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想做便去做吧
!
沮喪了一會兒,他又振作起來,提筆在紙上寫字,和慕長生打起了商量,“能不能借我些銀子,我自己先去打一架曲轅犁?”
只要犁好使,自然能換銀子。
可慕長生冷着臉,絲毫不理睬他的懇求。
這個蔑視的态度,氣得蕭轼一晚上沒睡好覺。
慕長生根本不信他,談何翻身?
他還不如逃跑,然後花銀子去辦個假戶籍、假引路文書呢!
可銀子……從何而來呢?
蕭轼翻身起床,點燃油燈,摘下貼身放置的小袋子。
将裏面的東西又一一拿出來,擺在床上。
也不知道這些東西能否當些銀子?
看了看,他又将手機收進小袋子裏。
這個自然不能當,不僅是因為裏面有許多對他很重要的信息,更是因為,這個世界的人接受不了這種高科技東西。
就像當初的照相機,剛傳到中國時,不就是因為被謠傳能攝人魂魄而遭到抗拒嗎?
蕭轼又看向電子表。
這個也不行。
這裏的人用的還是時辰呢!
況且,誰認識阿拉伯數字啊!
那就只剩打火機了。
蕭轼拿起那個新買不久的zippo打火機。
這個就算能當,非金非銀的,也值不了幾個錢吧?
哎!他當時若是反串女主就好了,女主身上那些首飾,雖不是真金白銀,可是精致漂亮,足已以假亂真啊!
拿到這個世界,總能當些銀子的。
而他,反串個丫鬟,粗衣粗裙,連個首飾都沒有。
哎!
蕭轼糾結煩惱了一晚上,可未曾想,轉天,慕長生未去田裏翻地,而是去了山裏,獵了一頭狐貍,拿到縣城賣了。
而蕭轼,對此一無所知,慕長生回來時,他正坐在廚房的桌子前,邊無精打采地挑着米裏的小石子,邊想着掙錢的辦法,間或在心裏暗罵一兩句不知好歹的慕長生。
等感覺面前站着個人,這才擡頭看去。
見是慕長生,立馬翻了個白眼。
滾開,老子不想見你。
可又見這人臉上、手上添了許多新的小傷口,看着像是被樹枝刮的。
心中不免有些詫異,這是幹什麽了?
進山打獵了?
慕長生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打開後,又放到桌子上,淡淡地說道,“我雖然不懂你說的那個犁,不過,你想做的話,就去做吧!”
見那布包裏面是幾塊碎銀子,蕭轼先是一愣。
昨晚還不願意的,今日就願意了?
又見這人一身風塵仆仆,頓時心下了然,只怕這人也沒銀子,于是進山打獵換銀子給他打犁?
一想到這個,他心裏便高興不已。
不僅是因為有了銀子,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更因為慕長生的态度。
這人只怕比他更想早日擺脫這痛苦的婚姻吧!
否則怎可能如此賣力?
蕭轼想當然地揣度着慕長生的行為,可他哪知道,慕長生之所以這麽做,只是為了還他這幾日下水撈魚,給他們母子炖魚改善生活之舉的情。
既然有了銀子,趁天色還不晚,蕭轼抱着寶兒,又和慕長生坐牛車去了最近的鎮上,找了好幾家木工和鐵匠,将圖紙拆得零零碎碎,一家做一部分。
他還指望着這個圖紙掙銀子呢!可不能讓旁人偷學了去。
等一切辦妥,定金也交了,蕭轼三人從鐵匠鋪出來,迎面遇上兩個妙齡女子。
那兩個女子長得都十分不錯,用帕子捂着嘴,嬌羞地說說笑笑,那鈴铛般的笑聲,引得蕭轼也忍不住看了幾眼。
可那兩個姑娘,見到蕭轼,都是一臉的嫌棄,其中一個柳葉眉姑娘,眉頭一皺,不悅地罵道,“醜八怪!”
等見到他旁邊的慕長生後,又是一臉的驚恐,用帕子捂着鼻子,一邊嘴裏罵着“刀疤臉醜鬼”,一邊邁着碎步子跑了。
被罵“醜八怪”,蕭轼并不在意,在慕府時,他沒少被罵這話,早習慣了。
何況,他知道自己并不醜,也就更無所謂了。
可慕長生……
蕭轼轉頭看向這人,劍眉長眼高鼻,身材高大挺拔,明明很英俊的,不就是額頭上有一道疤嗎?
一點都不醜啊!男人有疤才更有魅力。
這些小姑娘到底是怎麽想的?
不過,慕長生被人嫌棄,蕭轼心裏甚是愉悅。
誰讓這人曾經嫌棄蕭氏呢?
如今風水輪流轉了吧!
被人莫名其妙地罵“醜鬼”,慕長生面色并未變化,仍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大步朝鎮外走去。
蕭轼憋着笑,抱着寶兒在後面跟着。
裝什麽無所謂?心裏一定氣死了吧!
可還沒走到鎮外,他便抱不動寶兒了,人也累得走不動了。
這幾日,他雖然身體有所好轉,可每日裏還要幹活,人仍是虛的。
覺察到他沒跟上來,慕長生轉身回來,接過寶兒,抱在懷裏。
動作是溫柔的,可臉色……仍是冷的。
這臉色,把昏昏欲睡的寶兒吓得立馬清醒過來,一動不敢動,眼睛含着淚,驚恐地看着蕭轼,向他求救。
蕭轼沒理他的懇求,只笑了笑。
若慕長生和寶兒處出了感情,那到時他要走,也可以放下心來。
到了鎮外,上了牛車,慕長生又将寶兒還給蕭轼。
小孩這才松了一口氣。不過,他雖然懼怕慕長生,可又忍不住時不時地偷瞄一下這人。
他那想親近又懼怕的模樣,看得蕭轼只嘆氣。
可憐的孩子!
牛車搖搖晃晃走了不知多久,終于在太陽西沉時,趕回了桃花村。
才進慕家院子,就見慕夫人扶着東屋門框,臉色十分陰沉難看,對着蕭轼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先罵他惡毒,将生病的婆婆扔在屋裏不管,又罵他拐走了慕長生去鎮裏吃香喝辣。
蕭轼不願理她,也吵不過她,趕緊進了廚房做飯。
他如今嗓子還沒好,可不敢随便吵架。
而且,就算他嗓子是好的,也不敢吵架。若是讓慕夫人發現他男人的身份,就慘了。
不過,雖然不能吵架,卻有其它方法收拾這惡婆婆。
蕭轼故意将飯煮得半生不熟,菜幹也炒得鹹得齁死個人。