宮幾個時辰,她等得心慌,派了人去看,才得知王爺一直在禦書房外站着。
成王妃心裏明白,皇上這是要殺雞儆猴。
她氣得不行,可樂陽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不能不管。
若是讓樂陽在大理寺待上幾日,日後更難說親。
現在唯一能救樂陽的就只有顧明月,顧明月是沈亭未婚妻,若是她開了口,想必沈亭與皇上便不會再計較。
只是想讓顧明月幫樂陽,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她想了許久,決定親自上門求顧明月。
顧明月不答應,她就不走。顧明月是沈亭的未婚妻,她就不信顧明月不擔心落下一個不敬長輩的名聲。
沒讓丫鬟撐傘,成王妃站在太陽底下,汗水從鬓角留下,濕了妝發,看着頗有幾分狼狽。
見顧明月與沈亭一起出來,她怔了下,沒想到沈亭也在,旋即心裏一喜,沈亭在更好。
一個男人,能忍受未來夫人如此霸道?
就算是為了他自己的名聲,想必沈亭也會對樂陽網開一面。
“舅母,”顧明月一個眼神也沒給趙恺:“你這是做什麽?”
成王妃伸手就要拉顧明月。
顧明月立即往後一躲,還道:“舅母你別介意,主要是今兒個你女兒想打我巴掌,我留下心裏陰影了,見個人伸手就想躲。”
成王妃面色一僵,緊接着又聽到沈亭驚怒道:“她想打你巴掌?”
成王看向沈亭,他眉頭緊皺,一臉不虞。
顧明月點點頭:“我也是不明白,她一個白身怎麽敢對我動手的。”
“舅母,”顧明月一臉好奇地問成王妃:“她是你的女兒,都說知女莫若母,你說一說,她是怎麽想的。”
成王妃被說得面頰通紅,又氣又喜,顧明月越咄咄逼人越對她有利。
成王妃當即對顧明月微微躬身:“明月,舅母知道你心中有氣,盡管沖着舅母來,沒關系,都是舅母不好,沒把你表姐教好。”
她一邊說着一邊拿着手帕點了點眼角,瞧着可憐兮兮。
成王妃是親王王妃,階品比顧明月高,又是顧明月的長輩,她這一躬身,是把姿态放得再低不過。
可顧明月和她舅母打交道也不是一天兩天,若成王妃是真心來道歉,在她拒絕見面時為何不肯離開。若她是真心道歉,就不會教養出趙樂陽趙恺這對兒女。
“只是明月,你能不能饒過樂陽一回,”成王妃祈求地望着顧明月,語含哽咽:“就看在你外祖母的面上,看在舅母的面上。”
“舅母,”顧明月看着唱作俱佳的成王妃,淡淡問:“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成王妃道:“什麽話?”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顧明月一臉的不可思議:“趙樂陽三番兩次地挑釁我,你們居然還來讓我饒了她,是你們太自以為是還是我看起來很蠢?”
“顧明月……”
趙恺年輕氣盛,聽到這兒再忍不住,想說什麽被成王妃打斷:“明月,我知道是我們不好,但你這話也太難聽了,我終究是你的長輩不是嗎?”
她一面說着一面拿餘光去打量沈亭,不經意間對上沈亭的眼神,冰冷沁人。
她滞了下,不是說沈亭溫潤如玉,是個謙謙君子嗎?
顧明月懶得再和他們争論:“舅母,你真不走是吧?”
“明月,就當是舅母求你了行不行?”
成王妃膝蓋一軟,竟是要跪下。
半夏就站在顧明月旁邊,防着有人惱羞成怒會動手,見成王妃要下跪,她想也不想就伸手将人提拉起來。
成王妃以為她被半夏拉起是因為她不設防,想繼續跪,卻發現怎麽都跪不下去。
“成王妃,”半夏笑眯眯地:“你放心,有我在,你不可能跪得下去。”
趙恺見狀欲對半夏動手,被一旁的護衛捉住。
顧明月擡手召來一個護衛:“你去趟大理寺,就說有人在國公府門前生事,讓他們派人來處理。”
護衛:……大理寺還要管這事?
吩咐完護衛,她對趙恺道:“鬧,再鬧大一點,那樣說不定你們一家人就能在大理寺的監牢裏團聚了,正好一家人整整齊齊,連探監都省了。”
“顧明月……”
趙恺想罵人,剛喊就名字就被護衛用汗巾子堵了嘴。
“半夏,放開她,舅母你若想跪就跪吧。”顧明月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舅母要下跪,這些都是攔不住的。”
半夏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沈亭也彎了唇角:“你怎麽會這麽多奇奇怪怪的話?”
“哪裏奇怪了,”顧明月道:“你不懂,這是用最平實的語言說最深刻的道理。”
沈亭挑眉:“深刻嗎?”
“當然深刻,”顧明月一本正經:“不然怎麽有人不明白呢。”
成王妃站在那裏,一時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她是看清楚了,顧明月根本不在意名聲,沈亭也和傳言中不一樣。
這兩人狼狽為奸,沆瀣一氣。
“郡主,”見成王妃似乎不打算跪了,護衛道:“那我還去大理寺嗎?”
