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愛呀愛呀

蘇雲起幫十二整理了行李,他打電話給王曉爾,問清韓寧的地址,電話裏翻找到房東的電話,在時隔這麽久後,終于把十二帶到了韓寧的住所。

房間裏有種沉悶的味道,令人極其不舒服。客廳裏東西很少,電視屏幕卻是十分高檔的超薄屏幕。

卧室裏簡直是一場災難,十二沒讓蘇雲起動手,沉默地打掃了。他以後都只能住在這裏了,這一點自己非常明白。

蘇雲起趁他打掃的時候,四處看了看,這房子雖然一室一廳,卻很寬敞,外置陽臺和廚房還有浴室空間都很大,一個人生活在這裏絕對十分舒适。不得不感慨韓寧還是很注意生活舒适度,畢竟這地方的租金可一點不低。

等十二整理卧室,他就在收拾外屋,只是家務方面他比不過十二,別人已弄好來幫忙了,他才把客廳歸整完畢。

十二看了看時間,“去吃飯吧。”

他頓了頓,才補充道,“一起。”

蘇雲起直起身,還沒開口,王曉爾的電話又來了。這個人已經接近魔怔,轟炸不了沈昊,就認死理地轟炸蘇雲起。

對王曉爾和沈昊的事,蘇雲起一直覺得自己有一部分莫名的責任感,他自己的感情一團亂麻,又見沈昊和王曉爾的事也一團亂麻,對他的情緒根本是火上澆油,這時再顧不得其他了,恨不得先拿把刀一下都斬了,“好吧,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幫你們約個時間出來見一面。”

他沉着臉打給沈昊,對方卻很好說話,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現在,有空沒空都出來吧。

蘇雲起像個中介人,聯系好了雙方,轉頭跟十二道,“我有事就先走了,以後聯系。”

沒有看到十二的欲言又止,蘇雲起一腦門子官司地徑直離開,幸好現在還有個沈昊的事憂在心中,亟需解決,他的心情還能有個其他重點可以關注。

王曉爾提早了半個小時,等得火冒三丈,氣場波及範圍五米內滅絕人氣,周圍的座位全部空着。

蘇雲起和沈昊到的時候就看到的這幅窗邊坐了個人形炸藥的景象。沈昊走了過去,就坐在王曉爾的面前,二郎腿一翹,兩人立時劍拔弩張。

王曉爾沒有取墨鏡,看着他的眼睛也不知道是瞪着還是眯着,抿住薄唇半天,氣壓極低地道,“說吧,你想怎樣。”

沈昊待蘇雲起坐下,才詫異地反問,“我能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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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一點說法都沒有?嗯?”王曉爾咬牙切齒青筋暴露,蘇雲起不自覺地用手肘壓上了桌子,總怕他突然間就掀了。

沈昊撇嘴,“你記憶沒出差錯吧?那天是你捅我屁股又不是我捅你,我要對你的黃瓜有什麽說法?”

蘇雲起:“……”

不,其實他今天不該來的,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我想喝拿鐵,你還是要伯爵紅茶吧?”沈昊問完也不等蘇雲起回答,就沖服務生招了招手。這桌的氣氛一目了然,服務生小心警惕地過來了,記好菜單就走開。

王曉爾深深吸了口氣,壓制住瀕臨爆發的脾氣,一把扯下墨鏡,“那天跑了不說,你就徹底消失了是個什麽意思?!”

沈昊道,“嗯,因為我覺得這事兒我得再想想。和我想得不太一樣。”

王曉爾提高聲音不敢置信地道,“做都做了敢問你還要想什麽?”

這一句話把蘇雲起搞得有點目瞪口呆,這話裏話外一副要沈昊負責的意思,他從來不知道原來王曉爾是個這麽有貞操觀念的人……對、他是這麽有貞操觀的人麽?

沈昊顯然也是這麽想的,他笑道,“第一次早不知道丢在哪學期的家夥居然說出這種話?你在指責我對你的始亂終棄嗎?話說,咱倆到底誰上的誰?”

始!亂!終!棄!

轟的一聲,王曉爾終于熊熊燃燒,開啓了對吼模式,“你說讓我相信你!你就這麽對我的!啊?!”

沈昊也不甘示弱地吼了回去,“卧槽我又不知道有這麽痛!沒人跟我說過為了愛情還必須得痔瘡啊!”

“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在嘲笑我東西大技巧差麽!”

