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們怎麽來了?!”

寧溪不可謂不驚喜,在這樣一個夜晚,有好友在身旁相伴,總比自己一個人在家孤零零的來得要好,她走過去抱住兩位好友。

顧筱和明輕笑着擡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寧溪現在住得小區是一梯兩戶,對面住着一對情侶,最近兩人出門旅游了,倒是不擔心被人看到,但一直待在外面也不是個道理。

何況夜裏漸涼,寧溪剛洗完澡穿着睡袍還挺冷。

“快進去,別凍着了。”明輕怕她感冒,邊說邊推她進去。

顧筱跟在兩人身後,帶上門。

顧筱和明輕經常來寧溪這邊,她們三個從小一起玩到大,感情一直都很要好,這幾年她們先後在J市定居買房,彼此家裏都備有另外兩人的個人用品。

進屋後,兩人換上她們的專屬拖鞋。

顧筱換完鞋子把風衣挂到門後的衣架上。

她比寧溪和明輕要大一歲,穿着顯身材的旗袍,頭發用一根桃木簪盤着,鳳眼細眉,氣質明豔,說了句“我先去把花插上”就熟門熟路進屋找花瓶。

明輕則提着吃的去廚房拿餐盤。

寧溪要過去幫忙,明輕沒讓,她沖寧溪溫聲細語:“你坐着就好,剛打包好,還熱着,我把菜倒出來就行。”

她是記者出身,平時要出外勤,穿着一般都以休閑為主。

戴着黑框眼鏡,黑長直的頭發披在身後,皮膚白,氣質文雅,一看就是江南出身的姑娘。

寧溪知道她們過來是怕她一個人待着胡思亂想,也沒跟她們客氣。

但也沒閑着。

她去酒櫃找開瓶器和醒酒器,還拿了三只頂端為玫瑰花形狀的酒杯,這是兩年前寧溪住進來的時候,兩人給她暖居的時候送過來的。

寧溪一直很喜歡。

醒酒器和酒杯在桌上擺好。

“要冰塊嗎?”她問兩人。

陽臺和廚房先後傳來兩道聲音:“要。”

寧溪夏天喜歡喝冰飲,就買了個制冰機放在客廳的茶吧,她去拿冰塊的這會功夫,顧筱已經拿着花瓶出來了。

“怎麽樣?”

她問寧溪。

寧溪回頭看了一眼,柔和的橙黃色,是她這陣子喜歡的維多利亞,笑着彎起眼睛:“好看。”她拿冰塊盛進冰桶,問顧筱,“是G區那家遇斯?”

“賓果!”

顧筱把花瓶放在餐桌一端,繼續跟寧溪搭話,“小哥哥還問起你怎麽沒來,我說這就是給你買的,他還特地給我拿了員工價。”

她說到這,看着寧溪笑得暧昧:“我看要不是因為不好意思,他都想直接給我免費讓我轉交給你了。”

寧溪無奈,回頭看了她一眼:“人家才高三畢業,你別總開小孩玩笑。”

“高三畢業怎麽了?”顧筱挑眉,不贊同,“又不是未成年,睡了也不犯法。”她自己說還不夠,還揚聲沖廚房喊道,找戰友,“輕輕,你說是不是?”

明輕正好端着餐盤出來,聽到這話笑着接過話:“是不犯法。”

寧溪震驚:“輕輕,你怎麽也跟筱筱一樣?”

她一臉你被帶壞了的表情。

“咳。”

明輕有些不好意思,放下餐盤後推了推眼鏡:“不過我覺得小孩還是不靠譜,不定性也不成熟,溪溪要是想談戀愛,不如還是考慮下我師兄?我師兄前幾天還跟我問起你呢。”

她的師兄就是寧溪之前機緣巧遇的那位特警。

那次寧溪出門被人搶了錢包,正好碰到休假的周政安,托他的福才能把錢包找回來,不過知道他是明輕的師兄還是後來一次聚會。

兩人碰面的時候都挺驚訝。

後來周政安就加了她的微信,不過他工作性質特殊,兩人聊的次數也不多。

明輕和周政安其實并不是正統的師兄妹,一個出自警察學院,一個出自傳媒學校,但明輕的導師正好是周政安的師母,兩人經常碰面,久而久之這一聲師兄也就叫習慣了。

周政安喜歡寧溪,以前就托明輕說過。

不過寧溪沒答應,她認為自己還沒準備好進入一段新的戀情,怕随便答應最後傷害對方,而且這不僅是明輕的師兄,還曾經幫助過她,她對待起來自然更加慎重。

霍準沒出現以前,她都沒有答應。

現在就更加不可能了。

冰桶盛了一半,夠放她們帶來的酒了,寧溪合上制冰機的蓋子,輕輕說了句:“周大哥适合更好的。”

明輕和顧筱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無奈,以及……意料之中。

兩人今天就是來陪寧溪的。

既然寧溪沒興趣,她們也就沒再多提。

“吃飯了。”

寧溪笑着招呼一聲。

明輕點頭:“還有幾盤菜,我去拿出來。”

顧筱則布筷擺盤。

三個人默契地中止話題。

寧溪把酒瓶拿出來,放進冰桶鎮着。

菜是寧溪以前常吃的那家,看到正中間那碗排骨粥,寧溪不由彎眸。

“怎麽?”

顧筱就坐在她對面,看到她笑,挑眉剝蝦。

寧溪笑着解釋:“剛還跟我媽說今天吃了排骨粥,沒想到你們就給我帶來了。”

明輕正好坐下,聽到這句,接過話:“你家附近也就這家還不錯。”

顧筱把一只紅焖大蝦剝好放到寧溪面前的盤上,又繼續給明輕剝:“阿姨沒說你?”