顧明月反問:“去啊,為什麽不去?”
收到消息,匆匆趕來的程氏聽到這句話附和道:“郡主說的是,我們雖是國公府,但也要遵紀守法。”
沈亭拱手給程氏見禮,程氏連忙避開:“殿下客氣。”
她知道沈亭來見顧明月,也猜到他的來意,打量着他們二人的神色就知道沒出大事。
程氏懸着的心放下――郡主雖不是她親生的,卻是她看着長大的,她就怕郡主會鑽牛角尖。
成王妃見狀更難受了,沈亭見到她時可沒給她見禮。
“郡主,你和殿下先進去。”程氏道:“殿下,快到酉時了,不如就在府中用晚膳。”
沈亭道:“這會不會太打擾?”
顧明月撇了撇嘴,咕哝:“又不是沒吃過,還在我們府上住了一晚呢。”
沈亭臉都沒有紅一下,泰然自若地道:“既然郡主這麽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顧明月翻了個白眼,這話說得像他客氣過一樣。
程氏是國公夫人,身份有,經驗足,顧明月放心地帶着沈亭回了府。
不大會兒,下人就來通報成王妃和趙恺已經回去了。
馬車嘚嘚地駛在馬路上。
馬車裏,成王妃雙目禁閉,嘴唇抿了又抿,已經沒了口脂。
走一趟,不僅沒能救到女兒,還把面子丢盡了。
一想到程氏那看似溫和實則嘲諷的樣子,成王妃就氣得咬牙切齒。
她與程氏都是京城人,因為一些原由,兩人關系很不好,但面子上還過得去。
她家世不如程氏,嫁給成王後很是得意了幾年,即便成王不能登基,那也是親王,結果沒兩年,程氏就嫁給了與康平長公主和離的顧霖。
要成王妃說,康平長公主完全就是有病,還是大病,放着顧霖這麽好的夫君與剛出生的女兒不要,要死要活地嫁給那姓陳的。
你說你真那麽喜歡姓陳的,當初就別同意嫁給顧霖啊,折騰一通,最後便宜了程氏。
回到成王府,成王妃疲憊不已,一盞茶沒喝完,成王終于是回來了。
得知成王妃去找顧明月,成王喟嘆道:“是她把樂陽送進大理寺,怎麽可能會輕易繞過樂陽。”
“母後不管,顧明月又不肯放過樂陽,難道我們要眼睜睜看着樂陽在大理寺受苦?”成王妃急得紅了眼眶:“大理寺牢房那個環境,樂陽怎麽受得了。”
“我難道不想救她出來嗎,我在禦書房外站了幾個時辰是為了誰。”成王心煩道:“跟她說了幾百遍,不要和顧明月過不去,她非不聽,我能有什麽辦法?”
成王妃嗚嗚地哭了起來,眼淚泗流,這時候的她只是一個擔憂女兒的母親。
“父親,母親,要不我們去找姑姑,”趙恺道:“她終究是顧明月的生母。”
成王遲疑:“可上次你姑姑說,再有下次,她不會管了!”
“那是姑姑的氣話而已,”趙恺道:“您想想,樂陽也是姑姑看着長大,小時候被她抱在懷裏哄過的,真有事,她不可能置之不理。”
成王妃連忙點頭:“恺兒說得對,王爺,你就去拜托下長公主吧。”
架不住王妃的哀求,他自己也挂心女兒,成王去了公主府。
得知成王來意,康平長公主恨鐵不成鋼:“上次本宮就警告過你們。”
話雖如此,康平長公主卻不像太後娘娘那般撒手不管。
她派了身邊人去國公府,心裏覺得趙樂陽不過是說了幾句不恰當的話,顧明月小題大做,故意為難趙樂陽。
派去的人姓常,是康平長公主的心腹,這些年,若有事要找顧明月,幾乎都是常嬷嬷去。
常嬷嬷到國公府的時候正撞上顧明月送沈亭離開。
沈亭原本是想在國公府用晚膳,可惜今日是皇帝公布沈亭身份的第一天,特意設了家宴。
看到常嬷嬷,顧明月問:“舅舅去求到長公主了?”
常嬷嬷福了福身,無奈道:“郡主就是聰明。”
“傻子都想得到,她除了這種時候會派你來找我,還會在什麽時候想起我。”顧明月嘲諷地嗤了一聲,而後對沈亭道:“你先走吧。”
沈亭沒動,他對常嬷嬷道:“勞煩這位嬷嬷替我向長公主傳句話。”
常嬷嬷忙屈膝:“殿下請講。”
“成王府大小姐身無爵位,卻诋毀本宮在先,對本宮未婚妻動手在後。聽聞陳尚書曾在刑部任過官職,想必長公主夫唱婦随,也熟讀律法,應當知道成王府大小姐犯的是何罪,又該如何判決。”
“若是不清楚,不防問一問陳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