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apter 32
一小時以後。
我回到華曦宮，發現洛斯華一人站在窗前。他站得很直，背影說不出的孤單和寂寞。
“我去看愛茵了。”我斟酌著用詞，“我和她談了談。”
“結果呢？”洛斯華不轉向我，聲音裏聽不出喜怒。
“結果我很同情她，但是終歸還是觀點上的不同。我有個請求，你能不殺她嗎？”
“伊兒，我們都要有自己的立場。”洛斯華嘆氣，顯得無奈又疲倦，“但如果是你的要求，我可以。”
我微訝。洛斯華一向很有原則，我也沒認為自己能夠說動他。
“其實你走後我就決定放了她，但我封了她的魔法，以後永遠無法使用。她只是政治的犧牲品，更何況她并構不成威脅。但是明天以後你就見不到她了，我将她流放了。”
對於當衆行刺的刺客，這的确是息事寧人的懲罰。
我點頭不語，也走到窗邊，與洛斯華并肩站立。
從這裏可以看到大半個帝都的景象，繁華與富麗。眺望帝都城門，金色的巴洛克式設計，運用象牙白适當中和其繁瑣堆砌。
城門前懸挂彩旗，旗幟上是鮮明的光翼圖案，随微風輕輕股動。依舊是車水馬龍人來人往。每日都有數不清的不同種族不同地域的人來到這裏，懷揣夢想、向往紛繁。
驀然想起我第一次和愛茵一起上街，我看著街邊精致的小樓大呼羨慕，還發誓說有朝一日一定要住進這麽一間上檔次的房子裏。
而今我住進了全奧森最奢華的宮殿中，枕邊是奧森說一不二的領導者，吃的穿的再也不用操心，每日無聊了還有人陪著看花看海逛小巷……
這種日子我還抱怨什麽！有洛斯華愛我，還有什麽更重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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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斯華左手托腮，右手支在窗臺上，身體前傾：“伊兒，你還記得當初我問你成年之後願不願意和我結婚嗎？”
“我可一天也沒忘，你想抵賴都不行！”
他笑：“你再過個一年多應該就成年了，到那時婚禮你想怎麽籌備？”
剛才還是刺客的生死問題，現在怎麽轉到婚禮上？這反差也太大了吧。我從後面勾住他的腰，頭埋在他的背上，輕輕搖晃他，“你想怎麽辦都行，關鍵是從此以後全聖域都知道我們是一對兒，我們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絕不分離。”
他高興地牽起唇角，俯身吻我。
“我就是膩死你也不會放開你，煩死你你也甩不掉我，我們天天在一起，越來越幸福！”
我含糊不清的說著，舌尖觸電的酥麻，口中糾纏不休。
“伊兒，也許我的野心不止於此。就像愛茵說的，如果有一天我要攻打其他國家，你還會陪在我身邊支持我嗎？”
“你今天莫名其妙的問題真多。”我們已經滾到床上，洛斯華解開了我的衣襟。“我……唔……自然會跟著你，我相信你的選擇。況且，我也沒有雄心壯志……啊……不支持你，我也毫無立場可言……”
他專心的挑逗我，似乎根本沒聽我在說什麽。我也不甘示弱，挂到他身上就瘋狂深吻。深吻幾次之後，衣服不知不覺全部褪除，我們光溜溜的陷在床上……
鬧了一番之後，我身心具憊的半閉著眼，軟綿綿的靠在他懷中，任他把我抱進浴室。
其實清理這件事到現在我還挺不好意思，但“不好意思”這件事我更說不出來。畢竟“做的時候開放投入，之後再嬌羞臉紅”的事更像女孩子的專利。
泡在溫暖的浴池中，澄澈的水流飄著罂粟花瓣，不知是從池中溢出香氣還是洛斯華的體香，歡愛過後極易襲卷的疲倦再度蔓延。我的額頭蹭著洛斯華的雪白脖頸，惡作劇的舔了一下。
“再鬧你今晚別想睡覺，明天也就乖乖在床上趴著吧。”
我吐吐舌頭，老實了。
聽著洛斯華講我們未來的婚禮，他說要在帝都的中心懸浮天臺上舉行，給我聖翼族有史以來最盛大的婚禮，他要讓煙花綻放整夜的天幕，讓所有生活在帝都的人都來祝福；我又說還不如在罂粟花海秘密舉行，因為那裏見證了我們太多的回憶，從我們剛确定關系到日後的同居生活，那片天那些罂粟早已成為了我們生活的一部分……
我們各說各的，争了半天也沒個結果。
後來我坐在他寝宮的噴泉旁，死活不肯上床睡覺，纏著他要他答應到時候陪我去聖域旅游。他把我拎上床，輕巧的像拎一只貓，看他這麽瘦也不知哪來的力氣，他不想被拉動時我連拽都拽不動他。
