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慕言怎麽就不能要點臉呢

這玄冰洞就是一個冰窟窿,裏面冰天雪地的,光線也昏暗得很,洞門一關,一片死寂。

原本被罰到這裏來的弟子,須得跪省的,許慕言跪省個屁,轉悠了一圏之後,尋了個冰床就躺了上去。冷是挺冷的,比他想象中的要冷得多,但他生前就冷慣了,所以也不怕。

打小的時候,他就是站在風口裏的孩子,大冬天被鎖在門外挨凍受餓,早就凍皮實了,也不怕冷了。當然了,能不受凍挨餓,那是最好不過的。

許慕言躺在冰床上閉目養神,将事情的來龍去脈琢磨了一遍,越發确定是擅青律背後搗的鬼。

暗想着,怎麽才能拆穿這廝魔族人的身份。

那身後驀然疼了起來,他這才想起,自己那處還流着血呢。

許慕言撐着冰床坐起身來,從懷裏掏出此前在廚房裏拿的生姜。

這生姜生得一板一眼的,還挺周正的,大約他手掌大小,四指并攏寬。

原本許慕言是琢磨着,用刀子削一削再用的。

誰料竟然被關了禁閉。

許慕言不得不直接上嘴啃,啃了一口,辣得舌頭直發麻。

生前他就聽人說,若是有了那等隐疾,就得用蒜瓣或者生姜,封進去幾天幾夜就能好利索了。

許慕言此前琢磨着,蒜瓣太小,配不上他的逼格,現在又覺得生姜過分的大了。

可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好在這玄冰洞除他之外,再無其他人,就是脫了褲子幹那種事情,也不會有人知道的。

許慕言解下腰帶,褪下亵褲,抓着醜陋不堪的生姜,深呼了口氣,而後視死如歸一般,往身後一怼。

就那麽一下,宛如被刀刃生生劈成了八瓣,疼得許慕言嗷鳴一聲,撲跪在了冰床上,滾燙的眼淚簌簌往下掉。

“他媽的,這偏方到底管不管用啊?疼死我了!哎呦,屁股要裂成八瓣了,哎呦,疼,疼死我了。”疼歸疼,病總得治罷?

俗話說得好,良藥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疼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對症用藥了,管用!

許慕言含着艱辛的老淚,跪趴在地,閉着眼睛把生姜服用進去了,腦子裏竟浮現出了些許的畫面來。畫面裏,他好像也擺了這麽個朝天撅的姿勢,哭得稀裏晔啦的,有人死死摁緊他的後腰......

疼,很疼,疼得他哭天搶地的,可摁他腰的手,就是不肯放過他。

許慕言唬得整個人一震,晃了晃腦袋,想要再仔細回想的時候,腦海中的畫面卻消失殆盡了。

以至于他覺得,方才那畫面,是不是原主的記憶。

與此同時,遠在清淨峰的玉離笙敏銳地察覺到了,手指收攏,咔擦一聲,将茶杯捏成了碎渣,低聲笑道:“看來是映雪想為師了,也罷,我總歸是要去探望他的。”

而後起身,層層疊疊的白袍,宛如怒盛的雪蓮,不染纖塵,高潔偉岸。

玉離笙的目光落在面前擺滿各種刑具的托盤上,斜飛入鬓的濃眉微微一挑,撿了根細長的軟鞭,他掂了掂,還挺沉的。

破空一抽,噼啪一聲驚響,若是抽在了許慕言的身上,必定是極好看的顏色。

玉離笙忍不住笑道:“映雪見了,肯定會喜歡的。”

玄冰洞裏,許慕言跟死狗似的趴在冰床上,面條寬的眼淚,差點流了兩水缸了。

誰能告訴他,為什麽吃根生姜居然這麽疼的?

這玩意兒難道不是用來治病的嗎?

許慕言記得,生前的時候,聽老年人說過的,用生姜和蒜瓣最有用了。

可怎麽沒人告訴他,這玩意兒用起來這麽疼的?

許慕言晈緊牙關,疼得渾身直冒冷汗,哆嗦着手,往身後摸去,欲将生姜取出來。

誰曾想,此前他傻裏傻氣的。将那生姜推進去太深,根本就取不出來。

反而因為一番掙紮,還越陷越深了,疼得許慕言只想翻着白眼去見閻王爺。

正捶着冰床時,忽聽外頭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好像有人過來了。

此地算是昆侖山的禁地,坐落在一座荒涼偏僻,鳥都不拉屎的峰頭上,尋常是不會有人過來的。

難道說是擅青律假模假樣地過來探望他?

許慕言忙扶着腰,從地上爬了起來,哆嗦着手指穿好衣服。

人要臉,樹要皮。

絕對不能讓師兄瞧見他如此狼狽不堪的樣子。

可很快,他又想,反正師兄進不來,穿與不穿又有什麽關系呢?

那腳步聲越發近了,許慕言腳下虛浮,尋思着洞門有結界封着,外頭的人進不來,裏面的人也出不去。即便他跟擅青律私底下互相罵對方是個狗比,但表面工作還是得做一做的。

許慕言踉踉跄跄地往洞口挪去,立在洞口外幾步之遙停了下來,擡手扶着洞壁撐着,撅着腚,龇牙咧嘴地喚道:“是你嗎?師兄?”

‘’嗯”

玉離笙立在洞外,望着面前的結界,忽一擡手,便可望見洞裏情形了。

見許慕言熱汗如雨,扶着後腰,衣衫不整不說,還滿面通紅。

眉頭下意識微微蹙了一下。心道,慕言果真最愛的人,仍舊是他師兄。

都這種時候了,張口閉口喊的還是師兄。恐怕午夜夢回時,連夢裏都是師兄罷。

許慕言在洞裏面,看不見外面,殊不知在外面能看清楚裏面,當下真以為來人是擅青律,不得不與他虛以委蛇起來,哽咽着道:“師兄,還是你對我最好了,你還知道過來看我,不像某個人,根本就不信我。”

玉離笙狐疑,這“某個人”指的是他,略一思忖,索性假扮檀青律,連聲音都刻意調換了,應聲道:“你

“只要有師兄在,就是天塌下來,我也不會怕的,自幼起,師兄待我就最好,我早把師兄當成親哥哥,除了師兄之外,我誰也不信。”

許慕言揣摩着用詞道,心想,原主可不僅僅是把檀青律當師兄,還一門心思想睡他呢。

遂又覺得,當親哥哥看待,這句話并不是很好,又趕緊挽救道:“師兄,我待你的心意,天地日月可鑒,你可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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