寧溪輕輕唔了一聲,一邊吃蝦一邊含糊道:“說了啊,說了我好久,還說要幫我找個鐘點工給我做飯。”

“我早就跟你說找個阿姨了。”顧筱說她,“也不怪唐阿姨說你,就你這個作息和三餐,我要跟你住肯定被你氣死。”

寧溪小聲辯駁:“這我不是晚上靈感好嘛。”

“你是晚上靈感好還是……”顧筱嘴快,還是被明輕及時拉住才沒把後面那句話說出來。

但誰都知道她要說什麽。

顧筱和明輕看了一眼寧溪,要擱以前說也就說了,但今天情況特殊,兩人尋思着該說些什麽話把這一茬找補過去,就聽寧溪先開口了,“別罵了別罵了,我以後肯定好好吃好好睡,筱筱,你回頭問問你家阿姨有沒有認識的靠譜阿姨。”

“我還是不讓我家唐麗同志操心了。”

她語氣如常。

顧筱心裏卻并不輕松,她又剝了只蝦放到她面前,答應着:“我明天幫你問下。”

寧溪笑着說好,她沒讓顧筱繼續給她們剝蝦,給她夾了一筷糖醋排骨:“你別光顧着我跟輕輕,幾點了,不餓嗎?”

顧筱接過明輕遞來的濕紙巾擦手:“餓什麽啊,今天氣都氣飽了。”

明輕問她:“怎麽了,又碰到難纏的客戶了?”

顧筱吐槽:“一個娛樂圈的小花,正主我接觸過,人挺好,長得漂亮人也沒架子,沒想到她身邊一個小助理拿着雞毛當令箭,今天在我工作室跟老佛爺駕到一樣,以後這種單子打死我也不接了。”

寧溪忙安撫她:“消氣消氣。”她給顧筱倒酒,“不過筱筱,你現在不得了了,都接起小花單子了,那以後是不是能給我喜歡的影後做衣服啊?”

“哪有這麽容易?”顧筱被她說得沒繃住,笑着抿了口酒,“人影後都有專門的設計師,一堆高奢高定等着她挑,怎麽會看上我這個小工作室?”

“怎麽就看不上了?”

寧溪不喜歡她這樣說自己:“你以前不還覺得自己的工作室開不了一年嗎,現在不是連小花都接觸上了?而且現在的小花都是流量,穿得戴得都有一堆人扒,保不準上幾次熱搜把你工作室也給帶火了。”

顧筱心情高興了一些,揚眉扯唇:“我要真接到,回頭就給你們買包包。”

寧溪和明輕立刻對視一眼,一起舉杯敬顧筱:“感謝富婆包養!”

三個人一邊吃一邊說笑,間或吐槽下自己碰到的糟心事,相比兩人工作上的煩心事,寧溪倒是還好,她畢業就全職畫畫了,這幾年既畫插畫也連載漫畫,有時候也會接一些商業單子,雖然時常會碰到畫不出來的情況,但至少不用怎麽跟人對接,也就少了很多煩心事。

所以每當這種時候,她都是靜靜聆聽的那一個。

酒足飯飽。

三人收拾餐桌,把多餘的菜倒掉,又把盤子碗筷扔進洗碗機。

寧溪的一室套大約六十平,法式裝修,有個挺大的陽臺,她當初相中這邊,一個原因是因為安靜方便,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個陽臺了。

19樓。

落地窗。

前面沒有遮擋,望出去的視野絕佳。

沒弄洗衣區。

而是改造成了生活陽臺,一半做工作區,平時寧溪用來辦公,一半則養了花,各式各樣的花,繡球、木槿、重瓣風鈴……有些放在地上,有些則被寧溪放在木架上。

并不規則。

卻很美。

晚風吹在陽臺上的月牙貝殼風鈴上,清脆光滑的貝殼片發出清脆的聲響。

角落的落地燈做氛圍燈用。

暖黃色的光線柔和。

“你這日子過得實在太舒服了,都不用再找地方度假,每次來你這邊待一會我就感覺自己又恢複元氣了。”酒紅色的頭發散在身後,顧筱慵懶地陷在沙發上,她手裏端着酒杯,頭往沙發背上靠。

另一邊明輕也同樣握着酒杯,只是沒顧筱坐得那麽懶散。

但眉眼彎彎,顯然也很舒服。

寧溪坐在地上靠着陽臺抱着抱枕,聽到這話,笑着沖兩人說:“我不介意你們一直住在我這。”

“害,我倒是想,但J市這個交通,我跟輕輕要住在你這,每天七點就得起來出門了。”

明輕擺手:“不,我六點就得起來。”

寧溪看她,奇怪:“怎麽又提早了?”

明輕無奈:“我們老大換人了,現在的老大每天九點準時到,我們部門現在是整個新聞部最早上班的一批人。”

她嘆氣:“社畜太難了。”

“等挑個輕輕休息的節假日,我們來你這好好住幾天,或者去周邊泡個溫泉。”顧筱說,“天再冷點,正适合泡溫泉。”

寧溪對此自然是沒意見的,她工作自由,出去也能幹活。

客廳音箱放着歌,三個人喝着酒聽着歌,沒再說話,又過了一會,顧筱坐直了一些,靠在沙發看對面的寧溪。

“溪溪。”

“嗯?”

寧溪其實有點醉了,起泡酒酒精度數低,可或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她擡頭,迷迷糊糊應了一聲。

顧筱問她:“要聊聊嗎?”

作者有話要說:夢中情陽臺。

可惜我家七少爺太鬧騰,我要是養花,他肯定給我啃禿。(T T)

依舊随機抽十個紅包呀~

周末出去玩了,晚上得開夜工碼字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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