“你真有臉說啊!東西大先生!你讓我得了痔瘡!你夠膽試試被擀面棒捅一下啊!”

“我有那麽細嗎?!”

蘇雲起面如菜色的僵坐在原地,他已經不想去看周圍的人投過來的精彩眼神,今天來參加這兩個人的碰面将成為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沒有之一。

一失足,千古恨。

端着咖啡和紅茶的服務生同樣尴尬得不知道什麽時候上來才好,只覺得這桌人的話裏信息量好大。蘇雲起木然轉過頭,主動一一拿過杯子。沈昊剛好吼到口渴,逮着拿鐵一陣猛灌,擦擦嘴又是血槽滿滿,“好吧,東西大的王曉爾先生,你現在是怎麽個意思?”

王曉爾怪叫道,“什麽什麽意思?口口聲聲說喜歡我的不是你嗎?”

沈昊不遑多讓地嘲道,“又怎樣啊?你又不喜歡我。”

這話好像一盆冷水澆到了燒紅的鐵板上,吱遛一聲,王曉爾沒聲兒了。

蘇雲起看着沈昊一臉勝者的表情匪夷所思,完全不知道他在高興什麽,他們倆這到底是誰贏誰輸,怎麽他已經完全看不懂了?邏輯在哪裏啊?

一杯咖啡經不住沈昊的牛飲,兩口見底,沈昊高聲道,“麻煩續個杯。”

服務員過來道,“不好意思,先生,我們這裏不能續杯。”

王曉爾不耐煩地道,“那給他再來杯拿鐵。”

沈昊賤賤地道,“不!我要摩卡。”

王曉爾瞪着他,眼睛噴火,從牙縫裏擠出話,“給他一杯摩卡和一杯拿鐵!”

蘇雲起:“……”

服務員:“……好的。”

簡直是兩個幼兒園大班的人在吵架,蘇雲起忽然有點明白過來,所謂的打情罵俏到底是什麽意思了。

這兩個人,明明很樂在其中。

就好像在對方為自己縱容的空間裏随意蹦跶,就算他們自己可能都沒意識到。哦,也許沈昊意識到了,而王曉爾還暫時沒有。

情呀愛呀這種東西,太說不清楚了,外人看來是吵架,其實說不定只是他們的相處模式。圍觀人士再怎麽插手,到頭來還不是自己過日子。

該去恭喜沈昊麽?看樣子是達成所願了。在多少年前,他就這麽說過,自己喜歡上的人,一定會喜歡上自己,因為那就是‘那個人’。

在人海之中,在冥冥之中,你就是遇見了,沒有早一秒或者晚一秒,也不是其他任何人。

心理學是個唯物主義,但沈昊一直活得很唯心,他把緣分這種事說得神乎其神,他的敏感讓他總能察覺到什麽是對的。

而且他也能夠毫不猶豫地選擇。

蘇雲起覺得很沒有意思,當然,沒有意思的只是他一個人而已。他喝了口紅茶,失神地看着茶杯,已經不想去注意準戀人們在說些什麽。

這件事的最後,王曉爾帶着蹦蹦跳跳的沈昊去吃龍蝦了,蘇雲起不想當十萬伏特的電燈泡,告辭回家。

他沒有在外面吃飯,是因為還沒有意識到,家裏已經沒有人做飯了,也不會有人幫他準備肉醬和番茄醬了。

蘇雲起自嘲一笑,下樓到門外便利店裏買了一包方便面,回去就煮了吃了,就好像遇到十二之前那樣。

什麽都沒改變。

吃了泡面,到書房看書已是習慣,只是往常十二會在外面看電視,還記得會為他泡一杯沒那麽好喝的伯爵紅茶。他捧着一本書,捧了多久就出了多久的神。

什麽都沒改變嗎?

蘇雲起明白自己是改變了,心思浮躁,沉不住氣,這滋味怎麽這麽難受,絲毫沒因為十二的離開而變得好一些。

或者是還沒有把習慣改回來吧?

蘇雲起起來的時候就覺得精神不太好,夢裏的自己載浮載沉,睡眠質量很差。他洗了把冷水臉,對着鏡子裏的自己看了一會兒,搖搖頭,拿毛巾擦幹臉上的水滴。

沒了十二,他也不喜歡在自己家裏的吃早餐,沒人做。蘇雲起匆匆打開門,卻愣住了。他視線垂落,落在靜靜放在門前的東西上。

這樣牛皮紙袋,他是認得的,樓下的連鎖早餐店的外賣袋就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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