身為男人，我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損害，蔫了。
他拉過被子躺在我身邊，捋平我的碎發，給我裹緊。
“之前你說過的話，千萬不要忘記。”他說完，就動了動身子，換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摟著我，然後美美的閉上眼睛。
我一個人大睜著眼睛，睡意全跑了。過了半天還在想，他指的是哪句話？
是可以邀請精靈們參加婚禮；是一定要湊齊999朵玫瑰花才算有誠意；還是以後我要好好練防禦魔法；或者是結婚以後我們要去聖域的其他國家旅游？
之後之後的很多年，同樣是這樣一個不眠的夜晚，我想起當時毫不猶豫的“我自然會跟著你，我相信你的選擇。況且，我也沒有雄心壯志，不支持你，我也毫無立場可言”，只剩下了苦笑。
好內疚，真的好內疚……
過於年少無知，倉促的許下的無法實現的誓言……
只能給過後的彼此徒增悲傷和心痛。
“再睡會兒，天才剛亮。”
“不睡了，你都起床了。”我揉著眼睛，懶懶的打了一個哈欠。看見洛斯華穿著白襯衫，領子開得很大，他還特意沒扣好扣子，露出漂亮精致的鎖骨和勾魂的潔白胸膛。
他表情有些凝重，眉頭微皺，不經意的右手攥緊。一封華美的信封拆開放在桌子上。
“又出什麽事了？”我披上上衣，赤著腿就跑到桌子前拿信封。
信封封口處有一枚精致的徽章，由我看不懂的符號組成，倒也雅致華貴。信紙的質量很好，用的是放魔法修改的一次性紙張，只能一次性用魔法書寫，并且寫上的字跡永遠不會受到魔法改變。
通常只有各國公務往來和重大決議時才會用。
我随便浏覽了一下，竟然看懂了！信上用公事公辦的口吻寫著很多歌頌奧森帝國和贊揚洛斯華的廢話，我都是一帶而過。然後重點是“陛下要在近期親自出使奧森帝國，并帶上多達三百人的訪問團，期間大約要呆上一個月左右”，底下的落款是：艾茨海島，王族外交委員會。
“這是靈族的字體？”我挺詫異地問。我連聖翼族的字都是近期才認識的，為什麽會認識靈族的字？“洛斯華，聖域中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獨特的文字吧？那他們平時怎麽交流？”
“各族的語言都不盡相同，但也有相通的地方。要是長久定居很快就能學會，要是旅游的話可以請翻譯。”
“那聖域中這四個種族的語言你不會都會說吧？”
他丢給我一個廢話的眼神，不屑開口。
我繼續看信，哼著小調，一會兒問：“你不喜歡靈族？”臉板的這麽臭，就像欠你多少錢似的。
“沒什麽喜歡不喜歡的，只是麻煩而已。”洛斯華翹著腿，頭酷酷的揚起，跟著他的動作頭發也飛揚起來。
我撩起他的頭發聞了兩下，真香。不過跟他呆的時間長了，我懷疑自己會不會也有一天自然的散發罂粟的體香。“這是正常外交吧。你什麽都嫌麻煩，你嫌不嫌我煩啊？”
他調笑著，眼裏透出促狹的玩弄：“嫌啊！怎麽不嫌。誰讓你一天到晚小狗一樣的貼著我呢。”
我不理他，爬到床上抱枕頭。
“來，伊兒小狗，親一口。”
我直接沖他飛枕頭，“嫌煩啊，嫌犯就別理我呗。”說完還做了個鬼臉。
他接住枕頭，來到我跟前捧住我的頭，更開心地笑。趁我不注意往我耳邊吹氣，暖哄哄的氣流滲進耳道，刺激我的脖頸：“就親一下，好不好。”
耳旁癢癢的，身體又是一下輕顫，我沒志氣的擡臉迎上去。
洛斯華含住我的唇，輕輕舔舐。
蜻蜓點水似的吻，很快就變了質。
他撬開我的牙齒，貪婪的吮吸著。和洛斯華接吻就像一種單純的享受，我很快就會被他高超的吻技俘虜。不可自制的開始激情如火的回應，舌尖相碰近乎疼痛的觸覺，口中熟悉的氣息帶動神經，身上零星的火花很快燒的無法熄滅。
他撫摸著我還很細嫩的背部，一直滑向只穿了內褲的後方……
我終於知道什麽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了。
還沒穿好的衣服又被脫下，剛起床有精力旺盛的兩個人有倒回床上，肢體相融，靈魂依偎……
和洛斯華在一起絕對不會膩煩，包括做愛。我和他剛在一起時還是處子，本身清心寡欲。後來被他帶壞了，動不動就著火。開始臉紅心跳害羞膽怯，現在變成了有求必應樂享其中。
唉，所謂堕落說的就是這樣吧。
不過對象是洛斯華的話，就算堕落到萬劫不複我也毫不後悔。
我叫著他的名字達到高潮，聲音溫潤細軟，一點不像我平時說話的清亮。
我知道，洛斯華，我愛你，你也愛我……
最後的平靜，最後的美好。
END IF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